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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昏厥再醒 ...

  •   湛九望着怀中的凤善,眉头紧锁,那赤霄剑熟悉的力量随着女子的周身散发出来,他抱起妹妹上了塌,这小女子的脸色已十分惨白,湛九观她内为,才发现她已隐忍许久,想来她现在的年纪消化赤霄确实难为,抬手传为,一丝也没有犹豫。
      蓝色的神光里透露着神圣与不可抗拒,湛九的眸很深,没人猜得透他在想些什么。
      湛九传了些内力于凤善,也只能略略助她压制剑气,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与赤霄磨合。他唤来仙娥为她换了身新衣裳,方才一眼,见她丝丝血迹,当真心沉了一番,他仔细看了看妹妹,未发现伤口,才悟起许是他人血。
      湛九坐在塌边,眼神沉沉的望着女子,突然想起虚如天族同他讲的那句:“承多大名,便要担多大责,便要沉多大苦。”
      他的手缓缓滑过凤善的脸,喃喃道:“你若不是只凤凰的话..”
      凤善的神识一片混沌,她于神识中恍惚了许久,才静下神来,可她还是硬逼着自己醒了过来,女子的眼睛缓缓睁开,已然是十分疲惫,用力的样子,她看见了塌边的白色衣边,再看便望见了二哥的脸,可赤霄在内相制,她连开口说话都费劲。
      湛九望她睁眼,运力观她神识,才觉是她费力清醒,神识根本没有休息过来。若是平时,他定是想同她恼一恼,可现在,只能听到湛九柔下来的口气:“善儿,乖,闭上眼,再休息会儿。”
      这话似是有魔力,凤善随着这话,微微点头,顺了二哥,也是顺了自己的力,又缓缓合眼。
      似乎她昏睡了许久许久。
      再醒来时,凤善听到轻轻的哭声,一位仙娥于她塌前轻轻啜泣,微微看清了人,她轻声说:“星儿,你哭什么。”这话极轻,却止了面前仙娥的泪。
      小仙娥眼睛突然带了光,分外欢喜:“公主,你终于醒了。”
      这星儿是这天由殿的掌事仙娥,是几百年前凤善路过星辰道时,随缘点拨的,后化形后就跑来这天由殿,怎样都要报恩凤善。
      凤善轻笑了笑,示意她扶自己起身,星儿扶着她半起身,着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我昏睡多久了。”
      “公主昏睡已整整三日了。”星儿望公主容颜依旧无力,心中很是难受。
      凤善点了点头,细细算来,那便是错过一日虚如天族的听教了。
      “方才,大殿下刚走。”
      凤善扶了扶额,想来确实让大哥担心了,在幻境大殿外时大哥的担心神情还在脑中。
      像是想起什么来着,凤善突然说话有些急:“星儿,你可知姝羽的境况。”
      幻境之中,姝羽的伤太重了些。若不是他推她出境,那些个伤痕怕是会在她身上了。
      星儿摇头,她自公主回殿起就再也没理过其他事,“星儿不知。”
      凤善略略便要起身,身体却还是飘的:“扶我去沉念殿,我去看看姝羽。”
      星儿一惊,刚想拦。便听到身后二殿下的声音。
      “神识未定,便要顾得别人了?”
      凤善这才看到二哥端着一只白玉碗,自外而内,缓缓而来,那碗就跟他的织衣一样白,二哥的髻发似乎不像平日那般平整,突然忆起昏厥之际,朦朦胧胧是看见过二哥的。
      凤善的动作停了下来,直直的看着湛九,却先是星儿着急带了哭音:“二殿下,您快劝劝公主,这般虚弱,怎么能出门呢?”
      湛九上前扶起妹妹的肩,使之靠在自己身上,凤善这才看清这白玉碗中的物什。
      粒粒白米,颗颗杏仁,是人间的东西。
      白仁粥。
      “这是上次你在人间连连夸赞的白仁粥,不知我做的是否与人间相同。”随着湛九的话,粥勺已到凤善嘴边。男子的嘴角挂着些许笑,瞧着妹妹醒过来,他心中还是欢喜的。
      二哥会做粥?这真真是奇闻一桩。
      凤善讪讪,抬手接过粥,道:“我自己来。”
      喝下第一口,心中惊喜,这粥的味道当真与在人间的一般无二,极极好吃。
      “二哥何时来的。”说这话时的女子又低下头喝了好几口粥。
      还未听到二哥的答,便听到星儿急促的话:“公主不知,二殿下自您回殿那日起便一直陪在您身旁,整整三日,还未合过眼。”星儿一直如此,性子耿直,心中藏不了话。有什么便说什么,这便也是凤善留下她的一大缘由。
      毕竟九重天的神仙别着心思的太多,与之交道太累,太乏,不似这耿快来的让人舒畅。
      喝粥的手俶而停下,她抬眼望着湛九,这才察到他的疲态。方才一眼,还以为是二哥今日多随意了些,如此看来,是自己肤浅了。
      而湛九的话依旧清冷,他同仙娥们说:“你们先下去吧。”
      整个内殿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个,些许静。
      “二哥做的粥可还合你胃口?”湛九此时的眼神极像儿时哄着她的时候。看凤善的眼神,他便知道方才星儿的话触到了她,思思虑虑的怕又要说些让二哥担心的话。
      凤善答非所问,直直的望着他:“这几日,让二哥担心了。”
      如湛九所想,这话,分毫不差。
      湛九轻轻叹气,摸了摸她的发:“你这女子,又在乱语,我是你二哥,担心你是应当的。”
      凤善头低了低,她其实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骨之内,有一股真气,一直助她顺剑气,理周天,这股熟悉的内为,真真是二哥的真龙之气。
      “你与赤霄剑,还需磨合。这几日的听教,你便无需再去了。”湛九坐在她身旁,白衣凌然,似乎所有的话都冷飘飘的,却又带了力量。
      凤善点头,她这几日也需与赤霄再顺合,想来是虚如天祖,只想是改日再去他那里拜访。
      毕竟众位先祖之中,数数虚如天祖看起来更疼她些。
      “二哥可知,姝羽那边..”
      湛九柔顺的目光是突然冷的,他知道凤善与姝羽一同出境,他虽不知幻境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到如此虚弱的凤善,他心中还是隐隐不爽。
      “姝羽此次伤势略重了些,得过几日才会醒。”
      他看见妹妹顺势便要起身,便知是想去沉念殿。
      “你神识混沌,赤霄在内,我劝你近几日不要去沉念殿,你剑气在身,怕会冲击了虚弱的姝羽。”湛九的话却是不紧不慢的说出来的。其实也是他心之担心,赤霄剑还未认主,他这三日用了好些个法子才把这天由殿的气息与凤善相合,这样这里的气场才不会伤了赤霄在内的凤善,只得等这神剑认了主,一切才能安定。若是此时去了沉念殿,保不齐凤善会反伤到自己。
      凤善这才反应过来二哥话的道理,连连点头。
      好说了一番,才劝了二哥回殿休息,凤善这才唤了星儿,让她传令,天由殿封殿五日,这五日,她需让赤霄神剑重新认认主。
      湛九离了天由殿并未回云宿殿,而是去了沉念殿。
      沉念榻上,姝羽静静的躺在那儿,身上的伤口已被处理,双目闭合,却一脸苍白,身旁是一直侍候的圣医。
      “他可有事?”
      “回二殿下,小殿下伤势颇重,又中蛇毒,幸而这毒不重,只达皮层,下仙已将毒取出,大概小殿下再休息个几日便会醒了。”圣医行礼答道,他知道眼前这位二殿下可是九重天上出了名的冷淡,不如大殿下那般随和。所以答话也带了丝丝微颤。
      湛九点头,却还是话冷着:“你们仔细侍候。”
      明明是一句嘱咐的话,明明是对一起长大的姝羽的关心,可他总不爱展露。众仙更看不透二殿下的心思,久而久之,大家便道二殿是个寡情的神。
      故而,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姝羽昏睡了整整七日。
      第七日醒来之时,方巧麒上来他殿中看他,关护了几句,姝羽才从麒上口中得知,凤善封殿的事,他也是能明白的,听到凤善无事,他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封殿五日之后,凤善已能与赤霄剑亦趋亦合,虽说这剑的第一任主是凰吾,可对凤善,似乎很是认主。她出殿便去了沉念殿。
      入沉念大殿便瞧见姝羽在喝药,眉头锁着,似是很苦。
      “圣医,这药怎么一日比一日的苦。”姝羽问道。确实,这药比起前两日,更苦了些。
      “小殿下不知,解蛇毒都是如此,这药量是一日日加的,等到第七日十足的量时,那毒便算是解了。”
      凤善笑着走入殿内:“怎么还像个孩童似的,怕苦。”这话着实是带了趣味的。
      瞧见是凤善,姝羽从榻上下来,身上还是未着正衣,赤着脚便来到了她的身旁。眉头舒缓,满目欢喜。
      姝羽唤了所有人出去。
      瞧见他这样,凤善心中更不是滋味,更想起那日在幻境之中的种种事。
      她本想扶他,却被紧紧握紧了手,笑,也罢。
      “还在病中,当心脚凉。”凤善低头望见他的赤足,便说。
      她拉着他回到榻上,姝羽定定瞧了她好久,才放下心来。
      这几日的凤善气色确实好了些,对于她来讲,恢复,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
      “你与赤霄可都相合了?”姝羽的手还是紧握着她,仿佛下一刻她便会消失了似的。
      “都已相合,也认了神识。”女子的话顺畅轻松,凤善瞧得见他眉宇间的丝丝担心。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放下心来。
      两人话说了好一会儿。
      凤善才思储开口:“姝羽,你能否将那三叶刺棱交予我处理?”这刺棱于她,是心中的刺。
      她凤善,虽待人处事一向得过且过,可若是触到她的,她从来不会姑息。更何况是偷袭之事,于她看来,最是不齿。这事若是交予父皇那边,免不了是剥仙骨,费修为。甚而会废了鱼游族在东海的管辖。可她还是想亲自问问那鱼游漾清,相识不过几日,即使是她心悦姝羽,这杀心怎会下的这般快。
      姝羽的眸沉了沉,许久,说道:“善儿,这事,交予我处理。”他的话十分坚定,略微低沉了些。
      凤善虽不知姝羽要如何处理,可他驳了自己,想是内心已有打算,她了解姝羽,姝羽虽平时平善,对待诸位仙家都合礼显近,可他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女子略略点了点头。她相信姝羽。
      姝羽突然沉重了下来,这三叶刺棱何尝不是他心中的刺?
      是他所觉不察,没保护好凤善的证。
      又突然想起幻境之中的不影,他满心疑惑,可总理不出由头来。
      “善儿,你可识得那不影是哪位仙家?”想来凤善六合八荒的跑,会比自己认识的多些。
      凤善摇头,这样一提她便想起了那位玄衣男子,能化神光的,想来不是什么身份低微的,可她到底不识,面容陌生,仙法不识,是她第一次见的样子。可他的修为当真深厚,若是自己与之比试,也得纠缠几个回合。
      这九重天的凤善公主,一向最爱修为深厚之仙,最爱与之比试,亦最惜才。
      瞧见她的用力回忆,姝羽笑了出来:“不识便不识吧,只明日,你我需去听取无非天祖的教导了。”
      这各位天祖的听教,历来都是大家争着做的,毕竟,听过上古天祖的一番教导,若是仙根由然,胜过修炼几百年。也是各仙家都想在各位天祖面前露个脸,混个熟悉,日后若是可以,还能拜个师,那便也是整族荣耀了。
      这天祖之中,最有威望的便是无非天祖和虚如天祖。
      无非天祖稳重淡然,对一切事物都看破,一举一动都是自来的气势。而虚如天祖淡泊自然,与小辈也亲近些,愿意开些玩笑,却总能教授许多有用的道理。
      凤善点头,想来也确实应该去听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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