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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没想到戏本子上的烂俗桥段还真给我们遇见了~陈家镇 ...

  •   二人携着包裹来到一处早餐摊前,点了几个包子,两碗豆腐脑,吃完觉得滋味尚佳,又叫老板打包了几个包子馒头留待路上吃。小摊生意红火又只有老板一人,顾客都是自行取食。沈默见沈星还在吃最后一个包子,便叮嘱她不要动,自去拿打包的包子。这时,街角一直奄奄一息的老黄狗突然暴起扑向沈星手中的包子,沈星不及思虑抽手闪过,老黄狗想是饿极,并不回撤,又一口咬来,沈星下意识的运起每日习练拳法的步伐扭转身形避让,如此几回还是让老黄狗一口咬住手腕,即刻见了血,肉包也掉了,老黄狗叼着包子掉头就跑。沈星与老黄狗虽交手几回,却也只是一瞬,此时沈默已听到响动回身一个铜板打中黄狗前蹄,黄狗瞬时栽倒,嘴里的肉包却咬得死紧,也不管栽了跟头,只往下咽。

      沈默不管黄狗,径直一步飞跃至沈星面前,沈星也不知是被吓到还是伤口的疼痛未传至脑瓜,愣了一瞬,见她师父极为慌张的拉起她手查看,这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吓得沈默也不管自己会些许医术,抱起沈星就往街上跑,边跑边大声问行人,“医馆在哪?”有人往旁边街道指了指,沈默也不及言谢,抱着沈星就往医馆飞奔而去。几步便跨进门,往大夫怀里一送,“被狗咬了,快看看!”

      大夫接过沈星往里间床上放下,抬起沈星的手查看,有些血渍却不多,用棉帕擦过血污看见一上一下两个牙齿印,已不再出血,问可还有别的地方受伤?沈星边哭边摇头。大夫当即脸上现出不耐神情,“穷慌张!不过两个浅齿印,血都不流了!”

      随即撇下沈默师徒二人出去了,沈默这才抬起沈星的手腕细看,确是小伤,想必惊惧居多,又把了把脉,脉象稍急却算平稳,想来确无大事,这才放下心来,望向沈星,“星儿,可是很痛?”

      沈星此时已止住啜泣,摇了摇头,“不是很痛。”

      沈默扶沈星下床来到医馆外间,大夫已开好内服外敷的药,叮嘱内服的药切不可大意,需得按时按量喝,以防野狗疯病,外敷的随意,过不几日就会结痂了。

      沈默谢过大夫,给了诊费,牵起沈星出门,这才想起慌忙间包袱都落在包子铺了,忙快步返回去取。幸而包子铺老板见状及时收着,一应物什皆未丢失。

      沈默又给了些碎银谢过老板,这才牵起沈星往客栈走,“星儿,如今我们也不便即刻出城了,先在这谭州将伤养好再议吧。”

      “是,师父。”沈星闷闷答道。

      两人还是回到之前的客栈入住,沈默先是为沈星清洗包扎伤口,而后又向掌柜的借了个小炭炉坐在窗边仔仔细细的熬起药来。沈星一直还是一直闷闷不说话,任由沈默里外穿梭忙碌。沈默腾出空来望向沈星,“星儿可是还在后怕?”

      “没有······师父,星儿是不是很没用?”

      “何出此言?”

      “师父教授徒儿拳法也将近月余,星儿却连只饿狗都打不过,星儿觉得自己无用得很。”

      “星儿不可妄自菲□□武念书皆非一日之功,岂是月余能成,且那黄狗饿得疯极,成人男子都恐无力招架,岂是你一八岁小儿能敌。”

      “是,师父。”沈星嘴里虽应是,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今后更加勤奋练拳,不能再被牲畜欺负。

      十几日过去,沈星手腕上的伤口已结过几次黑痂,痒得很,沈星时不时抓挠,黑枷未结好便被抠掉,如此反复,便留了两个浅疤。

      两个齿印让二人在谭州多逗留了十几日,银钱也将耗完。这日沈默见沈星伤情神态已全无大碍,决定即日启程,趁天色尚早,也好在路上猎些野物贩买。两人将剩余碎银买了些干粮便出城了,此回不再东行而是北上。

      不日来到洞庭湖边,沈默本欲在此多停留几日,带沈星吃遍洞庭水产,却不料恰好遇上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在此地召开,江湖各色人等皆聚集在此,鱼龙混杂。沈默带沈星在僻壤处寻进一家饭馆,将特色水产悉数点了个遍,意欲吃完就上路。二人等菜期,沈默将从前听来的洞庭人文轶事说与沈星听,话至一半,忽闻人唤:“六师兄!”

      沈默并不讶异,笑容渐敛,缓缓抬头,只见几个十四五岁,身着白袍银带,玉簪束发的少年郎快步跨进门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就说了六师兄向来爱听江湖事 ,此回出门游历赶上武林大会召开,必是要凑一回热闹的!”

      “岂止你说,我们也是这样说的!······”

      几人熙熙攘攘的凑近沈默,“六师兄,大师兄说你出门游历了,起初我们还不相信,毕竟师父刚刚·······”

      “十一师弟!”旁边一少年郎眼观沈默神色不若,拍了一下旁边十一师弟的手示意其不要再说下去。

      十一师弟随即明白过来,另起话头道:“六师兄,你这两个多月都去了哪些地方?可吃好玩好?江湖果然如师兄师姐们说的一般有趣!六师兄可是今日才到?可已投宿?我们在客栈赁了一个大院子,六师兄不如和我们同住?咦,六师兄,这位漂亮小郎君是?”

      “就你话多,你让六师兄说几句。”先前制止十一师弟的男子此时接话道。

      “是,八师兄。六师兄?”

      沈默放下茶杯,也不介绍沈星,只是问:“大师兄说我出门游历了?”

      “是啊,六师兄,你走的急,起先我们还不相信呢,不过大师兄隔几日就能收到你的飞鸽传书,给我们看了几回,我们才相信的。”

      “是吗。”沈默也不置可否,只是接着道:“我刚到洞庭,不欲多做停留,吃完饭就走,你们可是定好席面了?先去吃饭吧。”

      “六师兄,我们一桌吃·······”

      八师兄此时向沈默抱拳揖道:“已定好了,就不打扰六师兄了,我们先去吃饭,稍后再来叨扰六师兄。”说完拉着一众儿郎向二楼包间走去。

      十一师弟一百个不情愿,却也不敢违抗八师兄的命令,只一步三回头的往楼上行去,及至包间,还在往外望,边望边嘀咕:“六师兄好像变了······”

      八师兄此时已落座,神色淡漠,边斟茶边道:“江湖是磨练人的大染缸,想必六师兄游历颇为辛苦,寡言些也正常。”

      “不像,倒像是刻意与我们疏离······”十一师弟还在门口探头往楼下看,八师兄将他叫回,“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议。”

      几人吃完饭下楼来,已不见沈默身影,也不知是几时走的。

      悄悄走的二人此时已距店几十里路,沈默一路背着沈星疾行,此时方才稍缓,放下沈星自走,一路不言。

      沈星苦忍一路,此时还是开口问道:“师父,那几人可是你的对家?”

      沈默沉默良久方才答道:“不算是。师父以后再说与你听。”

      “是,师父。”沈星见沈默神色郁郁,上前拉住他的手也不说话。沈默虽未转头,脸色却是稍霁。两人不言行路良久,突然听见咕···咕······几声,沈默闻声笑了,“星儿饿了吧,刚刚未及吃就逃走,可惜了那一桌珍馐,和师父的银两······”

      沈星不好意思的笑笑,“师父不饿吗?”

      “饿!此处还处洞庭湖边,想是不难再找一家水产店的,我们边走边寻。”

      不时,二人在湖边找到一处简易木屋,此时正炊烟袅袅,屋外摆了二三桌椅,其中一桌坐了文人打扮的三人,正就着黄酒吃蟹。沈默带着沈星走近前去,见一渔夫打扮的老者正在厨下炒菜,另一老妇在旁边择菜填火。灶台搭在屋角露天处,锅里阵阵香味飘散过来,沈默的肚子也不自禁的咕咕乱叫起来 。

      沈星听见抿嘴笑,跟着沈默走到老者跟前,“敢问老伯,此处可是承接饭食?”

      老伯闻语抬头笑道:“何来承接不承接,我们夫妇在这湖边打鱼半辈子 ,遇到主顾想趁新鲜吃的,也就帮忙做下,非是正经饭馆。郎君若是想吃这洞庭水产,正好今日还剩下一条鱼,几斤虾,十几只蟹,可为郎君做了来。”

      “甚好,甚好。烦请老板就按最拿手的口味做。”

      “好嘞。客官想是饿了,篓里有新采的莲蓬,可先剥些吃,垫胃又消暑。”说话间下巴稍抬指了指门口的竹篓。

      “劳烦了!”沈默拿了些莲蓬,择了张距那几个文人稍远的桌子坐下来,和沈星细细琢磨莲蓬怎么吃。

      不多时,清蒸蟹,红烧虾,铁锅炖鱼,并一桶米饭便陆陆续续端上桌来。两人话不多说,一顿风卷残云,什么慢食仪态此时也顾不得了。

      炖鱼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两人终于慢下来,沈默教沈星剥虾蟹,旁边文人此时已喝得兴起微醺,说话声音不免大到无法摒除。

      “这武林大会一召开,各路英雄好汉并蛇虫鼠蚁都齐聚洞庭,好不饶人清静!得幸梁兄寻到这一处清净之地,你我兄弟才能自在畅饮。”

      “郑兄说的是,今年的武林大会,恰好碰上南北几个大门派掌门更替,故此人来的尤其多。且说那无影门,虽江湖享有盛名,却历来神秘,据传门内有令,凡门中弟子,不得参与朝堂江湖纷争,违令者一概废其武功,逐出师门,故几十年来,虽屡有门徒下山游历,却从未惹过任何江湖争端,更别说参与武林霸主争夺了,今年却是稀奇,竟来了十几人!据说无影门老掌门夫妇几日间相继离世,将若大门派交予大弟子,大弟子感念其师教养深恩,并未即刻继任掌门,而是在二老陵前发誓,守孝斋戒三月,故此现在无影门并未有掌门,众人只唯大师兄马首是瞻。此回也是这大师兄携了一众师弟来此。”

      “果真纯孝!无影门算是后继有人了!”郑兄赞叹道。

      沈默听到此,轻哼一声,脸上满是轻蔑颜色。邻桌几人并未留意到他,只听郑兄接着说:“只是这大师兄说是孝顺,却又为何打破其门派百年规矩,携门中一众武功高强之辈,浩浩荡荡来参加这武林大会,莫非也要夺一夺这武林魁首?他可有几分胜算?”

      “几分胜算都与我们这些文人无干,好不容易来这清净之处,又说那劳什子江湖污糟事做甚!我们只管喝我们的酒,管他谁做武林盟主,无非又是一个辖势敛财为非作歹的暴徒武夫而已!来,今日不醉不归!”一直未说话的梁兄此时接话道。

      其余二人见状便不再说,三人又是一番推杯换盏。

      沈默敛起不虞,继续招呼沈星吃蟹。沈星在家时,虽也摸过鱼虾炒来吃,但那都是小鱼小虾,一口一个,哪像这大螃蟹如此繁杂吃法,小脸一副肃穆之色,吃得颇为严阵以待,却是剥得并不快。沈默不帮忙也不催促,也是慢调细理的吃着,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见沈星吃完擦手,沈默领着她问老伯要了一盆热水,和沈星仔仔细细的将手洗净拭干,给了老伯一把碎银后,才起身上路。

      “星儿,虾蟹可好吃?”

      “好吃,就是麻烦了些。”沈星摸摸圆肚答道。

      “为师吃的不多,也不甚熟念。我们这一路行去,多大江大河,必能吃到更多好滋味的水产。”

      “嗯!”沈星笑得两眼弯弯。

      两人离开洞庭,熙攘人群渐疏,沈默只觉神清气爽。

      这日,二人行至一处小镇,还未及寻到落脚处,便见到一出强抢民女的勾当,沈默低语:“没想到戏本子上的烂俗桥段还真给我们遇见了。”

      “师父,我们要管管吗?”

      “先看看再说。”沈默拉着沈星避至人群后方一处看得见纷争又不打眼的地方。只见几个家丁模样的壮汉正押着一老一少爷孙模样的二人跪在地上,老人虽被人按住肩膀,却颇有傲骨,费劲挺直腰背,怒目直视前方椅中人。

      前方红漆太师椅上正圈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此人肥头大耳,一张嘴厚而发紫,一脚踩椅一脚吊着斜窝在椅背上,也不正眼瞧地上二人 ,手里转着花扇懒懒的说:“非是我仗势欺人,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三亩地赁你三年,一年缴足纹银十两,缴不足就用你孙女作抵押,翻倍缴足后再领人回去。现已是第三年,你每年都不曾缴足,我已宽限你三年有余,今日要带走你孙女,你何故拼死抵赖?”

      “你胡说!当初租契上明明写的是一年缴租一两,老夫每年如数上交,何来拖欠!现如今你将契约篡改,这与强抢有何区别!”老农怒斥道。

      这白纸黑字的,你说我改了我手上的契约,那为何你手上那份也是写的一年十两?那份契约可是你一直收着,今日才拿出来对质,我至今未曾沾手,你说我私改契约,我还能隔空写字不成?

      老农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一直小心收着的契约也变成了一年十两,此时恼怒不已,却又无从辩解,直急得一张沧桑老脸黑红。老农旁边十几岁的孙女只是一直低泣不语。

      旁观的多是老农乡亲,也知这椅上恶霸横行乡里,定是使了什么手段将契约悄悄改了,却又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皆为老农抱不平,却又无法。

      这时,沈默走上前对那恶霸说,“若我明日能为这老农缴你双倍租银,你可愿撕毁契约,再不寻他爷孙麻烦?”

      那恶霸见是一白袍素带的俊美少年上前搭话,先是轻视了三分,戏谑道:“这位小兄弟,我见你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敢出来打抱不平?怕是圣贤书读多了,不知这世间险恶。你若明天拿不出六十两银子给小爷,你可知小爷待如何治你?”说话间两只小眼环顾一圈众家丁。

      沈默见他眼白泛黄,眼泡肿大,一副酒色无度,过耗内虚之像,不由更加嫌恶几分,“明日我若拿不出这六十两纹银给你,自是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恶霸斜觑一眼沈默,又瞥瞥沈默旁边的漂亮小儿,脸上泛起邪笑。沈默见状忙将沈星护至身后,脸上顿时涌现十分怒意。

      恶霸瞥完即道:“成,我敬你是条好汉,就再宽限这爷孙一日,明日此时,你将人和银子带至此处,我们一手交钱一手毁约。你若想跑,哼…但可一试,看你是能否逃出这陈家镇半步。”

      “你放心,我既言出则必诺,断然做不出那毁约改契强抢之恶行。”说完牵着沈星走上前扶起老农爷孙,一道离去。

      老农引着二人往自家方向行去。一路沉默不言,至家方拉着孙女扑通一跪,任沈默怎么拉扯都不起身,只一味道:“小郎君今日大恩,老夫致死不忘,此生恐难以报答!”

      沈默扶住老农:“老伯何出如此不吉之言?”

      老农仍然跪着,挺直了背脊道:“小郎君,你们快走吧!”

      沈默更加疑惑,“老伯,你且将你的顾虑说来,我们再做打算不迟。”

      老农见他执意刨根问底,方才道:“你可知这个小镇为何叫陈家镇?”

      “我们初来乍到,并不知。”

      “以前这只是个小村落,村里人靠着几亩田地世世代代平稳度日,虽不富裕,却也安乐。十几年前,有一陈姓大户突然连夜举家搬迁至此地,带了几十口家丁,个个武艺高强,心狠手辣。一来就强行将村里良田倾数据为己有,说是当今圣上将这个村子并这周围几百里地都赏了他陈家,我们哪知真假,只知没了田地我们全村人都没了活路,故誓死不从。陈家家丁便一拥而上,将全村老老少少上百口人都打得头破血流,放言道我们若有不服,尽管去告御状,看圣上会否自食其言帮我们这些贱民,又道田地虽归了他陈家,村民还是可以种,只不过要与他们签订租约,三亩地一年一两租银,长租短租都可随意,租银不变,租约到期可续约也可自寻活路,陈家绝不强迫,但租约不到期擅自毁约或离村者,后果自负。老朽一家世世代代生长于此,也无外地亲戚可投奔,只得忍辱签订租约,我那愚儿出主意,咱们家一年一签,就签三亩地,由我和儿媳并彼时刚出生不久的孙女在家务农,愚儿出村去另寻生计,待有了眉目,再将我们一家老小俱接出去。谁知他一去经年,生死不知。直到三年前有一同出村谋生计的邻家二郎回来接家人出村我们方才知,原来我那愚儿命轻,竟出门不多久就病死途中,想我一家老少妇孺年年想,日日盼,吃糠咽菜就只有他一个盼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我那儿媳经年劳累,听到噩耗一口气没缓过来,竟就那样去了!留下我一病残老儿和娇弱孙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何存活!老朽当年也只差要一并去了,可我怎舍得留我这独孙一人?无奈只得再去续约,那陈家起先不肯,说我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哪里还能种地,老朽苦苦哀求,陈家才又勉强与我签了三年契约,三亩地一年一两银子倒是没涨,但他们怕我哪天一个不响就去了,亏欠他们地租,所以要我同意若我交不上租就抵押孙女去他陈家府上做丫头还债。我当时无法只得同意,这三年我们爷孙两饥一顿饱一顿,挖野菜,做小工才勉勉强强按时缴上租银。今日是最后一次交租,我们爷孙本打算交完就离村,就算饿死在外面,也比在这受苦受难还吃不上一顿饱饭的强,谁知临了却被陈家摆这一道!今日若不是恩公出头,我们爷孙已决议就算撞死街头,也绝不送我这乖孙进陈府受辱!”

      老农一口气说来,沈默已是怒容满面,沈星无措的看着沈默,沈默稍稍平缓一口气,扶起老农爷孙,平静道:“老伯手上那份契约当真从一两变成了十两?”

      “哎!怪老朽不识字,竟让贼人钻孔篡改了也不知道!”

      “无妨,就算契约不曾被篡改,陈家也有其他办法将你孙女抢了去,他们本意在此,你们防不胜防的。”

      “恩公如今也知道了这官司厉害之处,还是早早离去,休要被我爷孙连累了!”老农将沈默往门外推,沈默拉住老农的手说:“老伯只管放心,我虽年少,却也不是那冲动妄为之人,今日既已决定救下你爷孙,已是心中有了计较,老伯只管安心便是。”

      老农见沈默赶不走,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再坚持,只是不住叹气。安顿沈默二人坐下后,拉着孙女去灶下准备饭食。

      沈默知道老农家必是无甚吃食的,招手叫过老农孙女,“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老农孙女低头答道:“春儿。”

      “春儿,我和这个小弟弟一起出门去买点吃食,你在家守着你爷爷,让他千万莫做傻事,我们一刻钟必回!你可能做到?”

      春儿用力点点头,“能!”

      “那我就仰仗你了!”沈默说完回头拉起沈星运起轻功一瞬便不见了踪迹。

      春儿来到灶下,见她爷爷还在叹气,安慰道:“爷爷,你我既已不畏死,就再等一日又如何?我刚刚瞧见恩公本领比陈家家丁都要高强,许是真有办法带你我爷孙出此困境。”

      老农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那就再等一日,明日去见你爹娘也不迟。”

      沈默带着沈星在镇上采买米粮肉菜并一些干粮,顷刻便回了,果然不超过一刻钟。老农也不做推辞,将一应新鲜吃食收拾了一桌吃了。

      饭后沈默拉过沈星说:“星儿,师父夜间去办件事,你与老伯爷孙在家锁好门窗等我回来,可怕?”

      “星儿不怕,师父办事要紧”

      “我刚已来回巡视一圈,并不见陈家派人盯梢,想必他们自负我们跑不了,今夜不会派人骚扰,就算来人,我也会第一时间知道,星儿无需担心,我快去快回。”

      “是,师父。”

      午夜,沈默安顿老农爷孙并沈星睡下,锁好门窗出门又前后巡视一圈后,运起轻功大步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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