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九章 ...
-
第九章
翌日
赵悸站在书案旁,披着一件家常衣裳,偶尔咳嗽两声,昨夜心头燥热,半夜开窗凉快凉快,凉成风寒了。
思文站在书房的阴影里,把自己藏了起来,今天郎君情绪好像很低迷,自己伺候十年有余,就没见过牛犊子似的郎君生过病。明明昨晚又换衣,又喷香的,怎么一晚上成这样了,反思自己这贴身小厮是不是做的不太合格啊。
赵悸的履历很好写,远比那假的薄很多,其实这些年来赵侯爷带他确实拜了不少名师,只不过肯收他做学生的没几个罢了。如今被她识破了,反倒没了拘束,在她面前脸面什么的十年前就没有了,这么多年没见,一个回合就把自己撂趴架了,女魔头还是女魔头!
就这样的性子,也不知谁家倒霉,娶回家去。不过也怪,她已过破瓜之年,没成亲不算什么,定亲也无就有点奇怪了,耳边听见些响动,低头只见墨点已透过几页宣纸,懊恼的抓过来团成团丢在地上,想这些干什么,关自己什么事。
“郎君,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再把药喝了。”思武进门踢开挡脚的纸团将东西放下。
“郎君身上生着病呢,神思倦怠,吃些药歇歇脑”。思文也凑上来,埋怨的瞪了思武一眼,道:“取个点心怎么这么久?”思武挑了挑眉毛,“药不要熬了吗!”。
“吵什么吵!爷身体好的很,不需喝药。”
“那郎君先吃些热粥暖暖肠胃,我这新听个了事,说给郎君解解闷。”
“哦!说来听听?”赵悸半碗粥下肚,吸了吸鼻子,觉得通透了些。
“咱们知州千金的夫婿,乃是新进的探花郎,可谁成想被京城的高官绑下捉婿,探花郎的祖母上门退了婚事,潮州城现在是人人皆知,成了茶馆脚夫嘴上的谈资,真是好不可怜。”
赵悸直觉刚喝过热粥的肚子装了一个大大的冰块,好似五脏六腑全都被冻住了,也把自己的嘴也冰封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思文正讲的起劲,可看赵悸手拿着粥碗,纹丝不动,半天连气都不喘一下,要不是他眼睛瞪的流圆,思文都要怀疑郎君的命已经呜呼过去了。
赶紧接过粥碗放在一边,哇哇叫着郎君,要把郎君丢的魂喊回来。
赵悸想说别喊了,吵死了,可喉咙里含的一口粥还未咽下,呛了气管,这可是真材实料的咳嗽,直到咳了尽兴才算停。
还有人敢退她的婚!赵悸很是佩服那人,不知那人身上的毛可还硬实!
怪不得之前问她定亲之事,她没搭话,原是因着这个。女魔头的性子确实刁钻了些,可就说姿容,在京城也没几个能赛过她的,那人的眼睛读书读瞎了不成。
心底没来由翻上来的一丝喜意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刚才吃的糕点太甜了。赵悸压下思绪,把盘中的糕点填进肚子方停下。
思文看着郎君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一会怒目而视,一会含羞帯臊,就知郎君的魂又飘走了,自从回了潮州,郎君就添了这毛病,看着也不像一时半会能治的好的。只是老侯爷带郎君回到老家,就为了郎君的学业,现下郎君的状态,思文愁啊!
赵悸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精神,一改之前的烦躁,很快把履历做好,自觉手上有了女魔头的把柄,昂首挺胸大着胆子去找雨霏。
换身鲜亮衣服是免不了的,拿着履历去了林府,知州大人还未下衙,曹管事接待了赵悸。“大人和小娘子不在府中,还请郎君见谅!”
“林小娘子不在家?去了何处?”赵悸问道,看见曹管事的疑惑的眼神,方觉这么直七八咧的问人家小娘子行踪很是不妥。
“小娘子这个时辰应在麒麟轩。”曹管事知道不应透露主人行踪,可是,十年前赵悸和雨霏之间的相交,曹管事是知情的,只是看自家小娘子没吃过亏,就当找个玩伴,一直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悸也不知怎的,就想赶快见雨霏一面,听罢曹管事这样说,匆匆就往麒麟轩去了。
正值中午饭口,街面上人来人往,更不用说麒麟轩这样酒楼了。赵悸刚进门,小二迎上来,嘴上连声说着对不住,包间已无,楼上只有雅座,还望郎君体谅。
赵悸招过小二附耳过来,小二忙靠过来。听郎君问林小娘子在哪个包间,让自己过去询问是否见客,留下姓名。小二拿着赏钱乐呵呵上楼了,赵悸自己则等在一旁。
麒麟轩广进天下名酒,酒品单子刻以木牌之上高挂于墙,赵悸看的有趣,这边远潮州竟有这些名酒,就听旁边桌上的酒客一阵讥笑。
“知州千金又怎么样?被人退婚,变成没人要的老姑娘,看她还怎么活!” “韩兄可怜可怜她,收了她做个小妾也算抬举她了。”旁边的人有些讨好附
和着对方。
“要不是看她爹是潮州知州,做妾都是抬举她了。”只见一个年逾弱冠的书生打扮的书生,他似乎喝的有点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手上还拿着酒杯,还在那大放厥词。
赵悸已经听不清他说着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话。一股怒气冲上脑门,脸上青筋一跳一跳,脸上没有了平常的漫不经心,身上散发着冷肃的气息,手不自觉的攥的死紧,好像马上就要冲上去揍他。
可十年京城生活,要说赵悸没长脑子那是雨霏的看法。就算没长脑子,见识还是有一些的。
赵悸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冲上去揍他一顿,当时是解了一时之气。可过后雨霏的名声只怕更是难听,这不是在为她出头,是在害她。不过既然被自己听见了,就这么忍了当不是自己脾气。
想是这么想,可赵悸直觉已经就要忍不住了,三两步出了店门,站在门口,缓了半天,长出了一口气。
“去,打听打听刚才说话的男子姓甚名谁,在哪里读书,越仔细越好?”
思文听赵悸说话,怀疑郎君要把腮帮子的肉要咬下来一块,没敢看郎君的表情,打听消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