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折星》八两叶子

48、病态患者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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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顿麻辣烫他们吃的很快，十多分钟就解决了。
　　但过程多半是沉默的，林径霄吃饭似乎不喜欢说话，赵醒时不时抬眸看他低着头一脸心思的模样，一边琢磨刚才自己哪里说错话让他不开心了，一边尽力跟上他吃饭的速度，在他放下筷子的时候，吞下最后一个丸子。

　　林径霄起身，赵醒猜到他要去结账：“说了我请。”
　　“说着玩你也信。”林径霄丢下一句，走向前台付了钱。
　　赵醒默默盯着他的背影，要说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跟别人抢着付钱这件事。不过来日方长，之后还有机会。

　　和徐茗他们告了别，两人走到路口处打车。
　　约莫半小时他们才到达东禾图书馆附近。
　　林径霄下车时特意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跟踪，才朝赵醒扬了扬下巴：“你今天老看我干什么，带路。”

　　赵醒收回视线，指着不远处的建筑物：“这么大的图书馆，还需要我带路，林径霄，我记得你没近视吧，你是不是故意的？”她又盯着他，不知为何，她觉得林径霄今天有些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没近视。”

　　他两手插着兜，谎话随口就来：“我近视200度。”
　　赵醒愣了愣，平时在学校也没见他戴过眼镜，倒是那次在网吧，见他戴过一次，样子过于斯文败类，让人很难忘记。

　　“哦，意思图书馆下面写的字你也看不清？”

　　林径霄抬眼看了看，图书馆下根本没字，淡淡笑道：“近视200度，不是2000度，你要看不见我可以给你念念。”
　　赵醒努努嘴，小声说：“就是故意的。”
　　林径霄听见了也只是笑。

　　东禾图书馆位于东禾北郊，这片地方地广人稀，图书馆也很老旧，外形就是很普通的方形建筑，斑驳的墙面在暖阳下却莫名有种电影里外国那些老古屋的气质。

　　“小学语文老师说，这个图书馆年龄比我们大很多。”

　　赵醒三两步跨上台阶，来到图书馆的门边，抬头往上仰视这偌大的建筑物，“别看它年龄大，每个周末早上都会有很多人来这里看书，里面收藏的书说不定你们长宁都没有呢。”

　　“你是来找书的吗？”她回头看着林径霄问。

　　不是，他是来试图甩掉一直跟踪他的那个人。
　　但这事他没打算跟赵醒说，所以继续扯谎：“是吧。”
　　赵醒笑了笑，转身快速拿出手机扫了门口的二维码，说：“图书馆要收费，但这点小钱你别抢，必须让给我付。”

　　林径霄睨她一眼，发现她的鼻子生的极好。
　　他摸摸自己鼻梁，问：“小钱是多少？”
　　“五块一个人，能让你从早待到晚，出来再进去的话，就得重新付。”赵醒付完，心里舒畅了说：“走吧。”

　　图书馆分为五层，与其他图书馆无异，没什么特别之处，空气中带了一丝书香湿气，像下过雨的山重，让人心生宁静。

　　赵醒找到指示牌问：“你要找什么书？”
　　林径霄随便想了本：“《数学的园地》吧。”
　　“那就得去……三楼。”她找到数理类：“对，三楼。”

　　来到三楼，赵醒在数理类的旁边找了张桌子，书包刚放下去，又被林径霄拎起，他指向一边：“坐窗户边，通风。”

　　赵醒看了看那边的窗户，缩缩脖子：“冷。”
　　林径霄过去把窗户关小了点：“这样行了没？”
　　赵醒盯着他看了两秒，才牵起嘴角走过去。

　　她把老班布置的元旦作业和笔拿出来，心里已经准备好要闷头一次性把这些全部做完，头一抬，看见林径霄靠在椅子上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诶了声，问：“你不是要找书么？”

　　“突然想起来那本我看过了。”
　　“……”所以您是来图书馆看风景的？
　　赵醒想了想，问：“你想看小说吗？”
　　林径霄扭头看着她，默了三秒：“你有什么推荐？”
　　赵醒笑着把笔放下：“我知道一本，你等会，我去找。”
　　说着就屁颠屁颠跑向楼梯，直接下了楼。

　　等她再回来时，手里拿着四本小说，林径霄眼皮一跳，说好的一本？他瞥了眼名字，文名古早，连封面都被人翻阅得很旧。
　　赵醒把书一本本摆到他面前，说：“这套是我初中最喜欢的言情小说，恋爱启蒙之书，你没事干可以看看。”

　　林径霄眼梢半抬，似乎很少见她会对什么事情热情的时候，只是他对这个恋爱启蒙……实在没什么兴趣，他站起身，礼貌地拒绝道：“谢谢，但这些启蒙对我没什么用。”

　　“我去趟厕所。”说着就走向了楼梯。

　　赵醒努努嘴，把书挪回自己身前，“那我来回味一下。”

　　-
　　从厕所出来，林径霄去书架上随便拿了本《自然哲学之数学原理》，又找到可以从三楼看向大门的窗户，靠在墙边抬着书装模作样的看了会儿。如果林渝川真又派人来盯他，那人八成不会进图书馆，最多在图书馆门口守着等他出来。

　　坐车和下车时他虽然一直注意着后视镜，没发现有车尾随，但他心里就是莫名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总感觉最近的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可又想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

　　之前在长宁，林渝川动不动就会找几个人蹲在他那套公寓楼下，被他发现也不是一两次了，一开始他没怎么在意，但后来被盯烦了，也找过林渝川，但那人都是以一副“我为你好”的语气回一句：“我只是怕你像妈那样做出想不开的事情，而已。”

　　从那以后他就对身后那些偶尔探出头的人视若无睹，偶尔心情不顺了，还能逮出来撒撒气，而林渝川对他的“安全保护”也做的非常恪尽职守，连在东禾都没想放过他。

　　可他慢慢有一种感觉，昨晚跟他耗到天亮的那个人，与以往不同，他如果没猜错，那个人从游乐场就开始盯着他了，而林渝川派的人顶多只会观察一下他最近的动向，并不会把他逼的太死。

　　这一瞬间，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在他车旁徘徊的男人，仔细一想，那人的身材和样貌，也不像之前被林渝川派来的那些人。

　　要不直接打电话问问林渝川？

　　他合上书，自嘲般笑了下，打电话过去，再被人嘲讽一次？不可能的事。再看了眼大门四周，确定那人没有跟来，又看向不远处坐在窗户边捧着小说看的有来有去的女生，他转身走去。

　　赵醒见他这么久才回来，头也没抬，眼睛像住在了书里，随口问了句：“快半小时，怎么那么久？你上大的？”

　　林径霄挪椅的手一顿：“你还有帮人计时的习惯？”
　　“那倒没。”她说：“从你走到现在我看了28章，按我一章一分钟的速度，你已经去了28分钟。”她抬头与他对视：“所以你是去厕所上大的，还是去其他地方了？”

　　林径霄被她逗笑，指了指书：“随便逛了下。”
　　赵醒看了眼他那本书，收回视线，继续回顾小说。林径霄见她全然无视了旁边那堆试卷，伸手拿过一张看着笑问：“看不出来，你还好言情小说这口，作业全忘了是吧？”

　　“来都来了，看点不一样的。”

　　林径霄没说话。

　　他大致看了眼赵醒的数学试卷，放回去时，他注意到有两个女生抱着几本书正向他们这边走来，他与那两个女生分别对视一秒，收回目光，没一会儿，两个女生在赵醒身后的桌子坐下。

　　林径霄随便翻了几页书，根本看不进几个字，他左手撑着下巴，看了眼对面还沉浸在言情世界里的赵醒。
　　女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内容，嘴角浅浅弯着，某种羞涩由内而发，林径霄注意到她耳垂有些红，不知是先前在外面冻的还是看小说看的，他突然就想逗逗她。

　　“看到什么了，笑这么开心？”

　　“男二告白了。”赵醒把剧情说给他听：“男主就在门外，男二翻窗进来想把女主带走，女主犹豫的时候，男二刚告白完，男主就一把推开门，他说……”

　　林径霄眉一挑，心想这什么鬼剧情。
　　“他说？”他顺着问。

　　“他说，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从7楼扔下去！”赵醒笑着笑着，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真巧，他们也住七楼。”

　　“……”
　　“是很巧。”

　　他回了一句，便没再打扰她。
　　赵醒也继续低头，窗外午后的阳光暖暖打在桌面上，图书馆内第三层楼悄悄静谧着，直到身后两个女生的对话传来。

　　“早上的新闻你看了吗？”
　　“你说北省的那个？”
　　“是啊，我最近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回家了。”

　　“你胆子怎么还是那么小，新闻只说有监控发现他乘坐往南的客车，客车终点站也距离咱们这还有一小时的车程，谁说他就一定会来东禾？而且像这种神经病，走在路上都很显眼的，他很快就会被抓回去，你要是害怕，以后放学我先送你回家。”

　　两个女生交谈的声音说不上大，但因为她们就坐在赵醒身后，一字一句也能听得清楚。赵醒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转移到了她们的对话内容上，也很快想起之前张笛随口提的那个新闻。

　　她抬头看了眼林径霄，他看着不像是会看新闻的人，身子往前凑了点，低声问：“林径霄，你听见她们说的没？”
　　林径霄嗯了声：“怎么？”
　　“她们说的新闻，张笛之前跟我说过。”
　　林径霄抬眸看着她：“什么新闻？”

　　赵醒让他身子凑过来点，林径霄眉头轻皱，身子像她靠来，两人隔着木桌，脸却靠的十分近，林径霄不自在的脸朝边上偏了点，赵醒对着他侧脸道：“北省有个精神病人逃走了，张笛说，这个精神病人的老婆是东禾人，但我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向边努努嘴，“我感觉那个女生担心的问题，不是没可能。”

　　她说完，身子又坐回去。
　　林径霄个子高，还是保持那个凑近的姿势，晚了三秒才靠回椅子，右手懒懒的点了点桌面，问：“你相信这事是真的么。”

　　赵醒讷讷地说：“新闻应该不会报假吧？”
　　林径霄：“所以你也害怕？”
　　赵醒刚想摇头，想起每个夜晚梅溪巷的空旷，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害怕，只在嘴上习惯逞强：“不是，都是女生，她们害怕我能理解，大晚上的一个人回家，又传出这些奇怪的新闻，也正常。”

　　“哦。”林径霄低头又翻了两页书。
　　赵醒看了看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随后他又说：“你如果也害怕，放学可以等我。”
　　赵醒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晚自习放学，等我一起回去。”
　　“……”
　　“反正也顺路。”
　　“……”

　　“但前提是你害怕。”他忽地抬眼。
　　“所以，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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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工作的项目一直没完成，白天不能摸鱼码字写得很慢，sorry各位久等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