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迟迟》清子小冬

4、阳光

　　没想到这么快又遇上他。
　　她去找菁菁，正巧一大帮丫头在大扫除。
　　菁菁见到她很高兴：“来啦。”
　　她拿了簸箕帮她收拾：“今天朱婶回家，我放一天假。”
　　菁菁正要说话，方嬷嬷忽然带了另一拨丫头匆匆而至，吩咐道：“你们几个，去那边，角角落落都给我弄干净了！”
　　她赶紧低下头，尽量背对着这位老资历的侍女。

　　“你，过来。”
　　她心里一惊。
　　“哪儿当差的？”
　　她的腿不由自主地打颤：“朱嬷嬷……”
　　“为什么在这里？”
　　“我，我自己跑，进来……”她的牙齿也咯咯直响，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叮”地一声，口袋里的糖罐子掉出来，骨碌碌滚出老远，停在一个绿衣小丫头的脚边。那小丫头一弯腰捡了起来，交到方嬷嬷手里。
　　她急急出声：“嬷嬷。”
　　方嬷嬷冷冷地撇了她一眼，把罐子握在手里。
　　脊梁骨隐隐作痛，她直直地盯着那个灰色的罐子。
　　秋日的阳光，居然也可以这样毒辣。

　　“嬷嬷。”
　　她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方嬷嬷连忙行礼：“见过少爷。这里大扫除呢，少爷快回去，别弄脏了衣服。”
　　她深深地埋下头去。
　　“怎么，”他的声音仿佛流露着笑意，“嬷嬷在这儿训人吗？”
　　方嬷嬷后退一步答道：“少爷，这个丫头是在厨房做事的，竟然混到枫园来。本来也没什么，可这几日小姐……”
　　他只是笑笑，侧过脸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有点恍惚，声音细若蚊蚋：“秋迟……”随即反应过来，“阿姜。”
　　“识字吗？”
　　她心里一凉，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识字。”其实，她还是认得自己的名字。
　　“嬷嬷，我跟您借个丫头。”
　　方嬷嬷不解：“怎么上嬷嬷这儿来要人？这边都是些干粗活儿的，少爷要什么样的丫头？嬷嬷去老太太那儿给你找个合适的。”
　　“不必了，我就是找个人扫扫屋子什么的，别惊动祖母啦，”他长手揽住她的腰，她整个人瞬间僵硬，“就这个吧。”顺势带着她飘然而去。
　　留下方嬷嬷和众丫鬟一脸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