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媳妇儿》麻笑天

27、星儿！她这样纠缠为师，你就不苦恼吗？！

　　不出几日，陈少爷回京的事便被捅到了皇帝那，大皇子告状说四皇子欺君，需得严惩，给天下人做个好表率。皇帝不耐烦听大皇子纠缠四皇子，但这事是二十几年前就断了案的，不能又不管了，没好气的说让他等着，会给他一个交代。

　　皇帝想了想，起驾去御花园散步，又吩咐人将四皇子叫过来一起赏花，四皇子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皇帝与近身服侍的公公说笑，也笑着上前行礼：“参见父皇！父皇何事如此高兴？不如让儿臣也一起乐呵乐呵。”

　　皇帝抬手让他免礼，说：“向公公刚说了个野趣，说有只狗咬死了狗主人对家的狗，还咬断了那家下人的腿，对家报官，官要狗主人杀狗谢罪，狗主人阴奉阳违，只是将狗远远的打发了，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几年后，那狗子忠诚不忘主，竟自己找回来了！那对家下人被咬断的腿还瘸着呢，一世英姿都毁了，他家狗竟然安然无恙回来了！对家哪里能忍下这口气，又去报官求公断！”皇帝说到这，脸上还带着笑意，问四皇子：“小四，你说，官这回该如何处置？”

　　四皇子故事听到一半就知道陈姓小子回京的事被发现了，皇帝这是在警示他，暗暗后悔自己心软留下了那祸害，狠狠心说：“当然是直接打死！”

　　皇帝点点头：“那官也是这样判的，狗命哪有人命重。”

　　四皇子出了一身冷汗，回去就派人将陈少爷悄悄处置了。

　　穆清当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飞鸽传书让沈默师徒来家庆祝。

　　沈默师徒闻言放下心来，轻轻松松的出门进城去了。

　　过城门的时候，沈默留了个心，看附近是否有人观察他，果然看见有两个小厮模样的小子鬼鬼祟祟的向他师徒张望，其中一人与同伴交代一声就往城内跑。沈默心里有了数，不由有些烦闷。

　　沈星没注意到他师父的神态，开开心心的快步往穆清家走，还嫌他师父走太慢，要去抓他师父的手，“师父，你快些！这么大的好事，我们快些去庆祝！”

　　沈默下意识的让过了沈星的手，紧赶两步与沈星并肩，“多大点事儿，值得你这么高兴，不过是颗老鼠屎，不值当我们忧心的。”

　　沈星接道：“是是是，不过是颗老鼠屎，那师父为何大半个月不让我出门，也不让陈嫂家的小子们来找我玩？”

　　沈默说不过她，笑笑摇头，往穆清家去了。

　　到穆清家时，老仆说穆清去了秦氏院里，晚间在那边吃饭。

　　沈默好笑，“叫我们来家里吃饭，这家，原来已不在这儿了！”

　　老仆闻言也是欣慰的笑道：“老爷二十好几了，该成家了，老奴看着他与夫人在一起高兴也就放心了，只盼着这喜酒能快些喝到！”

　　穆清笑着叫老仆一同过去秦氏院里，老仆说家里规整规整就过去，让沈默他们先去。

　　穆清开门让了沈默师徒进院儿，秦氏上前行礼，思齐也乖乖的跟着行礼，有模有样的。

　　沈星蹲下来扯着思齐的手说：“小思齐，又长高了！学问可是也长了？”

　　思齐小大人般的背着手说：“那当然！星儿哥哥，要不你来考我！”

　　沈星还没说话，穆清接话道：“思齐，你星儿哥哥肚里学问只怕还没你多，你考她还差不多！哈哈哈…”

　　沈星羞红了脸，瞪了穆清一眼，抱着思齐进书房比较学问去了。

　　穆清请沈默厅堂就坐，秦氏去厨下准备晚膳。穆清看着秦氏背影不见了才收回目光，眼里还含着笑。

　　沈默见状取笑他：“叫我来家里吃饭，我竟去错了地方，跑去前面那个院儿里了！”

　　穆清嘿嘿嘿笑得像个傻子：“有她的地方才是家嘛！嘿嘿嘿…”

　　沈默还是不放过他，“天天都见，还要追着背影瞧到看不见，有这么好看吗？”

　　“你没成亲，不懂！”穆清笑着端起茶来喝。

　　“莫非你们已是夫妻？”

　　穆清一口茶喷出来，正对沈默方向，沈默跳起闪开：“你自己说的，我没成亲不懂，干嘛暗箭伤人！”

　　穆清呛得咳了好久，脸涨得通红：“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呢！可别败坏人家名声！”

　　“我没成亲不懂，那你懂，不就是成亲了？成亲了可不就是夫妻了？我又哪里说错了？”

　　穆清跟他扯不清，“没成没成，我也没成亲，不是夫妻！我也不懂好了吧，别说了！臊得慌！”

　　沈默不晓得说人家没过门就成了夫妻是个什么意思，穆清心里却想到那些年在风月场所的所见所闻，不敢将那羞羞事扯到自己和秦氏身上，只得打住话题。

　　“你坐下，我跟你说正事！”

　　沈默这才坐下。穆清将陈少爷后来的事大致说了。沈默听完说：“我还以为会是皇帝或者大皇子那幕僚处置他，没想到大家都使得好一手借刀杀人！这四皇子也是个狠人，就这样杀了给他看财几十年的狗…”

　　穆清见多了，淡淡的说：“坐在这些位子上，没人的手是干净的。”

　　沈默看看他，没搭话。

　　沈默师徒吃完还要出城，晚膳就开得早些，沈星几口吃完，缠着秦氏：“婶娘，你再教教我针法，我白日间无趣，想做件单衣给我师父。”

　　穆清心疼秦氏做了一下午的饭，还没吃几口又被缠上做女工：“星儿，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学什么针法！你师父还少了你一件磕碜单衣穿了不成，快坐下多吃些，瞧你细胳膊细腿的，你师父没将你喂饱吗？”

　　沈星不服气的反驳穆清：“穆叔叔，大老爷们儿怎么就不能学做衣裳了？我家就我和师父两个人，我不学着做，我师父哪有体己的衣服穿？那外面买的能比吗？穆叔叔以为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好福气，家里有这么好的媳妇儿成日好好照料着你？我看以后不能叫你穆叔叔了，要叫穆伯伯，年纪越大越像不懂变通的老学究！”

　　穆清看着沈默，见他半响不说话，问他：“你怎么不责怪你徒弟没大没小？”

　　沈默笑着吃菜还是不说话，穆清也没真的生气，他和沈星从认识开始就没大没小的开玩笑，沈星也没跟他客气过，况且，沈星刚唤秦氏为他的媳妇儿，还说秦氏将他照料的好，这让他心里美滋滋的，更不介意被沈星呛声了。

　　秦氏知道他们闹着玩，听见媳妇二字，早就羞得吃不下饭了，放下碗筷对沈星说：“来吧星儿，我现在就教你。”

　　沈星跟着去了，还不忘回头冲穆清哼气炫耀。

　　穆清笑着摇了摇头，对沈默说：“你这徒弟的小脾气，跟个小女孩一样难缠！”

　　沈默抬头审视穆清，见他也不是真的怀疑沈星的身份，就那么一说的样子，松了口气。

　　师徒出城前去了一趟赵掌柜那拿上回掉在马车上的弓箭，不成想又遇到了那富贵公子，这回是沈默先看到了他，沈默示意赵掌柜往门外看：“这个公子，经常光顾？”

　　赵掌柜见他指的是宋公子，语带赞扬的说：“是啊，他隔三差五的来这里买菜给他娘吃，最喜欢那道蒜叶兔肉丝儿，还得是野兔肉才成！这样说起来，你们也算有些渊源，他家可是你们所猎野物的常客。”

　　“是个孝子，不知他家是哪家？”

　　“户部侍郎，哦不，现在是户部尚书了，宋大人家的嫡子。据说他娘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巴巴地疼着呢！”

　　“宋公子…”沈默想起穆清入京后在宋家住了一年多，也不晓得他见没见过这个宋公子。

　　沈默就随便问问，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待到议完赶着出城的时候，这宋公子还在包间等他的菜，包间门不晓得为什么开着，沈默师徒从赵掌柜账房出来时，正好给宋公子瞧个正着。宋公子见终于给他等到了这两位公子，连忙起身追出去：“二位公子稍等！”

　　沈默知道是他，回头抱拳：“公子，又见面了！”

　　“是啊！好巧啊！”宋公子不敢让他二人知道他每回来都开着门盯着，期望再遇上沈默师徒，只好说是碰巧，他是个说不得谎话的，此时面色有些红。

　　“公子可是有事？”沈默见他追出来又半天不说话，问他。

　　宋公子忙说：“无事无事…哦，有事，我娘最喜欢吃这里的蒜叶炒兔肉丝儿，我听说这野兔是二位公子猎的，特来感谢！”

　　沈星见他呆呆的样子不由笑出声。宋公子早已瞟了沈星好几回，正找不到机会搭话，此时见她手握拳状，食指抵着鼻尖低头笑的样子真好看，又想不起要跟她说什么了，明明想过无数回的。

　　沈默瞧着宋公子瞟沈星的样子，可不就跟春儿瞟他一样吗？！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抱拳道：“宋公子客气了，我们本就是猎户，狩猎是为糊口，哪来承谢一说，既无事，那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宋公子见他二人又是说不到几句话就要走，连忙拦住：“怎么又要走？”

　　沈星笑答：“这回是真着急走！再不走城门就关了！”

　　宋公子还是想留他们多说几句话：“那个…你们什么时候再来？我想请你们赏荷！”

　　“不晓得什么时候，来的时候就来了！回见了公子！”

　　沈默见沈星还在说，转身拉了她一把，心里有些气。

　　沈星一路上还在笑话这宋公子呆，沈默闷闷的不说话，沈星也没多留意他师父的小性子。

　　出城时，沈默果然瞥见了躲在轿子里偷窥的春儿，也不对质她，目不斜视的出城回家去了。

　　两人在廊下歇凉的时候，沈默问沈星：“星儿，你可想过春儿那次为何能将你我堵在城门口？”

　　沈星没点女孩儿样子，躺在藤椅上，翘着脚丫子打扇，想了想说：“她知道我们住城外，莫非日日在城门口等？”

　　沈默点头道：“没错，不过不是自己等，是让见过我两的饭馆小二等，我今日确实了这个猜想。”

　　沈星弹起来，“师父今日见到春儿姐姐了？我怎么没看到？她躲在哪儿？”

　　沈默将她按下去躺好，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的，“躲在城门边的轿子里。”

　　沈星回忆一下，确实好像有看到过那么一顶轿子，仔细想想，看到还不止一回，叹道：“你不去找她，她就日日守着，偷偷看看你！师父，春儿姐姐对你，可真是用情至深啊！”

　　沈默瞅瞅沈星的表情，也不晓得看出什么没，转过头去不说话。

　　良久，又忍不住说，“那宋公子不一样日日在酒楼等你？”

　　沈星诧异的偏过头看他师父，“等我？那呆子等我做甚？”

　　“瞧你长得好看，又是他的救命恩人，等着和你说说话呗…”

　　“师父你想多了吧，赵伯伯也说了，那呆子经常去给她娘亲买菜吃，遇上两回很正常啊，哪里看出就是在等我了？师父怎么不说在等你？你不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沈默见沈星不懂，觉得不说破更好，免得他徒儿被那呆子木头木脑的样子骗了去！

　　沈星想了想又说：“师父，春儿姐姐怎么知道在哪个城门等你？京城有四个门，莫非她都派了人？”

　　“可能吧。”沈默想起每回进城被人偷窥，心里很是烦恶。

　　“这么大手笔！她对师父，可真是着了魔了！”

　　沈默见沈星不停的说春儿对他深情，脸上还是一副揶揄神态，心里无名火起，“星儿！她这样纠缠为师，你就不苦恼吗？！”

　　沈星见他师父神色不太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有些怯怯的，“师父…春儿姐姐除了看看你，也没做什么啊…”

　　“你！！”沈默也不晓得自己气些什么，又觉得心里郁结着一团火，不发不快，随手抓了个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往沈星身上丢过去，沈星翻身避过，沈默一拳已追了过来，沈星以为他师父又突发奇想试探她的功夫，嘻嘻哈哈的左跳右闪逗着他师父追她，沈默见她那玩乐模样，心中更气，手上不由加了力道，使出七八成功夫，沈星渐渐招架不住，收起玩笑神色，认真过招，奈何她的功夫都是沈默教的，也才学了七年多，哪里是他师父发起火来的对手，渐渐不支，一个不慎，中了他师父一掌，狠狠地摔在地上！

　　沈星哪里见过他师父对她如此凶，屁股墩儿摔得死疼，却不敢哭出声，捂着胸口，倔强的望着她师父，也不爬起来。

　　沈默出掌瞬间就后悔了，看沈星摔的那样狠，还咬着牙含着泪不肯哭，心里哪里还有半分气，都化成了内疚和心疼。他走过去要扶起沈星，沈星一把将他推开，扭过头去抽泣，沈默又伸手去扶，沈星还是不让。沈默弱弱的说：“对不住，星儿，师父错了！师父不该出手这么重的！快起来吧，给师父看看伤着没有？”

　　沈星哭着转过头来，愤怒地就要撕开衣服给沈默看，沈默一把按住她的手，“别！…还是你自己看看吧…”

　　沈星本来就是怒气难平才想让他师父难堪的，心想：你莫名其妙的打我，出手还那么重，现在又要来看看，我疼的地方是屁股墩儿和胸膛！你看个鸟屎！故而假意要撕开衣服，给了沈默一个大红脸，沈星见状有些得意，又有些羞怯，但更多的是整到他师父的快意。见沈默躲在旁边不知所措又心疼她的样子，心里气也消了一些，站起身揉揉屁股，进屋狠狠地摔上了门，留沈默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急得狠狠捶了自己几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