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爽文男主遇上虐文剧本》落月无痕

67、缺了一人

　　夜半三更，羽箭黑衣人，一人放箭一人砍刀还要一人吹迷药，连逃跑的后续路线都想得这么周到，摆明了是算计好的组团烧家呀。金元宝撑着下巴，金元宝百思不得其解：“我魅力这么大的吗？”

　　贺朝凤：“你看见这桌上的火烛吗？”

　　贺公子正拿着一枚箭头放在火烛上来回地烤。贺朝凤抬头道：“多项数据研究表明，主角光环就如同这夜间烛火，总会吸引飞蛾前赴后继。”

　　那箭头已经被烤得锃然发亮，却一点也不红不焦。屋里的人看着贺公子两根白皙的手指一把往前捏住箭头，顿时眼睛发直。

　　贺朝凤：“你也就是那飞蛾，啊好烫！看见一点亮的就要往上瞎扑腾。烫死我了！”他一把捏住傅清离的耳朵，“你们怎么不提醒我这个烫的啊！”

　　“这种常识需要说吗？”傅清离无奈地握过贺朝凤的手，恨铁不成钢地替他看手上烫得如何，幸好贺公子‘皮糙肉厚’，只是微微泛红。

　　贺朝凤理直气壮：“玄幻设定要什么常识，有常识人还会飞吗？”

　　众人：“……”。

　　虽然不知道玄幻设定是什么东西，但人会飞还真的是常识。总比你一个海外蓬莱仙岛回来的要靠谱一点。可能仙子的常识和我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金元宝被怼地一噎，连连证明自己：“哎你——我我我还是值万两黄金的！”

　　顾淮北道：“难道杀了梅老四的人，和要杀金元宝的人是同一个？”说着顾淮北看向金元宝，“莫非元宝知道的什么事，与梅老四有关。”

　　金元宝虎躯一震，他皱着脸，实在想不起来。金元宝缩着手苦思冥想：“我和梅老四又不熟。他从小就在外头学做生意，平时不回梅府就算了，逢年过节也很少回，我要和他有交集，也没什么机会啊。”

　　金元宝见梅老四的次数屈指可数，要说小时候那肯定是忘得彻底，要说现在，他连梅老四长什么样都已经全然忘记。金元宝对梅家记得最牢的人也只有一个梅清霜罢了。

　　贺朝凤道：“不过武器同是箭罢了，这也是很普通的一种兵器，不能说明是同一种人吧。”

　　贺朝凤起身将那枚箭拿给顾连生：“顾当家判断一下。”

　　顾连生接过箭头，他自枕下取出另一枚箭头作比对。那枚箭头沾了裴安的血，顾连生就一直好好收着，想着总有用武之地，果然没叫他失望。

　　“箭这种东西，都是一批一批制作，没有能将它们浇铸得一模一样的模具，同一批就有同一批的特点，更别提它还精心打磨过。”顾连生刚调息完，脸色还有些差，眼神却十分黑亮。他也将两枚箭头靠近烛火，火舌离两枚箭头都十分近，舌尖舔上箭头，冒出同样的蓝烟。

　　“不同批次的箭，可以都是六角沟槽，也可以都涂上相同的药。”顾连生说，“可是同样在第六个沟槽处有个缺口，就十分碰巧。”

　　哦？众人一听往前一看，果见这箭头第六个血槽处有个缺口，两枚箭头一模一样。这要是说不是同一个炉子出来的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贺朝凤感慨道：“果不其然，不完美的才是独一无二的。”

　　金元宝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将这两枚箭交给官府，让他们查一下，全城或全国的铸铁炉，哪里能制出这种有缺口的箭？”

　　“用不着官府。”顾连生这个人，真的发火的时候，并不如何动怒，只是眉梢眼角都像刀一样，看你一眼，就像剜你一刀，让人背后发凉。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才经一场恶战，这回大家都提高了警惕。顾淮北道：“我来。”

　　傅清离原本一直倚在窗口，闻言看了过来。众目睽睽中，顾淮北打开门，守在门口的是顾家的镖师，正是先前追出去逮黑衣人的那几个。镖师道：“顾当家，我们抓到了其中一个。”

　　贺朝凤顿时精神一振，但是镖师看了眼傅清离，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说：“可是他已经死了，当时这位公子说，此人中了他的夺命散。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倒在那里，已经没有呼吸了。”

　　顾连生道：“人呢。”

　　“带来了。”

　　一个蒙头盖脸的黑衣人被扔在地上，顾淮北先行上前一步，拿雪行挑开他掩面黑布，露出其皮下真面目。

　　这人不过四十左右，面目青白，非常普通，莫说普通，可以说是个扔到人堆都找不出来的长相，光这样看，不但并不凶神恶煞，居然还有些慈善。但是这样一个看着有几分面善的人，居然当了杀手。所以说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知道谁呢？

　　金元宝感慨道：“死得这么轻巧，也算是替裴先生和梅老四报了仇。可惜他们是一伙的，这才抓出来一个，其余人不知道怎么办呢。”

　　贺朝凤捅了捅傅清离：“认识吗？”

　　傅清离正在出神，忽然腰间被人一捅，条件反射一撅。傅清离说：“楼里人那么多，我哪知道他是谁。再说了他死这么容易，一看就不是我带的。”

　　傅清离好像还有些郁闷，踢了一下桌脚，道：“走了，睡觉。付我钱了吗就一天天叫我做事，还没个好觉。”说着竟然果真打了个哈欠，宽袖一甩就出门拐弯去睡了。他看着风流瘦弱，走起路来大步带风，经过镖师身边，带起一股寒风，叫人不禁一缩。

　　门咣一声关上，里面的人面面相觑。贺朝凤先道：“不好意思，起床气，起床气。”

　　顾连生道：“不妨，只是傅公子脾气较风雪山庄时见长许多。”

　　贺朝凤道：“嗐，他也挺难的，来幽州前，傅公子才受过伤，好了没多久就听说自己公司被诬蔑了，你说他脾气能好到哪里去。”

　　半个时辰的功夫，贺朝凤将他们在幽州发生的事一并与顾连生说了一通。说到那铁钟砸下来如泰山压顶叫人阴阳相隔时，自己也不禁有些后怕。

　　那钟是真的重，当时也是真的险。仅那砸下来的声音就足以叫人内腑皆伤，何况是钟砸到人呢，那一定是会瞬间变成肉泥而无药可救。这么一想，他真是既倒霉又庆幸。幸好还能混个主角，要是个路人那就完了。

　　贺朝凤原本与顾连生说这一段，是为了替傅清离表明不在场证明，结果边说边想，情上心头，说的话倒也并非全然是七分计，还真掺了三分真心。其中生死紧要关头，听得人揪心，叫在场人感同身受，唏嘘不已。

　　贺朝凤感慨道：“当时他在铁钟内，我也不知他是死是活。只是想，一个人能在生死面前不假思索地选择救你，他一定是个值得交心的朋友，也一定是十分少见的朋友。当时我就想，要是他能活下来，我这辈子都会对他好。”

　　众人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患难见真情是这个道理。原来这两个小年轻这么难。明明俊美良配，却还要被棒打鸳鸯生死相隔，太不容易，不容易。顿时泪眼婆娑，看向顾连生。

　　顾连生：“……”

　　看他干什么，又不是他在棒打鸳鸯！

　　顾连生在风雪山庄就知道傅清离是十三香的人，但顾连生是个聪明人，傅清离是傅清离，十三香是十三香，他拎得很清。而且你们这帮人，听不出来贺朝凤在苦肉计吗！

　　顾连生忍不住逐客道：“好了，天色太晚，都给我回去休息。”说着四下吩咐，“赵宝郎，你把黑衣人带下去，明天交给梅府，也算有个交待。”

　　赵宝郎就是刚才把黑衣人拎进来的彪形大汉，他长得四四方方，说了声是，就又把人拖出去了。顾连生又道：“淮北，今晚你亲自盯着，别再出什么纰漏。”

　　顾淮北也出去了。

　　待屋里只剩下贺朝凤与金元宝两人，金元宝很识相地也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他虽然没有武力值，但还是有眼力见的，顾连生一看就是要和贺朝凤单独聊。

　　见这屋里没了别人，贺朝凤才说：“顾当家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顾连生：“嗯，我——”

　　“等等。”

　　贺朝凤郑重其事掏出纸笔：“好了你说。”

　　顾连生：“……”

　　每次都搞得好像他在呈堂证供。

　　顾连生说：“你今天从梅府出来，见梅千鹤如何？”

　　贺朝凤回忆了一下：“眼有哀色，但面色尚算红润。”可以称得上是老当益壮？

　　顾连生冷笑一声道：“最不听话的四子意外身亡，再无人与他争吵，他当然面色红润。固然丧子有痛，但他儿子又不缺这一个。”

　　哇靠这么意味深长这是个大瓜啊。贺朝凤不禁道：“怎么，梅老四与梅千鹤父子关系不和吗？我一路进城，听到的都说梅千鹤是如何的大善人，对梅老四又最好，更是亲手将梅家刺绣生意交给他在外经营。”

　　顾连生反问：“你看淮北对我如何？”

　　贺朝凤道：“敬重有加。”

　　顾连生嗯了一声：“我不过是淮北的亲叔叔，他对我就有如亲父。梅老四与梅千鹤是亲生父子，你见过几个儿子在外忙于生意，逢年过节都不愿意回来的。即便是老大和老二，多少也承欢梅千鹤膝下。”

　　顾连生与贺朝凤一一道来：“你多年来生长于海外，不曾接触中原事，对梅家不甚了解也在情理之中。”

　　“早期梅千鹤与梅连绣兄妹两个当家，后来梅千鹤娶了夫人，他夫人是朝廷官员的女儿，带了些官场上的关系，从此以后，梅家的刺绣生意便逐渐做进了宫里。”

　　贺朝凤点头：“这我知道。”大概从这里起步，梅家就算飞黄腾达了。

　　顾连生道：“不过人总是会变的，男的有了钱有了权，日子又太平和美，就会有些别的想法。比如说，若是娶一房夫人就有如此关系，那若娶两房三房呢？”

　　贺朝凤懂了。

　　不错。这位梅庄主有男人都有的毛病，一位夫人不够，家大业大总得多开枝散叶，而他的夫人，却到现在都还没有生出孩子。所以梅千鹤提出要纳妾。

　　当时梅千鹤的事业正是蒸蒸日上，但无后又是最大的问题。大夫人常氏固然手段雷厉风行，在这事上却也不能作主，她还请过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说，她要是想要有后，必须得先有一个梅姓的子嗣压宅。

　　原本常氏把主意打到了梅连绣身上，可惜梅连绣即便生孩子，那也不能姓梅，并不能压宅。所以常氏只能答应着，同意梅千鹤只娶一房小妾。

　　小妾很争气，一年后就生了个男孩，也就是现在的梅家老大。但常氏还是无后，而第二年，小妾就生了老二。

　　就在老二刚出生时，常氏怀孕了，常氏十分高兴，她不但怀孕，还生了个男孩儿，虽然不是家中长子，但她的孩子，毕竟是嫡子。常氏为了保这孩子，费了不少功夫，梅千鹤也很照顾她，将她送至别院，静心待产。等孩子顺利产下，已过去九个月。

　　初时几个月，常氏一直在别院照顾孩子，梅千鹤偶尔也会来，常氏提出要回山庄，梅千鹤就说再等等，等康儿长大，身体好些再说。

　　他们生的孩子叫梅如康，体质有些弱，常氏一想也对，于是安心照顾孩子。待十个多月时，梅如康体质渐壮，常氏就带着他回了庄园。她这回来，没和任何人说，自己抱着孩子回来的。结果就被她撞见——

　　贺朝凤听得欲罢不能，顾连生一停，贺朝凤开口就道：“难道在她不在的时候，梅府已经多了好几个夫人生了一窝的小梅崽子？”

　　顾连生：“……你很熟啊。”

　　“嗐。”贺朝凤很谦虚，“看多了。”

　　不止看多，他还经历过呢，具体参见各种各样的嫡子复仇记和庶子复仇记。

　　顾连生道：“还真被你说中了。”

　　常氏回来后，听闻老爷在家，没叫下人张扬，自己去看。结果被她发现在一个小院里，梅千鹤抱着个娃娃其乐融融，见常氏推开门，梅千鹤倒也很镇定，他自己交待，有日酒醉不慎，就有了这个孩子。但基于答应过常氏不再娶妻，他便不曾提起。

　　那孩子与梅如康差不多大，长得随他母亲，比较清秀，大眼睛十分无辜。他母亲是个普通人，看上去怯怯的，常氏一眼就能看出来，并非狡猾之辈。

　　贺朝凤道：“这就是梅家老四？”

　　“错了。”顾连生意味深长，“那是梅家老三。”

　　“小孩子小时候差不多，但长大些就能知道年份，这孩子生日是在三月，梅如□□日是在四月。他比梅如康大了一个月。”

　　贺朝凤脑中迅速理了下关系：“所以说老大和老二是二夫人生的，老三是三夫人，常氏生的那个儿子，就是如今的梅家老四？”

　　贺朝凤分析道：“所以梅千鹤心中有愧，于是对梅如康特别好，又亲手将刺绣生意交到他手中，因为常氏帮助他打下了江山，所以家产也要留给嫡子。那为什么你要说梅千鹤与梅如康父子关系十分恶劣呢？”

　　“当一个父亲不喜欢这位母亲，他自然也不会喜爱她生下的孩子，尤其是被宠坏的孩子。”顾连生道，“顽劣不堪，梅如康便将这四样占了个全。”

　　但这么长的前提铺垫只够证明一件事，梅千鹤也不是啥好人，和现在发生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惜又不能快进，生怕露了剧情重点。贺朝凤默默在笔记本上写下一笔，随及在梅如康名字上加粗画线，问：“那么问题就来了，谁会去杀一个纨绔子弟。”

　　终于说到了重点。

　　顾连生露出一丝笑意，顾连生招招手，贺朝凤赶紧凑上前，就听顾连生说：“要杀梅老四，只怕梅老四还不够资格。我问你，梅千鹤难过吗？”

　　贺朝凤：“还行。”

　　“他夫人难过吗？”

　　贺朝凤想到矮墙后的哭声，贺朝凤道：“好像多次哭昏。”

　　顾连生一拍桌子，贺朝凤一抖。顾连生道：“如此难过，又十分气氛，却第二日就叫人将梅如康装好埋了，你觉得合理吗？”

　　命案还需仵作上场呢，一不检查尸体，而不勘察现场，梅老四也算是梅家少爷，却如此草率就将人安置起来。这于情于理怎么都说不通吧。顾连生当晚忙着裴安，只知道梅老四出事了却也没空管，等第三日裴安已经脱险，梅家已经悄不声将事都处理完了。

　　即便是顾连生，当时就住在梅家，都没能见到梅如康一面。用梅千鹤夫妻的话说，那是要早些让梅如康入土为安，不愿他曝身太久。理智上很对，情理上合不拢。

　　如果黑衣人不是冲着梅老四去的，他又是冲着谁去的，梅千鹤吗？结果梅千鹤没有杀成，梅老四却当了替死鬼？但梅千鹤又说得很肯定，还说是十三香。贺朝凤思索着，物证有了，但也没个人证啊。

　　贺朝凤道：“裴先生又是怎么受伤的？”

　　这事顾连生倒没什么好隐瞒。

　　顾连生他们将镖押到梅里山庄那天，本来要走，梅千鹤留他们住一晚。顾连生与梅千鹤也算有些交情，想着过几天本来也要前来拜访祝寿，住一晚倒没什么，就答应了。半夜裴安听到异动，正要去看，就见有黑衣人从一处蹿出，这才打了起来，并受了伤。

　　蹿出？贺朝凤紧问：“从什么地方？”

　　“走廊。”

　　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两人回头看去，裴安已不知醒了多久。裴安声音虽然虚弱，话中却十分清楚：“是那条通往西院的走廊。”

　　贺朝凤记得那条走廊，廊边搭了花架，东西连接着东西两院，南北分隔了前院与后园，算是梅里山庄一条脊柱。他们进门后，就是沿着走廊的方向去见梅千鹤的。

　　夜已深，话已尽，贺朝凤与两人道过晚安，替两人关了门，独自往四楼去。如今已是丑时，再有两个多小时，天也该亮了，贺朝凤一夜未睡，却不觉得困倦，脑子很清醒。

　　他一来霁雪城，梅老四就死了。一来如月客栈，就有人追上门。至今活蹦乱跳，究竟是因为金元宝的欧皇效应，还是他的主角光环呢？这些人目的都是什么呢？

　　假设这黑蝴蝶帛画与梅府有关，或者更肯定一些，它由梅府所绣，按照宝物只能一人所得的原则，梅府莫非是知道这黑蝴蝶帛画的来历，所以莫湘离或者说她指使别人杀他们？

　　那也不用只杀一个梅老四吧。

　　而且今天已经问过梅千鹤了，即便这画果真与梅府有关，也只有梅连绣才知其中绣法一二，剩余的人都是不清楚的。

　　贺朝凤忽然好想抱着枸杞狂喝。他现在天天加班还没加班工资，用脑过度会不会提前秃头啊，工作狗真的是太惨了。不知道结束这单生意，老板会发他多少钱。

　　怎么也得一个亿吧。

　　远处京城温王府，薛礼忽然打了个喷嚏，一边随身侍候的下人递上帕子，轻声细语：“天冷，殿下当心身子。”

　　薛礼放下笔：“本王只是觉得，似乎有人在惦记本王。”

　　下人笑道：“柳公子么？”

　　薛礼：“嘶——似乎也不是。”毕竟柳吟疏对他很好，即便是惦记他，也不会让薛礼觉得后脖子一紧，就像是被狼叼住一样。

　　“对了，听说平王殿下今日去了大理寺，似乎是想要调阅当年春水城的战事记录，但是在萧大人那吃了闭门羹，气呼呼回去了。”

　　春水城的战事记录？薛礼由着下人捏着脖子放松肩膀：“三哥向来不喜文书，今儿突然转了性，还添了胆，敢去私调档书，他是不怕萧统告诉父皇。”

　　“萧大人忠心耿耿，又不爱打小报告，平王殿下便是吃准这一点。”

　　“春水城——春水城离黑河挺近的，本王记得，薛王爷最后那场仗便在黑河吧。”

　　“是，薛王爷初次带兵便是在春水城，后经春水城前往黑河迎战外敌，也是在黑河兵败。当时春水城的将领还十分自责，自愿辞去职务，是陛下苦留，他才留下来保家卫国的。”

　　薛礼有些困倦，轻轻敲着桌子，嗯了一声：“这人原本是薛王爷带出来的，自然觉得薛王爷的兵败与他自己没有及时调援有关，对薛王爷也是忠心。我好像见过他？”

　　“您是见过。”下人提醒薛礼，“当年阿兰月的使臣说不能前来，托人替陛下祝寿送上贡礼，就是他送的。那个叫陛下很喜欢的大蘑菇，您还多看了两眼呢。”

　　薛礼哈欠打到一半，愣了：“他叫什么来着？”

　　“叫石英，殿下。”

　　薛礼：“……”

　　薛礼忽然不困了，他忽然觉得后颈那口肉被人咬得更死了。薛礼卷起袖子，奋笔疾书：“明日一早，你叫人把这封信送到幽州李明诚手中，再替本王备些薄礼，本王要去见太子。”

　　同一时间的霁雪城，有工作狗仍未睡下。贺朝凤饿啊，他今天又没吃多少东西还要加班怎么撑得住，临到要睡前，还是偷偷摸摸拐进了厨房，打算摸点吃的。

　　但偷吃毕竟不光明正大，贺朝凤像做贼一样摸进了厨房。他想摸两个馒头再搞点晚上剩下的菜，晚上有道红烧肉让贺朝凤记了良久。

　　贺朝凤悄悄溜进厨房，悄悄合上门栓，悄悄吹亮火折，满室光明中，对面正在往嘴里塞馒头的人弯着腰看着他。

　　贺朝凤：“……”

　　傅清离：“……”

　　贺朝凤道：“你也会饿吗？”

　　傅老板很淡定：“我也是个人。”

　　味觉不好不代表肠胃功能不好。是个人还是需要进食的。傅清离不但会吃还能吃很多。

　　行吧。大家一起吃咯，反正吃好了也是回同一个房间。贺朝凤挑挑眉，找找还有啥吃的。傅清离说：“馒头被我吃完了，红烧肉也没有了。”

　　贺朝凤撅着屁股闷声闷气：“啊？那还有什么啊，不会连面条都没有了吧。”

　　傅清离坐在那里啃着最后一个馒头。小贺公子撅着屁股找东西吃的模样实在美妙，十分下饭，傅清离啃着啃着，不禁有个好主意。

　　傅清离踹踹他：“哎。”

　　贺朝凤扭头：“咋？”

　　傅清离笑眯眯的：“我下面给你吃啊。”

　　贺朝凤：“……”

　　什么面，五彩斑斓蝴蝶面啊。

　　贺朝凤咳出一口空气，脸色十分精彩。但很快贺朝凤脸色就更精彩了，因为这确实是五彩斑斓蝴蝶面，只是和他想的不一样，吃的地方也不一样。

　　贺朝凤望着眼前五颜六色的面，十分怀疑哪里得罪了傅清离。但来自男朋友的爱，拒绝似乎也不合适。贺朝凤舔了一口，刺激地神魂升天。

　　一时间人生如走马灯，什么梅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在脑子里转悠，一会是梅千鹤的脸，一会是莫湘离的脸，一会是那位梅小姐。梅家这豪门恩怨未免太标准。一妻两妾还要四子一女——等等！

　　贺朝凤忽然腾地坐起来。
　　傅清离正凑近了嗅那味道，觉得还行啊，就见贺朝凤两眼发直如神魂归窍。贺朝凤抓住傅清离的手，道：“怎么没有梅清霜呢？”

　　傅清离：“啊？”

　　贺朝凤回过神来，琢磨道：“我就说刚才那个故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顾当家只介绍了梅家的人际关系图，但是没有介绍梅清霜。”

　　还有，虽说四子一女，但就金元宝介绍的和其他人介绍的情况中，似乎也没有说过这位梅家老三在哪里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