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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你再胡说一句!我立刻杀了你! ...

  •   沈星进屋脱了衣裤检查,屁股无甚大事,不过摔红了,已经不疼了。那胸口也红了,按一按,不痛,知道他师父没真用力,但这五个手指印在胸口,还是让她愤愤的,心里狠狠的责怪他师父,真下得去手!明日她定要讨回这一掌!

      沈默还在门外站着,听沈星屋里淅淅索索的,知道她在脱衣检查,有些脸红,隔着门板小声问道:“星儿,你怎么样了?师父可是将你打伤了?”

      “伤了!”沈星合衣躺在炕上,没好气的回他。

      “伤得厉害吗?要不要上药?师父去取药来!”说着飞快回屋取了药来,扣门要沈星放他进去。

      沈星翘起二郎腿不开门,“屁股墩儿摔成两瓣了!擦药也好不了了!”

      沈默听了好笑:“谁的屁股墩儿不是两瓣呀!胸口呢?师父那一掌可是留下了五指印子?”沈默对自己的力道还是有数的,不过心中愧疚,和沈星扯扯话好让她快些消气。

      “嗯,五个手指印,淤青了,明日干不了活了,后日也干不了了!”

      “行行行,这一月都不干活了,师父一个人干。星儿别生气了,师父真的知道错了!”

      沈星听见这话,想起他师父这火来的没缘由,非得弄弄清楚,不然以后还得挨打!于是问道:“师父,你究竟干什么生这么大气?还打星儿!”

      沈默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火大,“我也不知道啊…听你一直说春儿对我深情,心中厌恶,就动手了…师父真的错了!”

      “你对春儿姐姐厌恶,打我干嘛?!”沈星觉得她这掌挨得真是冤,心头火又起!

      “星儿啊…”沈默踟蹰良久,说道:“你以后别说春儿了行不?我不喜欢听你说她!”

      沈星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嗯”了一声。

      沈默得寸进尺又道:“那个宋公子,你也莫要和他玩,好不好?”

      这又关宋公子什么事啊!沈星觉得他师父今晚真是奇怪!难道酒喝多了不清明?如此想,便也懒得怪他师父怪里怪气了,说:“我知道了,师父,你快去睡吧,我要养伤了!”

      沈默只好悻悻回屋去了,想着明日定要做一桌好菜哄哄他宝贝徒弟。

      第二日一大早,沈默做了牛肉面端着敲沈星的门,沈星蓬头垢面的开门让他师父进去,沈默又去取了青盐帕子水盆来给沈星洗漱。沈星就让她师父服侍,噘着嘴享受得心安理得。

      沈默心里笑她真是孩子气,更殷勤地哄她多吃些,吃完好好养伤,他去打猪草。

      沈星终于忍不住笑了:“师父,你会打个什么猪草!你认识哪些草能吃,哪些不能吗?”

      “还有猪不能吃的草?”沈默没想到这一点,以为出去随便割一背篓就是了。

      “那当然!割猪草也有学问的!我跟着我娘认了大半年才不会弄错,有些草有毒,有些草割舌头,有些不消化,割错了我们过年就没得猪杀了。”

      沈默头大:“那我们就喂几天泔水混玉米糊吧!”

      “猪草吃不饱才混泔水和玉米糊,光吃泔水玉米糊,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家业哟!”

      沈默这才知道原来喂猪这样辛苦又麻烦,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怎么帮忙,小徒弟还是小小徒弟的时候就一人扛起来整个养畜大业,心里有些惭愧,想着以后得多分担些。

      “师父,还是我去吧,你来给我束发。”

      “哎!”沈默见沈星好像气消了,连忙跑去拿梳子给她梳头发,边梳边道:“师父和你一起去!往后我们一起打猪草,让猪长得胖些,多杀些肉吃。”

      沈星说:“不行,不能养得太肥!肥了全是肥肉,师父不爱吃,我也不吃,浪费!”

      “那就养瘦点吧,正好省事。”

      两人真的一起去打猪草了,往日里沈星打猪草都会遇见一些婶婶姐姐,今日他怕他师父不好意思,干脆往后山去了,那里猪草少,但人也少,有些嫩树叶也能喂猪,割不到草就割树叶吧,正好是枝繁叶茂的季节。

      沈星瞧他师父背个背篓,模样违和又可爱,上前拉着他的胳膊说:“师父,你怎么背个背篓都这样好看!”

      沈默闻言有些得意,昨晚被她说春儿引起的火虽早就消了,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快的,此刻听他徒儿夸他,那不快终于烟消云散了,步子不由更轻快了些。

      两人干活就是快,一人背一堆尖儿背篓猪草下山的时候太阳才刚耀眼。沈星回家后还要剁猪草,煮猪食,再一桶桶提过去喂猪,喂完猪还要洗衣裳,傍晚还要去放羊,空时要帮沈默种菜浇水施肥,还要练功,读书,写字,沈默今日全都帮了忙,才知道原来他徒弟每日活计竟这样重,也不知道小小沈星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都没听她喊过累。那日听穆清说沈星细胳膊细腿儿的还未曾在意,现在想想她每日这样累,能不瘦嘛!想到这,真是心肝儿都疼了!还以为自己将这孩子照顾得多好,不想她做的竟比他还要多,到底是谁在照料谁啊!

      沈星见沈默发呆,笑着问他又打什么鬼主意,可是又想打她了!沈默闻言突然觉得心一阵绞痛,走过去捞起坐着拣菜的沈星抱在怀里,良久说道:“星儿,你辛苦了!”

      沈星被他师父这两日闹得有些莫名奇妙,但他师父许久没有这样主动抱过她了,她贪恋他的怀抱,就像小时候贪恋她娘的怀抱一样,于是也紧紧的回抱住沈默,不管什么原因,他师父不生她的气就好!

      沈默抱了许久也不曾放开,沈星被他师父的骨头压得胸口那掌印有些疼,又不想放开,在他胸前闷闷的问:“师父,你最近怎么了?”

      沈默又抱了抱,放开沈星,微微笑道:“没什么…”

      沈星刚想继续问,忽然屋里一个闪亮,紧接着几声闷雷响起,师徒盼了大半个月的雨水终于来了!

      沈星也不管他师父的小性子了,跑出灶房去看雨,夏日的雷雨又急又大,不一会儿院里的排水沟就积起了水,沈星正看的高兴,忽然看见廊下衣服忘记收,已经全漂湿了,赶紧一把撸了往屋里跑,“师父,好大的雨啊!把衣裳都淋湿了,白洗了,我重新过过水!”

      沈默已平复心情,拦着说让他来,沈星当然没让,自己去打水浣衣了。

      沈默只好继续做饭,想了想又加了个菜,想将沈星养得白白胖胖的。

      吃饭时沈星说明日可以上山去看看有没有枞菌捡了,沈默说好!

      雨下了一夜,第二日师徒清早去找枞菌,没看到,沈星说想来没这么快发起来,我们过两日再来。果然!过两日去就看到枞树底下一丛丛的菌子,两人捡了一背篓,还给陈嫂家送了些去尝鲜。

      沈星问沈默这枞菌好吃吗?沈默说好吃!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菌子!又说:“星儿,这些年要不是你,为师恐怕活不这样好!”

      沈星说:“我也是啊师父!没有师父,星儿也不会像如今这般逍遥快活!”

      沈默刚想再感叹几句,沈星插话道:“师父,我们明日再捡些枞菌给穆叔叔送过去吧,他可能也没吃过。”

      沈默说:“你怎么什么事都想着你穆叔叔!他可不少你操心!”

      沈星笑话沈默:“师父,你可是吃醋了?!我对穆叔叔再好,也比不上对你的一星半点儿啊,你可别这么小气!”

      沈默心想怎么就不见你吃我的醋呢……

      沈星还在盘算明日来回一趟要带些什么,“猪吃的糙玉米没了,得买一些,不然喂不饱,买米糠也行,看现下世面上哪个便宜些,想必是米糠的…鸡蛋存了一篮子了,明日去卖掉,不然不新鲜了…院里的瓜果蔬菜也一起熟了,吃不完烂掉就可惜了,都采了带进城卖掉吧!这样换来的银子买米糠足够了…”

      沈默听她碎碎念,觉着这日子,真是过的让人入坠梦里啊!

      次日一大早,两人采了枞菌,推个小车车,装了些自产瓜果蔬菜,进城去西市卖了些,留了些给穆清的,又买了米糠,便径直去向穆清家。

      路上春儿急急迎过来,两人也不意外,停下推车等她过来说话。

      春儿走过来唤“恩公,星儿…”,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说话。

      沈默接口道:“陈少爷解决了,你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春儿没想到沈默这么快就解决了那么大麻烦,对他的敬佩加孺慕之情又更深了一分。看见他们此回推了个小板车,上面还有些蔬菜,问沈默:“恩公如今卖菜为生?这又是何必呢!”

      沈默也没明说是还是不是,只说是种了些菜糊口。

      春儿听了心疼,却也知道沈默不会接受她的帮助,脑子飞快转了一圈说:“恩公以后不要再去西市贩菜了,都卖给星记如何?”

      沈默说:“我们也就时不时卖些吃不完的,供应不上星记的!”

      春儿连忙说:“无妨无妨,有多少要多少!”

      沈默不置可否,却说:“你对我们的行程倒是了解的很!”

      春儿闻言低下头,她知道那天沈默看见她了,所以今天才不再藏着,主动过来打招呼。

      “恩公不来店里,春儿…想的紧…使了些笨法子…恩公可是生气了?”沈默没想到春儿竟如此直白,一时有些羞恼,答道:“嗯,生气了!”

      春儿也没想到沈默真的回她说生气了,还以为他会碍于面子或礼节说不在意呢,这时真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沈默又说:“你以后不要再守着我了。”

      春儿呐呐道:“是,恩公…”

      沈默又强调说:“城门口不要守,星记不要守,哪里都不要守,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形式,都,不,要,守!你可明白?”

      春儿想了一瞬突然明白沈默这是察觉到她对他的心意,在无情的回绝她!心痛得无以复加,她这么多年的指望,他一句话就要断结了吗?!凭什么!她不要!

      春儿昂起头,再不是那怯怯诺诺羞羞答答的样子,眼里满是倔强与不甘,高声道:“我不要!”

      沈默没想到她一个女子,如此不害臊,被回绝了还要强留无心人,冷冷的说:“你要不要我管不着,你只需知道我的心意是如此就行。”说完就要推车走。

      春儿上前一步拦住车子,“恩公,你为何对我如此绝情?!”

      沈默不答她,春儿又说:“我自十三岁认识你,便倾心与你,无论是那时还是今日,都是默默守着你,再不敢给你添麻烦!我为了你吃尽苦头,背井离乡,抛亲弃友,一路开店到这北地,就为了让自己有用些,能配得上你!能一辈子守着你,你就是我活下来撑下去的指望!可自重逢,你一句好话都不曾对我说,我为你赚的银钱你也不要,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伤我的心!你这样绝情,是要逼我去死吗?!那你当初又何必要救我,让我在世间白白受这许多年的苦楚!当初让我死了不更干净!也省得你今日看见我烦心!”

      沈默冷冷的看着她:“你要死,就去死吧。”

      “师父!”沈星连忙对春儿说:“春儿姐姐,我师父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沈默使了些劲,推着板车,拉着沈星就走。春儿从后面大声喊道:“是因为她吗?!你是否早已与星儿私定终身,所以才回绝我!”

      沈默一个回旋捏住春儿的脖子:“你再胡说一句!我立刻杀了你!”

      春儿见他眼里的杀气浓盛,知道他真的动了怒,哪里还敢说一句话,脸也憋得通红,眼睛哀怨的望着沈默,像要将他的冷心冷肺看穿。

      沈星见他师父动了真怒,上前扒开他师父的手紧紧握住不松开,对春儿说:“春儿,你休要口出恶言,你今日这一番话,已是断了与我们所有交情!后会无期!”说着牵着沈默的手推着车子走了。

      春儿捂住脖子瘫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越哭越大声,像要将所有痛苦不甘都哭出去,她本就为了对沈默表明心意选了条无人的僻静巷子堵他,此时哭得太大声,迎来外面街上无数人瞩目,她也浑不在意,直哭的声嘶力竭也不起身。

      沈星牵着沈默来到远处,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握住沈默的手说:“师父,你消消气好不好,星儿担心你气坏身子!”

      沈默在沈星牵着他的那一刻,已然恢复冷静,见她为了安抚他,竟不管不顾的一路牵着他走了这么远,微微笑着对她道:“星儿,你只担心我气坏身子,不担心我真的杀了春儿?不觉得我说让她去死的话太过冷血无情?”

      沈星拍拍沈默的手,“师父做的没错!你若不绝情些,春儿会觉得还有一线希望,还会缠着你,那今日这番就白费劲了,师父既已确定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回绝就该如此狠心,不留余地!再说,春儿那样好强的性子,才不会去寻死!至于杀她…师父再生气也不会滥杀无辜,星儿知道的!”

      沈默见沈星将他的心思剖析得如此透彻,心下甚慰。

      “只是…”沈星了解他师父,却不懂春儿的话,“春儿她为何会认为师父你是因为与我私定了终身才回绝她?我们是师徒啊!”

      沈默闻言终于抽出沈星握了许久的手,淡淡道:“她的龌龊心思,我们无需明白!走吧。”

      这一闹,沈默沈星都没心思在穆清家吃饭了,送了东西就走,穆清秦氏见他二人神色异样,追问他们,那两人也都只是摇摇头不说话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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