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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出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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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曦也没想到才过了两天,她就又打了个转回了西河。
沈尔果然如他所说,只是一路跟着她,对她的任何决策都没有意见。梁曦虽然实在不习惯有这样一个监军随行,但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强行当这个人不存在,按自己原定的计划行事。
第一步,是去吴晃的学校打探一下。
当日她帮吴晃除魖的时候,见过他的校服样式,再根据他家的位置调查一下周边范围的学校,梁曦在来之前就已经很容易地确定了目标。
也恰好到了放学的时间,梁曦和沈尔在学校门口等了一会儿,学生们就都三两成群的背着书包出来了。
梁曦随机问了几个学生认不认识初二的吴晃,便很轻易地知道了他的班级,顺便附带一个重要信息,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来上学了。
“果然没这么简单啊。”
“现在呢,去他家?”沈尔揣着兜站在一边问她。
“不,赵桓不会不防着我来找吴晃,就算吴女士不愿意,他也一定会找理由让吴晃离开家里。”梁曦打开了手机地图。“还有四十五分钟日落,我要找一个高一点的地势。”
日落之前,两人又急匆匆地横跨了小半个西河市,来到了南郊一处没有开发的野山。
沈尔一边跟着她爬山一边在心里骂王泽明,但也有点好奇梁曦究竟想用什么方法来找人。他相信梁曦一定有预案,不然想要在一个有三百多万常住人口的城市里大海捞针地找一个人,不要说五十七个小时,就是五百七十个小时也是没戏啊。
在脚下的路完全看不清之前,两人总算是爬到了一个能俯瞰城市夜景的高度。
“好了,就这儿。”梁曦说完,手脚麻利地拿出事先准备的丹砂,硝石和鸡血藤,开始在地上行阵。
“你这是要做法?”沈尔怎么也说得上是见多识广了,再者紫皇社也是有容乃大,社里的幽部邑师只是少些,又不是没有,可能摆出这种阵势的,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差不多吧。”梁曦这会儿没工夫和他详细解释,毕竟这种程度的阵法,她自己上手尝试,这也只是第二次。
忙活了半天,直到这山上已经黑的快伸手不见五指,她才仔细画完整幅直径约有三十米,纹路繁复的阵图,梁曦又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之后,她掏出唐刀,走入阵中。
“沈副,退至阵外。”
沈尔点头,依言退开,然后就见梁曦在阵中缓缓抽刀,寒刃在夜色中闪过一丝冰冷刀芒的同时,那天在博物馆中见过一面的女鬼也现了身。
沈尔不怕鬼,而且与他曾经见过的鬼相比,陶姬绝对算得上是位鬼中美女。没有青面獠牙,也没有恶伤遍布,可以说如果不是她周身的阴寒气息和那一双藏在袖中的鬼爪的话,她倒像是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般。
此时陶姬一出,厉鬼阴气笼罩阵法,在梁曦与她的脚边逐渐燃起数丛阴火,梁曦闭目低吟,随即黄符出手,一丛阴火燃一张符,然而符纸燃而不焦,只是随火焰不断飘摇跳动,如同在寻找风中看不见的脉络。
阵法渐成,陶姬飘至上空,她张开双臂,袍袖迎风而舞,只见阵中阴火忽然猛地蹿高了十几寸,开始不断有符纸被火焰吞噬,炸开,如同一朵朵幽绿的烟花,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丛火焰,一张黄符。
“四上在位,求魂问路,敕印,去!”
随着梁曦的一声咒,最后一张黄符忽地自幽火上飞起,转瞬便在黑夜之中消失了踪影。
“找到了?”看她脚下的阵法逐渐恢复原状,沈尔开口询问。
“正常情况下,符咒可以锁定目标二十四个小时,但需要陶姬引路,而且目标距离也不能太远,所以必须要在今天夜里找到人。”
沈尔牙疼地看看漆黑一片的下山路,“那就走吧。”
而那张飘进了夜色的符纸,兜兜转转往北飞行,直到飘落在了一个正趁着夜色小心翼翼从小旅馆里摸出来的初中男孩的背包里。
人自然就是梁曦正在寻找的吴晃,而他此时正心如擂鼓,一点不敢大意地四处寻找着可以让他暂时藏身的地方。
他是趁着看守他的人吃完晚饭最放松的这个时间点跑出来的,虽然大概只能争取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但与白天夜里都有人不时去他房间检查的情况相比,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
吴晃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根本无法跟这些身怀异能的邑师对抗,所以他没打算跑远,只想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暂时藏起来,赌一把他们会不会被灯下黑骗过去。
这么想着的他,很快发现了路尽头一家烧烤店外堆成的垃圾山,和这堆垃圾里盖着的几个毫不起眼的破编筐。
……豁出去了。
咬咬牙,吴晃捏着鼻子躲进了筐里。
剩下他能做的,就只有祈祷那两个看守不要太过尽职尽责,跑来翻垃圾堆了。
明天早上应该就会有清扫垃圾的人来,只要成功躲到天亮,就是胜利。
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从不断往他鼻子里钻的臭气上挪开,吴晃闭着眼开始在心里整理这两天的状况。
前天晚上放学之后,他本来应该和平时一样去自习教室写作业,一直到七点左右再回家,可是他出门就遇上了本该还在工作的吴瑠龄,而吴瑠龄只是仓促嘱咐了他两句说这段时间暂时不能让他回家,她会尽快安排他出国,然后就把他交给了两个完全不认识的年轻人,没人听他的疑问和拒绝,他就这么被这两个人带到了这间小旅馆。
不能回家?出国?吴晃很快就联想到了几天前那个邑师梁曦和他妈妈谈话的内容。
看来是他妈妈为了不让他被邑师协会发现,已经开始采用非常手段了。
一开始吴晃还比较淡定,因为他很清楚他妈妈对邑师这两个字有多神经敏感,想着等晚上她冷静一点了再和她打电话沟通一下,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不是被保护,而是被软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