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婿》弥生凉

86、086 解毒经

　　卫王世子休息时，才知道后来马车外没什么动静了是因为裴金铃和那少年都进了马车。
　　柏九霄这会儿已经把人打听得差不多，“那是江南商户谢家的公子，排行第五，听说跟裴姑娘自幼相识。”

　　江南谢家卫王世子还是知道，西宁军中每年要的布就有一部分是从谢家采买。
　　裴金铃之前在江南久住，跟谢家认识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怎么说着说着就进了马车，裴金铃可不是这样偷懒的人。

　　这事柏九霄也没打听出来，“大概是两人有些话要说罢？”
　　至于是什么话要说，人家两个打小交好的人有什么话要悄悄说，他这跟人关系远着的也管不着。

　　裴金铃在马车里打着算盘，将账本一页一页翻过，谢五靠在一边看着她笑。
　　玉质的珠子相撞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裴金铃在发现有问题的地方就拿指甲在上面轻轻画上一道做记号。

　　等一本算完，裴金铃便把它递给谢五，让他先看里面有些哪些不明白，等到时候再跟他讲。
　　谢五接过账本，劝道：“要不先休息一下？”

　　裴金铃接过谢五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还是先盘一遍，在到京城前把有问题的点出来，之后你心里也有个数。”
　　掌柜的做假账这种事，许多时候都在所难免，当老板的也时常睁只眼闭只眼，但不管怎么当没看见，该知道的就必须得知道，否则掌柜的说不定哪一日就能把你坑得头破血流。

　　等吃午饭时，卫王世子终于见得裴金铃从马车里出来。
　　裴金铃下马车后走了过来，跟卫王世子道：“这两天就听谢五安排。”

　　相比他们一行人的轻车简从，带着长长车队的谢五公子明显就准备充足得多，说是吃饭，马车里什么都有。
　　卫王世子看着谢五带着的人拿了鸡、肉、蛋一类的出来，不由得道：“我们有好几十人，要都吃他的，只怕不大好？”

　　“谁说都吃他的了？”裴金铃看他，“我们自己不是带了干粮？最多分他点汤水，又能值几个钱？”
　　裴金铃说完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和腰，“再说以我跟他的关系，吃他点东西算什么？”

　　“你跟他什么关系？”卫王世子愣头愣脑的问。
　　裴金铃白了他一眼道：“打小认识的交情，青梅竹马的关系。”

　　青梅竹马的谢五安排好午饭，才走了上来，跟着卫王世子见礼，笑嘻嘻道：“这就是表哥了？表哥没什么忌口吧？路途简陋，最多熬点鸡汤，还望表哥别嫌弃。”
　　卫王世子心里想着谁是你表哥，你按着谁的身份在叫人呢，嘴里还得道：“客气了。”

　　谢五是个自来熟，在跟卫王世子搭上话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话的中心都围着裴金铃在说。
　　毕竟两人也就靠裴金铃才有了交集，谢五说起自己挨裴金铃揍的黑历史都忍不住龇牙咧嘴，“哎！江南的姑娘就没一个有她泼辣的！”

　　谢五叽叽喳喳个没完，回头饭吃完重新上路，柏九霄在马车里跟卫王世子吐槽，“我听谢五说了裴姑娘半天坏话，怎么听着不大对？他不是喜欢裴姑娘吧？”也就俗称的秀恩爱，否则要自己被欺负怎么看起来还那么高兴呢。
　　卫王世子提醒他，“谢家到底商贾之家，平阳侯府可是帝都豪门。”

　　“俞家当年的当家夫人也是侯府姑娘，再说要是他俩相熟，以裴家挑选女婿的水准，未必不能成。”
　　柏九霄没觉得平阳侯府算什么豪门，“八百年都没个实权的豪门算什么豪门呢。”

　　“裴姑娘是平阳侯府嫡支的嫡长，要下嫁商贾，你让她下面的姐妹如何嫁人？”卫王世子并不认为此事能成。
　　士农工商，虽是行行都重要，但士子这个阶层的谁又愿意跟商人出身的做连襟，就当年平阳侯府娶裴金铃母亲为正室，那也都能让人惊讶到传到西宁去了，更别说下嫁姑娘。

　　因要绕着路走行程就被耽搁了一日，等到了镇子上，谢家打前站的人早打点好一切。
　　卫王世子下马车还没来得及去给自己准备好的院子，就见得谢五跟着裴金铃进了隔壁院子。

　　等到饭吃完，柏九霄又钻了出来，跟卫王世子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在干嘛，姓谢的这会儿还没出来，就饭也是送里面去的。这江南的商户人家，也实在是太没体统了些。”
　　在京城，这商户出身的想见人勋贵出身的姑娘，都得在门外等着，让丫鬟进去传话那才叫规矩，哪像这谢家五郎都钻人家院子去。

　　倒也没有看不起裴家大姑娘，毕竟这人厉害在前，也不是那种做事不谨慎得糊涂人，可就这样的事儿发生了到底还是不妥。
　　柏九霄还是觉得，“别是裴姑娘对谢五郎也有那个意思？反正我看谢五郎对裴姑娘那意思明显得很。”要是两人两情相悦，这倒也不奇怪了。

　　这事不管别人怎么猜，谢五郎在第二日一早才离开裴金铃的院子，同时带走的还有他那一箱账本。
　　谢五郎对裴金铃感激得，连自己马车都让给了人，自己选择骑马到京城。

　　柏九霄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对劲，但也不知道不对劲在哪，最后只得嚷嚷两句，“实在太没规矩了！”
　　说得好像他有规矩过一样，卫王世子虽然也好奇他们俩一夜干了什么，但绝不信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好在后面柏九霄又打听到一些，“说是出来的时候还带走一个箱子。我记得裴姑娘出门没带过箱子？”
　　就裴金铃的马车她都不用的，之前他们的人去搬东西给那会断毒的老头子，他看得清清楚楚里面并没有红漆箱子。

　　也就是那只红漆箱子是谢五郎来了后才有的，而一早又带回去，两人在院子里呆了一晚上，应该是在研究箱子里的东西。
　　至于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就不是他们所知道的了。柏九霄想破脑子都想不出里面是什么，只得作罢。

　　在离京城还有三十多里地时，便到了分别的时候。
　　卫王世子能乔装打扮出京就有自己回城的路子，不好跟裴金铃一道出现在城门口。

　　裴金铃睡了大半日还记着这事儿，从马车里出来跟卫王世子道别，“表哥你自便，我先走一步了。”
　　卫王世子点头，“好。”

　　谢五郎在一旁奇怪，“你急着回京干嘛？”
　　“本就晚了一日，又忘了送信，怕家里担心来着。我让你帮我办的事，你可得记在心里哈？”裴金铃提醒道。

　　谢五郎看着裴金铃走远，才找卫王世子说话，“公子可要跟我们一道？”
　　后面几十里路谢家不会再绕路走了，而是要先进京城，然后才去别的地方，卫王世子要一道的话也不怕被耽搁了时间。
　　不过卫王世子还是谢绝了谢五郎的好意，“已离京城不远，我就多歇一阵，等着府上的人来接。谢公子有生意在身，要忙的话还请自便。”

　　谢五郎不知道这京城的贵族们有什么样的讲究。人家是在十里地外等着人来接，且还得是人家家里的贵客上门才有这样的排场，就这回自个儿家还要在三十里外等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人家要多休息一阵，连裴金铃也没见得等他，说不定就十万八千里的亲戚正好顺路了，谢五郎也想着早点把货交到京城好能好好休息两日，便跟人辞别，“那小弟先走一步，之后在京城有缘再见。”

　　裴金铃回到京城在晌午时候，俞家正好在吃饭。
　　俞家姨妈见她回来，先让人去平阳侯府给方氏报信，一边让人上了新筷子和碗，“先吃饭了再说。”

　　吃完饭俞家姨妈又让裴金铃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才问起此行收获。
　　“是中毒。”裴金铃把从老头子那知道的说了，“姨妈待会儿先问问姨夫，就那些症状，有没可能是姨老爷当初制出来的东西。”

　　说起姨老爷，裴金铃又把他可能有个徒弟给说了，“这人姨妈可认识？”
　　“不认识。”俞家姨妈听得神情严肃起来，“你姨夫忙着给人看诊，一月难得有几日休息，每次去看你姨老爷当天去当天就会回来。他从没跟我说过这人的事，这事还得等你姨夫回来了再问问。”

　　高郎中今日回来得早，听俞家姨妈这么一说，眉头皱了皱，“倒是没什么印象。小叔虽是住得偏，又被人叫毒郎中，不过他在江南也算过得安稳，平日里来往的人也不少。可他从没跟我说过有收过谁当徒弟，再说他要收了徒弟为何把毒经留给我？留给他徒弟不就行了？”
　　俞家姨妈也这么想，“可卫家那老头儿是这么说的，我听他那话这人跟小叔相交还有些避着人的意思，怕也是个同行，并不只是徒弟那么简单？”

　　“小叔当初身边伺候的人还在，你让人去问一问就知道了。要真有这么个人，也不难查。”高郎中说道。
　　再听裴金铃去问到的毒，高郎中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样的毒倒是有好几种，我先去把小叔留给我的解毒经拿来看看。”

　　高郎中起身去屋子深处的柜子里翻了翻，最后拿出一本书来。
　　书外面用蓝色绸布包着，把布包打开里面的书角露出发黑的陈旧印记，书角除了发黑还有卷角的痕迹，可见被人翻过许多回。
　　高郎中坐回凳子上，仔细翻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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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五郎：君子爱美，这没毛病哈？我近水楼台要能先得月，那也是我自己本事吧？
卫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