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伊拉诺

6、片段六

　　哈尔迪尔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房子的地板上，身上盖着的东西散发着霉菌的味道，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多久没洗了。
　　说是小房子一点都不过分，矮矮的房顶，所有的家具都是那么小。
　　哈尔迪尔正疑惑着自己在哪，就听见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是一个人类，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半身人——他们只有人类的一半那么高。
　　“啊哈哈精灵你终于醒了，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昏倒在路边我就把你搬回来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讲究的霍比特人。他迅速地说着通用语，这让哈尔迪尔听着有些吃力，他也许习惯了人类清晰的发音，对于霍比特人快速的语调和独特的省略词法有些头大。
　　“还好你是精灵，不然我一个霍比特人怎么可能搬得动呢~”霍比特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吃着看起来放了有些日子的蛋糕。哈尔迪尔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可想而之他刚刚躺的地板有多脏，但是显然自己也比这地板干净不了多少。
　　“哦对了我叫比尔博，比尔博•巴金斯。”这个霍比特人吞下一整块蛋糕后自我介绍道，随手拿起另一块看起来更加久远的奶酪，用眼神询问哈尔迪尔是否要吃，哈尔迪尔看着那个附着着不明绿色的奶酪，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是哪里的精灵？怎么会昏倒在路边？我看你也没受伤啊。”比尔博脱下他的外衣关在衣架上。
　　“我是个精灵罪犯，我没有地方回去，也可以说我不再是个精灵了。”哈尔迪尔不无悲伤地说，既然是霍比特人那就绝对没有恶意。
　　“没有地方回去啊，那你就住在我这里吧，刚好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这么大……”哈尔迪尔环视四周，这房子对于一个半身人来说的确大的有些过分，但是对于一个精灵或者人类就小的可怜了。
　　“我收留你，你帮我干些活怎么样？比如在我去冒险的时候帮我照顾花草。”比尔博毫不在意这是否会伤害精灵的自尊。
　　哈尔迪尔发现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来说，这个霍比特人提出的条件再好不过了。虽然这样有些伤及精灵的自尊，但是自己已经决定不再做一个精灵了不是吗？
　　“非常感谢。”哈尔迪尔起身想行个礼，却狠狠地撞到了天花板。
　　“哦哈哈……每次甘道夫来都会这样，不是撞到房顶就是撞到额头。”比尔博大笑着走过去看看这个精灵是不是把自己撞伤了。
　　“哦是的……看来我以后要小心。”哈尔迪尔这么说，揉着自己的脑袋。
　　“哦我想精灵先生你应该洗个澡了，你闻起来像个游侠。”比尔博从大箱子里翻出来一些大衣服：“这些我给甘道夫做得，但是他一直坚持穿他的脏袍子。”哈尔迪尔看着灰色和褐色的衣服没有拒绝，也死毫不在意比尔博家其实比他口中的“甘道夫的脏袍子”脏上十倍。也许自己闻起来真的很糟糕？
　　“哦……你把你的头发怎么了？我记得精灵都是长发。”比尔博在客厅里大声问正在洗澡的哈尔迪尔。
　　“我是个罪犯记得吗？罪犯都是短发，因为他们不配再做精灵。”哈尔迪尔也用很大的声音回答，虽然他不想大声说这个。
　　“你犯了什么罪？”
　　“哦我不想说这个。”
　　“那就算了，对了你叫什么？”比尔博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把事情的顺序弄反了。
　　“哈尔迪尔。”
　　“哈尔迪尔……这是个好名字，我就叫你迪尔（dir）吧……”
　　“亲爱的（dear）？”
　　“不不……是迪尔（dir），一个霍比特式的省词法。”就在比尔博解释的时候，哈尔迪尔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甘道夫的衣服对他来说也许太大了，他把裤子挽起来然后把衣袖用绳子系住，而且他还光着脚，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霍比特人。
　　“哦哦……这些衣服对你来说似乎太大了，而且我应该给你做双鞋子。”比尔博打量一番之后下了结论。
　　“不必了，我想我可以像你们一样不穿鞋子。”哈尔迪尔拒绝了比尔博的建议，他希望自己可以不像一个精灵，无法做到不是的话，至少可以不像吧。他想即使现在见到格洛芬德尔，估计他也认不出自己来。
　　“哦，你有短刀吗？我的弯刀太长了。”哈尔迪尔问，结果比尔博的短刀后，用利刃割下自己长长了的头发。
　　“这真浪费，这么美的头发。”比尔博看着哈尔迪尔的动作，感叹道。
　　“是吗？你大可留着它们。”哈尔迪尔打趣地说，他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远离精灵，远离罪责，远离爱恨情仇，远离自己的回忆。
　　从现在起，我就是个霍比特人了。哈尔迪尔对自己说。

　　“迪尔？迪尔？”哈尔迪尔听到有人在叫他，于是他睁开了眼睛，呼唤他的人似乎丝毫不顾现在是半夜三点半。
　　“什么事比尔博？”他不情愿地爬了起来，猫着腰走到比尔博的书房，这个疯狂冒险的霍比特人完全没有睡觉的打算，他正在写他关于精灵的书。
　　“精灵真的都住在树上吗？”比尔博一脸期待地问。看到他这个表情，哈尔迪尔知道自己今晚别想睡了。
　　“不全是，洛林的精灵住在树上，我们称我们的房子为泰伦，林谷的精灵住在人工建造的房屋里，而黑森林他们的宫殿是以山洞为基础建的。”
　　“这样啊……你们平时吃什么呢？”
　　“我不太清楚黑森林和林谷的习惯，但是大部分洛林精灵是吃素的。”
　　“大部分？”
　　“是的，我的两个兄弟很喜欢烤过的肉类。”
　　“迪尔你还有兄弟？”
　　“从前有。”
　　“他们去世了？”
　　“不，我只是说我现在是个霍比特人，我的亲人只有你不是吗？”说到这里哈尔迪尔微笑了，比尔博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笑容，他决定画下来。那张画一直到比尔博前往佳离地为止都装在他装魔戒的那个口袋里。
　　“下个月我的侄子要来和我们一起住。”
　　“侄子？”
　　“就是我兄弟的儿子，他们似乎不久前去世了。”
　　“他们是你的兄弟，他们去世你不知道？”哈尔迪尔有些吃惊，他一直以为人类对于生死看的比精灵重。
　　“他们一直想要我的财产和房子，一直缠着我，根本不算是亲人。”比尔博气哼哼地说。
　　“哦……”哈尔迪尔想着人类真是奇妙，然后换了个姿势坐在比尔博书房的一角。
　　等天蒙蒙亮的时候比尔博停下了手中的笔，他发现身后的精灵已经睁着眼睛睡着了。

　　——一个月后——
　　“您好，我是弗罗多，弗罗多•巴金斯，我是……”弗罗多站在门口看着开门的精灵，莫名的拘谨。
　　“侄子，我知道，请进。”哈尔迪尔无奈地看着眼前紧张的年轻人，这个年轻在走路的时候甚至同手同脚。
　　“我说你别这么紧张，这也是你的家。”精灵叹口气，把弗罗多的外衣挂在衣架上，猫着腰走进客厅端了杯茶给这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