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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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夜空星》
桔子粟/文
第七章
不知名的鸟躲在枝叶间啼鸣，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里。
风里应该有青草的气息，但葛允兮闻不到，她的鼻子堵住了。
所以她也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只能看见，日光从他身后落下来，将他的黑发滤掉了一层颜色，连带着人变得朦胧了几分。
他应该是刚刚跑完步回来，黑发松散地搭在眉骨的位置，肩膀上搭了根毛巾，握在墨蓝色保温杯壁上的手指骨节分明。
感冒加上失眠的双重作用，葛允兮的脑袋有些不太转，她呆愣地作出反应：“啊？”
小姑娘鼻尖红红的，眼神懵懂，反应也有些迟钝，看起来傻傻的。
喻丞舟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你怎么过来了？”
“哦，”葛允兮捂着额头，垂着眼皮蔫哒哒地回答：“我来做家教。”
听出她轻微的鼻音，喻丞舟收敛了玩笑神色：“感冒了？”
他抬起手背想替她探探额头温度，还差一寸远，被女孩轻巧躲开。
似乎是觉得躲开还不够，她又往后退了半步。
“......”
葛允兮也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些得罪人，于是主动地伸手摸了下额头，然后抬起手看着他：“没有发烧。”
喻丞舟慢悠悠收回手，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过来。”他说。
葛允兮瞅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犹豫了片刻后，慢吞吞地往前挪了一小步。
她温吞地解释：“丞舟舅舅你别误会，我是觉得自己感冒了，要跟你保持距离，别一会儿传染给你了。”
“就，你知道吧，”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瞅他一眼，“年纪大了的人体质都不太好。”
“......”
喻丞舟简直是被她气乐了，轻舔了下上齿背，也懒得跟她计较：“又是兼职？”
“嗯。”
“这么努力？”
葛允兮看他一眼，惆怅地叹了口气：“都是为了生活。”
她惯于用不正经掩盖正经，于是偶尔正经一下也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的正经，喻丞舟看着她：“葛允兮。”
当事人抬起头。
“你知道的，我只有穆惜芮这么一个外甥女，但是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他说，“所以我也一直把你当亲外甥女在看待。”
当亲外甥女看待。
葛允兮没说话，安静地听着他继续说：“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你这两年一个电话没给我打一条消息没发。”
她没忍住给自己辩解了一句：“发过的。”
“哦。”喻丞舟大方地纠正，“大一那年发了一条——”
他的语气懒散：“投票消息？”
葛允兮刚想点头，就听见男人凉凉地补充了一句，“还是群发的。”
“但舅舅的话还是作数的，不论你遇到什么难事，都有舅舅给你撑腰。”喻丞舟轻点着她的额头，“永远不要跟舅舅见外，知道吗？”
葛允兮被迫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知道。”
“你知道个屁。”
“？？？”
葛允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不文明用语整懵了，心里被舅舅两个字刺激出来的酸楚也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呆愣地看着他。
喻丞舟环着手跟她算账：“你说你消失三个月，突然就甩条群发投票消息过来，我也每天给你拉了几十票吧？你怎么做的？”
葛允兮瞬间安静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段时间应该是他们学校里所有大一新生的噩梦，刚进校，本来就因为军训和各种部门竞选以及讲座忙得团团转，结果还要给学长学姐的暑期支教活动投票，每人每天三十票，而她身为团支书则有着每天一百票的高标准严要求，辅导员晚点名的时候把他们都拎到一起，盯着每个人群发微信消息拉票。
葛允兮那个小朋友圈，刨去大学同学后，就算把微商都顶上也不够一百个，如果不是喻丞舟，对于学校这项光荣任务，她估计只有放头唱认错才能了了。
而她，在连着收了他一个星期的投票截图压缩包后说了声谢谢就假装原地嗝屁了。
喻丞舟盯着面前头低得跟个鸵鸟似的小姑娘，两年前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件事，对她来说大概是不太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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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电梯，因为喻丞舟站得离按键近，高大的身形完全遮住了葛允兮的视线，她就没客气，主动报了一句：“11楼，谢谢。”
喻丞舟动作顿了顿：“11楼？”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说个楼层也要用这么一种古怪中带着点玩味的语气，应了一声：“嗯，十一楼。”
喻丞舟看了一眼已经亮起的11，弯了下唇，悠然收回手，开始跟她闲扯：“什么时候结束？”
葛允兮翻看着手机上的电子课件，头也没抬：“十一点半。”
“十一点半啊——”他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那时候我正好有空。”
“嗯？”葛允兮茫然地抬起头。
与此同时，“叮”地一声，电梯抵达十一楼。
门打开，没来得及多问他刚刚话里的意思，葛允兮主动跟他道别：“丞舟舅舅再见。”
“嗯。”喻丞舟散漫地应了一声，然后——
葛允兮就看着他长腿一迈，率先跨出了电梯。
“？”
大概是见她没出来，他转过身，替她按住门外的电梯按键，问：“怎么还不出来，你不是到十一楼吗？”
“啊？是.......”葛允兮回过神来，连忙走出来，但还是有些不解，“舅舅你？”
“嗯？”他明知故问道，“我怎么了？”
葛允兮舔了舔嘴唇：“你难道，也住这吗？”
“是啊。”喻丞舟朝对面抬了下下巴，“那一户。”
葛允兮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开什么玩笑？
喻丞舟居然跟她做家教这一户是邻居？
“这也太巧了。”
葛允兮抬手，难以置信地挠了挠下巴。
“是挺巧。”他说，“所以我想呢——”
葛允兮收回视线，目光转到他身上。
喻丞舟弯了弯腰，手背在身后，平视着她的眼睛：“小朋友上次说想请舅舅吃饭的事。”
距离忽然拉近。
葛允兮不自在地低下眼，默默地回忆了一下。
她并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种事。
停顿了一下，喻丞舟看着她垂下来的薄薄刘海，似笑非笑道：“是不是早有预谋的？”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