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君三念》祜禄寻

20、离药香

　　“司徒媄？……”姬苑烦了这个人了。
　　怎么司徒媄又来？他还想做什么？难道说了几遍几百遍他都听不进去了吗？
　　罢了，罢了，罢了，不见他就是了，迎接一次，就再也不见他。
　　不过姬苑去了等了很久，才等来双卦阁的人来。
　　药香已说傍晚，不过早已黑了一片了，早已升起了灯笼火把，还有士兵站在外头，是等着司徒媄到来。
　　姬苑哈着气，傍晚的药香真是寒啊，若是还不来，夜晚的药香可是更冷了。
　　“来了。”萆薢本是在阁门口望着，他跑了进来，站好自己的位置。
　　果真有马车驶入，蔷柔先是确认了单这一辆马车，蔷柔才走上前去，笑着说：“司徒佐辅，您来了。”
　　欧阳赐掀开帘子，外头的其实也可以看见里面的人，都能见司徒媄邹着眉，闭眼靠在一边，像是在休息。欧阳赐道：“蔷阁主，司徒佐辅已歇息，随意安排就好了，多有打扰。”
　　“并不，并不，您们请。”蔷柔挥挥手示意甄荠。
　　“报阁主，前头野荒抓狼的来报，还有两辆双卦阁的马车正在过来呢，因为是晚上，怕出事一直看护着。”士兵道。
　　司徒媄其实并没有歇息，一听这句话，也疑惑起来了，睁开眼看向了欧阳赐。
　　“小司徒，这……”欧阳赐也没懂，怎么又派了车来？难道司徒媄忘记了什么？司徒瞬叫人嘱咐？司徒媄摇摇头，车夫便牵着马，跟在甄荠后面了。
　　既然是双卦阁的马车，那蔷柔等人只能继续等来迎接了。
　　“双卦阁这是闹什么，不是只有阿媄哥哥过来吗？怎么还分批过来，来这旅游了吗？”秦艽略有些不懂了。
　　那马车里只有司徒媄和欧阳赐，并没有‘佐辅夫人’，难道司徒媄总是跑来跑去，是在躲避‘佐辅夫人’？这是姬苑想的。
　　怎么还要躲了？既然是不喜欢，分房睡就是了，他是双卦阁正佐辅，就算是夫人也不敢拿他如何吧。
　　那后头的难道是‘佐辅夫人’？过来抓夫？不会药香阁要经历一场骂架了吧？姬苑不再想下去了，他更怕司徒媄把他拽出去。

　　司徒媄被安排在一个较安静的屋子，他坐下，已有士兵为他点了炉子，他烤着手，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与疑惑。
　　“小司徒，是谁也来了呢？难道是副阁吗？”
　　“……不，有些不对的地方。”司徒媄心里纳闷，说：“该不会是东方婧的……”
　　“啊？”欧阳赐听的明白，他大惊：“小司徒，如果是的话，岂不是暴露了东方姑娘已死了吗！要不，咱们先再走一步，就说碰巧去别处了，若不是也能解释。”
　　司徒媄摇摇头，说：“算了，是的话，躲来躲去也不是办法，说明白了好。况且，是她自杀，与我什么关系，是她自杀……”他的话越来越小声。
　　“可是，小司徒，这实在是名声有损的事啊。”欧阳赐道。
　　“名声？……”司徒媄一听，苦笑着说：“名声？我哪在乎什么名声，我只是……”
　　这时，一个士兵在门外报：“报司徒佐辅，双卦阁有人求见。”他二人互相看了看。
　　“噢？是本阁？司徒佐辅问是什么样的人？”欧阳赐替答。
　　“回司徒佐辅，是一对老人。”
　　司徒媄果然猜对了？他站起身，应：“知道了，你等我一下，给我带路。”司徒媄起身要走，欧阳赐拿了棉衣递给他要他穿上，司徒媄推开了他打开门一阵寒风吹来，欧阳赐又要去拿，司徒媄仍是拒绝了。
　　见司徒媄出了门，欧阳赐也跟了上去。
　　他有什么怕的，明明他有身世、有身份、有相貌也有本事，就算是偷了东西、杀了什么人，外人也不会认为是他做的，为什么心里直慌乱呢？
　　这一路上，他的心跳得比第一次见姬苑还快，他强装着镇定。
　　已是傍晚到夜晚，士兵打着灯笼，在前头为司徒媄带路，那光微薄，寒风瑟瑟，司徒媄早已脑中空白，连冷都不认得了，什么也不想了。
　　到了一处，士兵示意‘请’。
　　欧阳赐停下，跟着士兵站在一旁的阶梯下。
　　司徒媄正在上那阶梯，映出了哒哒哒地脚步声。
　　“司徒佐辅。”
　　他还立在一半的阶梯上，就看到了一老年男子与女子正在等着他，司徒媄抬着头看去。
　　司徒媄停在这不动了，喘着大气，长开的嘴动了动。
　　“小女呢？”
　　司徒媄并没有回复东方父，仍是这个动作。
　　“小司徒，东方婧呢？怎么不见？”东方父问。
　　“她，死了……”司徒媄声音小的很，二位老人并没有听清楚。
　　“司徒佐辅？”东方父又问。
　　欧阳赐有些担忧，但并不能上前去。

　　死了，确实是死了。司徒媄怎么说不出来了。

　　“司徒佐辅请。”蔷柔听得声音，走了出来迎接。
　　司徒媄一步一沉重得走上了阶梯，要跟着蔷柔进这主殿。
　　“你是不是说婧儿死了？！”东方母却似猜测一般推开了司徒媄，司徒媄一愣。
　　药香的要去制止，司徒媄示意他们不要动。
　　“对……”司徒媄顿了顿，还是心里紧紧跳着，才继续说下去：“对不起，都是她，她背着我……”
　　“我说什么了？你们这些大官大势有什么好的？！你害死我女儿——你还我女儿！！”东方母去敲打司徒媄，司徒媄还是没有动。
　　可把蔷柔等人吓到了。
　　“愣着干什么，快拉开啊。”蔷柔命令士兵。
　　士兵都冲了上去。
　　司徒媄还是摆摆手，士兵就慢慢退后了。
　　司徒媄说：“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告知你们的，不过这事与我无关。”
　　东方父要去拉东方母，这可是司徒佐辅，再这样失礼下去，他俩怕也是要没命了。
　　东方母已神志不清，竟然拽住了司徒媄的衣领，大骂：“早些告知？怎么和你没关系？我女儿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不然，不然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自寻死路！司徒媄！！你还我女儿！你也去死！！”说着要去掐他的脖子。
　　士兵这下必须立马上前来拉开她。
　　欧阳赐早就跑上阶梯，到了上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忙扶住司徒媄，急忙地问：“小司徒，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放开她。”司徒媄示意士兵们正要说什么。

　　“不要在药香闹！”

　　司徒媄等看过去，这竟然是姬苑开的口。
　　“我知道你爱女心切，司徒佐辅还是司徒佐辅，况且你在我们药香吵闹，对我们也不利。既然你执意要司徒佐辅的命，也得回了双卦议论。”
　　。
　　“这是我们药香地盘，你拦着司徒佐辅不进殿，在这里吹寒风，又是什么意思。”
　　。
　　姬苑说了一堆的话，也是让东方母冷静了一些。
　　。
　　“报——阁主副阁，双卦阁副阁到了。”一士兵跑来。

　　司徒瞬来了？！
　　他确是走着过来，但步伐迅速，与跑来无两样。
　　“司徒佐辅，先进殿吧，快请司徒副阁。”蔷柔有些担忧，怕司徒瞬怪他来。
　　司徒媄不动，是看着司徒瞬走来的，司徒瞬自过来，仔细看着司徒媄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哥。”司徒媄淡淡的。

　　司徒瞬又变了神情，看向蔷柔：“蔷阁主，难道我双卦阁佐辅已不配进殿了？”
　　“怎么，怎么会。”蔷柔有些慌张地说：“司徒副阁，司徒佐辅，请。”二司徒刚要挪动步子。
　　“就算你们官大势大，这也是条人命，你们也这么随意吗？”东方父咬了牙，说出了声来。
　　“我们副阁来这，自然是为了这件事的，还请不要再议论，到了双卦阁自然还你‘公道’。”欧阳赐替了司徒瞬说。
　　“司徒媄！你们果然是这种人！连人命也说的随意！”

　　“嘭”——

　　“阿倩！”东方父大惊，跑下这这么长的阶梯去扶东方母。
　　在场的人都不敢发声，是司徒瞬一脚把这个老妇人踢下了这几米高的台阶。
　　“我双卦阁的佐辅岂是你们这些人能骂的？”
　　司徒媄愕然，他本也想下去扶人。
　　“我原本有话要同你们说，但现在没了，你回了双卦阁，去要那几两银子吧！”
　　“你……”
　　“哥……”司徒媄正想说什么，就被司徒瞬的眼神抵了回去，示意跟着他走。
　　司徒媄回头看了看姬苑，他看不清姬苑的表情，这不是他想做的。他怕姬苑厌恶自己。
　　药香阁送的时候，司徒媄也看不清姬苑的脸。
　　看不清，他什么也看不清了。
　　——
　　如果让东方父母去传，司徒兄弟二人是不怕的，没有人会质疑他们，司徒瞬传出一本休书就好了。
　　就像……
　　听说，司徒媄的妻子死了？
　　她们不会讨论是不是司徒媄等人害死的。
　　那司徒媄是不是还要娶妻呢？
　　这才是她们心里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