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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最后并肩 ...

  •   只有天外天依旧处在长夜青天的安静宁和中。
      “或许是因为这里有你们。”
      忘忧望着那四头似乎依旧在沉睡的上古神兽,有些闷闷地叹了叹气,然后自顾自地在四头神兽旁坐了下来。
      “所以,只有这里,现在依旧没有变。可是,你们知道现在天外天之外,天地间发生了什么吗?我想,你们肯定不知道。因为你们一直都在睡觉。”忘忧察觉到自己语气带了一丝抱怨,立刻回头看了看了看身边的四头上古神兽,在发现他们似乎依旧如往常一样闭着眼在睡觉,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又说道:“腓腓,珄珄,吼吼,默默,你说你们为什么一直在睡觉呢?只要你们一睁眼,只要你们仔细感觉一下,你们肯定能察觉,现在仙界面临着前所未所的大劫难。就像司命说的,是天地大劫。所以,无決上神,鸢古上神,还有白听,他们现在才都不在天外天。你们不知道吗?还有,你们难道不担心他们吗?”
      说完,忘忧再次小心翼翼回头,看了看四头上古神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它们依旧是闭着眼,忘忧的胆子大了些,她默默又靠近了它们一些,然后蹲下身,十分认真地看着它们,同时也十分认真地道:“你们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吗?”
      理所当然地,四头上古神兽对于忘忧的问话一如既往地毫无反应。
      忘忧有点失望,也有点气馁,她索性直接就在四头上古神兽面前坐了下来,毫不掩饰地道:“可是我很担心他们,我担心鸢古上神,担心白听,也担心无決上神。现在仙翁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所以,只好来这里,我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他们都不在天外天,可是我就是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我最想来的地方。仙界所有的仙上们几乎都去睢当山了,听说都是去帮白听阻挡火邺了,听说火邺非常凶残,神力极高,恐怕白听并不能阻挡,如果火邺进入仙界,他们说仙界可能就会变成像远古的野蛮之地了……”忘忧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哭了出来。她是担心鸢古上神,可是她只是一个神力低微的小仙婢,她能怎么办?忘忧越想越伤心,也越哭越大声,“我不想仙界变成那个样子,也不想再见不到鹤颜仙翁,更不想再也见不到其他仙上啊……而且,他们还说,鸢古上神在巫岭之狱设下结界,将那些被魔君私自放出的上古凶兽们困在了结界内,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天了,没有人能够进得了鸢古上神的结界,没有人能帮鸢古上神,纵使鸢古上神是四大战神,可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么多上古凶兽?鸢古上神该怎么办?如果那些上古凶兽冲出了鸢古上神的结界,又怎么办?听说巫岭之狱四面弱水,仙上们几乎都不敢随意去冒险,更何况他们也进不了鸢古上神的结界……鸢古上神到底怎么样了吗?我担心,为什么你们就不担心呢?”
      担忧、伤心、还有委屈种种情绪轮番袭上忘忧的心头,忘忧终于毫无顾忌地嚎哭了起来。
      “还有……还有无決上神,现在谁也不知道无決上神到底在哪里,但我想,这个时候,无決上神却没有出现在巫岭之狱,肯定是因为他无法去巫岭之狱帮助鸢古上神,而他无法去的原因……我觉得……”忘忧一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一边继续啜泣着道:“肯定是……他又碰到了在初域假扮他的那个人,他怎么可能不担心鸢古上神,他怎么可能不去救鸢古上神……事情一定是这样的,无決上神在对付最厉害的对手,那个人在初域战场将鸢古上神重伤,无決上神一个人又怎么应对?而且,现在,身在巫岭之狱的鸢古上神肯定也很担心无決上神,他们相互担心,一旦他们有片刻的分心,如果被对手趁机伤了,该怎么办……他们真的会应劫而死吗?”越来越多的惊恐与不安开始越过之前的种种情绪,涌上了忘忧的心头。忘忧茫然无措,她几乎已经忘了她现在的处境,更加肆无忌惮地继续嚎哭起来。
      “你,别哭了,也别说了!”
      一道有点烦躁的浑厚中音响起。
      忘忧立刻受惊似地站起来,茫然看向四周,“谁在说话?谁在同我说话?”
      “你说呢?你真烦!”那道声音更加不客气。
      忘忧顺着声音慢慢低下头,发现不知何时,腓腓和珄珄已经睁开了眼睛,两双黑幽幽的眼睛中的确都涌动着类似烦躁的情绪。
      “你们……”忘忧看着那两双“不善”的眼睛,开始慢慢向后退,目光忽然瞟到他们旁边,没有发现吼吼和默默的身影,大惊道:“吼吼和默默呢?”
      “你说呢?”腓腓不耐地瞪了忘忧一眼。
      “原来你们会说话。”忘忧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同她说话的是腓腓。
      腓腓冷眼扫过忘忧,“你一个人跑来这里,为什么要在这里说刚才那些话?你吵到我们睡觉了。”
      “因为我担心他们,但是,我神力太低微了,我根本没有能力帮他们。”忘忧坦诚道,“而且,只要我现在一想起鸢古上神,白听,还有无決上神,我就想……我就想哭……我没有想故意吵你们……”说到最后,又隐隐露出了哭音。
      “不准再哭了!”
      这次,开口制止忘忧的是珄珄,他声音里的烦躁同样很明显。
      忘忧被吓得又往后退了好几步,然而她同样也有点好奇又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腓腓和珄珄,显然忘忧对于“他们”竟然能够开口说话这件事非常在意,“你们……竟然会说话……”
      珄珄不屑地回了忘忧一个白眼,“那两个蠢货,被你的话一激,就走了,我去看着他们!”
      说完,不等忘忧反应过来,就消失在了原地。
      忘忧楞楞地看向腓腓,腓腓更加毫不客气地冲她直翻白眼,“你还不走?你还要留在这里干什么?”
      “为什么?”忘忧似乎仍然没有回神,“他们是去哪里呢?”
      腓腓有点不耐烦地瞪了瞪忘忧,“你到底走不走?”
      忘忧身子哆嗦道:“你……也要走了?”
      这一次,腓腓没有再回答她,只沉默地看了一眼忘忧,然后,也消失在了原地。
      忘忧不明所以地看向四周。
      却只听到腓腓余音回荡,“还不走?”
      “你们去哪里了?”
      “巫岭之狱。”
      ……
      片刻后,终于完全回过神的忘忧突然高兴地跳了起来。
      “你们去了巫岭之狱,原来你们是去帮鸢古上神了。我就知道,你们与鸢古上神之间还是有某种情谊的!谢谢你们!”
      忘忧兴高采烈地打算离开,临走之际,她忽而想起白听曾说过,天外天内其实也不时会有凶兽骚动。她伸出手试探性向前触摸,果不其然感受到了结界的阻挡。忘忧顿时明白,这定然是腓腓和珄珄离开之前设下的结界。即使天外天内也有蠢蠢欲动的凶兽,他们如今也出不来。忘忧终于放心地离开了天外天。
      巫岭之狱,忽有四道影子坠入结界。
      鸢古原本正与宿耆激战正酣,那四道影子从天而绛 ,分别落入宿耆的四方,将宿耆团团包围。鸢古看着那四个她无比熟悉的影子,暂时得以喘气。过去,数十万年,他们的确也陪她走过了一段十分漫长的岁月。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们”会出现在此时此刻的巫岭之狱。
      “是你。”
      宿耆目光紧盯着腓腓,眼中跳动着疯狂的火焰。
      “是我,宿耆。”
      “你来帮她?”
      “我为何不能?”
      “听说你一直守在天外天,看来你的确已经忘了上古战场的那些往事。”
      “我遗忘与否,与你无关。那些往事,也同你没什么关系。”
      “当然。我被困巫岭之狱数十万年,与你当然不同。”宿耆目光一一扫过珄珄,吼吼与默默,猖狂地道:“与他们也不同。但是,你们是挡不住我的。”
      珄珄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蔑视,愤怒地道:“我们不是为你而来。”
      “那你们是为了谁而来?”宿耆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吼吼与默默,“他们两个吗?”不待珄珄回答,宿耆忽然目光凌厉地转向鸢古,“还是为了她?抑或是……”
      “够了,我们既已不同路,何必多说?”正如腓腓所言,他不想再听宿耆说话,因为无论为了谁,那本就只是他们的事。“他们”选择来到这里,已经做出了“他们”的选择。与他人何干?
      “好一个何必多说!既然如此,你们就一起来吧!”
      宿耆自然也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他早就想冲出结界,然而,奈何……那个女人,那个女战神偏偏一直阻挡着他,他又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的耐心?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阻挡他冲出巫岭之狱!
      “珄珄……”
      鸢古看着围在宿耆身边那四个影子,同腓腓远远对视,“谢谢,荧问。”
      “我是因为他们三个而来。不过,如果你要谢,可以谢另一个人。”
      “谁?”
      “忘忧。”
      “吼吼和默默是因为她哭了,才来的。她哭得很丑,很狼狈,很无助。那两个傻子见不得那副样子。”
      鸢古蓦然一笑,她何时曾听到过腓腓以这样护短的语气说话?
      “你们何时在意过其他人?何况是近古一个神力低微的小仙子?”
      “嗯,她很烦。每次去天外天,话格外多,还偏偏喜欢对着我们说。她过于肆无忌惮了。”
      可是,你们始终都没有阻止她进去天外天。鸢古也从来没有想到,忘忧与“他们”之间会产生这样的缘分。
      “打扰你梦寐自问了?”
      “没有。”
      “谢谢,荧问。”
      “希望你以后都能叫我这个名字。还有珄珄,他叫遥川。”
      “我记住了。”
      再见,荧问。
      再见,遥川。
      我必须去无咎界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此时,无咎界。风云搅动中,占据上风很明显是伏戾。无決虽为天地新主神,然初归位,又历重创,神基不稳,而对手又实在过于强大,对他更是知之甚深,此时的局势原本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与鸢古之所计,原本就决定先抑后扬,以刺激伏戾的贪婪和欲望,然后再徐图之。因为大哥夙天曾对他们说过,战非诡,战神者,必将是勇敢无畏的向前者,明知不可为而必为,但是,若诡者益战,亦非不可也。
      只是,他与鸢古都错估了伏戾。伏戾不愧诞生于大业泽,也不愧是浑沌之神都不想面对的对手。伏戾能够轻易洞察人的欲望与内心,战前的一番交锋,他一直能够感受到来自于伏戾深沉的压力。虽然,最后,他明悟了那个问题,抵抗住了来自于伏戾的压力,但是,他与伏戾之间的差距还是太明显了。他在大业泽待了数十万年,远远还不够。
      更关键的是,伏戾似乎早已看穿了他们。那么,如今唯有——
      无決默然地闭了闭眼,然后仰头看向了无咎界的天空,白茫之上的湛蓝,那是一种无比透亮纯净的蓝。可惜,他或许再也不能见到这样一抹蓝了。对不起,大哥,我或许会打扰你的安宁。还有,飞鹜,我又要自私地自作主张了……但是,你们都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无決,你在干什么!”
      伏戾暴躁的喝声一起,无決凛然转向伏戾。
      黑暗吞噬,光将永远再也见不到光。无咎界在刹那间变成了另一个大业泽。
      无決声音更加决绝,“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你……”伏戾暴躁得无以自持,一个瞬移,已经到了无決身前,死死地掐住了无決的咽喉,“你们干了什么?”
      “你想得没错,我们找到了能够让你永远消失的东西。那是你唯一触碰不了的东西,却是我与生俱有的东西。”
      鸢古突然出现在了伏戾身后。
      伏戾狂怒转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存在?我与浑沌是最早的神,他都奈何不了我,怎么可能有人能够造出那种东西?”
      “你忘了吗?”无決面带微笑,看着鸢古,冲她温柔地摇了摇头,接着,才转向伏戾,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伏戾,正是因为你无法触碰那件东西,你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与害怕,同时,你也第一次意识到了你也有无法触碰的东西。我相信你肯定没有忘记第一次被恐惧侵袭的感觉。”
      鸢古很快接道:“那件东西,叫‘长生灭’。”
      鸢古目光中带了一抹痴然,望向无決,她终究是来晚了,她竟然察觉无決的神识已经在渐渐消散了。
      “是谁告诉你们的?是浑沌,是不是?他果然与我做了相同的梦。什么太初之眼?太初既然让我和浑沌成为了诞生于大业泽最早的神,他又为什么要另外一个人来监督我们?我为什么不能反抗这样的命运!”
      “任何人都可以反抗命运,任何人也都有反抗命运的权利。但是,你当时应该反抗的是你心中越来越深的黑洞,你不应该让你心中那个黑洞里释放的戾气吞噬掉你自己,你是伏戾,原本是最能反抗那些戾气吞噬你的人。”无決说得动情动理,然而鸢古却一阵心伤。漫漫数十万年,她实在无法想象无決到底在大业泽经历了什么。刚才这一番话,他又在心底对自己说过多少回。他是不是也遭遇过那样的时刻,他那时到底是凭着什么才没有让自己被吞噬?虽然浑沌之神说她生在大业泽,但是她从来没有在大业泽的记忆。她无法想象,但是,她很心痛,为无決心痛。
      “我不相信有什么长生灭!如果仅凭它就能让我消失,数十万年前,浑沌又何必散去神力,创造一个无咎界,无咎界不可能永远困住我,那件东西也不可能让我永远消失!”伏戾似乎陷入了一种疯魔的状态中。
      “你是觉得失望了吗?你终于看到了答案,然而这个答案,你永远不会满意。”
      无決看着伏戾,终于几乎完全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伏戾其实同浑沌之神存有同样的心思。他们都想看到世事最终是否会如预示出现这样一个时刻,他们能够推算猜透这天地之间的无数事,但或许唯一猜不透的便是自己的结局。伏戾猜不到自己的结局,但是他想看到他的结局,可是他同样永远都不想承认自己存在结局,所以,他又一次被自己的欲望和贪恋反噬了。
      “原来你在大业泽,并不只是为了获得浑沌之力,也并不只是为了蛰伏!你是为了今天,你们所有的计划都是为了今天。无咎界是浑沌散尽神力所筑,你需要承继浑沌之力来将我困在无咎界。你们俩想用无咎界和长生灭,困住并让我消失。我真该早就毁了天外天的化生池,我也真不该让浑沌创造出你们!”伏戾如同黑洞般的眼变得更加幽魅,他早已扭曲的脸上更是显露出一种怒不可遏毁天灭地的张狂与偏执,“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要彻底毁了你们!”
      伏戾的攻击来得迅猛又刚烈,鸢古和无決几乎只来得及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便都毫不犹豫地迎上了伏戾。
      早已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笼罩的无咎之海翻腾得越发汹涌,搅动得越发厉害。
      无咎界,风云交换,浪急涛涌。
      三个人的酣战在黑暗中持续了很久。
      然后,某一刻,鸢古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悸,接着,她便听到无決在轻柔唤她,“鸢古……”
      “无決……”鸢古急不可待地回应。
      接着,无決似乎轻轻叹了叹,“我想,我们是有这样的默契的,是不是?”
      鸢古立刻道:“是,我们曾经并肩作战过无数次,在战场上,我们一向都很默契。”
      “鸢古,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毁了吧……毁了,我们便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毁了无咎界,毁了伏戾。
      鸢古没有立即回答。
      无決很快又道:“鸢古,你在想什么?”
      “无決,你是不是……已经……”再多的话,鸢古无法再说出口。她仰起头,看向天空,无咎界黑暗的天空,在鸢古的记忆中,无咎界的天空从来这么黑,这么沉过。她忽然明白了她心底刚才的那一阵心悸,那时她是在害怕,现在她则是在逃避她害怕担心的事。无決的神识或许已经……鸢古感觉有泪慢慢地浸湿了她的眼角,它很耐心,也很柔软,但是却并不软弱……无決怎么会是软弱的人,他们都不是那样的人……
      “我很好。但是,我怕伏戾没什么耐心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彻底地激怒他……另外,我也担心你一个人……所以,毁了吧……”
      “好。”
      这一次,鸢古应得很爽快。
      这一次,鸢古也同样很快听到了无決回应的低笑。
      “好。”
      “那么……”
      “那么……”
      鸢古和无決同时闭上眼,想象着他们现在背靠着背,肩并着肩,一起站在战场上,即将给予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你们要干什么——”
      黑暗中,忽然传出伏戾惶恐的大叫。
      伏戾怎么可能懂无決和鸢古的心意相通,他也永远不可能理解那种并肩而立的感觉。在最后时刻,他也只是觉得,有一瞬间,某种久违的感觉突然袭上了他的心头,那种感觉,他记得,他只有过那么一次,那已是在不知多久之前,他突然察觉到诞生在大业泽的第三个人将会成为他的敌人,他惊恐地逃离了被“长生灭”包裹的鸢古……
      ……
      三百年前,无咎界毁。
      众仙齐力,终于将火邺重新赶回了无极天。睢当山之战大胜,仙界由此渐渐昌盛。
      之后,白听入巫岭之狱,进入结界,同白首一起,将上古凶兽重新关入巫岭之狱。携荧问、遥川,吼吼、默默同回天外天。
      自那天起,天外天再次关闭,至今已过三百年。
      关于到底是谁毁了无咎界,仙界多年来议论纷纷。然而,即使是仙者中消息最灵通的元亨上仙也不能准确说出几分,众仙渐渐便只当这可能又是一件或许永远无法知晓的仙界逸闻罢了。
      长生无忧,仙途漫漫。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
      天外天好似再次被众仙遗忘了,更别提所谓劝仙事,还有众仙所敬畏的那两个人。
      只有小仙子忘忧常会不自觉地跑到天外天入口,在那里驻足凝望,久久徘徊,然而她却再也没有在那里见到过那四头一直“嗜睡”的上古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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