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圣女不行》百玖

49、Level.49

　　彼得回到公寓房间的时候，室友果然还没休息，正在书桌前忙忙碌碌。
　　“回来了？”听见彼得进门，室友放下笔，抬头看了眼时间，“今天好像比较早，还顺利吗？”
　　“……啊，没错，”彼得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笑道，“有人帮忙。”

　　“顺利就好。”室友伸了个懒腰，索性起身到一旁泡了杯咖啡，又道，“不过，要我说，你也用不着那么辛苦，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事，多放一阵子也没关系吧！”

　　那可不行，消极怠工是只有室友这样的优等生们才有的待遇。
　　彼得无奈地想，像他这样没用的学徒，哪怕结业之后，恐怕也只能继续在银雀厅当一名信使，虽说他其实不太认路——唉，只要不是回家当一名矿工，父母就能满意吧？
　　“反正，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彼得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他习惯性地将手放进口袋里，手指碰到了冰凉的玻璃器皿，彼得不由得又走了神。
　　就在刚才，明明知道很不靠谱，但在那个奇怪的流浪商人蛊惑下，彼得还是鬼使神差地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买下了一小瓶“天赋药剂”。
　　当了这么多年的炼金学徒，他其实很清楚，魔力天赋是跟幸运一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依靠药物提升更是无稽之谈……

　　话说回来，他的运气好像一直都不太好。

　　“我记得应该这里还剩下一包饼干的……”室友正埋头在柜子里翻找着零食，突然又像想起什么，又回过头，“对了，给你带的东西放在桌上了。”
　　……东西？
　　彼得下意识看向桌面，那里有一束灰烬草。

　　“你之前的课题不是关于它的吗？今天刚好在路上看到了，顺手采了一些。”室友轻描淡写地道。
　　“噢……对，谢谢。”彼得不禁又怔了片刻，才干巴巴地道了谢。其实那个课题已经被他搁置很长时间了。
　　“嗯？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诶，”室友凑近了一些，疑惑地看看他，然后举起刚拆封的饼干，“要补充一点糖分吗？”
　　彼得连忙往后退了两步，习惯性地笑着摆摆手，拒绝道：“可能是今天太忙了吧，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他潦草地拿起毛巾和衣物，迅速逃出房间。

　　这个时间的公共浴室空荡荡的，彼得站在狭窄的隔间内，将水量开到最大，任由热水兜头浇下。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从脏衣篮里摸索出那瓶药剂：小容量的软木塞玻璃瓶，上面没有标签，里面还漂浮着奇怪的絮状杂质，无论怎么看都非常可疑。
　　怎么可能会有效果呢？彼得自嘲地笑了笑，又不由得感到苦恼起来，居然因为这种骗人的东西，花掉了全部的钱，真是蠢透了……距离发薪日还有好几天，接下来的伙食该怎么办呢？

　　但是，如果真的有办法能提升天赋就好了。
　　在噼里啪啦的水声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第二天一大早，彼得就被一阵叮叮哐哐的声音吵醒了。
　　他睁开眼，就看到室友已经穿好了制服，正在镜子前搔首弄姿地整理自己的发型。
　　彼得不解地看看时间：“今天这么早出发吗？”

　　“哼、哼、哼——”室友闻言转过身，单手插着腰，装模作样地掸了掸不存在灰尘的肩膀，“连续几天在荒郊野岭寻找兽群真是太乏味了！我打算翘一期的班！对了，在银雀厅能遇到可爱的女孩子吗？”
　　彼得：“……”
　　彼得：“随便你。”

　　*

　　“这不是有帅气的女孩子吗！”室友惊喜地说。
　　栀春：“……”
　　“小姐，需要什么呢？”那看起来简直像开屏孔雀般风骚的年轻学徒，热情洋溢地招呼道，“红茶？咖啡？甜点？”
　　栀春：“…………”

　　等等，这不是银雀厅该有的服务范围吧！
　　奇怪的同僚增加了。

　　彼得连忙尴尬地干咳一声：“等等，那位是……”
　　“昨天忘记了，”栀春道，“请问，有寄往碧砂海港的信件与包裹吗？”
　　彼得也才反应过来，夸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是有一些，稍等一会儿。”

　　而他的室友却毫不气馁，依旧喋喋不休地围着栀春打转：“居然是碧砂海港的同僚？距离这么远，真是不容易啊！我今年本来想去碧砂海港度假的，但是因为学业太忙了，最后没去成，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见到同僚，真是缘分啊！”
　　栀春：“……”
　　“对了，听说今年碧砂海港出了好几个大新闻，没有亲眼目睹好可惜啊！不过，我买到了那一期的《贤者之声》，真是出色的作品！”
　　栀春：“…………”

　　当彼得把需要邮递的信件拿出来时，就看到自己的室友正与栀春（单方面）相谈甚欢，他的脚步不由得一顿，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没有走上前，只是把它们递给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等候的伊兰。
　　伊兰接过信，抬头看看彼得，过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问：“你不开心吗？”
　　彼得闻言愣了一下，立刻摆出一副有些傻气的笑脸：“嗯？没有啊。”
　　伊兰又仔细看了看他，肯定道：“你不开心。”
　　彼得：“……”

　　他心中毫无预兆地升起一丝被看穿的恼怒，却又在伊兰平静而温和的目光中，无能为力地消散。
　　像他这样没用的家伙，连发脾气都不会吧。

　　“也不是不开心……”彼得的笑容崩塌了一角，在柜台后坐下，看向不远处花枝招展的室友，“就是，有点羡慕吧？”
　　从以前开始，那个家伙，好像不管什么事，都很吃得开：学习也好、工作也好，甚至与人交流也好，无论走到哪儿都很受欢迎，比自己强得多——

　　彼得下意识将手伸进口袋里，将那只小瓶子摸了出来，这是早上他神使鬼差地带出来的。
　　如果，自己可以变得更有天赋一点。
　　说不定也可以变得更加……

　　突然，伊兰像感受到什么，一下子扭过头，皱着眉，紧紧盯住那瓶药剂。
　　“嗯？你想要这个吗？”彼得将药瓶放在桌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就是个骗人的东西，虽然花了我身上全部的钱呢……”

　　“不要碰。”伊兰却罕见地露出严肃的神情。
　　“我知道、我知道——”彼得打了个哈哈敷衍道，“我好歹是个炼金学徒嘛，不会随便喝这种来历不明的药剂的！”
　　“不要碰。”然而伊兰没有半点放松，他提高了嗓门，认真地强调道，“那个东西很不好。”

　　“出什么事了？”
　　注意到伊兰的异样，栀春终于找到机会摆脱了骚包孔雀的纠缠，走了过来。但伊兰只是应了一声，依旧满脸凝重地注视着那小瓶不明药剂。

　　劣质品……？不，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伊兰不会是这个反应。
　　那孩子虽然能够分辨魔力浓度，但却完全搞不清那些炼金药剂的效果。对他来说，一瓶治疗药水和一瓶溶解药剂说不定没有什么区别。

　　况且，栀春很清楚，就算再怎么天真无知，伊兰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神明啊。
　　能够让他感到糟糕的东西——

　　“啊，没什么，是我昨天在行商那儿买的药剂。”彼得摸了摸后脑勺，爽朗地笑了两声，“听说能提高魔力天赋，哎呀，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哈哈。”
　　他的室友立刻跳了起来：“哈——？！你怎么会买这种蠢玩意？花了多少钱？在哪儿买的？我带你去退货！”
　　“唉，没花多少钱，就当我突然犯蠢了吧！”彼得仍旧一脸傻笑道，“而且是流浪商人，我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大概找不到了吧，哈哈。”
　　“啧！”

　　……真的有这种药吗？
　　栀春冷不丁回想起之前，渔村里的小女孩也向她询问过类似的东西。但是，如果这种药剂已经流传得这么广，没理由在市面上毫无动静啊？
　　她按捺下心中隐约的不安，伸手拿起那瓶药剂。

　　“栀春——”伊兰见状不由得紧张地喊了一声。
　　“没什么。”栀春安抚地摸摸他，然后打开瓶盖，轻轻嗅了嗅。
　　下一刻，她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险些将整个药瓶扔了出去。
　　“草，开什么玩笑……”栀春连忙将瓶子重新关紧，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这他妈究竟是什么？”

　　——提高魔力天赋的药剂？
　　废话！这瓶“药”喝下去，当然能够提高魔力的敏感程度！栀春自己就是实例。

　　“这里面有灾兽的血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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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总得走一走主线嘛。
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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