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流水泛桃花》元多邦

5、何谓幸福

　　走出大门，雅莉频频回头，确认无人跟来，就开始疯狂吐槽。
　　“茵子姐，你怎么做到这么镇定自若的，这种蜜汁自信还妈宝的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糟蹋他前女友对他的好，要不是在你家，真想揍他。自己内裤给老妈子洗，还有脸说出来，很光荣吗？好想给他头上扣酸汤。”
　　“不要浪费酸汤。”
　　“你怎么就不生气！他那是相亲的态度吗？就姐这样的，走到哪，会缺男朋友？你看他那神气的样子，长得不帅还猖狂。我跟你说，姐，我敢打赌，你一定会幸福的。”雅莉越说越激动，一副要活生生撕碎秦国的样子，软软糯糯的声音的却让人出戏。
　　陈茵：“童言无忌就是好，那你拿什么做筹码，赌我能幸福。”
　　司雅莉竟然认真的思考起来，半晌：“我好像业没什么可以做赌注的，除了年轻，哦！还有舅舅，你输赢了我把舅舅给你，我舅舅肯定会然你幸福的，要不你考虑一下我舅舅，肯定比那个妈宝男强一百倍，呸！那个妈宝□□本就没法和我舅舅比。“
　　“那你说我是过得不幸福算赢，还过得幸福算赢。“
　　雅莉把自己也绕晕了：“哎！管他输还是赢，只要过得幸福就好了。”
　　陈茵：“那什么才是幸福呢？”
　　雅莉：“有人疼、有人宠、有人懂，算吗？”
　　陈茵：“你觉得幸福那便是幸福，但是你所说的这些幸福都要依附于别人。”
　　“如果这样，别人离开，就意味着幸福就毁了？”雅莉语调越来越迟疑低落：“是不是依附别人得到的幸福，一旦失去，就会歇斯底里，就会泼妇骂街，就会怨天尤人，就会……”
　　陈茵将手搭在雅莉的肩上，想了一下，说：“我的生活也是过得浑浑噩噩，我也定义不了幸福，但是有一句话我倒是记得很清楚，现在念给你听，听不？”
　　肩旁的小脑袋上下动了一下。
　　“‘幸福不是容易的事；很难求之于自身，但要想在别处得到则不可能’，这句话出自叔本华的《人生的智慧》。”
　　雅莉默念了一遍，不无遗憾的说“可我的幸福都是舅舅给的。那我要怎么自己获取幸福呢？”
　　这可为难陈茵了，整本书，陈茵就只读了第一章，就只记得这么一句话。
　　“别人我是不知道，我向来都是自娱自乐，要是别人能给我增加幸福的因子，我也不会拒绝，幸福共享呗。”
　　雅莉眼里的陈茵突然有了光彩：“茵子姐，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觉得你脸上刻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但是现在觉得你好暖哦！”
　　“彩虹屁虽然假，但是顺耳，不错。”陈茵忍俊不禁，脸上的酒窝洋溢久违的舒心。
　　带着个活泼少女宅在家，大眼瞪小眼多不自在。陈茵盘算着，带着雅莉看唐树训练。
　　千树街舞社临街，来来往往的人群透过落地窗就可以看见里面的光景，下班高峰期经常有人驻足，有疲倦的上班族，有补课的学生……舞动的身姿，流光的汗液，富有张力的律动，霓虹灯下，这是不是就是生活该有的样子，奋力、执着、热爱……
　　唐树在二楼看到发呆的陈茵和雅莉，随手拍几张丑照，威胁陈茵。二人同框拍出来的照片却意外和谐，随手转给张弛。
　　唐树：“小魔女怎么想到来看大叔啦！”
　　雅莉：“想不到你这街舞社倒是人模人样的，看不出来真有两把刷子！”
　　唐树：“你以为？要不要赏脸上来瞧一瞧。”
　　雅莉拉着陈茵往里走，还挺期待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
　　唐树给小萝莉冲了一杯奶茶，给陈茵倒了杯白开水。被雅莉嘲笑不会照顾人。
　　“你是人吗？小魔头，有得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雅莉不屑，端着奶茶，挨个儿去逛舞房。好多帅哥美女，大饱眼福。
　　唐树问陈茵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被小魔女折腾闹心。
　　陈茵摇摇头：“小魔女很懂事，也很有趣。”
　　唐树：“你可拉倒吧！她那是看碟下菜，精得很，一点都不像他舅舅。”
　　“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他们。”陈茵低头喝水。
　　唐树：“谁叫你跑到外省读书，小魔女的舅舅和我是大学同学，也没机会让你们认识，有能力，情商高，还有点闷骚，挺好一人。”
　　“话说回来，老陈，你能不能有点脾气，今天那样的场面都能忍。”唐树想起今儿个雅莉给自己发来的微信，“这哥们真是把我们男生的脸都丢尽了……”
　　“岂止。”雅莉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唐树：“你这嘴皮子这么厉害，当时怎么不发挥发挥。”
　　雅莉：“我第一次去爷爷奶奶家，怎么能暴露本性，而且茵子姐一副无所谓样子，我都没点动力。”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唐树，“你茵子姐专招奇葩的体质，要是随随便便就生气，早就呜呼哀哉了。”
　　雅莉：“什么是专招奇葩的体质？”
　　唐树在陈茵眼神的威慑之下，三缄其口。
　　“大叔，你必须夸一下我，毕竟我今天替茵子姐出气了。”
　　唐树和陈茵都很好奇的样子，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那个什么来着，对，秦国，他说的话我都微信语音现场直播给你了。本来长得还挺不赖的，可惜说起话来，雷死人。爷爷很生气，就把做好的饭菜都藏起来，爷爷真的好可爱。”
　　“说重点。”唐树和陈茵异口同声。
　　雅莉笑着接着说：“爷爷说姑姑不靠谱，让自家侄女这样添堵。就让我想办法治治他，我就往土豆丝里加变态辣，可惜了，刚好对他的胃口，我们都没吃，他一个人就吃了大半，成就感都没有了”
　　唐树：“干得漂亮，小魔女。”
　　陈茵：“难怪他走的时候，还特意夸了土豆丝，我还以为他是真的觉得爷爷炒的土豆丝好吃！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还真是厉害的，顶着我们一家人的脸色，能镇定自若的吃完饭再走，说不定真是个干大事的人。”
　　“我你可别告诉我，这就喜欢上了。”唐树接过李叔的外卖盘子，招呼着赶紧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吐槽。
　　“老陈，你说我怎么滴，我不就谈恋爱次数稍微多一点，分手次数多一点，但我从不脚踏两条船，从不玩弄别人感情，人品没问题吧！她吴麦清怎么可以对我进行人格侮辱。”唐树微信付完款，顺带看看闹别扭的女朋友有没有消消气。不看还好，一看就上头，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污蔑。
　　陈茵接过手机，滑拉浏览一遍，理智的分析道：“能回你消息，说明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开始闹别扭是昨天傍晚，说你脚踏几条船，玩弄小姑娘，没原则那不就是……”
　　“看我干嘛？”雅莉吃得正香，两对眼睛直溜溜的看着自己，瘆得后背发凉。
　　张弛：“你说你一小姑娘，怎么就不知道和异性保持距离，你说你怎么非要和我拉拉扯扯。”
　　“你可以拒绝呀？。”
　　张弛有理说不清：“你一小破孩，我哪里想那么多。”
　　雅莉：“这不就结了嘛！”
　　张弛吵架吵不过一个丫头片子，可恨又可气，直往嘴里塞肉串。
　　“真是烂兄烂弟。”陈茵示意张弛看屏幕，每次接到姑姑的微信视频，对陈茵来说都是一场煎熬，一场被营销还不能直接反抗的煎熬。
　　陈茵找个靠窗的位置，带上耳机，傍晚的风有些闷热，夹杂着舞房里传出来的汗渍，黏黏的。
　　姑姑：“茵子呀，你别说话，先让姑姑说。今天的事是姑姑对不住你，但是你也要相信姑姑是为你好。姑姑是过来人，别天天惦记感觉，茶米油盐，生活琐碎，什么样的感觉都是心酸味。虽然这个秦国是姑姑看走眼了，但是你也不能放弃，合适就赶紧谈了。”
　　陈茵：“好的，姑姑，我会留意的。”
　　姑姑：“你别总是敷衍我，别像你爸，一个人独来独往。你知道什么叫孤独寂寞冷吗？天天就只知道自己，都不考虑一下我们家人的感受。”
　　陈茵:“奶奶说了你以前最疼爱爸爸了，肯定希望他过得好，希望他幸福。”
　　姑姑：“还算没白疼你，知道我好就行。”
　　陈茵再接再厉，说了好几个姑姑如何让如何疼自己的例子，哄得姑姑笑得合不拢嘴，难为情的说要挂了。最后还不忘提醒陈茵要保养好自己，女孩子的脸就是资本，找个好婆家就是二次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