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青色乔安

5、第五章

　　一周后，来到高中的新鲜感渐渐过去。可能是出于让学生们尽快适应高中学习的考虑，学校组织大家进行了一次考试。

　　而今天......就是考试成绩公布的日子。

　　每到这种时候，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也毫不为过了。
　　“哇......这次我考得还不错哎，进前150了！”
　　“哎？？这么厉害的嘛！我就惨了，滑到300多名去了，明明暑假那么认真的补课了！”
　　“说起来，这次的年级第一好像不是顾帅，有史以来第一次？”
　　“真的假的？？！”扭头、定睛一看：“卧槽！顾帅居然是第二！！”
　　这边还在小声感慨，那边的妹子已经嘤嘤嘤起来了
　　“顾帅居然不是年级第一，太幻灭了嘤～”
　　“就是就是嘤～”
　　“顾帅在初中部连续三年的神话居然被打破了，太讨厌了嘤～”
　　......
　　“......”顾生炀装作没听到般、目不斜视地走过。
　　他本是被方小胖喊过来的，结果到成绩榜这儿了又没看见他人。
　　旁边的段承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这时，围在一起看成绩的人群里爆发出一声惊呼
　　“卧槽！！我就知道！！我tm真进前300了！感谢天！感谢地！！”
　　“那你是不是还要感谢风儿让我们相遇啊？”段承双手插兜地走过来。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方小胖可激动了，一下就蹦跶出来熊抱住段承。
　　“段狗！！我做到了！！我居然真进前300了！班长跟我讲的时候我还不信，卧槽！居然是真的！！”看他那样子，恨不得抱起段承转两圈，再狠狠地亲上两口。“劳资的游戏机啊！！终于可以回来了！！”
　　“这有啥好激动的......”段承一脸嫌弃。“我俩这么教你，你要是还没进前300，干脆就别当人了，当猪去吧，反正成天不是想着睡就是想着吃。”
　　沉浸在喜悦里的方小胖同学这才回过神来......对哦，他身边这两位大神，一个年级第二，一个年级第九，愣是硬生生给他补了一周课......呃，他要是300都没进，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但是！！不管了！！好不容易进到前300、拿回了游戏机，不打它个昏天地暗还真对不住他自己！
　　“顾帅啊！今天放学走起？去我家打游戏？”趴在段承肩膀上、只露出了个毛茸茸脑袋的方小胖同学对着顾生炀露出了真挚的目光。
　　还没等顾生炀说话，段承就把那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扒拉了下去“别想了你，A班这次没考好，放学后要留下来听平姐训。”
　　“？？？？”方小胖一脸懵逼，两眼泪汪汪地控诉道：“你自己看看，A班有谁掉出了年级前50？这叫没考好？你搞笑吧？卧槽！”
　　“A班总共只有45人，当初是照中考成绩顺位排下来的前45，都滑到70了，你说呢？”段承瞥了方小胖一眼，余光里满是“你这愚蠢的凡人”的意味。
　　方小胖被会心一击，眼泪汪汪地看向另一位主人公“真的假的？顾帅？”
　　顾生炀像是在出神，被问到了，才懒懒散散地应了一句“嗯。”
　　“你在看啥啊？”察觉到顾生炀发呆的小胖也蹓跶过来看了一眼“哎？这次又是佟曳是年级第一啊，这小子挺能干嘛，居然比顾帅还高5分......”
　　等等！！方小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这次考试考了九门，每门100分，总分900，可第一、第二这两个人，一个考了858，一个考了853......也就是说每门的平均分将近95分，把年级第三798给甩出好远，卧槽，太可怕了吧这两个人？！
　　莫名地生出些许畏惧感......这大概真的就是学神的光辉吧。方小胖心服口服。
　　“那、那啥，顾帅，你不高兴？”颤巍巍地指了指佟曳的名字，方小胖咽了口口水。
　　闻言，顾生炀回头笑了笑“没有。”
　　答完，不知道是想到了点什么，笑容里带了点玩味“只是觉得他挺厉害的。”
　　段承在他身后也点点头“确实，这成绩也太夸张了。”
　　“哎？说起来，他人怎么样？除了顾帅，我还没见过其他学神。”方小胖两眼发光地问。
　　“嗯......”明明是坐在后桌，但段承实在找不出佟曳身上特别的地方。“很低调，人挺好的，性格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反正跟这位性格完全不一样。”段承伸手拍了下顾生炀。
　　“哎？？！我还以为学神都跟顾帅一个德性，臭屁又嚣张。”
　　“嗯？”顾生炀微笑。
　　感觉周身有些凉嗖嗖的方小胖立马变狗腿脸。“咳咳咳，我是说强大又可靠！”
　　顾生炀瞥了狗腿子方小胖一眼。“佟曳人是挺好的。”
　　说着，目光朝不远处看去。“喏，人在那儿呢。”
　　方小胖顺着顾生炀目光的方向看去，在一旁的走廊里，一个清瘦但俊秀温和的少年正捧着书走过，这边成绩榜的热闹仿佛与他无关、一点也干扰不到他，他本身自带了一种安静的气质。
　　方小胖呆呆地盯着佟曳抱着书走过。
　　“傻了？”段承见方小胖这幅呆像，不耐烦地伸手在他眼前扫了扫。
　　方小胖又把目光呆呆地挪过来，像X射线一样地在顾生炀和段承身上扫了一个来回。
　　“我觉得。”方小胖沉吟状“以后喜欢你俩的妹子估计不会那么多了。”
　　段承：“？？？？”
　　顾生炀挑眉，没有说话。
　　“啧啧啧”方小胖也不解释，摇摇头，拍了拍两人的肩。“名次没了，妹子也没了，这就叫天道好轮回，没事，放平心态就好了。”
　　顾生炀and段承：“......”
　　不是，小胖同学，人家一个年级第二、一个年级第九，成绩好、人也帅......和你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好吧？哪轮得到你来同情人家？你这话，赤裸裸地暴露了自己之前是有多羡慕嫉妒恨啊孩子......(～￣▽￣)～
　　“想当初，你俩收妹子情书收到手软，我却只能被你们打发去吃妹子给的巧克力的时候，我就想说了，苍天是公平的，总有一天你们会受到制裁！你看！如今你们......”方小胖背着手喋喋不休地叨叨。
　　顾生炀和段承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理身后那只分外感慨的小胖子，两人转身上楼回教室了。
　　教室里也在讨论成绩，看来关注排名这种事，无论是在什么班，大家都是分外关心的。话题的中心自然也围绕在了这次的年纪第一和年级第二上。

　　而身为话题中心的佟曳，却仍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地看书做题。
　　看起来颇有些宠辱不惊的味道，但实际上......佟曳只是有点儿社交恐惧症，他不知道和大家聊些啥，关于成绩好像也没啥好说的，所以还是选择在座位上坐着吧。
　　“哟。”顾生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探过身跟佟曳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看到是顾生炀，佟曳眼角微弯，浅浅的微笑。
　　顾生炀算是佟曳在班上唯一比较熟的人了，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觉得不太好相处，但其实他人真的很不错。
　　“考得不错呀，很厉害。”顾生炀眯着眼笑，从后面撸了把佟曳的头发。
　　佟曳轻轻摇摇头，他也就只有成绩好了。
　　“啧啧啧，顾生炀，你就欺负人家佟曳脾气好，可劲儿在人家头上折腾。”
　　这才不过一会儿，佟曳本来软软的头发被顾生炀给揉成了个鸟窝。段承看不过眼了，把顾生炀的手从佟曳的脑袋上打了下来。“你瞧瞧你自己，发型被人动了都要跟人拼命，还这么折腾人家。”
　　顾生炀笑得一脸灿烂。“佟曳的话，没事儿，我可以让他摸回来。”
　　佟曳听着这两人说话，没有搭腔，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毛给理回去。
　　“好了，大家静静，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
　　班主任于平从教室外走进来。“在开始上课前，跟大家讲件事。”
　　A班的学生安静的很快，几秒的时间里就各回各位，坐好等老师说话了。
　　“这次考试的成绩大家都看到了，具体的点评情况等放学后再跟大家细谈，不过考得糟糕是有目共睹的。”于平说话时语速压得很慢，让大家顿时感觉背上皮一紧。
　　“所以关于今早B班的班主任提的一个建议，我本来不怎么想答应的......”于平叹了一口气，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我转念一想，这次考试没考过人家，要是再怂，A班的面子也没处搁了。”
　　听着于平的话，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平姐做此评价？
　　A市一中为了适应高考，实行的是很纯粹的“分数排名制”，A班和B班都是当时入学时按中考成绩顺位排下来的，也就是说A班里的孩子是前四十五，B班的孩子是第四十六名到第九十名。而这次考试，A班的人有考到六十几名的，那意味着B班的人有人跃居了前四十五，所以才说这次考试没考赢B班。
　　而B班的班主任也是熟人，此人姓郭，被学生们戏称为郭光头，是一中最好的语文老师。脾气极好、温和得很，整天都乐呵呵的、抱着个搪瓷杯喝茶，佛系得不行。跟A班的班主任——雷厉风行、英姿飒爽的平姐，简直是两个极端。
　　但这两人貌似以前有点过节，平时都不太对付的样子。
　　因此A班的孩子们可以想象他们平姐知道在成绩上没比过人家B班后会有多不爽。
　　“顾生炀。”
　　猝不及防被点名，顾生炀下意识答了声：“到！”
　　于平站在讲台上，抱着胳膊、下巴微抬。“他们B班约我们打篮球赛，你说呢？”
　　闻言，顾生炀微愣，但不过片刻，他回过味来，嘴角勾起，形成个坏坏的笑。
　　“好啊。”答应得毫不犹豫。
　　“20？”于平挑挑眉。
　　“30。”顾生炀也挑挑眉。
　　台上台下这两师生的表情出奇地相似，都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
　　这个时候，反应慢了好几大拍的同学们才反应过来。
　　“哦哦哦哦！！！”
　　“草！上啊！！顾帅！！把B班收拾得连他们郭光头都不认识！！”
　　“啊啊啊啊！！！来A中果然是对的！可以看顾帅打篮球啊！！！！”
　　“居然敢下战书打篮球？！弄不死他们！！”
　　......
　　一片“狼声嗷嗷”中，闪着迷茫无辜眼神的佟曳简直就像是一只纯白的小羊羔。
　　段承俯过身，好心解释道：“B班想跟我们班打篮球赛，刚刚平姐是在问顾生炀能不能把比分拉开20，阿炀说至少拉开30。”
　　佟曳缓缓眨了眨眼睛，他懂了。
　　只是......
　　把比分拉开30？有这么夸张吗？
　　不过看班上这气氛，虽然佟曳对此表示怀疑，但没说出来，只是对段承点点头，又转过头去看书了。
　　“你不信？”段承可不像顾生炀，他心思比某人可要敏锐多了。
　　佟曳转头的动作微顿，想了想，低声说道：“虽然我不打篮球，但还是明白规则的......30分太夸张了。”
　　闻言，段承也没过多说些什么，只是嘴角含笑地说道：“但说这话的人可是顾生炀啊。”

　　顺着段承的目光，佟曳也看向了顾生炀。
　　嘴角勾起、充满自信的顾生炀，一直以来都是众人的目光焦点，真的犹如太阳一般灿烂夺目。

　　或许......
　　佟曳在心里默默地想。
　　如果是他的话，很多不可能都会变为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