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对岸》巴扎黑的秘密一生

100、结局

　　客厅里，季晨和关山并排坐在侧边的沙发上，关宇鹏和高小杉坐在中间，关墨坐在他们的旁边。
　　“你们俩有什么要说的，非得现在说，还不让吃饭，搞得这么严肃。”高小杉看着他们。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关山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这种心跳直冲天灵盖的感觉，比坐过山车不知道刺激多少倍。
　　季晨也没好到哪儿去，腿一直在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出来。
　　“那个……先说完再吃，要不吃不下去……”关山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了。
　　“行，说吧。”
　　关山和季晨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给了彼此力量，坚持下去的力量。
　　季晨两只手紧紧地抓在一起，手心里全是冷汗。
　　关山一直告诉自己，别紧张别紧张……放轻松……
　　“我，我跟，跟……”关山指了指旁边的季晨，但是动作很小，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见。
　　话还没说出口，就觉得万分艰难。
　　真是没有想象的容易。
　　沙发上的三个人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另一个沙发上的关山和季晨。
　　一脸茫然。
　　“你跟什么？”关墨被他憋得不行。
　　关山长舒一口气，这短短的一分钟简直像一个世纪那样难熬。
　　季晨用胳膊肘捅了他两下，示意他快点儿说，别像挤牙膏似的。
　　关山看他一眼，说出口没那么简单啊。
　　季晨皱眉看着他，那跟这儿坐着更难受。
　　关山叹了口气，顿了顿。
　　好吧。
　　听天由命吧。
　　关山面对着６束诧异的目光。
　　咬了咬牙。
　　“今天你们在医院也看见了，我主动承认，我跟季晨在一起了，现在我们俩是情侣关系。而且我没有女朋友，之前跟你们说有女朋友都是编的！”
　　关山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
　　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我们俩是不会分开的。
　　关山睁开眼睛，对面的三个人也不说话。
　　心脏突突一直没停，现在的心率估计过了１８０。
　　再看季晨，吓得脸都白了。
　　滴答——滴答——
　　过了半分钟，墙上的表转动着，屋里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关山瞟了一眼他们，“你们听见了吗？”
　　三个人齐刷刷地点点头。
　　关山的心脏还悬着，双手摊开，声音高了一些，“那你们倒是给点儿反应啊！”
　　三个人瞪着大眼睛看他，不过关山根本不看关墨，她早就知道了。
　　季晨想看又不敢看，眼神飘忽不定，偶尔瞟一下。
　　老爸先说了话，“什么反应？”
　　关山收起下巴，眯着眼看着他们，“？？？”
　　然后又带着问号脸看着季晨，“他们是没听懂吗？”
　　季晨大气不敢喘，急促的呼吸着，僵硬的点了点头，“可能是。”
　　“那我再说一遍！”关山就像跑完八百米倒不上来气，又看着对面的三个人，“我刚刚说，我跟季晨在一起了，在一起！”他抓着季晨的手，展示给他们看，“像这样的……”
　　“情侣关系！”
　　坐在沙发中间的三个人异口同声。
　　关山：“？？？”
　　季晨：“？？？”
　　高小杉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还有别的事儿吗？”
　　关山：“？？？”
　　季晨：“？？？”
　　“没了就吃饭吧。”说完，高小杉拍了两边人的肩膀，转身向餐厅走去。
　　仨人边走边偷着乐。
　　关山还拉着季晨的手没松开，咽了口口水，转头看向季晨，“这跟我设想的不太一样。”
　　季晨还处于懵的状态，瞪着大眼睛一脸惊讶，“啊？”
　　“跟你想的一样吗？”关山又问他。
　　迟钝了下，季晨才摇摇头。
　　关山皱着眉，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没做梦。”
　　季晨也掐了把他的大腿，疼的关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没做梦。”季晨仰头看着他。
　　“他们怎么是这个态度？”关山使劲的眨了眨眼，刚刚忘记眨眼，这会儿眼睛干的不行。
　　“你们俩吃不吃饭啊。”高小杉从厨房拿完筷子，看见俩人还没反应过来呢。
　　高小杉捅捅关宇鹏，低头捂着嘴偷笑。
　　“吃不吃呀，都凉啦！”
　　季晨听见叫吃饭，连忙答应着，“吃，吃！”
　　看着饭桌上的三个人已经开动了，俩人缓缓坐在椅子上，生怕这椅子是云彩做的，一不小心摔个屁墩儿。
　　“季晨，喝点儿粥吧，阿姨就炒了两个青菜，”说着，高小杉给他盛了碗粥，放在他面前，“这几天你断断荤，忍着点儿吧。”
　　季晨赶紧接过粥碗，“谢，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行。”
　　吓得句都不会断了。
　　过了１０分钟，关山冷静些了，是不是瞟一眼爸妈，看季晨的眼光并没有改变，难不成……已经知道了？
　　不能吧……
　　吃过晚饭，五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说是吃过晚饭了，关山都不记得自己吃过什么，还晕着呢。
　　突然想起季晨刚从医院出来，转头看着他，“你感觉怎么样，要不回屋躺会儿。”
　　季晨摇摇头，“不用，没事儿。”
　　瞄了眼爸妈，正专心致志的看电视呢。
　　季晨脑子也清醒多了，还没被幸福冲昏头脑，“叔叔阿姨，你们知道我们俩的事儿了？”
　　听到这儿，高小杉没忍住乐出了声。
　　关宇鹏倒吸了口凉气，用胳膊肘捅她，“实话告诉你吧，我跟你阿姨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季晨问。
　　“嗯，这还得谢谢你姐。”这句话是对着季晨说的，都改用“你姐”了，这是把他当成一家人了？
　　关山和季晨向关墨看去——
　　关墨标准的微笑挂在嘴角，“不客气。”
　　“那，您和阿姨什么时候知道的呀，怎么没……”季晨一脑袋问号。
　　“还记得你去年买一堆东西那天，我没在家。”
　　季晨回忆着，好像也是冬天。
　　关宇鹏继续说，“那时候你阿姨刚闹完绝食。”
　　高小杉拍了他的胳膊一下，“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呀，不嫌丢人啊。”
　　关宇鹏捂着刚才被打的地方，“这儿有外人吗？”
　　高小杉瞬时泄了气，“这倒是……”
　　“你不说出来，这俩孩子能知道吗，能知道父母为了他们的事，操了多少心吗？”
　　关宇鹏的话说完，关山和季晨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没有人心大到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多少年，没有人以家长的身份跟他说话了。
　　虽是有些责怪，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关宇鹏看着他们俩，“跟你们说这些，不是说让你们愧疚，是要让你们知道，爸爸妈妈为了你们的幸福，可以妥协。我们也付出了很多，查阅了很多资料，尝试去理解你们，懂吗？”
　　“我跟你妈这岁数，很难接受新鲜事物，但是为了你们，我们可以去尝试、理解。”
　　关墨举起手，“我作证！”
　　季晨低下头，有些惭愧，自以为隐瞒的很好，其实叔叔阿姨早就跟自己斗争过了。
　　“叔叔阿姨，对不起，让你们着急了。”
　　高小杉看季晨敞开心扉的样子，眼眶有点红，撇过头眨了眨眼，“季晨，阿姨知道你一个人不好过，好不容易跟小山在一块，我猜你也做了很多心理斗争吧。”
　　季晨点点头，头垂得更低了。
　　“你也不用跟叔叔阿姨道歉，我们都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你们就好好的，有什么事，你就找阿姨和你叔叔，我们都是你的亲人。”高小杉也是打心眼儿里觉得季晨是个好孩子。
　　关山拿了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爸妈，谢谢你们。”
　　季晨被关山扶到卧室，已然哭成个泪人了。
　　关山搂着他的肩膀，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好了，别哭了，应该开心。”
　　季晨抽泣着，话都不能完整说一句，“你，你不是，是也哭了吗，吗……”
　　“德行……”
　　季晨抱着纸巾盒，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擦干净。但是眼睛红肿，鼻子也不通气。
　　从傍晚开始，整个人就像坐了一辆飞驰的过山车，估计要不是季晨进医院，也不会这么快向父母坦白。
　　这下，再也不用隐瞒了。
　　关山决定今晚就让季晨住下了，毕竟医生还说要多关注。
　　这就叫得寸进尺。
　　季晨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没反应过来关山说要回家帮他拿换洗的衣服。
　　直到关山跟他要钥匙，季晨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搬家了。
　　季晨随便找了个借口，要自己回家拿。
　　关山也没在意，找老妈又拿了一床单人被。
　　老妈边瞪他边抱着被子递给他，“蹬鼻子上脸。”
　　关宇鹏摆摆手，“行了，这不是赶上季晨生病了吗，要不关山也得过去照顾，跟这儿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咱们也能帮着照应一下不是。”
　　说完还补一句，“这脑子里一天天想什么呢。”
　　这爷俩真是好的穿一条裤子。
　　反正说也说不过，不说了！
　　刚铺好床，季晨就回来了。
　　关山帮他把洗漱用具放在洗手台上，然后又把衣服放进了他的衣柜。
　　季晨坐在床上看着关山忙活来忙活去，“明早不就穿了吗，还放柜子里干嘛？”
　　关山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懂什么。”
　　哼，我不懂，你懂。
　　你最懂。
　　关墨还不知道今晚季晨住在她家的消息，正在挤牙膏，发现洗手台上有两支一模一样的牙刷。
　　这是上次关墨去日本买多了一支电动牙刷。
　　还琢磨着为什么两支都出现在这里，正好关山进来了。
　　眼看着关山把两个牙刷上都挤上了牙膏。
　　然后转身把牙刷递给了门口站着的人。
　　关墨嘴上挂着牙膏沫子，往门口看去。
　　“里跟么盖这？”关墨看着季晨。
　　“什么？”
　　关墨把嘴里的沫子吐出去，又说了一遍，“你怎么在这儿？”
　　关山把牙刷捅进嘴里，“今天住咱家了。”
　　季晨肿着眼睛微笑了下，笑起来眼睛都不见了。
　　“爸妈知道吗？”关墨瞪着眼睛。
　　关山点点头，“当然。”
　　关墨：“？”
　　“有什么问题吗？”关山问道。
　　“同意了？”关墨挑起一个眉毛。
　　关山点点头，“当然。”
　　关墨竖起一个大拇指，悻悻的离开了。
　　洗漱完毕，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床上，已经互相看了１０分钟了。
　　关山扬起他的下巴，吻了下去。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享受了。
　　可以说，这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吻。
　　两个人彼此吻得很温柔，吸吮的力道刚刚好，舌尖偶尔略过彼此的唇瓣，又甜又软。
　　“现在就差一个问题没有解决了……”
　　季晨知道关山说的是什么。
　　床上那点儿小事儿。
　　季晨心里早就有了数，“不急——”

　　三月，春回大地。到了开学的日子，季晨最近忙得很，为了让工人加快速度，几乎天天跟着一块儿干，顺便监工。
　　当初跟装修公司就签的就是４０天合同，为了赶工期，工人由２个增加到５个，也不枉费他花这份钱。
　　现在已经开始走线了，设计师今天来他家进行沟通。
　　关山设计的模型已经被设计师挪到了纸上，两个人拿着笔来回讨论、商量。
　　讨论好插销和开关的位置，设计师再和工长沟通，说完立马就开干。
　　下午季晨还要跑一趟油漆店，顺便把插座和开关买了。
　　关山最近有些怀疑，给季晨发微信很多时候半天才回。
　　以前很少有这种情况，消息回晚了还会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最近真是太反常了。
　　季晨说最近家里正在收拾，不想让关山看见那些过去。
　　虽然这个接口逊爆了，但还挺管用。
　　关山老老实实拿着手机等着季晨回微信。
　　又忙碌了两天，季晨和关山回学校了。
　　关山有些闹情绪，因为每次返校两个人都提前好多天回学校，期待着每天见面的日子。可是这次返校被季晨一拖再拖，直到第二天要上课才匆忙返校。
　　一路上，关山皱着眉头，一句话都不说。
　　然而季晨一直盯着手机，一会儿响一声，正忙着回复。
　　还有一周左右就能完工了，家具就可以进了。
　　要是周末能完工，就带着关山一起去选家具！
　　季晨正想着，忽然一个急刹车。
　　“啊！”
　　幸好系了安全带，但还是吓得不轻。
　　季晨抬头看向窗外，已经到了学校。
　　再看关山，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了。
　　他转过头怒视着季晨，“有什么话要说吗？”
　　季晨把安全带解开，拉着关山的手，“怎么，还生气了？”
　　“犯不着！”关山甩开他的手。
　　季晨探着脖子看着他，“哟，是谁说的发生什么也不能甩开对方的手？”
　　关山气得不行，甩他手并不是本意，还不是因为你不理我吗！
　　“好了，不生气昂，最近这搬家的太烦人，这点儿事都弄不明白。”季晨找着借口，“再过一周，等收拾完就好了。”
　　关山瞪他一眼，关上车门拉着行李往宿舍楼走去。
　　周四晚上，季晨收到了工长发来的图片，墙面已经刷完了。
　　淡淡的青灰色，跟关山送给他的模型上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
　　周五上完课，季晨就拉着兴致不高的关山急忙往宿舍跑，拿着书包就来到停车场。
　　开车回家！
　　“跟阿姨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季晨今天开车，心情好谁也挡不住，“你先眯会儿，中午不睡了。”
　　关山听得一头雾水，季晨这没由来的兴奋让他摸不着头脑。
　　季晨开的猛，４０分钟就到家了。
　　把车停到车库，坐电梯直接回家。
　　关山任由他拉着。
　　“都收拾好了？”电梯里，关山问到。
　　季晨点点头，“昨晚刚刚完工。”
　　“完工？”关山还纳闷着，季晨已经掏出了钥匙，并把它放在关山的手上。
　　“准备好了吗？”
　　关山一脸问号，不知道季晨在说什么。
　　直到打开门，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时，关山才反应过来，季晨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原来他衣服上蹭的洋灰并不是偶然。
　　淡黄色的木地板，青灰色的墙面，这些都是根据模型设计的。
　　并且季晨真的付诸于行动了。
　　关山站在客厅里，脚就像被粘住了一样。过了５分钟才反应过来问季晨，最近住在哪儿。
　　７层，是他的临时住所。
　　再有３个月就能搬进来了。
　　季晨拿了一个超级大的信封递给关山。
　　关山带着好奇打开看，不知道还有什么惊喜等着他。
　　“这是？合同？”关山看着被保存完好的合同。
　　季晨用手指了指日期。
　　２０２１年２月１２日
　　那天正是他２０岁的生日。
　　季晨的声音缓缓从耳边传来，“工期提前结束，所以我就迫不及待的带你过来了。”
　　“等一下。”
　　季晨不知道关山要干什么，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把合同放进信封，然后又把信封放到窗台上，用手机压好。
　　突然抱住季晨吻了起来。
　　“要是有床，就直接把你办了——”
　　“我正准备下午去买张床。”
　　过了５秒关山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季晨笑笑，“好话不说二遍。”
　　说完，搂着他的脖子用力地回应着他的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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