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成长记》笔尖上写字

15、老师

　　15、

　　黄训身上没有光环，也不高大帅气。
　　衣服虽然是新的，但并不是街上很流行的款式，根本不能跟穿着超前的飞机服、锃亮的咖啡色皮夹克的同学比时尚！
　　所以！
　　下课后没有人围过来问他是哪儿人，为什么转学等等。
　　最多路过身旁的时候多看一眼，足以表示‘大家今后就是同学了’。
　　这时，大部分同学都涌出教室，除少数几个伏在栏杆上聊天观望外，其余的都消失在楼梯口。
　　黄训暂时不需要去厕所，他在整理课桌。既然每个人都可以使用一张桌子，那么他也不打算浪费。
　　师范校的桌子像办公桌，桌面是平的，不像曾经用过的桌子带斜面。那种课桌伏在上面睡觉倒是很舒服，但是想拿东西出来却麻烦，得把面上的盖子掀起来，动静比较大。
　　眼前这桌子也有装东西的抽屉，还有钉过锁扣的痕迹，但这张桌子的耷扣没见了，只剩下挂锁的。
　　拉开后，里面有瓜子壳、烟头、还有几张发黄的纸片，小半截铅笔。
　　看了下黑板前，旁边挂着帕子，走前去又看到旁边地上有个盆子，就一并拿上。
　　端着盆刚走到教室门口，身后有人在说走廊就有水。
　　回过头没看出来是谁在提醒，不过也说了声谢谢！
　　打扫完清洁，弄得桌子周边有点湿漉漉的，还没来得及去找拖把的时候铃声响了……
　　没想到这一节仍然是教育学，看来这门课程在师范校当真很重要！
　　坚持听完五十分钟，同样是云山雾罩，不明所以。不过不重要，因为刚来，应该态度第一。
　　下课铃响，中午放学。
　　厚着脸问了下旁边那位圆脸女同学，得知徐老师的办公室大概方位，背着书包就去了。
　　教学楼是一栋六层混凝土楼房，艺专班在五楼最左，楼梯间只有中间一个，不过踩面又宽又长，就算楼上的学生全部往下走也只是稍慢而已，或可能跟素质有关。
　　下楼后就是一个小型花圃，被瓷砖贴面的小挡墙围住大半，剩下的延伸出去与一片沙岩相接，长青丛过去隐约是围墙和墙外的楼房。
　　通往礼堂的小路铺着石板，路边也有光溜溜的小树和长青丛，不过只有十几米长，然后开始爬水泥梯步，再是带石凳的平台，接着又是同样的梯步，还分岔，转向左边才是小广场，这里绿化更好。
　　同学刚才说了还要往前，再上一段梯，再往左就到。
　　不过这段梯步有点高，看样子有一百多步，上面有零星学生正往下走。
　　“请进！”
　　声音低沉而沙哑，在校长办公室的时候黄训没注意，这时才认真打量这个可能要教自己三年的班主任。
　　个子不高，和黄训差不多，应该不到一米七。
　　头发开始花白，也有皱纹，嘴唇较薄，一只嘴角向上弯得多一点，是在讥笑或者意味深长的笑，黄训又分不清了。
　　毛呢直腰小翻领便衣，上兜有笔。
　　给黄训提了个凳子，赶忙接过来说了声谢谢老师，然后规矩的放在门边，暂时没坐。
　　等徐老师转身时，黄训已经粗略打量了一下这个办公室。
　　与自己见过的教师办公室或者教研室不一样，这个办公室里应该只有徐老师一个人使用。
　　一大一小两张桌子，外面这张和教师的课桌一样，上面堆满了书和凌乱的办公用具。
　　几摞书很厚很大，五颜六色的封面，还有些杂志。像试卷一样的纸张也随意摆放。
　　有笔，而且多数是黄训没见过的，最宽的更像油漆刷，至于铅笔、毛笔更是不胜其数。
　　与二中那个贺老师的办公室的整洁不可相提并论。
　　随着目光在木架上、墙上墙脚这些对方扫过之后，才发现整个室内凡是有点空隙的地方都有一幅幅图画竖放在哪儿，有用铅笔画的黑白素描，也有带色彩的风景和静物。
　　有大幅的半人石膏像习作，也有色彩真实没穿衣服的……
　　黄训赶紧把眼睛移开，望回面前的徐老师。
　　而那个隐晦的笑意更明显，他嘿嘿一声，笑声很短，问：“怎么样？有没得你画得好？”
　　黄训岂敢大意，谨慎的说：“我不懂，乱画的。”
　　“你二爸说你从小就喜欢画，还得了奖的？”
　　“呃？那个……是。”
　　黄训纳闷，曾经获得绘画比赛二等奖的事情是在小学，大哥当时还得了第一名呢！
　　他的奖品是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自己只有笔记本和铅笔，后来被用来当速写本画完了。
　　“你叫黄训是吧？”
　　“嗯，训练的训。”
　　“好，黄训，你既然来到我们艺专班，那么以后就要以学习为主，还要遵守学校的校纪校规，没问题吧？”
　　黄训点点头说道：“没问题的，徐老师。”
　　“那好，我给你简单说一下班上的情况，之后还有啥不清楚的去问班长李垚，……”
　　徐老师有点严肃，他说道：“全班有五十四个学生，专业上分为音乐、美术和体育，你肯定是进美术专业，是吧？”
　　得到黄训的肯定，他说：“学美术的有二十一个，而且我们班上课也跟普师班不一样，每天上午在五楼教室，下午到各自的专业教室上课。美术专业就在横着过去那一排房子第二间……”
　　“早晚自习自由上课，不过晚自习的时候有老师上别的，像政治语文、心里学、教育学这些。是因为白天安排的课时不够才在晚上补上的，所以晚自习最好别缺课。”
　　“另外，你的新课本都在这儿，还有这些画纸笔墨颜料，不过每学期学校只发一次，用完了就要自己去想法，所以尽量别浪费。”
　　说着，徐老师指了下桌子上那一堆……
　　……
　　捧着一大摞课本和一卷纸回到教室时，虽然门是开着的，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黄训把课本整齐的靠墙码好，那卷画纸也摊开放好。
　　书包里的东西却没拿出来。里面有一盒水粉颜料、一瓶一得阁墨汁、十支铅笔，一套水粉笔，一支中号兼毫。对于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专业绘画用具的黄训来说，这些都是宝贝，害怕丢失。
　　因为要出去找地方吃饭，所以干脆就背在身上算了。
　　把教室门拉过来，扣上，虽然没锁，也能看得出来里面没人。
　　这次在小径的岔路上就要往右拐了，然后下梯子，十几步再向右，再下十几步就到了大门口。
　　站在门口向后望了下，原来这是一条捷径，上午和二叔来的时候是走的眼前这条很宽，可以开车的大路。
　　缓缓的下坡路只有不到十米，然后就是铺着柏油，比国道的路面还要好的大公路。
　　向左进城，向右直达红沙，黄训没走过，但是有点印象，因为前去十几公里有一家人夜姓黄，而且和爹同辈，黄训几姐弟都叫大伯。
　　看了下路边，有一家商店，但是没有卖饭的食店。
　　黄训不解，像三中一个刚建校不久的学校大门外都有好几家食店早餐铺，为啥这个这么高级的师范校门前却没有？
　　未必是学校不准？
　　带着疑问进了商店，先买包烟，再顺便说出自己的疑问，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买两个面包和可乐算了。
　　“从前面那个缺口下去，一直走，住院部门口就有食店了。”店老板站出店门外指着前方说道。
　　“谢谢啊。”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