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逆雨》慕容芷芃

19、「之四」雨音 I

　　??『雨晴……雨很美吧！』
　　??
　　??文仲……
　　??
　　??知道吗？没有你，雨是不会变美的。只有……
　　??
　　??——雨之地狱。
　　??
　　??滴嗒、滴嗒……
　　??
　　??透过咖啡店被雨雾朦胧的玻璃窗，映进苏雨晴黯然无光的眼眸，是伴着“哗—哗”雨声打落灰色地面穿线的雨帘。
　　??
　　??『雨晴，下雨了，我们又可以在这里边喝着咖啡边赏这场美丽的雨。』
　　??
　　??知道吗？咖啡早已冷了。没有你，坐在这里喝咖啡又有什么意义？对，没有任何意义，没有……
　　??
　　??然而，为什么我现在仍坐在这里？坐在这里看这场让人生厌的停不下的雨？我已没有理由坐在这里。
　　??
　　??她应该离开的。
　　??
　　??苏雨晴静静阖上眼睑，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张开，轻蹙了柳眉，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站起身走出了名为“RAINSONG”咖啡店。
　　??
　　??『雨晴……我与你在这里赏雨不觉得很浪漫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
　　??
　　??幸福……没有了你，已不存在了。仲文。
　　??
　　??滴嗒、滴嗒……
　　??
　　??雨声就像是能穿透心胸的数万口细针，刺痛着她的心，让她脚步也随之怠缓，变得踉跄，而丝毫没有发现迎面走来的人，就这样正面撞了上去。
　　??
　　??砰——
　　??
　　??“小心……”这撞击让苏雨晴瞬间失去了重心力，往前倾下，而在快要亲吻地面那刻，伴着耳边的声音，她已被人用力扶着要倒下的身体，险避了这快要降临灾难。
　　??
　　??“谢谢……”被扶稳后的苏雨晴，连忙对扶她一把的人道谢。
　　??
　　??“不客气，你没事吧？”
　　??
　　??“嗯，我没事。”而此时，苏雨晴也终于看清面前的人，那是拥有一张秀丽却带着几分冰冷的面颜，在这张散发着淡淡清雅气息面颜上是找不到半点温暖，与仲文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的面容是截然不同。
　　??
　　??“嗯，那就好。”对方谈谈说了一句便打算转身离开。
　　??
　　??“啊……等等…”看着要转去的身影，苏雨晴脱口而出就叫停了对方。她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做？只是……
　　??
　　??这个时候她不想一个人。
　　??
　　??“呃？”对方停下了脚步。
　　??
　　??“刚刚我……有撞到你什么地方吗？真的很抱歉……我只顾着想东西，完全没有留意前方的事物……”
　　??
　　??“没事。”
　　??
　　??“可是……还是因为我的关系，才撞上了你。那个……我觉得需要道歉。”
　　??
　　??“不用客气。”
　　??
　　??“不，需要的，可以让我请你喝杯咖啡以此道歉吗？”
　　??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嗯。”
　　??
　　??“谢谢。”苏雨晴露出欣喜的表情，接而道，“我叫苏雨晴，请你称我为雨晴吧！”
　　??
　　??“我叫白果子。”白果子淡淡的回答。说完，就静静跟着苏雨晴身后，走进了她刚才离开的“RAINSONG”的咖啡店，坐到她离开前坐的位置上。
　　??
　　??“你喜欢喝咖啡吗？”苏雨晴微笑问。
　　??
　　??“我不习惯喝咖啡，它会让我失眠。”
　　??
　　??“啊，这样子……那要一杯苏打水，如何？”
　　??
　　??“嗯。”白果子微微颌首。
　　??
　　??雨，簌簌而下。
　　??
　　??窗外行人，渐渐稀疏，廖廖可数的人影总是脚步匆匆，而咖啡店也因这场雨变得客人稀少，异常地寂静。
　　??
　　??“果子……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苏雨晴手捧着刚送上来的温热的咖啡，带着笑问。
　　??
　　??白果子静静地凝视她，似乎要看透什么一样，稍许才微微点头。“嗯。”
　　??
　　??“你不能喝咖啡真是可惜，这里的咖啡味道很不错哦！”
　　??
　　??“哦……你常来这里？”
　　??
　　??“嗯，我常来。”苏雨晴带着笑的面颜掩盖不了表露无遗的忧伤的表情。“我……常常和文仲来这里喝咖啡，一边赏雨……”
　　??
　　??“赏雨？”
　　??
　　??“嗯，是的。觉得奇怪？一般人不会做这种事吧！？”苏雨晴挤笑道。
　　??
　　??“呃，不会。”
　　??
　　??“文仲他啊……是我的朋友，是我……最喜欢的人…”苏雨晴将头转往迷雾铺盖的窗外街道。“他很喜欢雨，可说是喜欢得有点奇怪啦！喜欢赏雨，有时还会跑进雨里，说感受雨的美……所以，在他的包袋里从来没有雨伞，带伞的人总是我。”
　　??
　　??“你是因为担心他才带伞吧？”
　　??
　　??“嗯。不过对他来说，伞却是多余的物体，还说我不懂浪漫？你说是不是奇怪？一点……一点都不了解别人的担心……”说到这里时，苏雨晴声音变得沙哑。
　　??
　　??白果子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听着。
　　??
　　??隔了不知多久，像是心情回复平静，苏雨晴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轻轻拍了拍额头，恢复之前笑容道。
　　??
　　??“抱歉，让你听我说这些罗嗦的事情，本来是请你喝咖啡……”
　　??
　　??“没有这回事。”白果子淡淡道，唇边浮出浅浅的温柔笑意。“我很乐意听你和他的事……你们的事，即使我是旁人，但是仍能感觉到你们很幸福……”
　　??
　　??“幸福……？”像是不可置信的，苏雨晴睁大惊讶的眼眸重复的问。
　　??
　　??“是啊，你们很幸福，不是吗？”
　　??
　　??“嗯，是啊。”苏雨晴点下了头，而随着垂下的头，泪水已从眼眶里溢满而出，一滴、滴往下掉落。
　　??
　　??“给……”白果子从包子里抽出面纸递到苏雨晴面前。她接过素白柔软的面纸，擦拭着已被泪浸湿的面孔。
　　??
　　??“谢谢……谢…谢……”
　　??
　　??“不用客气。”
　　??
　　??窗外的雨，也渐渐停了下来。
　　??
　　??“我要走了。”白果子看了看窗外，对着心情已平稳的苏雨晴道。
　　??
　　??“呃，要走了？”苏雨晴眼里流出了失落。
　　??
　　??“嗯。抱歉……”白果子带着歉意说了一句，便站起了身子，而在她刚要转身时，身后传来了苏雨晴的声音。
　　??
　　??“我常常在这里，可以……有时间请你也来这里……”
　　??
　　??“嗯。我会的。”白果子侧头对着她微微颌首，然后才走出“RAINSONG”咖啡店。她刚踏出门，耳边就传来尖锐而讽刺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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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子你明明有约在身，还浪费时间陪她喝咖啡，是担心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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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魅你的话还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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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我一直都是如此。不是叫你不要理冥漓的事吗？若那女人真的去找冥漓，也是自作自受，人类就是如此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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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人类是脆弱，也不需要你们妖怪来管。”白果子冰冷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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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子，你就是这点很有趣！”
　　??
　　??“……”白果子没有再理会知魅带嘲笑的话，继续往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