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05
次日，喻文州将黄少天带到院子里，给他介绍了一个小孩儿。小孩儿看着十二三岁，穿着和喻文州同款的道袍，背着把快有他人高的重剑。
“你儿子？”黄少天嘴快。
“我不是大师兄的儿子，我叫卢瀚文。”小孩声音响亮地回道。
喻文州的回应是把金箍收紧了一圈，疼得黄少天龇牙咧嘴的。
“从今天开始，你教瀚文练剑。”喻文州说。
“我？”黄少天指指自己，眯起眼睛，额头上疼出来的汗还没干，嘴巴又开始作死，“原来你这么佩服我？这么信任我？”
喻文州动了动手指，金箍上直接弹出一圈倒刺，扎得黄少天脚踝直冒灵气。
卢瀚文好奇地看着自作自受满地打滚的黄少天，问道：“大师兄，这就是我之后的剑术师父吗？”
“不必叫他师父。”对黄少天心狠手辣的喻文州，对小卢语调倒是很温和，“叫他老黄就行了。”
黄少天眼泪汪汪说不出话。
怎么听着像看门狗的名字？
等喻文州一走，黄少天就对卢瀚文说：“卢小兄弟，你别叫我老黄，叫我前辈就可以了。”
卢瀚文摇摇头：“大师兄让我叫你老黄的。”
“哎呀你也不用这种小事都听他的嘛！”黄少天摸摸小卢的头，“他那是故意和我过不去，我不高兴他就高兴了。你要学剑，我也得有个好状态才能教好你，你叫我「老黄」我可找不到当老师的状态。”
“不许摸我的头。”卢瀚文把黄少天的手拍开，“那好吧，我叫你老黄前辈。你也别叫我卢小兄弟，叫我小卢吧。”
“……行吧。”黄少天瘪瘪嘴，觉得自己这个老师当得毫无尊严。
卢瀚文以前没有系统学过剑术，可以说是一张白纸。只有用重剑这件事是他执着的。
小卢虽然身板小，力气却很大，用重剑倒是相得益彰。
黄少天给他演示了一遍自家的剑法，然后教小卢拔剑收剑的技巧。
“别人教剑法都先教挥剑，我觉得那个是排第二位的。”黄少天一边看着小卢练习，一边翘着二郎腿坐在石桌上指点江山，“如果拔剑拔得像个绝世高手，好多人你都不用和他们打，他们就自己吓跑了，是一举多得的好事。跟着我学，包你一个月下来出去装高手一装一个准。”
“你最好不要这么教我。”小卢一边拔剑收剑一边说着，“如果大师兄知道了肯定会生你的气。因为他最讨厌投机取巧走捷径的人了。”
“好吧，刚刚是我瞎说的。”黄少天改口改得毫不犹豫，“先教这个是因为我的剑法是以拔刀斩为基础的。”
“这个剑法叫什么？”
“我师父教我的时候说它叫蓝雨剑法，我给它取的名字是夜雨剑法。当然了，等你学会之后你也可以自己给它取个名字。”黄少天认真地说着听起来半点不靠谱的话，“这是本门传统。”
“业余剑法？”卢瀚文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是黑夜的夜！下雨的雨！”黄少天拍着桌子。
“夜雨……”卢瀚文回忆着，“哦！你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夜雨剑——仙？”
黄少天听着那个长音，狐疑地点了点头。
“我就说大师兄为什么对你这么特别，原来你就是夜雨剑——仙啊！”小卢左拳击右掌。
“哈？”黄少天皱起眉头，“他对我特别在哪儿？”
“他对别人都很温柔很和蔼，对你，特别差。”小卢说道。
“……”黄少天一脚踢翻石桌，“你吗的，为什么！”
“我也是听师兄们说的，说你当初在山泉村和我们蓝溪阁抢妖丹，害死我们好多人，最后还把妖丹毁了。”
“哪有这回事？”黄少天气呼呼地说，“我只是抢妖丹而已，蓝溪阁的伤亡是因为他们自己触发了水怪暴走，甩锅给我算是什么事？”
“那你之前怎么没解释？”卢瀚文坐到石凳上，两脚搁上被黄少天踹翻的桌子，“我听说你还被抓进地牢里去过？那里好像很可怕的，你应该赶紧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出来呀！”
“我哪知道他们抓我还有这个原因，我以为只是因为我把妖丹毁了呢！”黄少天背着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我反反复复问他们干嘛抓我，没一个好好回答的。不过话说回来地牢里其实还挺舒服的，比跟着你那个喻大师兄舒服多了……”
卢瀚文听着黄少天开始碎碎念喻文州的诸多恶行，心里默默吐槽：一定是因为你每次问为什么被抓都像现在一样废话一大堆，根本没有人想回答你，或者说根本没有人认真听了你在说什么。
“……我要去跟姓喻的说清楚！”怒斥八百字后黄少天终于总结道。
“你确定大师兄会相信你吗？”卢瀚文从石凳上站起身来，学着黄少天之前的动作舞了个剑花，“还是先教我剑法，今天等大师兄回来我帮你跟他说。”
黄少天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你小子厉害啊！剑花舞得很漂亮，其实真的超适合伪装高手这个路子的！”
小卢：“……”感觉这家伙完全不在乎有没有被关地牢！
*
喻文州回来的时候，一大一小仿佛正很普通地练着剑。见到大师兄走来，小卢就停下了动作，乖巧地跑到喻文州面前任摸头。
“……为什么你让他摸头不让我摸头！”黄少天瞪眼。
小卢理都不理他。
“今天学了什么？”喻文州温声问小卢。
那语气对黄少天来说果真是陌生极了。
“老黄教了我怎么速成一个看起来很厉害其实啥也不会的剑术高手。”小卢说道。
那一刻，黄少天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
“不是的！我教了他拔剑收剑舞剑花虽然听起来没什么用但相信我这是我派剑法很重要的组成部分！”黄少天求生欲突现，“还给他的剑法取了名字，是吧小卢？这个很重要的！”
“叫流云剑法！”小卢骄傲地说道，“我自己想的。”
喻文州点点头：“焰影流云，是个好名字。”他又转头看向黄少天，“不过……剑法还没学会，就不要急于求成这些表面功夫的东西。”
黄少天心里有一万分不服气。卢瀚文这个小鬼，之前说得好好的，到姓喻的面前又卖我。
天色渐晚，小卢回弟子居去，喻文州则把黄少天带回了房间。
“瀚文今天中午已经传书给我，说了你的事。”喻文州指了指桌边的凳子，“坐。”
黄少天战战兢兢地坐下，半低着头，抬眼瞧着喻文州的脸色。
——稀奇了，这死变态居然会让他坐下。
“这件事情我要查清楚。”喻文州说着，“还请你同我细讲一下当天的经过。”
——稀奇了！！这死变态居然跟他说“请”！
黄少天太过震惊，以至于半晌没说话。
喻文州给黄少天斟了杯茶：“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好，是因为我知悉你故意伤害了我们天师府的弟子。那水怪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妖怪，蓝溪阁的人都知道避免它的暴走，肯定是有人为作乱才导致伤亡惨重。既然这件事还有疑点，自然应该好好调查，不只是为了你的清白，也是为了解决天师府内部可能存在的隐患。”
黄少天端起茶杯，哼唧了一声，说：“如果最后证明是你们诬蔑我，你打算怎么办？”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的眼睛：“我会和你解除灵仆契约，向你道歉，并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是不违背道义，并且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黄少天抿了口茶。
“你放了回灵草？”他能感到被金箍倒刺扎伤流失的灵气瞬间盈满。其实那点小伤，只是当时觉得很疼而已，流失的灵气不出一天就可以自己恢复。
喻文州这丝小小的细心，让黄少天感觉到了一点点对方道歉的诚意。就一点点。
可能卢瀚文说得没错吧，姓喻的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晚上，喻文州给黄少天在房里加了一张床，让他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黄少天躺在柔软的棉被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他现在这么倒霉，吃了一个多月的苦，早上被金箍扎得灵气流失，还得教小屁孩练剑，都是天师府和喻变态的错，怎么喻变态那么轻巧地说几句话，请他喝杯茶，他就好似不怨对方了一样。
我有这么…………吗？
黄少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撅着嘴别别扭扭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