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君三念》祜禄寻

21、赴双卦

　　又是有什么小事，要去双卦阁了。
　　这回呢，是参加御龙螣的生辰。
　　姬苑起床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天这么冷，谁想早早起来呢，还要快快赶去南方。

　　大早，就有人在门外敲门。
　　“阿苑。”
　　姬苑不情愿地下了榻，推开门，可把他吓住了，就和前些日子秦艽一样，甄荠穿着一单薄的棉衣，就像是没来得及换衣服一样，就站在这灰蒙蒙的“蓝天”下。
　　甄荠是真的没来得及换衣服，他说：“这才刚刚入冬，不算太冷。”这入冬可真久啊。
　　“你们都不怕冷。”姬苑道。
　　“只是习惯了吧，毕竟生活了半辈子了。”其实才二十多年。
　　“也是。”姬苑回。
　　“你换好衣物，咱们该走了。”甄荠等姬苑穿好衣物，出了门，替他关了门，与他一齐走着，又说：“萆佑辅现在是不爱说话，但小的时候，可以前总是欺负我们。”
　　“连阁主也欺负吗？”
　　甄荠一听，笑了：“是啊，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玩到大的，小时候可没什么阁主佐辅的。”
　　想来也是，药香界广人少，本来就没有阁派，只听说蔷柔有钱，就花钱建了药香阁。也传着药香阁并没有考试，请了自己的朋友们啊，亲戚们啊，来做官，谁不想做官？肯定就来了。
　　想来自己不也是，是他兄长把他带过来的。论理，他确实是百草阁的副阁，只是没有人认而已。
　　“天下阁派那么多，我时常想，会不会有一天被替下去。”甄荠说出这句话，是看了看姬苑。
　　“虽说如此。”姬苑对着甄荠，见甄荠并无异样，继续道：“药香阁是药香的第一阁派，全天下也不过是‘复氏、药香、草木和雅人’，前四肯定不能多了别的。”
　　甄荠只是点点头。
　　雅人定是起不来阁派的。说到如今，雅人都对复氏恭恭敬敬，因为他们建立阁派，还是御龙螣见雅人没有阁，自做主在那边做了考试，第一就是阁主，还起来名叫‘沉香阁’，所以雅人是极听双卦阁话的，。

　　上了马车。
　　“等过了这个境界，南方那边应该暖和一点。”蔷柔想笑又笑不出来。
　　“这就受不了了，入了深冬是不是就没了啊。”薜荔切了一声。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到了百草阁，是不是还要喊热啊？”萆薢双手抱胸，一股不服。
　　“我没站着，也不腰疼，你也用不着多管闲事。”
　　“他俩怎么又吵起来？”甄荠轻声问秦艽。
　　秦艽摇摇头，说：“大概是又闲着没事做。”
　　“哼哼。”蔷柔轻声一笑：“是不是想到了小时候总是被萆薢扔到河里的经历。”
　　“那有什么的。”萆薢摆手，一股不在乎。
　　“什么叫那有什么！”甄荠本是笑着，突然有些激动。
　　“这么说我可就也生气了，我娘刚给我做的绣花鞋，就被你们扔河里去了。”秦艽气嘟嘟地。
　　“你不是同意了吗？”蔷柔道。
　　“我哪里同意了，你们也没说是那双啊！”
　　“你说的大力支持啊。”甄荠道。
　　“你又不是说这个绣花鞋！”
　　“噗嗤。”

　　几人看向了姬苑。
　　只顾着叙旧了，忘记了姬苑还在。
　　这些阁门阁派，最主要的就是尊卑了，可药香阁没有，只有朋友。他们相处了二十多年，也能这样拌嘴，互相道着往事，倒也是很值得佩服了。

　　双卦阁已是人山人海。双卦阁位于南方，地广物博，有御龙螣的管理，双卦阁繁华得很。
　　阿媄此时正在东门。
　　他觉得很无趣，也就是接到了人，假假地说几句，再叫他们去哪。
　　“真的忍不住了。”司徒媄杵着脸，快要倒下了。
　　“别这样，小司徒。”阿嫚扶他起来。
　　“我哥去哪了？”
　　“诶，副阁和阁主在前门呢啊。”不是早上就听到了吗？阿嫚疑惑地回着。
　　“纳兰呢？”
　　“佑辅在南门。”
　　“公孙呢？”
　　“佐辅在西门。”
　　“那富察呢？！”
　　“……佑辅在北门。”
　　司徒媄托着下巴，问：“那后门呢？”
　　“小司徒！你这是怎么了！哪有人从后门进来啊！”
　　“好累啊，谁要做佐辅啊！”司徒媄捂着头，呈现痛苦的神情。
　　阿嫚为他倒了茶，说：“不做佐辅，是想当一辈学生吗？小司徒。”再递给他：“还是想当下人？”
　　“下人？……”司徒媄皱眉。

　　“小司徒，南宫大小姐来了。”门外的人道。
　　“啊？——”司徒媄吓得跳了起来。这没等到阁门的人，怎么等到了南宫娴啊！说来，很多人以为司徒媄很喜欢南宫娴，非也非也。
　　但也并不是厌恶，只是恐惧，恐惧这个疯了的姐姐。
　　“阿媄——”南宫娴走了进来，笑着看着司徒媄。
　　“南宫姐姐，来，来干什么。”
　　南宫娴突然愣住了，再大笑了一声：“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媄，你是傻了吗？当然是来参加御龙的席啊！”
　　也就南宫娴敢这样说御龙螣了。
　　“当然，也是想阿媄了，来看看阿媄。”
　　“好，南宫姐姐。”司徒媄尬笑。
　　南宫娴走上前来，她比司徒媄高一些，司徒媄抬头去看她，她却环住了司徒媄，还悠悠地晃动，嘴里说着：“来，姐姐抱抱阿媄。”
　　司徒媄想挣脱，却不知道怎么摆弄双手，还姐姐，还阿媄，司徒媄都二十有几了。

　　“报小司徒，药香阁来了。”这人一进来就愣了一下，才说出这句话。
　　“药，药香？！”司徒媄必须挣脱开了，他可不想让这些人看见这画面，南宫娴的确松开了司徒媄，不过还在拉着手，司徒媄说：“南宫姐姐，请您……”司徒媄是想请南宫娴先去找阁主。
　　不过话未完，药香阁已经走了进来。
　　“柔。蔷阁主！”司徒媄险些叫错了。
　　“司，司徒佐辅。”
　　秦艽气的牙根疼，怎么有女人牵着司徒媄的手啊！！
　　司徒媄连忙松开这双手，慌乱地说：“蔷阁主、天寒，这番真是，是辛苦了。”讲得毫无意义。南宫娴站在后面，仔细打量着姬苑，姬苑是只看了她一眼罢了。
　　“啊，是，司徒佐辅。”
　　“是我糊涂了。”司徒媄揉揉头，有些不好意思：“蔷阁主见笑了，阁主正在主殿，诸位也尽情游玩就是。”
　　“是了，那药香先去了，回见，司徒佐辅。”
　　司徒媄叫了个下人，命令道：“你为蔷阁主带路。”
　　“是。”那人应了。
　　“蔷阁主请。”
　　“好。”
　　司徒媄再抬头去看姬苑，姬苑回避了眼神，司徒媄也移开了眼，轻轻地说：“薛副阁也请。”南宫娴见这番，皱了眉，心里想着什么。
　　送走了药香阁这帮‘八卦精’，司徒媄叹了气。
　　“怎么，他吃男人醋？也吃女人醋吗？”南宫娴坐了下来，拿起一个茶杯，问。
　　“唉，南宫姐姐，还是不要说这个了，您先去前殿见阁主吧，这说不定还有人来。”司徒媄虽然低落的低下头但也不失礼貌。
　　南宫娴却看向司徒媄，不明白这话，笑了一声：“怎么？”
　　“南宫姐姐不见阁主吗？”司徒媄疑惑。
　　“不是这句。”南宫娴任然笑了：“哦？你是当我是傻子？我既然知道他是姬苑，就也知道你们是出了什么事了，你拿字眼来骗我？”
　　阿嫚看似做着活，实则细细听着，有些担忧。
　　“不是，只是……我和他，已经有过了，虽然如此，可……”司徒媄越说越难过，慢慢坐下。
　　“噢？有过了？”南宫娴明白了，又说：“是他不接受，还是你呢？”
　　阿嫚一吓，险些掉下一个杯子。
　　“是他。”司徒媄淡淡的。
　　“啊？既然是他，那是哪门子有过了？”南宫娴这下不明白了。
　　“唉，是他不接受，但是有过了……”司徒媄说着，竟然有泪水在眼中打转了，他本来一直强忍着。
　　“……”南宫娴不笑了，开始沉思。

　　阿嫚听得愣在那，南宫娴轻轻瞟了一眼，轻咳了一声，阿嫚才回过神来，继续收拾着。
　　司徒媄抬起头憋回泪去，说：“南宫姐姐，您确实该进去了。”南宫娴拉着脸，的确走了，什么话也没说。
　　司徒媄看着南宫娴离去的背影，叹了气。
　　“小司徒！”阿嫚这才过来，激动得：“是真的？！”
　　“阿嫚姐姐，你别问了。”司徒媄不想提了，示意她去忙着。
　　“小司……”
　　司徒媄居然凶目。
　　阿嫚一愣，低着头下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