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媳妇儿》麻笑天

5、陈家镇

　　沈星听到门锁后睁开眼，一动不动躺着，静候沈默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响，沈星赶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一颗心提起来，恨不得将心跳也停住。来人开门进来后走到沈星身边，摸摸沈星的头，“星儿别怕，是师父回来了！”

　　沈星一跃而起，抓住沈默的手，“师父可有受伤？”

　　“不曾受伤，放心！”

　　沈星这时一颗心才真正放下来，“师父事情可办成了？”

　　沈默笑笑，“成了，简单得很。快睡吧！”

　　第二日晨起早食后，沈默将其他三人聚在一起商议，“大家将包袱简单理一理，今日交完银两后，即刻出镇。”

　　老农不解，“交完银两此桩官司就了了，为何急着出镇？”

　　“老伯，那陈家看上了春儿，这事从始至终就是个圈套，交多少银两都是了不了的。你们若继续留在此间，怕是过不了今晚，陈家就会另寻由头将春儿虏了去。”

　　老农这才明白过来，顿时悔不当初！

　　春儿拉过老农双手轻拍安抚道：“爷爷不必自责，当初若不签那契书，我们爷俩三年前就已经饿死了，现在每活一天都是赚的，何不振作精神与恩公一起搏他一搏！”

　　沈默闻言对春儿刮目相看。

　　“只是，陈家既然对春儿志在必得，我们白日离镇他们就不敢阻拦了吗？”老农又急道。

　　“陈家在这村里行那横征暴敛欺压良民之恶事，却又装模作样与你们签订契书，做足了一副正经地主模样，况且我看这村子十几年间已是颇具城镇规模，想来陈家必是从外拉了不少商家入驻，这幅正经做派也是做给那些商家看的。他们既要做样子，就不会在我们守诺后，还在众人面前为难我们，必是暗下黑手。”

　　“那可如何是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几人议定先将包袱收拾好放在家里，以免引起陈家过早防备，交完租银即刻回来取包袱出镇。

　　转眼快到约定时辰，四人出门往陈府走。快到陈府时，看见那陈家少爷已然搬了太师椅在府门前坐等了。

　　沈默远远看见，将沈星护在身后，放缓步子，运起内力高声道：“陈家少爷果然守诺，说好宽限老伯一日，果然约定时辰前不曾催促打扰！小生敬佩！”

　　陈家少爷闻声望过来，不禁自豪道，“那是自然！我陈家在这陈家镇上做生意，向来规规矩矩，重信守诺！”

　　沈默勾起嘴角继续高声道：“既如此，那小生与陈少爷昨日约定今日交足六十两租银，撕毁两份契书，陈家再不以任何形式寻老农爷孙麻烦的事，想必陈少爷今日也必定践诺了，不知契书可带来了？”

　　陈少爷愣了一瞬，也只得道：“自是带来了，小兄弟六十两租银可带来了？”

　　“那是自然。”沈默缓步走到陈家少爷及众家丁跟前，此时沿途商家行人已闻声聚过来几圈，围着官司众人。

　　“陈少爷，六十两租银在此，还请将契书拿来，一手交银一手交约。”

　　陈家少爷挥挥手，旁边小斯将契书递给他主子过目，陈少爷觑了一眼，示意他上前交换。小斯上前与沈默同时伸出四手，钱书两讫。

　　沈默接过契书，仔细查阅一番，揉与掌中，瞬间震碎成粉末飞扬于空中，随后冲陈少爷一抱拳，“此间事了，告辞！”

　　陈少爷喝住沈默，“慢着！”

　　沈默肃容转身，“陈少爷还有何吩咐？”

　　陈少爷笑道：“吩咐不敢，小兄弟侠肝义胆，我陈家最是敬佩，不若进府一聚？晚间让府上置办一桌上席，你我兄弟不醉不归？”

　　沈默淡漠答道：“多谢陈家少爷抬爱，不过我只是路过此地，既已事了，便不欲多做停留，陈府好意小生心领了，后会有期！”

　　说完，也不管陈少爷再开口说什么，拉着沈星并老农爷孙，不急不缓迈步离去。

　　身后陈家少爷顿时脸现戾色，招呼一家丁小声吩咐，“跟着他们！晚间动手！”说完顿了一瞬又继续道：“若他们今日出镇，不要在镇里动手，跟着他们，入夜在荒僻处，结果两个大的，生擒两个小的！”

　　“是，少爷！”家丁领命离去安排。陈少爷脸上已是一副志在必得之像。

　　沈默也不管后面的尾巴，在街角转弯后催促众人加快脚步，天黑前离镇越远，陈家后援来得越慢，胜算越大。

　　几人老的老小的小，拼了命也走不多快，天黑时，离镇也才十几里路，老少都已气喘吁吁，无力为继。沈默瞧见前面有个破庙，携几人进庙后关上门，再听不见一声响动。

　　尾随而至的陈家家丁有一二十人，个个武功不弱。沈默苦笑，当时在街上又是运内力又是碎契书的，本想给陈家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不要轻易暴动，最好知难而退，不过一个民女而已，犯不着和他这样的高手过招，白白损兵折将。没想到陈家少爷错会了，琢磨着沈默功夫高强，便多派了十几个打手过来。

　　此时众家丁已将破庙团团围住，不闻声响不敢贸然进攻，守了多时，破庙里面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家丁头目忍不住了，挥手让两人偷摸进门试探。两人缓缓推开门进庙，一声闷响后便不再出声。

　　头目挥手一起上，十几个人从庙门破窗一拥而上，庙里没有灯，只听到拳脚破风，兵器碰撞，不过瞬息功夫便偃旗息鼓，随后一个火苗子弱弱燃起来。

　　沈默手持火折子，从佛像后将众人接出，“没事了，出来吧。”

　　众人就着火光一看，家丁躺了一地，不见血也不见伤，不知是死是活。

　　“师父，他们都死了吗？”

　　“没有，为师只是将他们都打晕了，此处不宜久留，快走！”

　　沈星并老农春儿三人急忙出门，沈默说：“你们在门外等我一下，我善个后。”说着将庙门重关上，沈星握着拳头等在门外，不过一小会儿沈默就出来了。

　　“这一波人虽已打发，但陈家久候不到消息，必会派出第二波人马打探，怕是拖不了多久，今晚我们还需连夜急行，众位辛苦些。”

　　“恩公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为了帮老朽爷孙，恩公何至陷于如此困境，是我们拖累你们了！”

　　“老伯不必再说这样的话，我师徒两既已出手相助，必会相助到底，话不多说，快走吧。”

　　四人又连夜赶了十几里路，果然后面又有人骑马追上来，这回来了七八人，目测身手更好。沈默敛容对三人吩咐道：“你们找地方躲好，我来对付他们。”

　　马上人顷刻便至，八人也不管其他三人，只高举火把将沈默团团围住。沈默手提之前剿来的长剑傲然矗立中央，身姿挺拔，器宇轩昂间一股无形凌厉之气直逼众人。马上人虽人多势众，此时却都迫于沈默无形威势不敢贸然出击，正当众人犹豫看向领头人的当口，沈默平地而起，率先冲向领头人，化剑为刀，横劈众人腰腹，不过一瞬，马上众人俱跌落在地，无力再战。

　　沈星惊呼，“师父！你太厉害了！！！”

　　“星儿先别过来！”沈默止住欲跑过来的沈星，转身对地上众人说道：“告诉你们主子，既要隐居，就不要再惹他惹不起的人！再派人来，小爷格杀勿论！

　　地上人不置可否，沈默不待他们回答，将众人脚筋全数挑断后打晕，将众马聚在一起，选了两匹良驹在前，先将老农爷孙扶上马，系在另一马后，将余马拴成一串，再将沈星抱上前马，跨步坐在沈星身后，嘱咐爷孙千万抓紧坐稳，一人独控八匹马绝尘离去。

　　有了马匹脚程快了许多，天亮时距陈家镇已有百里，也不再见追兵。沈默喝住马，回身看春儿抱住老农，手控缰绳，腿夹马腹，脸色苍白，嘴唇也已咬出血，但脸上尽是坚毅神色，不由又对春儿高看两分。

　　“过了前面这个村落就是江城了，陈家的手不敢伸这么长。我们进村休整一番吧。说着抱着沈星下马，春儿也已自行爬下马背，正扶老农下马。老农到底年纪大了，在马背上颠簸一夜，已是站不稳，春儿腿也在打颤。沈默见状一把将老农背上背，示意沈星和春儿跟着，率先走进村落。

　　沈星此时腿也在发抖，未免给沈默多添麻烦，极力控制着和春儿牵着马匹跟上。

　　四人寻了一家农户落脚，给了些银钱让农户准备些饭食，吃过以后便在农户准备的木床上昏沉睡去。

　　醒来已是晚饭时分，农户不等吩咐已将沈默等人带来的马匹添食喂水打理好。见沈默等人起床，上前问道：“侠士可是要即刻赶路？天黑前到不了江城了，夜间到了也进不了城，不如在此住一晚，明日再启程。”

　　沈默细思也对，随抱拳对农户道：“那就再叨扰兄台家一晚上。”

　　“无妨，我们村里经常有人落脚，故每家每户都会多建一两间房，侠士只管住下，不打紧。”

　　沈默又问哪里可以买到马车，农户带他去邻家买了马车套在自带马匹上，四人与农户一家吃过晚饭后又继续回屋沉睡。

　　第二日吃过早食，沈默给农户银钱谢过后，架上马车往江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