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止境的暗夜独舞》利夏尔

2、初见

　　在医院里休养了几天，我就出院了，按招生简章上写的，我到了军校。
　　军校入学手续看起来是非常简单的，让上位天使一看，说声通过就可以了。其实并不简单，他们主要看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成就。
　　我很幸运，考上了。
　　我在军校住战斗体的宿舍，同宿舍的还有个叫犹菲尔的，是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打不过我。虽然他剑术比我强。我在学校的综合武技成绩是前五名。我的格斗成绩并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一个叫沙利叶的家伙。
　　我和沙利叶的相遇是在学校的练武场上。我记得那天是一个阳光毒辣的下午，我因为在教官的抽屉里放了他最害怕的癞蛤蟆而被他私下报复，这浑蛋让我在练武场跑圈跑到天黑。我一边跑一边诅咒他下辈子最好被□□踩死。
　　哼，堂堂雨天使马特里尔竟然怕□□！下次可不止是放□□那么简单了。
　　这时候我看见了沙利叶。
　　第一印象：天界竟然有僵尸。
　　第二印象：很结实的僵尸。
　　第三印象：这僵尸生前一定是个美人。
　　第四印象：不怕光的僵尸。
　　第五印象：反正就是僵尸。
　　他是个青白色肌肤的少年，比我略微高一点，一双形状英气的灰白色眼睛，像钢铁一样的颜色。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很相近。眉毛挺秀，有些长。
　　我记得他当时说了一句让人很牙碜的话，然后我就走过去给了他不止一拳：一拳打向他眼睛，一拳打向他下巴，还有一脚踢档。那一脚他没有躲开，两拳他却躲开了，然后就是狠狠地反击----我是北方人，出脚的速度向来比拳快。他是南方人，拳头异常凶狠,身法也灵活。
　　后来的事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打断了我两根肋骨，我则用一个魔法将他轰到钟楼顶上去了。天黑了，我就回去给自己治伤。
　　他是自己飞下来的。
　　他很强。
　　犹菲尔认识他，我也就认识他了。沙利叶性情是很风流的，是个电流转换器，男女不拘，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他。我和他真要动起手来，只能打成平手，他的格斗在学校最强，而魔法就不行了。我由于手术做得不太理想，还保留了一部分特性----天使族的女性，魔法力很强。当时的女孩不是学社交礼仪做淑女，就是去做魔法师，但是魔法师是小户人家的女孩才去做的职业，是被人看不起的。学校里有个叫乌瑞尔的，他的魔法最出色，他不是女孩，却比女孩都娇弱，走平衡木时腿都会发抖。要说起武学上的造诣来，格斗我比不上沙利叶，箭术我比不上卡穆尔，魔法比不上乌瑞尔，剑术我比不上犹菲尔，武术综合测试的时候竟然也是前五名。
　　犹菲尔对我说：其实你的综合实力很强，五个第二合起来就是一个第一。
　　我说：狗P。
　　犹菲尔对我说：我放假要去梅塔的家乡看看。
　　我说：走好不送，别掉沟里。
　　犹菲尔对我说：你不回家？
　　我说：我没家。
　　犹菲尔有个原籍莉亚城的小情人梅丹佐，他在“Chikyuugi”学院上学，我见过他，他很有才华，武功也很好。但他不是专门学武术的，他喜欢打扮，喜欢穿女孩子的衣服上台演戏，所以三五不时会收到向他表示倾慕之情的信件，这使他非常苦恼。莉亚城位于天界的南方，典型的水乡城市，是个出文人的地方。那里或许有古旧的，黑色的，时不时落下一点粉尘的老墙，那里或许有黑色小蓬的船在墨绿的水上飘来荡去，那里或许有细细的雨，淡淡的雾混杂着温暖的忧伤，那里也许还有鲜衣怒马的美少年剑士和眼神悲哀，长发在风中飘扬的少女。
　　我对那个包含看不见的惆怅的城市全无好感。唯一有好感的就是那里的酒，甜甜的，柔软的，澄澈的颜色，像梅丹佐和沙利叶的口音。
　　梅丹佐很像兰花，沙利叶则像山茶花。
　　现实中他们一个用玫瑰剑，一个用长枪。
　　他们都是南方人。
　　我是拉托人，犹菲尔是普拉尼人，卡穆尔是新月城人。
　　我们却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孤儿。
　　卡穆尔有双生哥哥，犹菲尔有妹妹，梅丹佐也有个双生兄弟。沙利叶的双生兄弟是个叫梅菲斯特的家伙，他是魔界人，沙利叶有一半魔族血统。我们都是出身不太好的孩子。
　　我和卡穆尔，犹菲尔，沙利叶组成了小集团，一起打架闹事，整蛊老师，吸烟喝酒说荤段子，什么事都干，我们用这种方式来追求心理的平衡。乌瑞尔并没有表达出他对现实有什么不满，他是个优等生，优秀到虚伪的程度。
　　在少年军校的九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的身体也发育得很好，看起来就和沙利叶他们差不多，而不像女孩。洗澡时我经常对着镜子看自己，犹菲尔问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解除过战斗状态（注3）我只是一笑了之。
　　因为我跟谁说呢？
　　战斗体和男生都不能去女生宿舍，只有我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