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0 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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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金铃和黄睿过湖之事在百花宴上并没有被传到大人们那去，便是有宫女告知了皇后，因没闹出什么大的风波皇后也没在意。
但此事在出宫后还是被方氏知晓，头疼道：“苏家自己的事，何必你去管。”
裴金铃拉着方氏在宫门外等苏见期，闻言就小声辩解：“苏家跟裴家到底有亲，见期又是个孩子脾性，不要到东西不罢休，总不能让他毁了百花宴。”
方氏想着婆母出自苏家，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怕招了那位世子的眼。说是文采斐然却也不过如此，说不得就喜欢活泼些的姑娘。”这个也不是瞎说，实在是有例子可循。
卫王世子也去女眷那边见过皇后，其实就是让各家夫人看一看人。
方氏对卫王世子的外貌不做多评价，但那首诗着实做得寻常，让方氏对卫王世子所谓的文采有了质疑，觉得跟许多勋贵子弟一样是让人吹捧出来的。
裴金铃也不知卫王世子才华是真是假，不过对做的这首诗倒有不同看法，“卫王府总不至于连个捉笔的都没有。世子这诗做得寻常，谁知道是不是对臣女不满想要尚主？”
否则再怎么也不至于做出这么首寻常的诗来，都寻常到她这种不懂诗的也觉得没什么惊艳可言，就有些意思在里头了。
要这样倒是好事，方氏连眉梢都有了些笑意，“要是如此，倒也算他积德了。”
这话说得裴金铃一时不知如何回话，也幸好做马车的木头足够隔音，否则要被别人听见了，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裴金铃之前要黄睿的兄长替她看顾着苏见期一些，苏家也不可能真让自家人让别人照顾。
苏见明带着苏见期跟他父亲出宫来时，阿秀在马车外小声叫了一声。
裴金铃便下了马车，朝着苏家的马车走去。
苏家大老爷见到裴金铃朝着自己走来，忍不住先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随后在心里叹了口气，才一脸愧疚道：“适才让阿铃难做了。”
裴金铃见苏见期一脸笑的跟她做鬼脸，便笑着道：“见期你先跟见明上马车去，我跟舅舅有些话要说。”
苏见明扯了扯苏见期袖子，苏见期得了簪子一直高兴到现在，也就乐呵呵的跟着哥哥一道上了马车。
苏家大舅舅往墙角走了两步，裴金铃跟着上前，才小声道：“今日是百花宴。舅舅不该把见期带进宫里来。”
“他闹着要来能怎么办？他爹什么德行阿铃你也知道，我要再不纵着些，就怕在府里就要被人看低了。”苏家舅舅说起苏见期也一脸愁容。
苏家大舅舅并非什么糊涂人，可苏见期是二房的孩子，又是个永远不会有前程的痴儿，他要不让家里那些人知道他把这孩子看得极重，在他不在府里之时谁知道这孩子会被怎么对待。
“今日百花宴上，也不过是场意外。跟着一道进宫的也有几岁孩子，陛下并未在意，想来不会怪罪苏家。”苏家舅舅这点自信还是有。
裴金铃垂下眼，轻声问：“可舅舅能看顾见期一辈子吗？”
自然是看顾不了，苏家舅舅知道裴金铃有话要说，“阿铃想说什么就直说了罢。我们舅甥也不是外人。”
“舅舅，苏家嫡庶之争已成隐患，若舅舅想苏家安稳，不如将见晖送去江南吧。俞家在江南的祖宅正好可以住人，江南多文豪，见晖一可拜名师，二免碍了人眼，许日后苏家还要他承担起家业来。且见期也喜欢见晖，日后也算有所靠。”裴金铃这个想法算是想了许久了，也就这会儿趁着这个机会说了出来。
苏家如今靠一门妻室撑着武威侯府的荣光，可嫡出的孩子不如庶出的孩子聪慧，没哪家当家主母心里会痛快。
一般的聪明，嫡母不痛快也就不痛快了，日后总有要靠着庶子的地方，那点不高兴就只能忍一忍。可要聪明到可能让嫡支被踩到地底下，没哪家主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让她那舅母知道庶子可能会永远压在嫡支的头上那一日，怕苏家下一代就得毁了。到时候苏家在京城，就再无立足之地。而俞家也损失不了这一门亲戚。
且裴金铃不想苏见晖折在家宅之中。苏家差一个人来顶起门户，而苏见期也差一个人在苏家舅舅之后继续看顾他。
苏家舅舅站了许久，而后悔声道：“若早知有今日，那一天我就不该醉酒。”
娶了权势人家的女儿来支撑门庭就没还想要妻妾成群左拥右抱的好事，这道理他在娶妻之前就明白。所以苏见晖的出身并不怎么光彩，可这么个来得不怎么光彩的孩子，却有自己的光彩。
“以前俞家在江南时，我也有想过，不过那时我总担心他还小，怕他在外头有个什么闪失。如今他已满十四，想来也该出门长长见识的时候。”苏家舅舅要下决定也快，也就这么几句话之间就把庶子的未来安排好。
以往舍不得那是因为难得有个读书苗子，可要这个苗子可能折在家中，那倒不如出去闯一闯。便是折了，那也至少不是折在家中。
裴金铃回到裴家马车上时，方氏道：“有什么话，也该回府后上门去说才是。”
就在宫门外那么大喇喇站着，虽是靠着墙想要人看不见也难，实在不该是斯文孩子做的事。
“也没几句话，没得还上门的，更麻烦。”裴金铃笑着说。
方氏知道裴金铃是不喜欢苏家大房的舅母所以不爱上苏家的门，“让你父亲请舅家上门也不是不行。”
这话也就随便一说，方氏也不喜苏家舅母那人，除了逢年过节基本不跟人往来。平阳侯就更不喜欢苏家舅母，连带着苏家都有些疏远。
裴金铃也随口一回：“那下回便听母亲的。”
等回了府，方氏倒还没忘了裴金铃的婚事，“横竖你也过了湖，各家少年里，可有觉得顺眼的？”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刻板的人。
“都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顺不顺眼的也就那样吧。”裴金铃是因苏见期才过的湖，便是见了些人也就那堆为难一个傻子的，她能看顺眼才怪了。
方氏见状便知道是没看上的，好在那些人家裴家也未必想结亲，就没放在心上，“程家姑娘今日得赐婚，也算一桩好事。你要身边没凑巧的，跟母亲说一声，母亲让珍宝阁的拿册子来挑一挑。”
这便是有个郡主娘的好处，哪怕只是嫡母不是亲生的，也比太多人要好运。
可这样的好运也不是凭空来的，就程愫那一片孝心，怕京城也无人能比，裴金铃拒道：“之前舅母送的还有，就不用珍宝阁的掌柜上门来了。”
程愫能得赐婚是今日最大的喜事，也不知当初宫里突然说要为宗室子弟赐婚是否有临安郡主在其中谋划。
不过程愫不用去西宁，也不用留在宫中，裴金铃也放心下来，在自己屋子里挑了半天才挑了一份合心的，让阿秀装好，她好找个时间送去。
这也才过一会儿，裴如意就找上了门。
裴金铃换了一身衣服，披着长长的头发一边让身边丫鬟轻轻梳着一边给她说百花宴上的事。
因着百花宴上不只是卫王世子，还有许多其他皇室、勋贵、世家子弟在，不说少年那边比试如何激烈，就姑娘们这头也有些人较起劲来。
两边互传诗词画作，也有抚琴竖笛，倒也热闹。
裴如意一边听得如痴如醉，一边又庆幸自己没去，否则什么都不够好，岂不是丢脸。
“阿姐你待会儿再跟我说说，得娘娘和陛下夸赞的那几首诗。我借阿姐的笔墨一用，好写下来好生琢磨琢磨。”裴如意兴奋道。
“也未必是他们自己写的。”裴金铃提醒她别傻头傻脑的。
裴如意去拿了笔和墨来，让身边丫鬟研磨，随后沾了沾墨开始默写，嘴里道：“我只记诗不记人，管它是谁写得，写得好就行。”
好诗难得。便是能够状元及第，也未必擅长作诗。
裴如意又不用考进士，在府里学的，也就这些花头，遇见好的诗词，少不得要记下来整理成册，要没事儿琢磨琢磨。
好在并不痴迷作诗人，也就不会闹出去人家大门前弹琴这样的雅事。
裴金铃见她有记不得的，便在一旁补充，一直到补充完，才说，“过几日我要去紫金侯府，你要去得备份礼了。她今日得娘娘赐婚，过几月就要嫁人了。”
“和哪家？”裴如意有些惊讶。
裴金铃说了人，见裴如意一脸羡慕，就道：“她母亲是郡主，这运道一般人羡慕不来。”
“一过门就是将军夫人，成亲就有诰命在身。”要裴如意想不羡慕都不可能。
可人家有个好嫡母也是没办法的事，裴如意又问：“那娘娘今年还是赐婚了三对？”
裴金铃又把另两家说了，裴如意放下笔，“就剩九个了。”
“也不用就盯着那几个人，之后公主、郡主、王妃，乃至诸家夫人，肯定会举办许多夏宴。到时候自然会给各府递帖子，有得你逛的时候。”裴金铃说着，又道，“你还小，再等两年也使得。”
裴如意可不觉得自己小，小声道：“先定亲，过两年成亲也行。”
过两年也才十六，还半大孩子似的，裴金铃抬眼看她，“再等两年。勋贵人家姑娘越得家中喜爱出嫁得越晚，平阳侯府还没需要到早嫁姑娘给人家去干活的地步。”
虽这越晚也不可能过了十九二十，可大户人家姑娘自是要养好了才出嫁的，也就小门小户或是对方可能有热孝在身耽搁不起才会早早撵了姑娘出门，生怕多吃家里两年米饭。
裴金铃这么一说，裴如意也觉得是这个意思，她是庶出要再不端着点，就这么早早嫁了出去也不是件好事。也就可惜那几人，也不知便宜谁家姑娘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040 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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