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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   枚妽在打扮。
      把脸收拾好后,她又往半干的发尾上抹了些护发精油,接着打开吹风机的低档风,把发丝慢慢吹至干。

      找出一件袖口需要系结的白色真丝裙,枚妽把它面向自己挂好,执起一侧的长袖:丝带在手里灵活地翻穿绕行,没一会儿,一个完美的蝴蝶结就诞生了。
      可惜,只被允许存活了几秒钟。

      客房其实有些乱。
      因为一直没用过它,路远知甚至都不知道这里早已经堆满了东西:是很多很多的透明收纳盒。大大小小的,占了近乎半间屋。
      早上他进来后,挑了一些打开看,发现都是枚妽的衣服,还有一些配饰首饰之类。

      此刻半靠在床头,路远知看着它们微微出神:他和她当初互通姓名的时候,以为她的姓是“梅”。
      直到回来后带她去买房和车,她拿出身份.证,他才知道她是“枚”字。

      枚,是个少见的姓。

      知道这个字的人很多;知道它还可以作为姓的人,应该没多少。
      可路远知不在“没多少”里面。
      是的,他知道。
      因为他曾在一封给自己的信里,见到过“枚”姓。

      “路远知,帮我系蝴蝶结吧~”
      门被轻轻拉开,枚姓女人走了进来。

      淡淡的茉莉冷香随着她一路飘散,她停在床边,朝床上的人伸出了两只手。

      她只穿了一件很薄的丝质裙。一字领领口,裙长堪堪遮住膝。
      “天还很冷。”路远知低头,手指挑起两根丝带。
      现在还是冬天,不适合穿那么少。

      “系好就去穿外套。”枚妽说。

      “嗯。”

      “路远知,”枚妽看着他的脸,微微笑道:“早上我来过,还叫了你几声。但你睡太沉,没反应。”
      她今天醒得有点早,七点半左右就睁了眼。醒后,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出来一看,果然发现了路远知放在地板上的行李。
      不见他的人,她在房子里四处找了一圈,最后才想到了客房:打开门,也的确见到了人。

      “嗯,大概是累了,睡得深,所以没听到。”系好一边,路远知又开始系另一边。

      “你没听到是正常的。”枚妽的笑一点点淡去,“因为我根本没叫过你。”

      另一边的蝴蝶结才系到一半,枚妽却收回了手。

      丝带从手心被她的动作带着滑出,路远知有些不解地抬眼看她。

      把完成的蝴蝶结也拆掉,枚妽低垂着眼:“我推开门的时候,你是背对着我的。”
      背对着,自然就代表他是清醒的。
      可清醒着,却对她开门没任何反应,她便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就又关上了门。

      所以,睡得深?
      呵,只不过是她故意试探了一下而已,他竟也真的上当了。

      “还是说,出去了一趟,睡着了的姿势就也跟着变样了?”
      “是……抱着睡,睡习惯了么?”

      “又或者,没有她在身边,睡不着了?”
      坐上.他的床边,枚妽轻轻抚了抚床面,抬眼看着他笑:“路远知,我是不是要恭喜你了,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床伴?”

      眼前的人,今天用了另一种味道的香。
      路远知对这个味道喜欢不起来,却也没开口说什么。如果她喜欢,他就也能试着慢慢去接受。
      可为什么,伴着别样的味道而来的,还要有别样的话语?

      “枚妽,怎么了?”路远知问她。
      凡事都有因果,她不可能好端端地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们之间虽然一直算不上多亲近,但也绝不应该像现在这样陌生。

      “路远知,想不想.要.我?”
      不仅没回答怎么了,枚妽反而还握住了他的手,慢慢带着,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心脏瞬间慢了一拍,紧接着又快速跳动起来,像是下一秒,就会沿着喉管冲破。
      贴在她腰间的手在怔愣过后,终于有了反应:路远知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呵~”似乎是意料之中,枚妽缓缓起身,向后退了一步:“这是第二次了,路远知。”
      跟着他回来后没多久,她主动过一次,被拒绝了。
      到如今,这是第二次。可惜的是,还是被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是什么?
      路远知说,是没必要。

      没必要~
      没必要就没必要吧,枚妽想。
      之后,他们就真的清清白白地做了四年的床伴。连手都没碰到过。

      转身走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枚妽又回了一下头:“对了,忘记说了。”
      “有个人,很喜欢茉莉花。”
      “爱它的味道,爱她的颜色。”

      空气里点点香气残存,手心里似乎也还留有着她腰间的纤细与温热,路远知的心里却明白——他同她,又走远了些。

      盛安小区内,几只瘦猫正窝在花坛边休息。
      偶尔有行人走近,它们也懒得睁眼看。直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

      “美女姐姐!”

      猫都在看她。又随着她的动作看向别处——大约它们也对这声“姐姐”感到疑惑。

      声音像是冲着自己这边叫的,应怜的脚步却没停。
      她在这个小区里,只同物业打过交道。她让他们每次看见杜园盛的车回来,就提前把杆升起,因为他不喜欢等。
      至于其他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自然也不会觉得那声“姐姐”,是在叫自己。

      “美女姐姐,我在叫你呢!”
      对方追了上来,还一脸谄媚。

      应怜边往前走边斜睨了她一眼:“有病?谁是你姐?”
      白长个子,不长脑子的么?乱叫什么~

      “……”
      小南被噎了一下。
      停下眨了几下眼,又跟上去:“姐姐,咱俩一栋楼。我就住单元门左手边的那个车库。”

      “滚开,可以吗?”
      应怜离她更远了些,觉得这种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
      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小南加快步伐,赶超了应怜几米。
      脚步一止,她又转身往回走,还故意解开大衣的扣子,重重咳嗽了一声。
      “咳!”

      应怜本来是很嫌恶地朝对方翻白眼的,却在下一秒停了脚步:“站住!”

      “美女姐姐!”计谋得逞,小南又陪着笑脸站到了应怜对面。

      “你这衣服……”应怜看着对方露出的毛衣,皱起眉头。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她前两年扔掉的那一件。她嫌它款式过时,所以虽然买来时花了不少钱,她还是把它给扔了。

      “姐姐你认出来了啊?”小南抓了抓身上的毛衣,惋惜道:“这么好的羊绒衫,又没坏又没干嘛的,你们有钱人说不要就不要了。我看太浪费,就捡起来留着了。”
      其实应怜他们家每回扔的东西,她可是都留着呢,因为多数都是好东西。
      不像其他人的,每回还得挑着捡着:挑到好的了,自然就上了.她的.身;不好的,就拿去给猫垫窝。

      原来是个捡破烂的。
      应怜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嫌弃的表情丝毫不掩饰。
      “你捡就捡,还特地让我看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我看了会觉得恶心?”
      一想到自己以前的衣服被对方穿成了这副穷酸廉价的模样,应怜就后悔当初没把它剪了再扔。

      “呃……美女姐姐你千万别误会!”小南摆了摆手解释:“我是有事找你,才叫你的。”
      “真的。你不理我,我才这样的。也就是想让你注意我,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你能有什么事?”应怜的语气透着股不可思议。
      她怎么不知道,她竟然还和这种人扯上关系了?

      “是……”
      “停!你说话之前,先把衣服穿好,我看了烦。”

      “好好,我穿好。”

      “是这样的,美女姐姐,我有一个小小的发现。但是我觉得它虽然小吧,还是挺重要的。所以,所以我想偷偷告诉你。”小南压低声音,往应怜的方向凑了凑。

      应怜掩着鼻子后退了一步:“是什么,你说就行了。”

      “呃~”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是被对方嫌弃,小南识趣地朝后退了一步:“美女姐姐,你老公是姓杜吧?”

      “你怎么知道?”

      “嘿嘿!是,就对了嘛!”

      “你到底要说什么?”

      出租车灵活地在车流里穿行。它从盛安小区的南门口载了一人,目的地是合兴路上的黔花南里。
      沉默的司机几次从车内后视镜瞄同样沉默的乘客,疑惑为什么长得好看的女人,都喜欢冷着一张脸?这让她们看起来,既美丽又“冻人”。

      应怜的眼里确实一片冰冷。
      杜园盛的新欢?
      那人告诉她的是:杜园盛在外有人了。

      “美女姐姐,昨天晚上,我在垃圾桶边上,捡到了几件衣服。结果拿回去一看,这吊牌竟然都还在。”
      “嘿,我就又在里面翻了翻,还真叫我给找着了一张购物小票。美女姐姐你也知道的,我们这种人,有钱可比有衣服实在多了。”
      “于是上午啊,我就按那小票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家服装店。那店的老板娘,人倒是长得非常漂亮,就是脾气不好。她听说我要退货,看完我拿过来的衣服后,直接骂了一句‘杜园盛你个神经病!’。我本来都以为退不成了,没想到她骂归骂,最后还是把钱都退给我了。”
      “后来吧,我总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再一想,姐姐你好几次‘园盛园盛’地叫你老公,会不会就是你老公呢?”
      “我就想了,这如果真是你老公,那我可就得提醒提醒姐姐你了。毕竟,毕竟咱也捡了你们不少好东西不是。”
      “美女姐姐,我是真好心。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可得看好自己的男人。”
      “现在外面的狐狸精,可是比我的猫都多啊!而且一个个,本事都大得很呐!看起来是不对付的两个人,这背地里啊,还不知道在哪叫着‘冤家’呢。”
      “我看那家店里,那老板娘提到你老公时说话的语气,怕是和你老公的关系……不一般!”
      “美女姐姐,我叫小南。不是有困难的‘难’,是东南西北的‘南’。你以后有什么事啊,尽管吩咐我去做。我呀,保证给你办妥帖。”
      “当然了,那个,那个你要是愿意的话呢,也可以付我一点……就一点……辛苦费,就更好了,嘿嘿!”

      按住车窗,让冷风吹进来,应怜觉得自己才算清醒了一点。
      尽力把那些思绪暂时压下,她看着窗外,决定还是先把自己的事给解决掉。
      至于……
      说到底,来一个她没怕过,两个难道就得退缩了?
      不,她会牢牢握住他的。就算……就算抓不了心,也得抓紧其它的。无论如何,不能让别的人占了大便宜。

      黔花南里的老板娘阿黔正在打扫身后的酒柜。
      冬天客流量少了一大截,她每天倒是多了不少的空闲时间。有时候看看外面发发呆,有时候就这儿擦擦那儿抹抹。
      小心翼翼地打扫完酒柜,她又开始擦起收银台。

      “你好。”
      枚妽进门,冲着收银台里的人笑了一笑。

      “啊,欢迎光临。”有客来,阿黔很是高兴,主动走了出来:“请问几位?”

      “两位。”

      “那坐这里吧,空调足。”她引着枚妽在一处两人桌坐下,又把菜单递过去。

      “谢谢。”

      “另一位差不多什么时候到呢?”阿黔问。

      “应该快到了。”枚妽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到五点半。

      “好,那等你点完,就吩咐厨房给你们做菜了,你看可以吗?”

      “好,可以。”

      等了没一会儿,应怜就到了。
      边往里走边打量,她走到枚妽的对面坐下。
      “菜我点过了,到时候随便吃点就好。”枚妽说。

      “好。”

      “怎么选这里?”应怜又往四周看了看,“咖啡厅应该更好。”

      “你觉得冬天的咖啡厅有这里安静?”枚妽淡淡问道。

      “……”

      “枚妽,这个送你。”还是不要说多余的话了,应怜想。她在她面前,多说话就是在自讨没趣。

      是一条缀了五朵梅花的黄金项链。看上去比之前的手链要更贵重。
      “你们才是真有钱真大方。杜园盛也很舍得给你花钱。”枚妽看完后,讥笑了一声收下。

      “你也可以。路远知一直都很宠你。”

      “说吧,你一直找我出来,想做什么?”枚妽此刻并不愿意想到他,对着应怜就又多了一分冷淡。

      “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十字路口的那起事故?”应怜问。

      “没有。”枚妽回。

      “没看到吗?”应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那大概是我们走的路不同。”

      “这句话你说对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手里的水终究没能喝进口中,应怜握着水杯,开口道:“枚妽,你不用这样。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们做不了朋友。”
      “我其实,是来感谢你的。”

      “感谢什么?”枚妽问。

      “感谢你曾经说过的话。”应怜看着杯子里的水,“你曾经说过:‘如果每个人都袖手旁观,那终将有一天,也会轮到别人对自己袖手旁观。’”
      “那次,是在他们公司的聚会上……”

      是应怜记得最清楚的一次聚会。每个人说的话她都记得,尤其是枚妽的话。
      在那之前,她还是讨厌枚妽的那个应怜;在那以后,她却再也讨厌不起来她。

      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才到。问原因,说是路上遇到了事故,送了被撞的人去医院,耽搁了。

      大家听后开始讨论起来,主要讨论应不应该送医院。
      应怜没参与讨论,她的手正紧紧抓住桌布的一角,身体微微颤抖。

      有人说要送。不论轻伤还是重伤,都要送,因为那是条人命。轻伤还好,万一是重伤,耽误了治疗,那可是间接.谋.杀。

      有人坚持不能送。说现在碰瓷的那么多,谁知道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万一被讹上了,倾家荡产都赔不起。不是还有人因为赔不起,自己.结束了.生命的?

      桌上大家越说越激动,场面也越来越乱。

      钱玉没精打采地把头放在桌子上,扯了扯枚妽的衣袖,用嘴型问枚妽怎么看。

      “我同意送医院。”枚妽说。

      “为什么呀?”钱玉直起身体。

      “因为不送也许会死。”

      “可是,可是万一像他们说的,被缠上怎么办呀?”

      “那你就逃,逃得远远的。”

      “啊?逃?我怎么……怎么感觉脑子有点不好使呢?”

      枚妽说的“逃”,引来了她身边好几个人的注视。
      他们同钱玉一样,无法理解这个字。

      “不送医院是怕被讹。你逃走,举家带口地连夜逃走都可以。只要走得够远,便讹不到你。”枚妽轻轻转动面前的水杯,“送医院是为了救人。你逃走,就自然会有人替你去救人去送医。责任人不在,责任并不会就转移到旁观者身上。大家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条人命在自己面前消逝的。”
      “最终,不都是进医院?”

      “那万一大家都不救呢?他们也怕自己会被当成肇事者呢?”有人问枚妽。

      “那就一起救。总不会是大家一起撞的。”
      “你怕,你可以袖手旁观。”
      “但你也要清楚:如果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袖手旁观。那终将有一天,轮到自己时,也会被同样对待。”

      “好了,”枚妽喝了一口水,“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我的做法。你们每个人既然有自己的想法,就按照自己想的去做。”
      “没必要,都同我一样。”枚妽抬眼,看着周围笑了笑。

      那是那次聚会时的部分情景。也许大家早都忘了枚妽说过什么。就像钱玉,遇到时,只会记起陆成明对她说的“不要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
      可应怜忘不了。她总是想,如果当初有人像枚妽这样想,那么一切,也许就都会不一样。

      “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还有个弟弟。”应怜说着说着,眼圈渐渐红了:“比我小了十多岁。我大学毕业,他也才十岁出头。”
      “他很可爱。偶尔也调皮,但一直很喜欢我。”
      “其实我小时候不是很喜欢他的。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人,很多东西都必须要同他分享,让我讨厌他。甚至,以前一起走夜路的时候,我还吓唬过他。他那会才三岁多一点,被我吓得摔在了路边的石头上,下颚那里从此就留了一道疤。”
      “一直到他上了小学,某次我回来,又因为一些事同他吵架,生气地骂了他几句。他突然说……”
      “他说,姐姐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他是个几岁的孩子啊,说出这话的时候,该有多心酸多难受?从那以后,我就尽量多爱他一点。惹我生气了,也会经常想到他的这句话,便再也气不下去。”
      “我想要一直一直对他好的。他小的时候没能好好对他,以后一直弥补,应该就会好的。”

      “可惜,我没有那样的机会。”泪滴在桌子上,应怜抽出一张纸,擦掉泪:“六年前,他永远地走了。”
      “是被车撞了。当时没死,但没人抱他去医院,就那样活活……”
      “后来听到有人说,当时那辆车撞到他,把他撞得飞出去的时候,有人近视,还以为是车轮胎掉了。可想而知撞得有多狠。”
      “车上的人没有下来。最后更是开着车逃走了。”
      “围了一圈人,竟然没有一个想要帮他。他……他当时应该是又绝望又无助吧。”
      “可惜我没能在他身边,等到赶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已经被收拾好,躺在那里了。”

      应怜不再说话,泪也渐渐止住。
      枚妽和她都在沉默,桌上的菜也早就凉了。

      “应怜,”枚妽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今天和我说这些,算是解了我的一点疑惑。”
      “但是,应怜,‘人类的悲伤并不相通’。所以你的难受你的遗憾我无法感同身受。更不会因为你叫‘应怜’,就觉得自己应该怜悯你。”
      “我们不是一类人。你再如何,也都是你的事。从你当初毁我那些东西开始,我们就注定同不了路。像我无法去感受你一样,你也不会知道那些对我的重要性和意义。”
      “我也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不要拿我一时的话来定义我。让你感动的话语,也许就只是我话赶话,胡乱说了那么一句而已。”
      “你以往既然认定了我不是个吉祥的人,还请你继续这样认定下去。我们没法和解。能安静地同处一室,安静地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已经是极限了。”
      “还有,我这人只是看起来大度。我有我自己的一根线,谁踩了,谁就不要心存侥幸。不计较,已经是我的让步了。”
      “你也知道的,我毕竟是做那些事的人,你应该继续离我远点,知道么?”

      “好了,今天说得够多了。”枚妽站起身,结束这场对话:“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可以在这等我回来,一起把你送回去;当然也可以选择自己出去坐车,选择权都在你。”

      倒真的是枚妽才能说出的话。
      对方走后,应怜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真的不适合同她做朋友。

      “喂~”
      收银台那边,阿黔接到了自己小姑子的电话,“啊,是吗?真的要回来了?”
      “好,好~”
      “嗯,好的。肯定的,会做很多好吃的。”
      “放心吧。哎,好,到时候叫哥哥去接你。”

      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飘进耳朵里的对话,应怜就同回来的枚妽一起出了门。

      一路无话坐到盛安小区的门口,应怜打开车门,同枚妽道完谢后下了车。

      “美女姐姐,你回来啦!”
      小南正在门口闲闲地溜达,看见人,立马就凑了上去。

      枚妽听到声音只是看了一眼她,等应怜关上车门,就调转了车头往回开。

      黄灯闪烁了几秒,她停在人行道前。
      看着面前的红灯,不知怎么,觉得刚刚第一次见到的人,竟然让自己觉得有丝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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