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对岸》巴扎黑的秘密一生

98、痉挛

　　今天养老院也没什么重要的活动，就是张大夫要出去开会，需要两个会电脑的年轻人帮着录数据，嘱咐好他们之后，张大夫就放心的去开会了。
　　俩人分工合作，一个人念，一个人输入。季晨担心他的颈椎，决定两个人换着来，中间还能溜达溜达休息会儿。
　　听说今天的午餐是大爷大妈们十分期待的，到了开餐的时间，俩人往食堂走去，老远就闻见炖五花肉的味道。
　　原来这就是大爷大妈们的最爱。
　　打饭的师傅特地给这两位志愿者多盛了些肉。
　　季晨夹起一块儿放进嘴里，立马露出满意的表情，小声儿地嘀咕，“简直人间美味。”
　　“出息，真应该给你拍下来，让大家看看你的两副面孔。”
　　“嘁——”
　　关山嘴上说着，还是把自己盘子里肉分了一半给他，还嘱咐他慢点儿吃。
　　但似乎这句话没什么用。
　　一到下午，季晨就觉得不太舒服了。
　　肥肉吃的太多，打心里边就觉得腻，吃了两片健胃消食也不怎么管用。
　　从养老院出来的时候，季晨的脸色已经不太好了，关山想打车回家，被季晨拦下了，说是还能坚持。
　　关山也不想和他吵，公交来了两个人就上了车。
　　前面的座位坐满了，只有后面有几个座位。
　　关山找了个挨着窗户的让季晨坐下。
　　“喝点儿水吗？”关山买了瓶凉水，喝下去可能舒服一些。
　　季晨摆摆手，已经不敢摇头了，一上公交，车上的汽油味扑面而来，即使坐在离窗户近的地方也呼吸不到什么新鲜空气，坐在后排，汽车尾气的味道更加明显。
　　季晨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睡着了就不那么难受了。
　　一路颠簸，季晨迷迷瞪瞪的有了睡意，没一会儿，便靠在关山的肩膀上睡着了。
　　还要倒一趟车才能到家，关山决定下了车直接打车回家，再坐公交季晨可能就要坚持不住了。
　　快下车的时候，左边忽然有车插进来，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季晨的身体随着往前悠了一下。
　　季晨的胃强烈的收缩，要把事物都挤压出来。
　　关山一直看着季晨，见他醒来，脸色不对，赶紧带他下车。
　　下了车正好有个公共厕所，刚进去就吐了。
　　关山轻拍着他的后背，把水瓶递给他，让他漱漱口。
　　刚漱完口，季晨又吐了。
　　反反复复又吐了两次，才半抱着季晨从公厕里出来。
　　关山最担心的还是来了。
　　刚吐完季晨就开始抽。
　　季晨已经很久没吐了，也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抽搐了。
　　关山总觉得不太对劲，心里突突的，出不上来的紧张。
　　在季晨开始抽搐的时候关山看了眼时间，到现在已经３分钟了，一点儿没有减轻的迹象。
　　“季晨？”关山一边搂着他一边叫他的名字。
　　“季晨？季晨！”
　　每次叫他名字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反应，平静一阵或者是睫毛抖动几下。可是今天，叫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关山有些着急了，一直这么抽下去也不是办法。
　　一些路过的人看几眼就走开了，好奇又冷漠的眼神无意间瞥到他们身上。
　　“小兄弟，需要帮忙吗？”
　　关山抬头看去。
　　一辆出租车打着双闪，司机从车上下来，慢慢走近他。
　　关山把他抱起来，“师傅，县医院。”
　　司机师傅帮他打开车门，然后进了驾驶室。
　　“季晨？”
　　“季晨！”
　　关山一遍遍叫着他，每叫一次关山都抱有希望，但是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怀里人抽的厉害，关山紧紧圈住他的身体。
　　这离县医院很近，不堵车大概５分钟就能到。
　　关山估算着时间，看了眼手表，季晨已经抽了１３分钟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也越来越慌，前所未有的空虚感扑面而来。
　　自从跟季晨在一起之后，心里就被他填满了。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毫无意识，一直持续的抽搐，不好的预感渐渐从心底浮上来。
　　季晨的头向后仰着，整个人成向后弯，双眼上翻。
　　关山看着他无能为力，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带着抽泣的音调，“季晨，醒醒……”
　　到了医院，关山已经没办法抱着他了。
　　想让司机看着，又不舍得离开他。
　　关墨正好从医院里出来，大老远就看见关山，“哎？接我来啦？正好爸妈顺路来接我下班，一块儿走吧。”
　　关山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关墨。
　　关墨差点被他拽了个跟头，赶紧扶住车门。
　　再往车里一看，季晨正在后座抽个不停。
　　“快，姐，季晨，季晨在车里，你看着我去叫大夫。”关山抹了把眼泪就往急诊跑去。
　　关墨也没处理过这种情况，掐了下季晨的人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他好一些了。
　　她赶紧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别等她了。
　　“医生——医生！”
　　关山横冲直撞的跑到急诊台，把季晨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遇到季晨的事，就怎么也说不明白。
　　大脑好像不能运转了。
　　全是他抽搐的画面。
　　说半天医生也没明白，只好带着护士们往门口跑。
　　“人在这儿！”关山跑到出租车前。
　　医生招呼了医护人员，“来，搭把手！注意病人全身性强直痉挛，别伤着病人！”
　　“１！２！３！”
　　季晨被抬到了救护床，立马往急诊推去。
　　“痉挛持续多久了？”医生一边推着车一边问。
　　关山大口喘着气，“持续，持续……”他看了眼手表，“有，１５分钟。”
　　“病人有过敏史吗？”医生边跑边问。
　　“过敏史……过敏史……”
　　关墨也跟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急，慢慢想。”
　　关山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过敏史，没有，没有过敏史。”
　　“小刘，肌注１５０毫克□□钠。”
　　“１５０毫克□□钠！”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急诊室，医生拉上帘子，“家属请在外等候。”
　　关山对着这一层淡蓝色薄薄的帘子怔住了。
　　季晨……
　　嘴里念的只有这两个字。
　　心里想的只有他这个人。
　　一个护士从帘子里出来，“家属请放心，要相信医生。”
　　关墨拉着他的胳膊，“相信医生，别瞎想，没事儿的。”
　　关山不知道自己听没听见这些话。
　　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连眨眼都觉得是累赘。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这是哪儿……
　　“１０床家属。”一个护士从帘子里出来，“家属在吗？”
　　关山反应了一下，看着帘子旁边的号码，“在，在，在呢！护士里面什么情况，他怎么样？”
　　关山抓住了护士的胳膊。
　　关墨赶紧上前松开他的手。
　　“放心，痉挛已经停止了，但是病人意识还没恢复，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家属可以进，但要注意病人休息。”护士见惯了这样的家属，对于关山的这种行为也见怪不怪。
　　关山冲到季晨的病床前，因为医生刚抢救完，也没有椅子，关山就跪在地上，握着季晨的手。
　　刚才悬着的心似乎落回了它原有的位置。
　　“季晨？季晨？”关山握着他的手，不敢用力，“能听见我说话吗？”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季晨，关山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跪在季晨的床前，握着他的手，把头埋在被子里，轻声抽泣。
　　关宇鹏和高小杉听关墨在电话里说，心里着急，还不如过来看看。
　　俩人跑到急诊室，看到了关山跪在病床前抽泣的一幕。
　　嘴里一直念叨着，“季晨，别离开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日子算错了～今天一更～
后天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