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案 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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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洛尧被杜棠放回家，赶着去沃尔玛买了些菜，带了两瓶肥宅快乐水，骑着自己的小电瓶，滴溜溜的回家。
进公寓时还碰到了住楼下的段婆婆，塞给他一大盒可乐鸡翅。
“你们兄弟这一个警察，一个医生，天天早出晚归的，吃饭都没个着落，要是有时候累了，可千万别放着肚子不管，来婆婆这儿，婆婆做饭给你们吃。”
崔洛尧嘴里叼着块鸡翅，美滋滋的开门，换鞋。被沙发上的巨大黑影吓得抄起门口鞋柜上的花瓶，被花瓶里的水淋了一身。
“啊！”崔洛尧惊叫，“你怎么不开灯啊，吓死我了。我去，一回家就湿身。”
代北川摊在懒人沙发上：“累。”
崔洛尧回到房间里换了衣服，又溜达到厨房里，看看冰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小川川，晚饭你想吃些啥呀。”
代北川拿手挡着眼睛，背过身。
“怎么了？”崔洛尧把芹菜拿在手里，“难得呀，咱们的小狮子也有焉菜的时候。”
“那女的不会真找你领导去了吧？”崔洛尧突然福至心灵。
代北川猛地翻身坐起来：“主任让我写检讨。”
“我从小到大还没······”
“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崔洛尧接嘴。
代北川怒火烧心：“你还嘲笑我！”
几个沙发抱枕带着代北川的怒火飞向崔洛尧，实习人民警察身手矫健的避开。
“暴徒代北川向人民警察投掷抱枕炸弹，人民警察崔洛尧身手矫健的躲避，并且本着爱护人民的原则，没有实施报复。”崔洛尧兴致勃勃的向厨房里的蔬菜们转播。
代北川怒吼：“闭嘴！”
崔洛尧不服了：“我看你在医院里说话那么温柔，那些护士小姐姐都在对你星星眼，怎么一回家对我这个糟糠之妻就那么嫌弃呢。”
“······”代北川缩在沙发里翻手机，并不想和这个混进警察队伍的傻子说话。
“多大点事，我队长今天还让我写检讨呢。”崔洛尧腆着脸，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让我在晨会上当着全队的面，深情朗读，啊~我亲爱的队长。”
“你是怎么做到的？”代北川问。
“那不就是我心胸宽广，胸怀博大······”崔洛尧逮着机会可劲的夸自己。
代北川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个一边打鸡蛋一边眉飞色舞的男人：“不是，我是说你是怎么做到用咏叹调来呼唤你那个身高一米九，气场三米九的队长的。”
崔洛尧闭嘴了，他沉默着把鸡蛋液倒入热辣的油锅中。
“刺啦刺啦。”可怕的寂静在这小小的厨房里蔓延。
终于崔洛尧张嘴：“可能这就是我对队长深沉的爱吧。”
“让你写检讨还爱。”代北川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优秀生，一路跳级，在十五岁那年考上了国家顶尖医科大学临床医学八年制，又在二十三岁这年顺利研究生毕业，同年又顺利的在面三百招十的子都市立医院成为实习生，只要平平稳稳的渡过一年的实习期，他就能在二十四岁这年顺利签下合同。
按照他的人生规划，他的一生平稳且优秀。但是今天他意外的被投诉了，主任一心安抚患者家属，不听任何解释就开下处分。
“队长让我写检讨，估计是因为我今天没保护好自己，白白挨了一巴掌。”崔洛尧说。
代北川垂下眉眼，抿抿嘴，有些羡慕的说：“真好。”
他其实挺羡慕崔洛尧的，虽然不知道崔洛尧家里具体是做什么的，但是一看崔洛尧二十三岁不到，就在省会城市的繁华地带有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一些常穿的衣服也都是叫不出名字的大牌——代北川特意查了一下他最常穿的衬衫的牌子，家里八成也是非富即贵；工作虽然很辛苦，还有受伤的风险，但是队长也是真的很爱护他。
“啥，你说啥？”崔洛尧脚上打着节拍，一颠一颠的炒菜，“别愣神了，把饭菜端桌上去，楼下段婆婆送了我们一盒可乐鸡翅，冰箱里还有两瓶才买的肥宅水。”
晚上十点，两个大男孩终于坐在餐桌上开始他们今天的晚饭。
“欸，你的检讨想好怎么写没？”崔学渣向代学霸提出疑问。
代学霸睨了学渣一眼，继续投入征服食物的战争，过了一会儿发现身边的人没动静，内心不知怎的就生出了点愧疚，在学渣的狗狗眼攻势下，敷衍的说：“咋的。”
“借我抄抄呗。”堪称是学渣与学霸间的典型对话。
“我洗碗，一个星期。”崔洛尧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代北川叼着筷子，嘬了嘬：“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一个星期吧······”
“一个月。”崔洛尧加码。
“成交。”代北川爽快回答。
“看样子写检讨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啊，你那么忧愁干嘛。”崔洛尧问。
“我烦的是我人生履历上有了这么一个污点，被病人家属投诉。”代北川干了一杯肥宅水，一张帅气的小白脸皱成一团，表情比祥林嫂还苦。
“欸好好好，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啊。”崔洛尧虎口夺下代北川的杯子。
“我哪里有喝多。”代北川倔强，可疑的红色从他白嫩嫩的脖颈往上悄悄的蔓延。
崔洛尧站从代北川背后把人架起来，不到一米八的小个子有些轻飘飘的。
“你先躺会儿，我去洗碗。”崔洛尧把人团成一团放在懒人沙发上，“你睡稳了啊，别等会儿掉下来。”
小医生没有说话，砸吧砸吧嘴，把自己团得更紧了。
就在崔洛尧哼着家乡的小调，手舞足蹈的洗碗时，公寓楼下的阴影里卢辛莘拿着手机小声的汇报。
“老大，是我，代号卢鸡，我跟了这姓崔的半个月了，没啥发现啊，这货天天起个小电瓶，连红灯都不敢闯。”
“我进不去啊，他们这公寓贼高级，要刷脸。”
“不是，我没有，哪能啊大哥，你信我，我绝对把姓崔的和他小妞的底都给刨出来。”
“嗯？不是大哥，我没有另拜山头，您就是我心中唯一的神话。”
“······”
“哦，他有妞也是个重点啊，那行，那我知道了。那我从明天起重点观察她。”
“好的大哥，大哥再见。”卢鸡在电话这头点头哈腰，眼神中是对完成任务的坚定与执着。
卢辛莘从黑暗里探出头，鬼鬼祟祟的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人，怂着肩膀一步一步小心的跑到小路对面，在回收箱后蹲下，掏出儿童望远镜玩具，对着崔洛尧的窗户。
“靠，这货居然还洗碗，把我们男人的脸都丢干净了。”卢鸡难以忍受，狠狠地啐了一口。
第二天下午，崔洛尧万万没想到会在警察局见到代北川。
多年以后，在崔洛尧的回忆里当时的代北川身上披着橙红色的小毛毯，手里拿着塑料杯，身旁坐着文书组以温柔耐心著称的章禾雅，神色惶恐，身形瘦削，连捧着水杯的青色双手都在颤抖。一个十足十的小可怜。
然而事实情况是，代北川当时正在因为一件突发事件耽误了自己上班而感到出离的愤怒。
“没关系，一个大男人被摸几下还能掉块肉？呀，你们家小崔来了，让他陪你会儿，我去给你填单子。”章禾雅微笑着说。
“怎么的？医闹闹到警察局来了？”崔洛尧和章禾雅打过招呼，坐在代北川旁边，嫌弃的揭开小红毯丢在一边。
代北川咬牙切齿：“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你这闹到警察局来，都披着小红毯了，还能有什么好的。”
“等下那个人出来，哥让他见识见识什么交人工切割。”
崔洛尧看着代北川攥紧塑料水杯，溢出来凉白开顺着他骨干的手往下滑落，扯扯嘴角。
“难不成你还被人性骚扰了？”崔洛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个脑洞，那人是有多想不开啊，骚扰这么一朵霸王花。
就在这时，刑事二队的队长何长见带着一个拷着手铐的小孩儿出来。
“何队好，大案子啊。”崔洛尧笑着问。
何长见把小孩儿往前一送，杵在崔洛尧和代北川面前。
“是这两个人吗？”何长见语气古怪的问。
小孩儿忙不迭点头：“对，就是他们，狗男女。”
“卢辛莘，你说话要负责的。”何长见拖长了声音。
崔洛尧满头问号，心想：我和我的房客怎么就成狗男女了？
“我要阉了你！”代北川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侮辱了。
今天被这个小屁孩跟了一上午，中午送老教授回家，为了赶时间抄了条小道，结果这个小屁孩还敢上来摸他包，一套咏春把人拿下，直接给扭送警察局，结果这小屁孩儿说自己只是蹭了下大姐姐，绝口不提摸包的事。
气得代北川浑身发抖。
“小朋友，这可不是什么大姐姐。”何长见掏出钥匙解开手铐，“关于你说的警员生活作风不良，我们下来会好好调查的，现在你到那边的桌子上去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去和这个大哥哥说对不起。”
卢辛莘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少年犹豫了许久，问道：“你是人妖？”
崔洛尧手疾眼快的从后面抱住代北川，果然下一刻代北川暴跳而起，平日里苍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粉红，因为长期值夜班而在眼里留下的红血丝也为他的恐怖指数加分。
“我要替你父母治治你的瞎眼！不用客气，这都是医生该做的！”
卢辛莘大叫：“哇！对不起大哥哥！”
说完少年鞠了一个几乎一百八十度的躬，然后一溜烟跑到何长见刚才指给他的地方开始伏案写检讨。
拿着文件出来找何长见签字的章禾雅羡慕的嘀咕一声：“年轻就是好，看看这柔韧性。”
“放开！”代北川对着崔洛尧恶狠狠的出声。
“······”崔洛尧把人从自己怀里放开。
章禾雅把文件递给代北川签字，笑眯眯的对崔洛尧说：“小崔，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崔洛尧回想了一下警局上上下下对自己的“宠爱”，干巴巴的说：“没有呀，我这么招人喜欢的。”
“嘁，我看时挺招人嫌的。”代北川斜睨一眼。
崔洛尧：好气。
何长见看着两个年轻人，解释道：“按照这个小孩儿的说法，他是发现了咱们警局里有人乱搞男女关系，正义感爆棚才想着跟着看看，还要实名举报。”
“不是，这都什么年代了，‘乱搞男女关系’？”崔洛尧哭笑不得，就算是要坑他也不应该是用这种法子吧。
“对于这种未成年，我们一般都是以教育为主，等会儿他写完检讨，监护人来就给放了。”何长见对代北川说。
代北川点点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何队了。”
崔洛尧拽拽他袖子：“你今天要是下班早是菜场看看想吃啥，回来我给你做。”
“真贤惠。”章禾雅羡慕的说，“我老公怎么没这点意识呢。”
代北川看着崔洛尧呵呵一笑，笑得三人背后一凉。
“你应该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何长见缓缓滑动鼠标，“小孩儿是今天早上才突然开始跟着小代，但是从监控上看这个小孩儿跟了你半个多月了，也算是挺有毅力。”
“你都没发现？”何长见问，“学校里怎么学的？”
崔洛尧说：“发现了，我只是不确定他想干嘛，就让他一直跟着，没准能钓到别的。”
“嘿，你一个小小实习生，还想钓大鱼，安全第一知不知道。得亏他今天只是想摸包，万一他想捅刀子呢？你让人小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医生怎么办？租你房子还有生命危险。你让人怎么想？”何长见教育道。
不愧是以啰嗦闻名警察局的何队长，能把崔洛尧这么个心大的人说到心虚。
“我知道错了。”崔洛尧说，“但是何队，医生，那不叫手无缚鸡之力，你是没见过代北川那泼皮······”
“欸，不对，何队，这种事不应该是治安组的林队长负责嘛，怎么······”
“刚才有人报警说平安街有人打架，治安组接二连三的都去了。”何长见说，“我就是看人小代一个人站在大厅里那可怜样，帮帮忙。”
“我看你这是帮林队忙，陈队他女儿要做手术，这边说是打架，但事情肯定很大，不然治安组不会都出去了，治安组人员虽然不够，但是按照规定也必须有人留守，哼哼，你说不准还想到现场去帮忙，但是林队也肯定拒绝你了，刑警队又在查最近的命案，分不出人手来，所以你就帮忙······”崔洛尧分析着，还点点头。
“滚滚滚，当个实习生还话这么多。”何长见把人赶出播放室。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一案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