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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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抵着龙床动弹不得，性命又被穆如晦拿捏在手里，穿书至今，元锦受过最大的苦也就是被乔宝珠勒令在家养病，喝足了两个月加满黄连的补药。
他觉得委屈，眼底控制不住地溢出泪花，想要放肆大哭一场，宣泄心底的恐惧和不甘，可又在崩溃前生生忍住，倔强地不肯在始作俑者面前低头。
在关乎性命的事上，就是泥捏的性子，也会有奋起反抗的时候。
胸膛剧烈起伏着，元锦咬住下唇，吞下快到嘴边的啜泣。看似屈服，但其实一直在思考摆脱控制的法子。
可在悬殊巨大的实力面前，元锦难过地发现自己的挣扎都不过徒劳。
不提穆如晦强于自己的武力值，就算他顺利从对方手里逃脱，也不可能逃出守备森严的皇宫，何况元家人也在这里。
他就像被逼入绝境，无计可施的小兽，不安无助地蜷缩在陷阱深处，小心翼翼舔舐伤口，等布置陷阱的猎人出现，宣告彻底失去自由。
他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对方拿捏自己的软肋，从陷阱换到另一处美丽的囚笼。
元锦吸了吸鼻子，眨眼就有泪珠从卷翘的长睫上抖落，而眼前本已模糊的面容再度清晰。
呼吸之间，穆如晦的神情好似发生了些变化。
此刻，他眼中的暴戾褪去，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穆如晦松开手，像什么都没发生般起身，在看到袖上与玄色外衣几乎融为一体的血迹时，不觉露出嫌恶的表情。
见事情有了转机，元锦也大着胆子从龙床上坐起：“穆大人要是觉得那几家卖吃食的铺子不好，我不去就是了。”
看他抿唇坐在床边，不情不愿的神情仿佛受了极大委屈，做了极大的退让。
“陛下早些休息。”穆如晦一顿，缓缓吐出口浊气，等眼里血雾散去，他又变回笑脸迎人的模样，甚至体贴地提了一句，“殷逸帝讲究，用过的东西不会再用，龙床也是如此，上面的陈设都是新的，陛下不必顾忌。”
交待完毕，他是真的走了。
元锦不敢再轻举妄动，直到对方关上房门，彻底消失，他才像发过头的面团，软趴趴地陷在龙床上。
折腾了一天，又经历数个生死瞬间，他已经不想在意那些细枝末节了，直接龙床上团成一团，和衣而眠。
等再醒来，天已经亮了。
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元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出神，一时没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陛下，巳时过半了。”
巳时过半？那就是十点，对于五点就要起床的高三生来说，他已经迟到了。
迟到？！元锦猛地瞪大眼睛，混沌的大脑在瞬间清醒。
他弹坐起来，却在下床时愣住了。
不对，高考已经结束了，他现在不是苦哈哈的高中生，而是有皇位要继承的皇帝！
他醒来后就一惊一乍的，如今总算平静下来，守在床边的小太监见状小心道：“陛下，您该起了。”
“你是？”
重启后的大脑果然清明许多，问到一半，元锦就认出他是昨天险些被殷逸帝杖毙的小太监。
见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想来是运气不错，逃过一劫，元锦真心替他高兴，闲聊似的问起：“你额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他不提还好，一说这个，小太监立即红了眼眶，扑通一下结实跪地，带着哭腔道：“多谢陛下救命之恩，若不是您开金口，昨日小的就已命丧黄泉。”
元锦赶紧把人扶起来，凑到近处才发现他额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浅涂了一层药膏。
不过自己心不在焉，药膏颜色又和对方肤色接近，这才没马上发现。
“是你自己运气好，和我没什么关系。”看他眼泪汪汪，恨不得结草衔环以报恩情的模样，元锦羞愧，“万幸金吾卫昨天换人，不然你就没命了。长痛不如短痛，和杖毙相比，一刀毙命说不准真是解脱。”
当时就是因为看到了躲在暗处的赵无壁，元锦才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开口。否则他只会和殿内众人一样选择明哲保身，保住自己小命要紧。
小太监却不管这些，认真道：“能遇上陛下为小的说话，就是运气好。”
好在结局不错，元锦没再和他争论下去，开口道：“还没问呢，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唤作连苑。”小太监恭敬回道。
“连苑，昨天晚上我没怎么收拾就睡了，现在全身难受，能不能让我先洗个澡？”元锦扯了扯袖子，幸好他没怎么出汗。
“已经准备好了，”连苑半弯着腰，恭敬异常。
元锦跟他走到一处多宝阁前才发现寝殿竟藏有暗门。
这道暗门设计巧妙，平常和装饰用的多宝阁融为一体，要不是连苑推了一把，还真难以发现。
出了暗门，等看清楚眼前场景，元锦没见识地“哇”出了声。
难怪人人想当皇帝，这过的真是神仙日子。
暗门内最显眼的就是一处浴池。
长宽足有两尺，池壁镶嵌的都是雕龙纹的汉白玉，此时池水已满，正润泽着朦胧的水雾。
元锦上前，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再看池面，撒了许多他不认得的花瓣，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不过刚才他闻到的香气并不是花瓣上残留的，元锦好奇，拿起搁置在浴池边的琉璃瓶打开，里边盛着的液体才是香味的真正来源。
看他好奇，连苑尽职尽责地解说：“这是外邦进贡的蔷薇水，先帝喜欢所以常拿来沐浴。”
元锦怔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口中奢侈到拿蔷薇水泡澡的先帝是元肃。
“以后不用了。”对蔷薇水的香味，他既不抵触也不喜欢，既然这样还是别浪费了。
连苑点头应下，见他自己动手解下腰带，忙拍了拍手。
元锦褪去外衣，下一刻就见侧边小门被从外打开，二十名宫女太监分列两队，鱼贯而入。
洗个澡就引来这么多人围观，他一激灵，把脱到一半的外衣又穿了回去。
“怎么这么多人？”元锦头皮发麻。
连苑是乐师，从没近身伺候过皇帝，对各种规矩不怎么清楚。
好在还有个领头的宫女在，她看起来二十出头，板着张脸很是严肃，见连苑答不上来，索性开口为元锦讲解。
元锦这才知道，皇帝洗个澡竟然这么麻烦。
伺候的人里有试毒的，更衣的，调香的，搓澡的，擦身的，按摩的……
连池面浮着的小玩具都有专人看管。
奢侈，太奢侈了！
元锦闭了闭眼，眼看就要屈服于糖衣炮弹，好在关键时刻猛然清醒。
他只是个傀儡皇帝，顶上还压着阴险狡诈的穆如晦，要冷静要克制，千万不能步元肃的后尘！
给自己洗脑后，元锦再次成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熟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优秀准大学生。
“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他抬手挥退众人，可在场的宫女太监并没有听命行动，反倒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他们齐齐看向领头的宫女。
那宫女在短暂的犹豫后领命，带人退了出去。
终于只剩他了！
元锦脱掉衣服，噗通一声跳进浴池，溅起的水花兜头落下，淋湿了长发，可他只觉畅快。
在水里泡了快半个时辰，中途甚至在宽大的浴池里游了两圈，直到不能再拖下去了，元锦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换上宫女留下的汤服。
等他从暗门里出来，声势浩大的宫女太监们已经离开，只剩下领头的宫女和连苑。
宫女上前一礼，道：“请准许奴婢为陛下梳理烘发。”
“好。”这属于自己的知识盲区，元锦没有拒绝。
他的长发绸缎一般，被护理得很好，宫女拿着象牙做的梳子慢慢梳理，一路顺畅，连根头发丝都没掉。
人一舒服就容易犯困，元锦打了个哈欠，只能靠问话醒神。
他看向兢兢业业为自己梳发的宫女，好奇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的声音和她的脾气一样沉稳：“奴婢鸳瓷。”
元锦光顾着和鸳瓷说话，一时没注意连苑，等再看到对方时，他却是从殿门处走来的。
“陛下，穆大人求见。”
又见？
元锦撇嘴，一脸的不甘愿。
可惜强权之下容不得他拒绝，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得了准信的连苑忙去传话。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