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人士为您服务》十七命

26、考核

　　他说的没错。

　　在今天一天之内，梁曦接连两次被人指出从前她不曾直面的问题，她不禁有些泄气，或许这三年，她是真的很失败。

　　她不出声，王泽明也不催促，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如果我做不到……王社打算怎么做？”

　　“你现在就觉得自己做不到的话，我想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梁曦倏地握紧了拳头。

　　“……好，第三个条件，我也答应。”

　　王泽明看了她一眼。

　　就在梁曦被他看得有点莫名的时候，他已经收回目光。“先履行我的第一个条件，三天之内解决昀岚社的伪证，你打算怎么做？”

　　没想到他还会询问细节的梁曦眨了眨眼，“我一会儿就去火车站，连夜赶到西河，只要我能找到吴晃，赵桓准备的证据自然不攻自破。”

　　“嗯。”王泽明点头，“你的联系方式。”

　　梁曦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身份证号码。”

　　“……呃？”梁曦疑惑，这是要查户口吗？但面对未来的金主大大，她还是老实把身份证也报了。

　　然后就见王泽明敲了敲键盘，不一会儿她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给你定了明天早上九点的票，下午三点到达，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时限五十七个小时，完成任务。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我们再继续谈投资的具体事宜。”

　　梁曦愣了好一会儿，才赵莫如附身地“哦”了一声。

　　“很晚了，路上回去小心。”

　　“好……”梁曦起身，“……谢谢。”

　　看来她还需要好好适应一下金主大大这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不过接下来的任务的确艰巨，今天晚上休息一下也好。

　　站在紫皇社大门前呼吸了一口夜里冰凉的空气，梁曦的心情却忽然开阔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个好的开端，为了奥楼，接下来她要拼尽全力了！

　　目送她的身影在路尽头消失，王泽明离开窗边坐回电脑前，给沈尔打了个视频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沈尔大概是刚洗过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抱怨，“王大社长，现在时间是半夜一点零三分，这是又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不能等明天说？”

　　“安排了你明天早上九点去西河出差，所以现在开会。”王泽明翻着刚刚打印出来的昀岚社的资料，语气淡然，“给你五分钟整理仪表。”

　　“什么玩意儿？开会？出差？”沈尔瞪眼，“老子是要辞职的人了你知不知道！”

　　“辞职？”王泽明眼皮都没抬，“我没见到辞呈。”

　　“老子现在就提。”

　　“驳回。”王泽明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还有三分钟，沈副社长。”

　　沈尔嘟囔着骂了句脏话，暴躁地把毛巾往旁边一扔，“开开开，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就当是退役前发光发热了，到底什么事，赶紧说。”

　　王泽明把他和梁曦的谈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沈尔听着，叹了口气，“真是和她师父一样一样的。所以呢？你打算帮一把就帮，干什么非得让我跟着去？你怕她一个小姑娘会有危险？那随便找个谁跟着不就行了，今天云丫头不是又溜号被你逮着了，让她跟着去，正好将功折罪。”他越说越觉得这提议靠谱，“我看行，就这么定了吧，你少来折腾我这个老年人。”

　　“不是怕，是她一定会被盯上。昀岚社成立一年，已经吞并了蓟都周遭九家大小结社，手段一向激进，只不过赵桓做事谨慎，杨雀庭暂时还没抓到他的把柄。我要你跟去，不是让你做梁曦的保镖，是要你过去控制局面，把握分寸，摸一摸昀岚社的底，这件事只能由经验丰富的老年人来，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沈尔的眉头拧成了麻花。

　　“如果你实在不想去，我去也可以，你留下。”

　　“停，打住，我去还不行吗？”一想到年底社里各种各样的大小杂事沈尔就头疼，要是二选一，那他宁愿出差。“不过说好了，这次回来，你好好考虑我辞职的事情，别当看不见。”

　　“我看了你今年的体测报告，数值稳定，至少两年内不会进入急速衰退期，只要注意不透支能力，你还没到需要退役的时候。”王泽明看着屏幕中一言不发的沈尔，语调不由得放缓了些，“如果你是适合在协会里坐办公室的人，我也不会多说这些，但沈尔，我们已经认识十五年了。等你这次回来，如果依旧不改变主意的话，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沈尔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行吧，等回来再说，挂了挂了。你也赶紧回家睡觉去，真拿自己当铁人。”

　　看着黑掉的的屏幕，王泽明嘴角上扬笑了笑，然后将目光又放回到了眼前的资料上。

　　第二天，上午九点。

　　成功睡过头的梁曦赶在最后一分钟冲上高铁，还没等她站稳，车就启动了。

　　好险好险……气都没喘匀的梁曦按着车票找到自己的座位，一坐下就听旁边一个带着笑的声音，“你这是刚跑完百米冲刺啊，睡过头了？”

　　“沈副？！”一声惊呼引来了全车厢的注目礼，梁曦赶紧低下头，小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别跟我说是凑巧啊！”

　　“王大社长连夜安排我跟着你去西河，还得劳动我这老胳膊老腿的。”

　　“跟着我去西河干嘛？”一早上手忙脚乱的梁曦脑子还没能开始运作。

　　沈尔一挑眉，“考核你啊，看看你这一社之长够不够格，看看奥楼在你手上有没有发展前途，所以到了地方不用指望我会出手帮你。”

　　“考核我？”

　　“嗯。”

　　“考不过会怎样？”

　　“回去跟王泽明说就不用浪费钱了。”

　　梁曦直起身子来，脸色郑重，“考官大大，您口渴吗？吃早饭了吗？空调温度合适吗？”

　　“不渴，吃了，温度合适用不着毛毯。”沈尔也一脸正经地回答她，“我要睡了，到了地方再叫醒我。”

　　“没问题。”新晋狗腿梁曦忙不迭点头。

　　沈尔眯着眼睛瞥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梁曦，心情愉快地闭目养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