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La notte della tempest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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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可从歼灭天使号上走下的时候，卡塔赫纳省的省长，还有这座城市的指挥官，都已经在港口紧张地等待着她。
他们盼着我能把伊内斯带回来，叶可注视着他们涨得通红的神色，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看着船只的方向，双手似祈祷般紧紧相握，心想。但他们只会得到失望的结果，就像我一样。
她尝试了营救伊内斯两次，都以失败告终。
洛佩很聪明地没有企图占据整座城市，只是盘踞在港口和市中心这两个区域。
士兵们占据了市中心那些富人们搭建的两层洋楼，俘虏和仆从则在中心广场上安营扎寨。圣玛尔塔原本的平民则被赶入了港口周围的居民区，他们只允许带上维持生活所需的细软，其他财物都被洛佩以税收的名义给掠夺走了。
这么一来，就大大减轻了值守士兵的压力，却加大了叶可等人潜入的难度——第二天晚上，当安准备带着叶可溜进圣玛尔塔省长府邸，将伊内斯救出时，她惊讶地发现士兵们的巡逻路线改变了，前一天她探路得来的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
她们当即决定撤退，静候几天，以便找出巡逻路线的规律。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晚安都前去探路，每一晚都靠着与西亚提之间的无间配合，才能有惊无险地归来。尽管附近的村镇早已无力组织起任何军队，来自卡塔赫纳的援军也不可能那么迅速就抵达，洛佩也没让他的军队放松一丝警惕性——巡逻路线上没有丝毫死角，站岗的哨兵永远精神抖擞；不当值的士兵军官从不离开营区一步。洛佩对他的军队的严厉整治，让圣玛尔塔简直如铜墙铁壁一般无法突破。
第六天，在经过了前几天浅尝辄止的尝试过后，叶可终于跟安一起摸进了省长府邸，她刚翻进房间，伊内斯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就像安嘱咐的那样，她的床头边放了一袭长袍，至少能起蔽体的作用，免得引起守卫的注意。
“洛佩很容易醒来，”她动作轻巧地从床上滑下，踮着脚尖穿过半个房间，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叶可，即便夜色如此昏暗漆黑，后者仍能看清她双眼里的点点泪光，伊内斯甚至没有问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叶可才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带我走吧，求你了。”
叶可将她背在身后，伊内斯的体重不重，但还是超过了她用以抵达窗户阳台的那根粗壮树枝的承受力。树枝断裂的刹那，凭借多年剑术训练的直觉和反应，叶可在最后一刻转身回手抓住了阳台的栏杆，咬牙以单手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另一只手则充当着支柱，让伊内斯再爬回房间里——守卫已经被惊动了，她们根本没有可能在带着她的前提下平安地离开这座城市。
叶可松开手，让自己落在一楼柔软湿润的草地上之前，最后听到的，是伊内斯一声绝望的啜泣。
安想过把洛佩灌醉，让他陷入沉睡，甚至是把他毒死。然而这次行动偏偏没带上可以说是草药专家的拉薇妮娅。伊内斯谎称头痛，城内的教士却表示圣玛尔塔只有最基础的疗伤用草药。而洛佩饮酒非常克制，他偏执又有疑心病，从来不肯多喝，免得有人要在梦中暗杀他——从伊内斯口中得知了这一点后，安又提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次潜入的时候直接杀了洛佩，但遭到了叶可的反对。
“杀了以后如果不能成功救出伊内斯，那么她就会成为杀死洛佩的最大嫌疑人，将会把她置于一个非常不利的境地中。下一任被推举出来的将领很有可能会因此而直接杀了她，以绝后患。”叶可这么告诉安。
与此同时，上一次的失败也让洛佩的警惕性变得更高了，虽说西亚提试图将那根树枝伪造成自己的所为，但任何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那是人为造成的断裂。洛佩不仅增加了省长府邸周围警戒的士兵数量，还直接让一支精英军队驻扎在府邸的中院里。安在接下来的五天里连着尝试潜入了五次，只有一次成功。
那一次，除了从伊内斯口中得知洛佩从不喝醉以外，安还得知洛佩已经在计划从圣玛尔塔返程前往卡塔赫纳——虽说雨季还没结束，但接连两周都是沥沥细雨的天气给了洛佩信心，认为在这种天气下也能修好通往卡塔赫纳的道路。同时，他的军队已经将周围的村庄都搜刮了一通，再往东去，就没有任何能与圣玛尔塔媲美的城市了，卡塔赫纳成了洛佩目前唯一能前往的目的地。
这让叶可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要么，就在洛佩离开圣玛尔塔以前救出伊内斯，带着她回到卡塔赫纳，接上剩余的船员之后立刻前往上帝之名，从那儿取道巴拿马，再从巴拿马前往科伊瓦岛——所有必须的文件叶可都已经拿到了手，玛格丽叶塔如今已经是岛屿的合法主人。
等到了岛上，叶可便不必再理会加勒比海南岸的战事，也远离了莱亚斯所在的加勒比海舰队。她可以安心地打造新灰冠雀号，也许与德雷克的合作会有些困难，毕竟对方主要在加勒比海一侧活动，又不可能走陆路前来太平洋一侧——但那都是很久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要么，她就只能选择插手这场战争，击败洛佩，救出伊内斯。
然而，在洛佩加强了警戒后，叶可的第二次营救尝试到了省长府邸的大门就失败了，也许外墙部分还可以借助西亚提来引开哨兵及巡逻士兵的注意，但叶可想不出任何办法绕开中院驻扎的那一支军队。
他们眼多耳杂，时刻留心着任何一丝微小的动静，而且巡逻时相互遇见还必须交换口号，就连安这样的刺客大师也是借着运气好才成功了那么一次，即便叶可能凭借着速度及身手混进去，在背上趴了一个大活人的前提下，她也没法再仰仗同样的速度和身手混出来了。
叶可只能选择第二种方式。
“陛下的回信抵达了卡塔赫纳吗？”与省长及指挥官基本的寒暄过后，叶可立刻切入了主题，如果她要插手这场战争，她就得把自己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两天前抵达的，是由加勒比海舰队送来的。显然，陛下要求所有美洲大陆上的可用力量都集合起来，一同讨伐洛佩叛军。信件先抵达了圣多明各，因此那边响应了陛下的召唤，命令加勒比海舰队前来支援这场战争——一共来了两艘桨帆船，两艘快速帆船，领头是个差不多三十岁的年轻人。”
听了省长的这一番话，叶可倏然一惊，难道这意味着莱亚斯已经抵达了卡塔赫纳？
但没等她开口问更多的消息，一直欲言又止的指挥官就突然发问了，“请问，雅各布阁下……您这次前去追击洛佩，是否……是否已经与他的军队交手过了？”
“不，我没有，”叶可摇了摇头，“我一直没能找到好机会进攻，但我的确带回来了珍贵的情报——与洛佩现在的战力，还有他接下来的计划有关。”
“等人都到齐了以后，我们会召开一次作战会议，商讨该如何剿灭洛佩的军队，”省长点了点头，“到那时，请您再分享您得到的宝贵情报，如此就不必说上好几次了。”
“还有哪儿的军队要来？”叶可好奇地问道，她以为整个南美洲已经抽调不出更多的军队了。
“据加勒比海舰队说，圣多明各接到了陛下的回复以后，就派了一艘快船前往洪都拉斯——请求现任洪都拉斯省省长埃尔南·科尔特斯的协助，他兼任危地马拉都督，这个军职允许他有一支军队。算算日期，应该这两天就能抵达。”
叶可听到一半就失去了兴趣，埃尔南·科尔特斯的军队在她心里比不上此时很有可能已经在省长府邸中等待着她的莱亚斯——想必见面时，他的眼神必然会非常精彩，自己的小诡计让他损失了多少呢？去一趟东方可不便宜。想象他那时满眼恨意，却又不得不冷静自持地与自己打招呼，维持着表面的礼貌，甚至可能被迫表达一点对雅各布船长鼎鼎大名的仰慕的样子，叶可险些在马车中笑出来。
但在省长府邸中等着她的，是个个子矮小结实，一头棕发，满面笑容的男人。
满以为自己会看见莱亚斯那张英俊的面庞，已经挂上了一副表面看上去“十分友好”，内里却挑衅地写着“有种你就在这儿杀了我啊，被我耍得团团转的老朋友”表情的叶可险些没刹住自己的嘴角，“你好。”她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我相信我们还没见过。”
“但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是谁了，”那个男人热情地迎上前来，给了叶可有力的一握，“雅各布船长！我没说错吧？我早就听说了你的英雄事迹，天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表达我的感谢之情，没能在加勒比海舰队解散以前拔掉‘假腿’勒克莱尔，是我们多少人的心头之憾，你却做到了这一点——而且，你之后还能大败勒克莱尔留下的舰队，生擒他的副手雅克，而且仅仅凭借着一艘船？上帝作证，我实在是——”
“好了，好了，巴布罗，你都还没自我介绍呢，”省长扶住了那个激动的男人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一点，“雅各布船长，请容许我介绍巴布罗·马丁内斯，加勒比海舰队的船长。这一次派来的两条桨帆船，还有两条快速帆船，都归他指挥。”
“非常高兴能与您合作。”巴布罗迫不及待地又开口了，惹得省长和指挥官都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巴布罗船长，”指挥官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雅各布船长还没有确定必然会加入这场战争呢。”
雅各布这个身份才刚刚被封为骑士，还没有在任何西班牙舰队或军队中担任官职，因此无需响应皇帝陛下的征召。叶可可以选择自愿加入，也可以选择隔岸观火。
“阿蒂恩萨夫人有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也很高兴能与你这么年轻有为的船长合作。”
叶可的一席话让眼前这个男人高兴得涨红了脸。当省长和指挥官转过身去的时候，她听见那两位老人同时叹息了一声“年轻人啊”，不觉有些好笑。她比巴布罗还要年轻十岁，只是雅各布的身份已有二十五岁，因此旁人只以为她是看起来年轻，而不知她是真年轻。
午饭后，她才找到机会与巴布罗密谈。
“圣多明各皇家法院竟然会决定让你来指挥这一次派遣出的加勒比海舰队，足以表明他们对你的器重，”一上来，叶可就先用一句奉承话打开了话题，“我们联手，一定可以在这场战争中取得显赫的战果，让你在舰队中更进一步……”她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这样，如果我日后也想要在加勒比海舰队中谋取一个职位，你的美言便能让我受益不少。”
叶可的话让巴布罗受宠若惊，讲话的声音都不知不觉高了一度。
“噢，您实在过誉了——我是说，其实我没有多少经验，与您这样接连打败了‘假腿’勒克莱尔和‘歼灭天使’雅克的船长没法相比——实不相瞒，我唯一一次与海盗碰上，就是遭遇了勒克莱尔，我很清楚他的实力有多么强悍。因此，若说起来的话，这一次我该听您这样有勇有谋，经验丰富的船长指挥才是。”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
“你太过轻视自己了，巴布罗船长，我相信你一定有过人之处，才能让圣多明各皇家法院决定——”
“其实这一次，原本是轮不上我指挥的，”巴布罗摇了摇头， “加勒比海舰队上一次组织起来的时候，我就是其中一艘桨帆船的船长，但我没能积累多少战功，老实说，加勒比海舰队能真正与海盗战斗的次数很少，大多数时候，我们赶到的时候，海盗早就跑远了。但这一次，圣多明各皇家法院实在找不到更适合的人选了，因此才把我提拔上来——”
叶可装出略微惊讶的神色，心中却仔细地听着他说出的每一句话。
“前段时间，从西班牙来了一位船长，叫做莱亚斯。”
叶可手指为之轻轻一颤，但巴布罗没有察觉。
“这一次的舰队本该由他来指挥，但他一抵达加勒比海就病倒了，他在加勒比海似乎有朋友，因此把他招待到自己家中养病了。我带来的两艘快速帆船，就属于莱亚斯船长麾下的舰队，是他拨给加勒比海舰队的支援。”
“这位……莱亚斯船长……可有提到他的朋友是谁？”
“没有……但他的旗舰，就那艘威风凛凛的以赛亚号，似乎往牙买加岛去了——我听圣多明各的港口官员提起过，也许他的朋友就住在那儿。”
花了几秒钟思考巴布罗是莱亚斯派来的间谍，给予自己的也是假情报的可能性，叶可认为不能排除这个嫌疑。因此对这个情报也就秉持着姑且听听的立场。
不过，莱亚斯为何不亲自前来呢？
莫非，他是惧怕与自己见面？还是打算把自己与他的下一次见面当成是最后一次相遇，不死不休？
真可惜，如果你来了的话，这其实是个不错的干掉我的机会呢，莱亚斯。叶可津津有味地想着。
且不管巴布罗是不是莱亚斯派来的眼线，他那如同猎犬对主人的热情崇敬的态度，她倒是能好好利用一番。
“你听说了危地马拉都督埃尔南·卡尔特斯马上就要派遣一支军队过来的消息了吗？”她不经意地转换了话题。
“我听说了，那支军队应该就是剿灭叛军的主力。”巴布罗点点头道。
“说是这么说，”叶可微微一笑，“但既然加勒比海舰队已经被派出，倘若最终却什么战果都没得到，全被科尔特斯的军队抢走了功劳，陛下的赏赐也得不到，又该拿什么给手下发薪金？更何况，这样只会让加勒比海舰队的处境越发艰难，最终再一次被解散——等作战会议召开时，我与你，两个船长，必须同心协力，沆瀣一气，才能让对方自认为是剿灭叛军主力的军官重视我们的意见，正视我们的力量。”
“正视我们的力量……就会让我们在这场战争中担任不可或缺的战略角色？”巴布罗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原来以为自己只能担任辅助性的角色，别说成为至关重要的战略组成部分，就是在接下来的作战会议中拥有话语权，恐怕想都没敢想过。
“只要他们正视我们的力量，是的。”叶可意味深长地说道，她当然没有蠢到认为两艘桨帆船再加上一艘盖伦帆船就能让她和科尔特斯军队的指挥官平起平坐，她还需要更多的砝码，“还有，如果我是你，”她贴近了巴布罗，轻声说道，“我就不会带着那两艘快速帆船作战，他们的火力小，搭载的船员也少，根本起不了多少帮助，还多了几十个人头一起平分奖赏——让他们留在卡塔赫纳，就说这儿也需要防守，没人会敢质疑你这个指挥官的决定的。”
巴布罗还有那么一丝可能不是莱亚斯派来的间谍，但那两艘快速帆船上可是实打实的都是莱亚斯的人手，叶可是不会容许他们跟自己一块上战场的。
第二天一大早，叶可又找上了卡塔赫纳指挥官。
“你问我卡塔赫纳打算出多少兵力？”对于叶可竟然会找他商议这件事，指挥官没有掩饰他的惊讶之情，但他没有拒绝回答，“我知道阿蒂恩萨夫人留在庄园里的几十个护卫都自愿参加这次作战，再加上庄园里平时用来击退野兽和印第安人的民兵，能有一百五十号人左右，而我准备拨出一半的士兵，用以支援这场作战。”
“您打算亲自带兵上阵吗？”
“如果洛佩的军队偷袭了卡塔赫纳，就像您昨晚告诉我，他是如何偷袭了圣玛尔塔那般，那么这儿就需要一位将领，来守住这座对皇帝陛下而言无比重要的港口，尽管我也非常渴望看见洛佩那逆贼脑袋落地的瞬间，可我的职责与这座城市同在，不能离开。”
“那难不成，您是在考虑将这支军队交给危地马拉都督的将领指挥吗？”
“除此以外，恐怕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您好好想想，”叶可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如若您将这支军队交到了危地马拉都督将领的手中，您觉得对方在向皇帝陛下禀报战果的时候，会记得提到卡塔赫纳士兵们的付出吗？连带着秘鲁总督也会脸上无光——反叛的军队就是秘鲁总督辖区的军队，反叛的将领就是秘鲁总督辖区的将领，秘鲁总督辖区虽说此刻已经兵力匮乏，无力支援，但若不做点什么让陛下看见，陛下会怎么想总督阁下，会怎么考虑您作为指挥官的忠诚，就很难说了。”
指挥官露出了犹疑的神色，“我相信……”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危地马拉都督手下的将领必然都是正直忠诚，坦荡磊落的臣子，会如实告知陛下卡塔赫纳也在这场战争中出了自己应尽的义务。”
“也许对方的确会如实告知，”叶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但即便陛下看到了英勇的卡塔赫纳臣民的奋战，赐予了他们应得的赏赐——死去的青壮年们也无法活着享受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雅各布船长？”
“我只是在指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指挥官。”叶可仍然摇着头叹息，“如果危地马拉都督将他的军队交给您指挥，您会把最危险，牺牲最大，也是最苦最累的活交给自己手下的士兵，还是交给别人的士兵干？这些士兵没有一个能护着自己的指挥官，到了战场上，只会被危地马拉都督的将领呼来喝去，随意使唤，成为换取他们军功的基石罢了。您也是指挥官，您当然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一个出色的将领都会优先护着自己的手下的士兵——而我相信危地马拉都督只会派来他手下最出色的军官。”
“但若不交给对方，这些士兵该怎么办呢？”指挥官似乎被说动了，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气，叶可为对方提出了还几个解决方案，譬如说用城中的某个下级军官来接管这支军队，又或者是在军事会议上要求危地马拉都督将领明确这支军队的职责是什么。但每一次，叶可都会巧妙地指出某个不足，劝说指挥官放弃自己提出的建议。
最后，她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既然如此，何不征召卡塔赫纳港的一艘武装帆船，让那些士兵随船跟着我，还有巴布罗船长——这三方势力联合起来的兵力少说也有五六百人，便不会让危地马拉都督派来的人手小觑，更让他们不敢轻视这支兵力。”
“您不是打算让危地马拉都督重视卡塔赫纳派出的军队，您是打算利用卡塔赫纳的军队，来让对方不至小瞧您和巴布罗船长。”
“也许我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叶可温和地笑了起来，“但您必须承认，让卡塔赫纳的军队与我配合，比与危地马拉都督派来的将领要好得多，我与巴布罗船长都没有陆上作战的经验，因此我们必须倚重卡塔赫纳的军队——这是相互尊重的合作关系，危地马拉都督的将领，可未必会有这样的想法。更何况，既然我与巴布罗船长都必须倚重卡塔赫纳军队，自然这支军队取得卓越军功的可能性就要大上许多，您是这只军队的指挥官，无论谁带领它上战场，您的荣辱都与之息息相关。”
权衡再三，卡塔赫纳指挥官还是同意了叶可的话。
第三天下午，科尔特斯的军队抵达了卡塔赫纳。
叶可，巴布罗船长，卡塔赫纳省省长，还有指挥官，都在港口迎接他们。
率先走下船的，是个高个子的男人，身着军服，身材结实挺拔。
他的容貌很平凡，像是在纸张上晕开的一滴墨水，眨眼就让人忘了轮廓，一头黑发和墨蓝色的眼睛让叶可想起了莱亚斯——但在新大陆上有这样发色与瞳孔的男人比比皆是，西班牙血统与本地血统混杂后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组合。没等叶可有更多机会好好打量他，他就已经大踏步走上前，挨个向省长，指挥官，还有巴布罗打招呼。最后才轮到叶可，他的眼神平淡温和，没有她想象中危地马拉都督手下应有的那种凌厉气质。
“我是这次危地马拉都督派遣而来的援军统帅，伊希德罗·科尔特斯。”他低声做着自我介绍，声音有些嘶哑，“你想必就是雅各布船长了吧。”
“是的，雅各布·恩里克兹。”
说着，叶可握了握他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La notte della tempesta·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