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无眠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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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精灵，精灵与人类混血，同时拥有精灵的神性和人类的成长，同时本身拥有优秀的感应，优秀的神的容器……”这是另一个无良魔法师的毕生心血。
“随你怎么说！”鲁法斯有些自暴自弃，然后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阿莉莎：“果然……你早就发现了吧？想要瞒着你果然是不可能的……”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鲁法斯，从见面以来，就给人嘴巴毒、故意耍宝的形象，也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真实的愤怒——本想背过身去不对阿莉莎发脾气，可是他失败了，他还是以无比疯狂的神态转过来，以十分激动的语气，伴随那他不能离身的诅咒·尼伯龙根指环“我是奥丁专用的后备品，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会立刻转移到我身上，这个指环就是用来停止我成长的！”阿莉莎甚至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像刚才那种情况不管你，会怎么样？】
鲁法斯沉默了一会，最后给出一个类似自嘲的苦笑：“据说……灵魂会消失。不被允许进入轮回的我，就只有依附这个指环存在这个命运而已……”
“好不容易替你瞒着，没想到你这么没用！”
【他是为你而战吧？这样说好吗！】迪兰的语气里，有些不满也有些责备。
“难说啊……要是他没有期待，也不会跟着过来。”她把目光转向鲁法斯。
“……的确，我也只不过是赌一场而已——假如真的能打倒奥丁，或许我的命运能够改变也不一定。”那双眼睛突然之间似乎变深：“在精灵之森里像畜生一样被放养着，那种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所有的异种，都会被排挤，被中伤，被理所当然的鄙视，被自以为是的高人一等歧视。
凭什么认为比别人高等？
又凭什么这样不厌其烦地伤害他人？
仅仅是因为不一样，就要受到这样的待遇吗？！
“世上没有不可克服的命运，我们都是你的同伴。”
鲁法斯甚至都没有回应这样说的蕾欧涅，只是挥手表示自己需要独处，径直离开。
蕾欧涅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可悲的，神的奴隶啊……”伴随着淡淡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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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意外发生之后，队伍的气氛总得来说，可以用“死冷”来概括——鲁法斯一直以来担任的角色似乎就是缓和冷气和活跃气氛的，尽管那种耍宝也只是掩饰其真实身份的，但不可置否，确实起到了作用。
穿越沙漠，就到达了下一个遗迹——司鲁斯火山洞。本来干燥的空气，在这片活火山区开始燃烧，体内的呼吸似乎都因此沸腾了。
过不了一会，大家似乎不约而同地决定休息——实在是，太热了。
阿莉莎扫了一下一人坐在远离众人角落里的鲁法斯，犹豫了半天还是过去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鲁法斯冷淡地摇摇头。
“虽然这样说很失礼，可是听你说出实话，我还是有一点高兴的。”
鲁法斯抬头奇怪地看着她。
“——我还以为，一直以来只有我一人被神愚弄着，命运被神操纵着，一想到有人和我一样，就觉得有些安心。”
“才不一样！”
换成了阿莉莎不安地看着他。
“你的情况更严峻吧。”
这是鲁法斯别扭的，特别的，也是温柔的表达法。
阿莉莎不禁会心一笑，自那之后的旅途里第一次这样舒心，不禁也敞开了心扉，把一直闷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小的时候，我常常害怕：万一袭尔梅丽雅的灵魂在我睡着的时候被召回瓦尔哈拉，那我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一这么想，我就害怕的睡不着……失去灵魂，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够了，不要再说了！”
鲁法斯打断了她。
“也许你已经看开了——我可是到现在还害怕得不敢入睡……”这时阿莉莎的目光也恰好与他对上，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
“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赶快出发找出龙宝玉然后海扁奥丁那家伙吧。”
鲁法斯复活！
“雷扎德——”
故意和其余人拉开脚步，似乎对鲁法斯这样叫住自己有所觉悟，雷扎德停下脚步，刻意选择了后方的角落，等待着鲁法斯开口。
“你……你也早就知道了吧?所以那天晚上才说出那样的话。”
“哼，果然，遗忘咒对半精灵的效力持续，没有想象中来得持久……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阿莉莎和我对话之后……很快就想起来了。”
“……”雷扎德只笑不语。
“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而战？”
“……”
眼前平时有些鬼主意的魔法师似乎不见了，出现在鲁法斯眼前的，变成了在另一个世界历经阴谋与战火的第一白巫，那分不可忤逆的魄力和威慑感，压得鲁法斯无法出声。
“哦——有点骨气嘛，小子！”至少没昏倒。“你想要答案？”虽然只是语气平常的一句话，由此时的他来说，简直就像惊涛骇浪。
看着他一步一步接近，鲁法斯在心里大喊：必须要逃！可是脚却动不了。
“情报费……”他收指成掌，并继续前进。“可是很贵的！”
那指掌，凝结了冷酷的杀气打向了鲁法斯——身后的某样东西。骨架散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鲁法斯刚要回头，却感到肩膀一重。雷扎德以他为支点，翻身一跳，从半空看就像一个深蓝的轮盘。
在他落地之前，一脚踢中另一只魔兽的甲壳，同时顺势抓住了丧失防御的魔物的脖子，狠狠往地上一摔作为了他落地前的缓冲，在半空中一个空翻加快脚速趁倒地的敌人还没起来一脚踏穿它的要害。
全部的动作，也不过在眨眼间完成，利落又精悍。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先听我讲个故事怎么样？”这当然不是在寻求许可，只是形式上的礼仪。“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个半精灵，受尽歧视屈辱，不公的待遇让他发誓一定要登上世界的顶点，时逢世界大战，他通过不断的战斗、不俗的功绩向上爬，最后，他成功了。”说这些话的同时，雷扎德一刻也没有停止攻击，虽然他被不死者包围，却始终没有任何一个敌人能对他造成伤害，每到快要接近他时，所有的攻击都会被挡下，功亏一篑。
“——可是，靠武力夺取了世界的那个男人，自然也害怕别人会作出同样的事情来，为防止这一切他不惜散祸到世界也要保住他夺来的位置，并且还给自己买了份保险。”在漫天飞舞的血花里，他指了一下鲁法斯。
“你是在说奥丁！”
雷扎德自嘲地笑了：“随你怎么说，小子，你是打不过奥丁的。”
“什……！”
“我有说错吗？！”鲁法斯又一次被凌厉得不可直视的眼神给堵住了嘴。
“被人中伤，被人排挤，被人歧视仅仅是因为血统这种不可抗力的事情，一代又一代像轮回一样往复——凭你是斩不断这份因果报应的！我可以在此断言：当你打倒了奥丁的那一刻，你就会变成奥丁！”
“……”
“剩下的，你可以当成某个年纪打大得有些迷糊的人的唠叨……某个婴儿走运地没有死却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直到他再一次快死时才知道，自己十年睡在不见天日的壁橱里是因为他的姨妈对魔法因爱生恨。”
“？”
“在米德加尔德，人们不怕魔法师是因为就算是普通的人也可以接触到魔法，魔法在这里是一项公开的技术。可是在我的家乡，事情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巫师绝不肯跟别的种族分享自己的秘密。”
巫师鄙视麻瓜，麻瓜恐惧敌视巫师。
互相伤害，互相残杀。
“当我知道即使魔力密度不足的人也可以发动魔法时，我曾想自己的童年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葬送在那样的回忆里，过去是不存在如果的。佩妮还是个小女孩时也曾幻想过魔法世界，她的幻想葬在了巫师与麻瓜的分歧壁垒上，于是十几年后她把那份怨念报复在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身上。”
现在回想起来，在哈利第一次知道有霍格沃茨存在时，是否也勾起了佩妮的惨痛回忆：被拒绝的屈辱，被排除在外的不甘以及幻灭的失望，有谁曾想到一个小女孩的一时失落，在无人注意并给予引导的情况下就一夕变了质，以诋毁来掩饰失落，以憎恨代替憧憬，以为这样就能骗过自己。
她所羡慕的妹妹会魔法，她妹妹的孩子依旧会，只有她被抛弃了。
就这样，单纯的羡慕变成了赤黑的嫉妒。
抛弃自己的幻想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就是一个碍眼的存在，即使那只是个无辜的孩童。
在这个像是小说情节似的事件背后，不过是——
“这一切，都是报应。一个种族报复另一个种族，然后他们彼此伤害，这份痛苦会交到每个人头上，谁也逃不掉，并且……说不定只有大家都死的那一天，这个轮回才会结束。”
如今的雷扎德仰起头，看着火山洞的上方，背影看来如此落寞。
“这样一想，是不是奥丁也以他自己的方式，报复着阿斯加尔德并移祸米德加尔德呢？”
“你……”鲁法斯不知道前因后果，更无法反驳什么。
就在这时，洞顶传来一阵开裂声，鲁法斯立刻搭弓。
一只飞行系的不死者从开裂的洞顶飞出袭击雷扎德，后者眼中闪过寒光，一下跳起，在空中抓住了不死者的脑袋，狠狠地朝墙壁上撞，直到敌人粉身碎骨，洞壁都被撞出一个小坑。
“可是，让阿莉莎问出‘失去灵魂究竟是怎样的感觉’，把无眠赠给阿莉莎的那个男人，我决不饶恕！”
那一刻，鲁法斯看见了：宛如修罗的雷扎德，以及他镜片下明明是茶色的瞳孔却变成了明亮的绿色。
“绝不！！”
不死者只剩的几块骨头，也被他捏的粉碎。
“想得东西真深奥……”
“别误会，我也只是小心眼的人类而已。”雷扎德转身准备追上队伍。
看着那个背影，鲁法斯忽然之间觉得问不出他的来历也无所谓了。
没有看见，在洞穴内一闪而逝的泪光。
连哈利本人，也不知道他自己的脸颊上，挂着泪痕。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无眠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