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止境的暗夜独舞》利夏尔

4、爱死了昨天

　　□□运动开始了，军队很忙，每天都得加派人手帮地方武警部队押送经济犯。我趁机报复了一些人，虽然走漏了一点风声，但上面似乎默许了，谁知道神在想什么！他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不说。
　　一天从押送贪污分子的队伍里，我看见了小时污辱我的人，我照例对他说了些好好改造，争取宽大处理之类的话，看见他盛气凌人的样子变成了一蹶不振，我很想笑，他已经完全不认识我了，我骑着马，跟在他们后面，从军大衣里掏出枪来，瞄准他的背影，扣下扳机。
　　他后脑喷出血来，倒在地上，像一袋沉重的土豆。两个押送犯人的战士呆住了。
　　我吹吹枪口上的火烟，笑着说：他中了冷枪，把他就地埋了。我带的人怎么这点东西都不懂？
　　冬天地硬，那两个笨蛋挖了二十分钟才挖出一个象样的深坑。然后把死尸草草埋了。
　　那一瞬间我感到一种轻松，但不是大仇得报的那种狂喜，而是渗透着麻木的轻松。人杀得太多了，以致杀仇人时没有什么感觉。
　　我犯的是很严重的错误，可是没有上军事法庭，而是降衔处分，军衔降为中校，关禁闭一个月。职位不降，手下兵还是那么多，还是军长。这个处分是我准备自杀时知道的，我没有死成，我手下的几个军官和战士拿走了我的枪，轮流地劝慰我。
　　我想笑：没想到做了那么多事，命运还不是由我自己决定。
　　沙利叶来看我，给我带来了酒，酒是莉亚当地产的黄酒。
　　他说：其实那个人早该死了，雅赫维大人说，你杀的是一个没有意义的人所以才给你没有意义的处罚。
　　我笑：我也早就该死了，我现在没有生活的动力了。
　　他说：你这种心态，报仇以后的人都会有，就是你想死，大人也不会让你死，你有用。
　　我笑：我有什么用？
　　他说：你不能喝了，你醉了。
　　我真的醉了，摔了杯子拍着桌子骂他:沙利叶你不是东西！老子从血里火里爬出来才混了个少将，你屁事不干，噌噌噌地升成了中将，现在老子降级了，你爬到老子头上逞能了！别忘了你上学时一个魔法把你轰到钟楼楼顶当钟摆的人是谁！别以为老子打不过你，草泥马啊！那是老子在让着你！
　　他也开始骂：麦基冼德！老子一直把你当朋友！你真TM不识好歹！变性人了不起啊，老子要是做了变性手术保准比你好看！还有，老子参加过八十多次敢死队，你TM清闲，拿火枪就把人打死了，老子参加敢死队什么都不给配发，就靠一条命！你个小白脸，瓜婆娘腔，忘恩负义的龟儿子！老子还记得你上学时吃不饱饭朝老子借饭票的事！
　　我说：你丫就是一驴！灰毛的叫驴。
　　他说：娘希匹！你是疯狗……棕毛的疯狗！
　　我们醉得不成样子，互相揭短，说胡话，骂人，最后我们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