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对岸》巴扎黑的秘密一生

99、忐忑

　　由于关山的情绪崩溃，医生找了个借口把帘子拉上了。
　　关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爸妈，姐，回去我再跟你们解释。”
　　高小杉叹了口气，“人没事儿就行。”
　　“嗯。”关山低着头，脸上没了平时的神采。
　　季晨已经停止了抽搐，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医生过来把他推到了急诊病房，关山坐在季晨床边，握着他的手。
　　“病人家属来一下。”医生对着关山说。
　　关山一时没反应过来，关墨晃了下他的肩膀，“叫你呢。”
　　他点点头，“姐你帮我看着他。”
　　关墨用力地点点头，坐在刚才关山坐的位置，“放心，去吧。”
　　关山跟着大夫来到办公室。
　　“坐。”医生随手帮他拉了下椅子。
　　“是情况不太好吗？”关山刚坐下就要站起来。
　　医生摆摆手，“没有，我就跟你了解下情况，不用紧张。”
　　关山长舒了一口气，小心地坐在椅子上。
　　“病人是经常有这种全身的抽搐吗？”
　　关山摇摇头，“不是，他一吐容易这样，他跟我说是因为吐了之后胃总是一抽一抽的，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
　　医生往电脑里敲着，“那刚刚也是呕吐引起的吗？”
　　“是。”关山回忆着刚才季晨的样子，捂住了眼睛。
　　“他这样多久了？”
　　这个问题问住了关山，“他没跟我说过，但应该是挺久了。”
　　“那他父母呢？家人不知道吗？”医生转过头看着他。
　　关山摇摇头，“他没有父母，一个人过。”
　　“父母是，去世了？”医生问。
　　“是，他从１２岁就一个人过。”
　　医生把情况记录在电脑里，“行，情况我大概了解了，等病人醒了之后你可以问问他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从他的各项检查结果来看是没有问题的，找到病因的话会比较好治疗。”
　　“那他现在是什么问题？”关山迫切的问道。
　　医生答道，“目前还不能下定论。”
　　关山从办公室出来直奔病房。
　　老爸老妈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关山看了他们一眼就直接进了病房。
　　眼神里满是歉意。
　　高小杉和关宇鹏拉着对方的手。
　　“我从没见过儿子这样。”高小杉说。
　　关宇鹏点点头，“是啊，儿子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
　　“你怎么想的？”高小杉看着他。
　　“我听你的，俩人估计从上大学就在一块儿了，算下来也一年多了。”关宇鹏想起那阵高小杉绝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高小杉叹了口气，“随他吧，孩子高兴就行，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关宇鹏搂着她的肩膀，“你能想通最好。”
　　病房里，关山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的盯着季晨。
　　忽然看见他睫毛抖动了一下。
　　关山的心一下被提了起来，迅速离开椅子，弯腰仔细盯着他，生怕是自己刚才眼花了。
　　“季晨？”
　　“季晨？”
　　关山的手抚上了他的脸，轻声的呼唤他。
　　季晨的嗓子咽了下，氧气罩笼上了白白的雾气。
　　“季晨？”
　　关山一遍遍叫着，似乎这样就能把他叫醒。
　　季晨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关山眉头紧锁的脸庞。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着关山笑了起来。
　　见他没事，关山的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关墨按了床边的按钮。
　　“别动……”关山摸着他的头发。
　　季晨看了看四周，脸上还带着氧气罩，知道自己在医院里。但回忆只到从公厕出来，后面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
　　关山离他很近，看到他的眼睛，只有他。
　　眼睛里还有不知所措。
　　“着急了吧……”季晨小声说着，因为说话呼出的热气，氧气罩又笼上了白白的雾气。
　　急忙的脚步由远及近，医生推开门，径直走到季晨床前。
　　关山笑着摇摇头，“没有，先不说话。”
　　关山起身让出位置，护士摆弄着仪器，医生拿出听诊器，贴在季晨的胸口处。
　　过了几分钟，医生问季晨，“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地方吗？”
　　“就是胃有点儿难受。”
　　医生按了按他的胃部，“怎么难受？恶心？这儿疼吗？”
　　“不疼。”
　　医生又按了几个地方，季晨都没什么反应，“就是吐过之后胃里不舒服，没什么大问题。”
　　季晨点点头，“谢谢医生。”
　　医生看着关山和关墨，“目前没什么问题，血都正常，再观察一会儿，没什么事儿就可以出院了。”
　　关山点点头，“好，谢谢您。”
　　“我建议你还是让病人做个系统的检查，问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不然长期发展下去会比较麻烦，影响正常生活。”医生嘱咐道。
　　关墨跟着医生一起出去，看见老爸老妈还坐在走廊里。
　　“怎么样了？”高小杉和关宇鹏问。
　　关墨如实的跟父母说了季晨的情况，让他们不用担心，没大事。
　　高小杉和关宇鹏打开病房门，看看季晨的情况。
　　关山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没注意到老爸老妈在身后。
　　季晨看见了，赶紧把手从关山的手里挣脱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关山的父母也来了，虽是满心疑问，还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叔叔阿姨。”季晨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关山回头看去，叫了声“爸妈”。
　　高小杉立马扶住他，“别动，孩子，先躺着。”
　　季晨看着对面两个人眼神，没有责怪，反而是心疼。
　　除了爸爸妈妈和关山，没有人对他露出过这种眼神。
　　季晨眼眶有些红，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关宇鹏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踏实把身体养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有叔叔阿姨呢。”
　　听完这番话，季晨再也忍不住了。
　　这么多年的坚强，在这一瞬间，全部崩塌了。
　　一个人的日子太难了，生病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伤心一个人。
　　再也没有比真心实意的关心更温暖得了。
　　季晨低着头，轻声抽泣。
　　高小杉上前安慰，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孩子，不哭，这不是有关山陪着你呢吗。”
　　关山拍了拍他的后背，看着爸妈，“爸妈，你们先回去吧，他也没什么事儿了，再观察一会儿就能出院了。”
　　关宇鹏点点头，“先把你妈和你姐送回去，一会儿过来接你们。”
　　“别折腾了，一会儿打车回去就行。”关山说。
　　关宇鹏摆摆手，“你一个人也不方便，我还能跟你搭把手，司机开车也不稳，一会儿出院了你给我打电话，让你妈跟你姐在家做饭。”
　　关山点点头，没想到老爸竟然不计较刚刚看见的。
　　有一瞬间都认为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他跪在病床前，拉着季晨的手，任谁看了都不会认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关山也不想去想这些了，送走父母，回到床前握着季晨的手。
　　“可能要坦白了。”
　　季晨撅着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刚刚他们对我那么好，一想到要告诉她们实话，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我。”
　　关山随意的拢了拢头发，“他们不会说什么的，放心吧。”
　　“希望如此吧。”
　　没过一会儿，护士又来给他做了些检查，确定没什么问题，就让他出院了。
　　交过钱，关山扶着季晨走到门口，让季晨坐下等。
　　关山已经给老爸打过电话，等回到家，他将面临的，就是一场战争。
　　看着车缓缓驶来，关山回头看着季晨，“准备好了吗？”
　　季晨舒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紧拉住关山的手，“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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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大结局倒计时１天！
啊啊啊！最近实在是太太太忙了！争取２０２０年的第一天让你们见到胡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