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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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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
聂知尧从我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脸上嗅到了不详的讯息,连忙举手投降:“我错了。”
算你识相。
相安无事的一夜过去了。
除夕一大早,聂知尧打来电话:“吃饺子咯。”
我看眼时间,九点了。最近真是越来越能睡了,向来在睡眠上天赋异禀的我,丝毫不受外界连绵不断的炮仗声的叨扰。
我爬起来,拉开窗帘,心说这一年就快到头啦,时间过得真快!
我屁颠屁颠敲响了聂狗的房门,他单手拎着勺子迎出来。
“装得有模有样,煮个饺子还戴个围裙。”我吐槽道。
“这叫仪式感,懂不懂?”他咧着嘴笑,露出一口健康洁白的牙齿。
我自顾钻进厨房,从滚开的铁锅里捞出几只白胖胖的饺子,放进盘子里,倒了点香醋,一口气吞下五个。
“不来点大蒜?”聂狗问道。
“想吃,但是怕口臭呢。”我直言道。
“.……又没人会亲你,臭就臭呗。”
我用力地闭了闭眼,这是笑我没人要呢,“你埋汰谁呢。”
“你。”
“哼。”我往手心里哈了哈气,再搓一搓,像是做法的道士似的:“姑奶奶我的霉运今年就到头了,明年我要走大运了!”
聂狗兴致盎然,打趣儿道:“桃花运?”
“不,财运!”我斩钉截铁道。
“俗。”
“呵,”真是不知民生疾苦的富二代啊,我磨磨牙:“清丽脱俗的聂公子,我等凡夫俗子让您贱笑了。你有什么新年愿望?”
“走桃花运喽。”
我反击道:“色。”
“……”
静了几秒,聂狗说:“一个贪财一个好色,还真是一家人。”
“到位。”我朝他竖起拇指,拿盘子碰他的小碗,完成类似碰杯庆祝的仪式,“祝咱们新的一年,各自心想事成!”
“好!”
吃完饺子,我担当起了洗碗的义工,洗碗的过程中,聂狗就一直倚着厨房门框笑眯眯地监工,那围裙还舍不得脱。
故意营造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我忙活完,准备在聂狗家喝口水,意外发现次卧的房间门开着。
出于好奇,我推开门往里扫了一眼,鼻尖传来香水的清甜味。
“我记得上次来你家拿酒,这次卧是空的啊,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床?”
聂狗:“以防偶尔会有朋友过来借宿,所以预备着。”
我点点头,次卧分明是精心布置了一番的,像是为了迎接至关重要的贵宾。
转着脑袋看了一圈,我发现聂狗的品味真的是……
怀春少女般。
粉蓝色纱帐自房顶垂落地板的梦幻公主床,乳白色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水晶球。是那种集齐音乐、灯光、雪花、旋转等功能的水晶球,球体里面是一男一女两个手牵手的小孩子。
我把水晶球翻了个底朝天,滑动开关,里面跳出八音盒版的《天空之城》。
音乐是好音乐。
窗户开着,风吹进来,阳台上挂着的一串风铃叮铃铃作响。
我两手一上一下护着水晶球走过去瞧,不禁感叹:“哇!”
聂知尧走过来,朝我得意地挑挑眉,“怎么样,漂亮吧,这可是我拖朋友从欧洲----”
“你这是连生男生女都想好了?”
想得挺早啊!
“什么?”聂狗偏着头,疑惑不解。
手指在次卧画了一圈,我的眼睛里栖息着惊叹:“难道不是吗?你这次卧明显是为未来女儿打造的!果然啊,男人都是女儿奴,女儿控。”
聂狗对我的臆测置之不理,先前得意的神色一扫而光。
我追了一句:“幼稚。”
聂狗以疾风般的速度将我手里的水晶球抢了去:“嫌幼稚你别玩。”
我皱着鼻子:“小气鬼,我替你未来的女儿试试灵不灵而已。”
窗外的空气里弥漫着炮仗粉身碎骨后留下的味道,谈不上好闻。
我把窗户关上,窗帘拉起,生怕这屋子被浑浊的空气污染了似的。
某种洋洋自得的笑容浮现在聂知尧奶白的脸上,“你还真是口嫌体直。”
我转转眼睛,说啥呢?
一道响彻天空的烟花在单元楼顶炸开,我吓得后背一哆嗦。
我慢悠悠地晃到沙发边际,积蓄吐槽功力道:“我就特搞不明白这些白天放烟花的人的心理,你说白天放个炮仗吧还能看到一片红,听到一声响。这烟花好几百一箱,白天燃放啥色彩也看不到,不觉得浪费?”
聂知尧少见地认同道:“的确挺浪费的。”
我努努嘴。
沉寂几秒后,聂狗提议道:“反正咱俩在家也挺无聊的,要不,晚上一起去看烟花吧。”
原本依照我宅女加畏寒的本性,我是不想出门的,不过,这晚毕竟是除夕夜。
想到很久没仔细体验过烟城这座美丽城市的烟火气了,新年的氛围使我血液升温,我一鼓作气,破天荒道:“好呀!”
聂狗的眼睛流光溢彩。
出门前,他捏了捏我的黑色羊绒大衣,摇头道:“今天冷,这件不行。”
我到隔壁换了件短款的羽绒服,他看到一票否决:“太短了,还是不行。”
他跟着来到我的衣柜前,清一色的黑白灰,先是一通批评我的衣品太差,再是挑来选去举棋不定。
十几秒后,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撇撇嘴:“你可真是……不太女人啊。”
我一击暴拳打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感受到他蓝色毛衣下暗藏的男性力量。
我打了个响指,跑到阳台上,将前两天洗过的长羽绒服取下来,手伸向咯吱窝处捏了捏:“差不多干了。”
聂狗一把扯过来,手探进去捏里面的羽绒,神色凛然:“这叫差不多,我都能捏出水来。”
哪有这么夸张?
“算了。”聂知尧终于罢手。
他仗着身高优势,捏着我的后颈往他家里带。
聂知尧从自己衣柜里翻出一件长款修身的酒红色羽绒服,面无表情地递给我:“穿我的吧。”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穿你的衣服那不是像老鼠扮猫似的----咦,好像也不算很大嘛。”我套上去,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道。
聂狗气定神闲地靠着衣柜,双臂抱怀,语气温温糯糯:“托朋友带的,结果买错号了,给你穿吧。”
我左转转右转转,别说,这酒红色倒是挺提气色的,衬着我的小脸愈发白皙。
“这衣服怎么像女款的呢?”
聂狗不答,我继续道:“难道你有异装癖?”
“……”
晚上七点,夜色笼罩着大地,散漫的人们三五成群,五彩斑斓的灯光还在积极工作。
在某大排档酒足饭饱后的我们漫步到春和桥上。
我一手举着热狗,一手举着肉串,和聂狗并肩穿梭在人流里。
人来人往,春和桥上到处都是年轻男女,大部分都是情侣。
只有我俩不是。
聂狗抬着下巴,指向一个围着红色围巾的女孩儿揶揄我:“瞧瞧人家姑娘,手里举着手持烟花,只有你,就知道吃。”
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挥动咬了一口的热狗,不紧不慢地嚼着,用老家方言含含糊糊道:“咋滴,俺就是喜欢牙齿刺破肠衣的畅快感。”
“.……说的我都想咬一口了。”聂狗垂眸看着热狗,喉结像一颗滚珠。
馋。
我故意把热狗背到身后,“就不给你吃。”
突然间,我的鼻尖被坚硬的头发挠了几下,等我回过神来,看到他脖子弯下来,脑袋在我睫毛前,快速从我另一只手里的肉串上叼走一块肉,然后眯着眼睛津津有味地嚼。
偷吃的功夫了得。
我反应不及,痛心疾首地看着谢了顶的肉串:“……还真是属狗的啊。”
聂狗舔着嘴角的油光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