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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第八章
      雨霏当年和父亲到潮州后,因着内里是个成年人,不好做些小儿模样。外表甚是乖巧可人,懂事贴心。与一墙之隔顽劣异常,经常吃竹板炖肉的赵悸自是不同。更何况还遗传了男主爹爹的学霸基因,启蒙之后,小小女神童之名传遍了潮州城,当然,可能也有人拍马屁之嫌。
      别人听过之后羡慕两句也就算了,可怜赵悸在神童的光环下,莫名的就会挨顿胖揍。小赵悸打还打不过,学也学不会,逼上梁山的他想到了雨霏。隔壁的林小娘子,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避过大人来到两家院墙下的狗洞,决心等他找到她后,一定把挨过的揍十倍的还给她,健壮的小身板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如果他知道人和人就是有差别的,不必太在意。比起过去之后受到的折磨,挨打算什么!一定会劝劝自己不要去,可惜那时候没人告诉他。
      洞口很小,可也能容纳不足六岁的他,文人的居所和武将的院落修筑风格自古不同,从自家的练武场过去之后小赵悸看到是小桥流水,层叠假山,六角石亭下有个小女孩一边看着书,一边吃着糕点。
      他愣模愣眼的走过去,看见女孩梳着双簪,银丝串珠的流苏缀在耳后,脸颊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嘴唇上零星沾着糕点,让人忍不住想替她拂去。手不自觉的伸过去,还未碰触到便见她抬起头,眼眸缩了一下,似有些惊慌。赵悸察觉到往后退了几步。
      女孩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家的后院,看着面前穿着讲究的小郎君,心里有些疑惑,难道是父亲的客人!本着诚挚待客的真理,拿起一块如意糕递了过去“要吃么?”
      小赵悸满眼都是那只红润细嫩小手,觉得她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这么个粉嫩团子好想吃进肚子里。人虽是吃不得的,她手上的糕点自是可以,赵悸把糕点接了过来,眼睛不离雨霏的吃了起来。
      现在赵悸想起来都想把那只手剁掉,怎么就那么扛不住诱惑呢。回过神看见手里拿着的糕点,眉毛挑了挑。
      雨霏看他吃个糕点又不知神游哪去了,也不生气,敲了两下桌面!
      还“赵小将军”!他怎么不说在京城拜名师,进名院,学问叭叭叫!还算有点脸。不过这见到甜点就双眼放光的样子一点没变,只顾着吃。雨霏把手帕伸起来,放到鼻子下面,冲着赵悸眨眨眼。
      赵悸听到响声回过神来,一个激灵。好端端的抛媚眼做什么!想起以前的血泪般的经验,直觉告诉他,准没好!脑袋总算灵光了一下。忽然觉得手帕遮住脸的她有些眼熟,自己从回到潮州只有昨日出去过。“书铺!是你?”
      雨霏放下帕子,语气轻松的说:“总算想起来了,昨日不是说有件利己利人的好事要找我么?我可等着呢。”
      赵悸站起身转了两圈,惊天动地的咳嗽了几声。雨霏来了句“行了,别装了”。
      “哦”。赵悸正襟危坐在石凳上。
      翠柳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动作行云流水般比自己做的都好啊。心里有点好奇小娘子和这位郎君是何关系。
      雨霏说:“应天书院的大门还没进呢,就想着找人代写功课了,你在京城难道就是这么读书的么?怎么会回到潮州来,京城混不下去了么?”
      “爷怎么会混不下去,爷是孝顺,陪老太爷到潮州住一段时间。”对,就是这样,赵悸在心里告诉自己,虽然他自己也不信。抬头看见雨霏盯着自己,怕嘴里的实话又没有把门的往外秃噜,忙转过身去。
      “我看是赵侯爷陪着你回来读书的,这么大把年纪还因为你奔波,你可真是孝顺!”
      “这事不提了,还是说说履历的事吧?”。
      赵悸道:“应天书院的履历?你在哪看到的?”
      “我爹是应天书院的监院,书院的人拿过来给他看看,这么优秀的人才,我不得瞻仰一下么!”
      赵悸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有种被她看穿的感觉。可是京城据这岂止千里,女魔头怎么可能知道。
      “翠柳,你去把放在方桌上的那份履历拿过来。”
      “奴婢这就去。”翠柳撩了话就走了。
      “现在只有我们俩,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一会你把假履历拿走,回去重新做份真的送的应天书院。”
      “你管这个干什么,又不碍着你的事”赵悸梗着脖子道。
      “难道自小立志保家卫国的男子汉就是这样的品行!”
      雨霏话音一落就见赵悸像是被人戳破的气球一样,再没刚才的趾高气昂,也就闭了嘴。
      赵悸不知她是怎么知道履历的真假,也不想深究。心里不知道是些什么滋味,他知道因为自己考科举的事让老太爷操碎了心,这么多年,老太爷始终认为他是一块读书的好料子。家里这么多的男丁,为什么就抓着自己不放,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这女魔头小时候逼着自己背的那些书。
      也不能怨恨她,好坏他还是分的,只是要是没有这些事,自己是不是早就从军,做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
      这么多年,在外面不管闹过多少笑话,赵悸从来都把背脊挺的直直的,像只斗不败的公鸡一样维持着表面的体面。因近些年来朝中越发的重文轻武,赵家现在的日子委实不好过。只是自己要是在学不出点名堂,到时候只怕吐沫星子都能淹死赵家,现在的他只是尽力在营造爷爷的美梦。
      时隔十年见到雨霏,赵悸突然就觉得坚持不下去了,心里卸了劲。
      本来想给雨霏讲讲京城的风土人情,让这乡巴佬长长见识!谁想到她一个雷扔过来,什么心思也都淡了。
      赵悸道“改天再叙”,直接飞身翻过墙走了,留下五味杂陈的雨霏。
      嫩绿色的帐幔一丝缝隙也无,一袭一袭的流苏随着里面人滚动摇来摇去。雨霏突然觉得闷得透不过气,猛地坐起身来,把床帐拽开个口子。
      其实自己今天做的没什么错,发现履历作假这么大的事,只是告诉他重新报一份真实的而已,在哪找这么便宜的事!可是为什么心里觉得做的不太妥当,到底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玩伴,赵悸作假的目的心里隐隐知道一些,想着他萎靡的样子,雨霏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发,真是欠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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