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半边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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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戚寒枝一边说着，林雀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从古至今从不少有以童男童女当作祭品或是道具来进行的仪式，目的也不尽相同：有地方久旱，要拿几个孩童祭天求雨；有地方发大水，还是要扔几个孩童到翻涌波涛中平息河神怒气；建桥修路，要把孩童埋在底下做地基……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实则大部分这样的邪术都是无稽之谈，献祭稚子本就是世间极恶，用这样的极恶祈求神明垂怜，不惹得神明怒火滔天就是大幸，还指望神明多看你一眼？
并且，随着科技发展社会进步，献祭童男童女这样灭绝人性的封建迷信产物基本上已经不再有，现在的人都知道，是雨是旱都是自然现象，雨神又不是真是萧X腾，每天就忙着打飞的到各处边开演唱会边降雨，极端天气跟人类活动有关，古代修大工程容易死人不是因为没有拿小孩去献祭，而是不科学的工作方式导致安全事故频发……
但需要用到孩童，还真能起作用的邪术也并非完全没有。
……
想到这里，林雀一顿。
按理说现存的古籍和材料里，已经见不到关于这类真实有效的邪术的记载了。
——诚然他不敢如此厚脸皮地认为自己见过所有的记载，然而单从特调局的公务员们的反应来看，当世的人应该是对这类邪术不太了解的。
毕竟能进特调局的总有过人之处，学富五车、比他看过更多典籍的应该大有人在。可这些人找了两天，只是圈出来几个有可能的犯罪窝点，却并没在邪术这个方向有所突破，即便也都觉得背后的人抓走这些孩子是为了举行什么仪式，但也都认为打算这么做的人是想瞎了心——背后之人抓走孩子是无用功，而他们特调局的当务之急是把孩子救出来，没有人往仪式本身去做什么推断。
那他林雀为什么会有如此莫名却又笃信的直觉，认为真存在有这类邪术？
忽然戚寒枝的声音也变得不真切了，一些记忆碎片无端在他脑海中漂浮……
林雀记起来了，曾经他是见过这种“仪式”的，他不仅见过，还直接把这“仪式”用很简单粗暴的方式毁了。
似乎也是他自己，将这些记载从传世的书册中通通删去。于是后世只留下了关于这类邪术的传说，怎么实践，无人知晓，有心术不正之人，试来试去都不能成，久而久之在众人眼里，这类邪术便成了“听听就好反正不是真的”的轶闻了。
我这么厉害啊。林雀暗想。
他回过神来，眼神重新投向了戚寒枝。戚寒枝仍在做着他的分析，并不知道林雀此时此刻内心五味杂陈。
待戚寒枝说完，林雀迫不及待地开了口，说他有个想法。
这仪式是否还有别的破除方法，林雀不知晓，但他肯定，现在也许只有他能从根源上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戚寒枝和姑获鸟都侧头看向林雀：“什么想法？”
林雀刚才脱口而出，实际却没想好怎么组织语言，他顿了顿，望向携小伙伴偷跑回来的燕燕。
他那短暂的记忆碎片中，那人抓幼童来是为了肉白骨，以彼之新鲜骨血来铸其不毁肉身。此刻他看着燕燕，又想起一个食用燕子能延年益寿的说法，普通燕子尚且有如此功效，修炼成精的燕子或许就是更为上乘的补品。
怪不得……就像戚寒枝所说，对方想要这个小燕子，所以才迟迟没动手。
林雀张了张嘴：“……我好像知道对方在搞什么仪式，也知道要怎么阻止，所以我得去。”
本来李焕生让他来，就是想让他跟着队伍帮忙，戚寒枝虽然不愿，但如果林雀坚持要去，戚寒枝不会让师父为难。尤其现在林雀还说自己知道对方在搞什么，还说知道要怎么阻止，既然林雀说了，肯定就不是瞎吹牛，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戚寒枝肯定是要答应让林雀一起去的。
戚寒枝才点了头，就听林雀说：“我说的不是随队一起去帮忙那种……其实我觉得那样有点太大张旗鼓了，背后那人很谨慎，不可能放任你们那么多人去大肆搜查的。”
戚寒枝拧眉。
其实道理他们也未尝不知道，但正是因为那背后之人没露出太多马脚，他们无法确定具体地点，才只能出此下策——时间不等人，孩子们也不能一直待在险境中。
林雀继续道：“但是现在我想，他们应该是在找燕燕的，所以……”
他还没说完，姑获鸟就把燕燕往身后一挡。林雀看着她这护崽心切的动作不禁失笑：“我没有想拿燕燕来钓鱼的意思。”
“那你是想……”
看了一眼戚寒枝，林雀缩了缩脑袋：“我可以变成燕燕的样子，我自己去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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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城外。
地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总之地图上是定位不到的。一幢仿古的小楼隐在林间。
小楼内灯火通明，厅里坐着个人，因着被眼前一道纱帐遮着，影影绰绰，并不能看真切。
底下的喽啰只能看见纱帐后头的人姿态慵懒倚在红木椅上，怀中似乎抱了一只猫。
那人久久不曾出声，底下人也只能干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逗猫逗累了，那人才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林雀要来了？”
“回大王，是要来了。”
那人轻轻笑了声：“他知道要怎么来？”
“看起来……还在想办法找。”
“给他们送点线索，”那人又说，“找几个人，去姑获鸟那孤儿院门口装作打听小燕子的下落。”
手下听罢有所犹豫：“这……不会太明显么？”
按道理，在那些所谓正义之士看来，他们如今正被搜捕，肯定是要藏得越深越好，这时候派几个人故意给林雀一行人送线索，不合常理，肯定会被认为是圈套。
纱帐后的人前一秒还似很温和，听了手下这句疑惑，随手抓了身边一个什么物件就扔了出去，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你懂什么！”
手下的人也不敢退，被砸疼了也只敢低下头。
那人挠了挠猫下巴，又说：“他会不知道有圈套吗？他这个人，就是明知道有圈套也要往里钻，因为钻了还有可能救他那些小孩……他就是这种人，现在的人喜欢怎么说来着？圣母？傻得可爱。”
“……大王说得是。”
那人哼了一声：“还有他那个蠢徒弟，一定会无条件跟着他。”
一阵风起，纱帐被被风轻轻托起，露出帐后一些光景。
靠在椅上那人戴着半边面具，只露出另外的半边脸。
——而那另外的半边脸，和林雀的毫无二致。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半边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