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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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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钰婷听到开门的动静,手一抖,唇膏画到了脸上,她忙抓了几张纸巾来擦。
石之瑞高大的身形走到了她身后,从镜子里打量着她。
叶钰婷心口火烧火燎。她刚刚从方琦处得知,原来石之瑞说今年春节陪他父母去泰国是假的,他和父母一起去了安培兰家才是真的。为什么去?为什么要骗她?她不敢想,连问也不敢问。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
石之瑞对着镜子点点头,满意地微笑起来,他拉了下叶钰婷一侧的连衣裙肩带,说:“这件衣服是新买的吗?以前从没见你穿过。”
叶钰婷说:“是很久以前买的了。你突然打电话说晚上有酒宴,让我穿得正式点,我……”
石之瑞困惑地打断她:“我不过随口一问,你哭什么?”
叶钰婷经他提醒,才意识到自己流了一行眼泪。她应该说些话解释,但真正想出口的话堵在那里,像发生了车祸一样,其它的话受到阻拦,也僵持不动。
石之瑞盯着她看了会儿,失望地转开了目光,他说:“你昨晚又没睡好吧?抱歉,突然通知你酒宴的事。我一个秘书家里出了事,其他人都不会日语,席间有位重要的日本客人,所以我一下子想起你了。裙子很漂亮,你披件大衣吧,别着了凉。”
一路上,也依旧是无话。
车里空调开得很暖,石之瑞一心开车,不时骂几句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出租车司机和乱闯红灯的路人。
叶钰婷脑子里反反复复是方琦告诉她的那些话。
她记得前男友身上出现“出轨”苗头时,她二话不说,将他大骂一通,主动斩断与他的关系。时至今日,她有什么不满,也依旧不怕与他吵闹和争辩。但对着石之瑞,她无法这样做,她甚至连质问他也不敢。
不是石之瑞有多么重要,而是她旧伤未愈,再经不起同样的打击了。
她当初就不该冒冒失失地和石之瑞在一起,以至于失去了安培兰这个朋友,方琦对他,也大不比从前了。如果石之瑞又回安培兰身边,那她枉做小三,又为的是什么?
“会不会开车?”前面一辆车没打方向灯,突然插进来,石之瑞险些撞到它。他开到那车旁边,打开窗户,大声骂骂咧咧。
石之瑞平时脾气好,就是一握方向盘,宛如变了个人。
叶钰婷担心他开车安全,暂时忘了自己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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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钰婷约了方琦在桃源乡见面。
约的技师还在忙,两人换了衣服,边喝茶边聊天。
方琦好奇叶钰婷这么快就赶到这里。叶钰婷懒洋洋地说,今天请病假。
“病了?”
“你看我像吗?”
“你一直病恹恹的。”
“我好着呢。不过昨晚陪之瑞参加一个酒会,喝多了,今早起不来,就找个借口翘班了。”
“病假单开了没?”
“对哦,还要开病假单。麻烦,算了,就请一天事假得了。”
方琦心里琢磨,这个叶钰婷今年已请多少天事假了?况且她没事就迟到早退的,难道她那对日外贸公司的人事一点不在意?不过叶钰婷本人不当回事,她也懒得多管闲事。她已经有意无意暗示过叶钰婷几次,她听得懂最好,听不懂拉倒。
叶钰婷真好像活在梦中一样,永远只有感情方面的烦恼。
技师们进来了,叶钰婷她们分别躺到自己的床上。
叶钰婷一停止说话,昨晚的画面便一一掠过眼前。
她到现在也没真正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石之瑞突然嘱咐她穿得正式些,晚上要去参加一个工作酒宴。她虽来不及买新衣服,但有件旧的阿玛尼连衣裙,水墨画风的,也花了她两三个月工资。她又特意打扮了,尽量不坍他台。
他们到了一家高级会所,里面有大大小小的桌子,还有桌球台。
已经有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士在说话喝酒了。他们见到石之瑞,欣然招呼他。服务生也熟络地上来为他们拿外套。那些人无不欣赏地看着她。一个人说:“这就是你找来取代培兰的小玩意儿?倒真不错呢。”
石之瑞本来心情不好,听了这话却微笑起来。她看到他笑,也雨过天晴,心情开朗不少。
在座有位姓宫的日本人,个子不过一米六出头,头发黑亮稠密,一看就是假的。他还戴了副老式黑框眼镜,看了让人愈发捉摸不定路数。
石之瑞对她说,这人是他一个老相识,也是他新诊所的顾问,在场只有他一个日本人,让她陪着说说话,免得他感到无聊。
她就这样去和宫先生说话了。
她也不记得具体说了什么。宫先生一开口,她在日本的那段日子仿佛乘了时光机器又回来了。她想到那个对她始乱终弃的男人。他们也曾有过无比幸福的时光,也许,那样单纯地相信和希冀美好的岁月,再也不会有了,可她不久前还在和那个人争辩钱财的事,一心一意盯着他还钱,想方设法拆他台脚,要他不好过。
不知不觉,她喝多了酒,浑然忘我。她依稀记得似乎约了宫先生一起去蹦极。宫先生一口答应,当然是决不会去的。
她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眼前人头乱晃。
宫先生假装出关心的样子。又有人叫石之瑞的名字。
她吐得一塌糊涂,心中庆幸,吐成这样,大概没法再吐真言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早上醒来,看到自己衣衫齐整地躺在租赁公寓的床上,一只脚还半套着高跟鞋。阿玛尼连衣裙沾了污渍,散发出可疑的味道。
她联系石之瑞,向他道歉。他态度很冷淡,倒没直接责备她,只让她好好休息。但他最后说了一句让她不寒而栗的话,他说:“谁叫我当初自己犯傻呢。”
方琦在她身边“嗷嗷”叫起来,叶钰婷的脚也被按得酸痛,但叫声浮到喉头,再没力气冲出去了。
按摩完毕,叶钰婷似乎恢复了好心情,她伸个懒腰,和方琦商量去哪儿吃晚饭。
方琦说:“晚上我另约了人,你一个人去吃吧。”
叶钰婷一嘟嘴:“我一个人怎么吃?早知你约了人,我就另找一天约你了。对了,你约的是谁?我不能一起去吗?”
方琦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培兰,你下班了?我这边也好了。老地方见。”
方琦挂了电话,见叶钰婷仍没死心,目光闪闪烁烁地窥伺着,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想都别想。”
叶钰婷叫起来:“为什么?难道她要一直生我的气?我怀念从前的日子,那时我们可好了——而且,我还有话问她……”
方琦说:“叶钰婷,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从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你就得承担所有后果。”叶钰婷眼泪汪汪,一脸委屈,方琦又说,“好叫你心里舒坦点,安培兰她从没真正把你当朋友过,她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尽量和你相处愉快罢了。”
叶钰婷摆出为安培兰辩护的架势:“不,她和我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只要她愿意,能够让很多人觉得与她心有灵犀、相逢恨晚。”
“那她生我的气……”
“你真是个傻子,谁未婚夫被人抢走了不生气?石之瑞又从小对她服服帖帖。她不是气你,她气的是自己的小跟屁虫居然被一个处处不如她的蠢笨年轻女孩轻易撬了墙角,现在你懂了吗?至于你要问她的话,问了她又有什么用?有本事你问石之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