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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错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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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觅先一步赶回云梦泽,润玉随后跟上,两人见室内一片狼藉,像是被土匪端了老窝似的。
白鹭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脑袋,身体控制不住地翻滚着,双腿因为疼痛而呈现出奇怪的形状,“娘亲,娘亲我的头好痛,救救我!”
润玉见此情景,方知小鹭是在历劫,只是,这飞升之劫,艰难痛苦之程度,异于旁人。
锦觅心疼到极致,将小鹭紧紧搂在怀中,“小鹭别怕,忍忍就过去了,娘在这儿陪你!”
锦觅双目含泪控制着小鹭不安的身体,道:“小鹭至今未能飞升上仙,每每都是中途突然中断,以失败而告终。因此,却要接二连三地遭受这飞升之苦。”
“觅儿别急,待我先用灵力为棠樾镇痛。”润玉道。
“一开始灵力还能凑效,次数多了,便行不通了。”锦觅摇头道。
“竟有此事?我来看看。”
润玉说着便将小鹭小心横抱起,放在自己的双膝之上,伸出二指放在小鹭的额头上,随即如触电般弹开了。
“怎会这样烫?”润玉不解。
“好痛,我的头仿佛快要炸开了,有什么东西在长---唔---”
小鹭的叫喊声被锦觅用双手掩在了口中,戛然而止。
“觅儿,你这是作何?”见她如此行径,润玉心中疑惑。
“小鹭乖,不要再喊了好吗?”锦觅心慌意乱,生怕小鹭走漏风声,引起润玉的怀疑。
然而小鹭还是不能自控,身体在不停地扭动。
锦觅见状,立刻从腰间拿出一只药囊,取出一粒黑色药丸,给小鹭服下。
不一会儿,小鹭便昏睡过去。
润玉看着锦觅不同寻常的举动,满心疑惑地用手背为小鹭拭去了额上的汗水,道:“觅儿你可知,是药三分毒,这止神药对小孩子有害而无益。”润玉说教道。
锦觅在凡间做过圣医族的头领,岂会不知药性。但是眼下,她别无他法。
“此事蹊跷,即便是飞升不成,也不该如此啊。觅儿,你为我护法,待我用元神一探究竟。”润玉道。
“这……”锦觅迟疑。
润玉见她此刻还在墨迹,简直无语。遂静心沉气,闭目打坐,自启元神,进入了小鹭的体内。
没过多久,润玉便元神归位,睁开了眼睛。
“奇怪。”润玉道。
锦觅大气不敢出,生怕他探出什么似的。
“我方才发现,棠樾的修为和灵力均已达到上仙之资,按理说完全可以自度此劫。但是他精元不足,元神薄弱,不足以支撑他调用灵力冲破此劫,飞升在天。”润玉愁眉不展道。
锦觅心死一般泪如雨下。
看到锦觅泪流满面,润玉忙安慰道:“觅儿不妨带着棠樾随我回天界,天界诸仙神通广大者大有人在,或许能找到法门。”
“小鹭是自打两年前开始发病,当时花界的神株奇药我都试了个遍,连众芳主都束手无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锦觅万念俱灰道。
实际上,润玉方才已知棠樾乃先天不足所致,基本上无力回天,但为了安抚觅儿,他不能言明。
“总得让黄岐仙官断一断再做打算。”润玉道。
“那好,我们去天界吧。”
接锦觅回璇玑宫本是一件喜出望外的事情,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润玉的心情五味杂陈。
润玉抱起昏睡着的棠樾,和锦觅一起走出云梦泽。
“姐姐这是准备离开了?”季晨迎面走来,朝两人作揖道。
“小鱼精,我现在有要事在身,待我处理好此事,再来与你赶走那水妖好不好?”锦觅道。
“那季晨在这里恭候姐姐。”
“告辞。”
天界璇玑宫。
“嘶……”黄岐仙官一手为棠樾诊脉,一手捋着下巴,眉头紧锁,眼神在锦觅和润玉之间来回游离。
黄岐仙官诊断完毕,便朝着天帝作揖,道:“回禀陛下,此少年乃是在水神腹中时便元气不足,为先天之症啊。”
“可有对策?”润玉直接问道。
“这……”黄岐仙官欲言又止,思量再三,摇了摇头。
“若无救治之法,照这样下去,会当如何?”锦觅心急问道。
“长此以往下去,不过五载,便会夭折。”黄岐仙官答。
锦觅闻言,当即昏死过去。
“觅儿,觅儿!”
润玉急忙接住倒下身来的锦觅,训诫的眼神随即朝黄岐仙官扫去。
“陛下赎罪,老臣有难言之隐,才会出此下策啊!”黄岐仙官环视几位候着的仙侍仙婢道。
“去七政殿等我。”润玉会意道。
润玉把锦觅抱至床上,将她和小鹭依偎在一起,看着这对苦命的母子,润玉心中叹惋
七政殿。
“方才你说,此事另有隐情?”天帝带着些微怒意道。
黄岐仙官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旁人,遂关上了殿门,这才上前回话。
“启禀陛下,若要救治这少年,尚有二法可循。”
“说来听听。”天帝道。
“一,寻到这少年的生父,令其使用内丹精元置换之法医治之。但若行此法,少年活,则生父死。”
润玉想到旭凤此刻正在人间享受天伦之乐,早就把这个儿子抛诸脑后,怕是不会以命换命。便道:“还有呢?”
“二,令水神仙上与这少年的生父再诞一子。以新生子的胎液喂食之,令少年散去全部修为灵力,重新将养其内丹精元,可保少年重获新生。”黄岐仙官答。
“那新生子可会受到牵连?”天帝问道。
“陛下不用担心,新生子性命无虞。”
润玉闻言,眉头紧锁,叹了口气,道:“他们夫妻即便是如胶似漆之时,都未能再孕。况且,觅儿和旭凤已劳燕分飞,再生一子,更是难上加难。”
黄岐仙官看了一眼天帝的脸色,汗如雨下,壮着胆子道:“陛下有所不知,方才我为那少年诊脉时,发现他体质阴寒,非火神殿下血脉啊!”
“啪”地一声,天帝不知何时拍案而起,面色铁青,“你说什么?”
“陛下息怒,老臣不敢妄言啊。方才为保水神清誉,才将陛下引至七政殿告知此事啊!”黄岐仙官恨不得将头低到地板上去道。
“退下。”
润玉重重瘫回帝座,回想起旭凤对锦觅声具泪下的控诉,这才恍然大悟。
竟是如此。
锦觅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眼睛方睁开,便看到润玉正木木地站在她的床头。
“小鹭呢?”锦觅环视四下,问道。
“醒了,出去玩了。”润玉冷言答道。
锦觅坐起,抬头看向润玉,发现润玉正在用一种从未见过的眼神望着自己,仿佛她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活该千刀万剐,被人唾弃、践踏,下地狱!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锦觅不解。
“我问你,棠樾究竟是谁的孩子?”润玉冷眼看着她,浑身战栗,连声音都在颤抖。
锦觅朱唇微张,暗想不妙,难道被他发现了?
润玉苦笑着,眼中却逐渐蒙上水雾,“当初,我还在旭凤面前替你说情,想不到你……我一直以为,你与旭凤情比金坚,放眼六界,还有谁能入得了你水神之眼!输给自己的弟弟,我认了。想不到,我堂堂天帝,还会再次输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