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婿》弥生凉

24、024 启程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裴金铃照了照镜子发现眼底没那么青了才吐出口气来。
　　阿秀忙上前来伺候，等着裴金铃穿戴好才问：“姑娘可要进食？”

　　饿了一天了，不吃东西得饿死。
　　裴金铃接过阿秀递过来的馒头包子就着温热的肉粥连吃了三四个，然后才随意吃了几块点心把八分饱的肚子填到九分。

　　黄睿也这会儿才起，出了门见裴金铃在外面站着，就问：“阿愫怎么样了？”
　　阿秀比裴金铃醒得早，在一旁低声道：“回黄姑娘。程姑娘早上喝了一碗粥，又睡过去了。”

　　黄睿进屋捞开帘子去探了探程愫的额头，见没有发热，也没有出红疹才放心下来，回头跟裴金铃说到有姑娘出宫的事儿，“哎？我们要不要打听打听哪些出宫了？”
　　裴金铃每次吃完饭都要消食，宫里不好乱闯只得在门外走来走去，闻言停下脚步问：“有什么好打听的？”

　　当然是好奇了，不过裴金铃不好奇她也觉得没意思，黄睿勾了勾手指头，等裴金铃凑上来了又问：“你十几个，你都没看中的？”
　　“我选他，他就得选我？”好像说得她是公主郡主随便对着一个男人点点手指头就行了，裴金铃还挺佩服黄三有这样的自信的。

　　黄睿没觉得哪有问题，“那就尽力争取，总不能就坐着干等吧？”
　　“那你可有看中的？”裴金铃干脆反问。

　　黄睿当然没有，笑裴金铃，“你和我不一样么。我想嫁天下最伟岸的男儿，你不是爱说随便寻一个差不多就得了，像你母亲那样，跟他们这样的身份正是合适。”
　　看来当年方氏嫁给平阳侯的确是跌破了一众人的下巴，以至于连小辈都知道，裴金铃笑，“唔。这么说有理。”

　　黄睿知道裴金铃是彻底没动心，就捏了捏她手心小声咕哝，“反正总看得到人，看到人后再说呗。”
　　裴金铃跟黄睿对视一笑，把手捏了回去，“还是你懂我。”

　　不懂哪能成好友，黄睿说她，“我想来想去，觉得你这毛病得改改，要人不好光长好看有什么用？要是个负心的，还不如当初就不相识。”
　　“长得丑的难道就不会变心了？那还不如找个好看的，至少见着人生气都能少生几分。”颜控的裴金玲自有其道理，如程愫她嫡母，要紫金侯长得丑，估计这些年作的妖早被几棍子打死换下一个了。

　　黄睿无言以对，拍她肩恨恨道：“你就等着吃亏罢。”
　　“内务府可能要换人管了。”亏不亏的输赢乃是常事，愿赌服输才是个合格的赌徒，可又不能跟黄三说这个，裴金玲干脆转移了话题。

　　黄睿不奇怪，“也亏得才十几人出事，要翻两番怕得被削王爵了。”
　　如今掌管内务府的是桂郡王，其父桂王与先帝为兄弟，在先帝上位时有从龙之功，因而内务府这些年便一直在桂王一系手中。至于当今跟桂郡王府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先帝跟桂王关系好，不过换不换还得看当今怎么想。

　　这换不换也跟她们没多大关系，黄睿小声八卦，“你说有没可能是有人在里面动手脚？”
　　就是有大约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毕竟新漆过敏这个要不遇上谁知道自己过敏， “谁知道？”

　　黄睿可不这么想，“在进宫前，不是已经查过一回？对花花草草、花生奶酪这些过敏的都有额外记着的。按理对新漆过敏的也在里头，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凑巧，没得十几个人都这么凑巧。”
　　许多个凑巧在一起，那得算是阴谋，她很怀疑是有人不想家里姑娘入选又不想见罪于陛下，所以在内务府动了手脚。

　　裴金玲在江南时还玩过新漆，对新漆也有些了解，“不奇怪。有些人敏感一些，只要一闻到油漆的味道就会发病，一些人要好闻上许久或是直接碰触后才会发病。平日里谁家府上新上漆不空上那么十天半月的？不知道见新漆会犯病也属正常。”

　　黄睿可不信，她时常进宫对后宫哪里动工也算知道一些，“储秀宫也刷了十天半月的了。”
　　“你家里上新漆十天半月还有这味儿？”裴金玲反问。

　　这么一说，黄睿也觉得好似有点明白了，“可为何味道还这么大？难道是有人这几日又重新上了一回？”
　　裴金玲也有这怀疑，回头看了看屋子，“要么是有人重新刷过一回，要么得是屋子太密封的缘故，不够透气那味道就没散出去才导致她们发病。”她也不是不怀疑，只是没证据的事可不能瞎说，这里可是宫里，随便一句话说不定就带来严重后果了。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就见得远处一红衣姑娘带着一串人而来。
　　“喏。估计来看程愫的。”黄睿跟裴金玲嘟嘴完，便站起了身。

　　红衣姑娘叫傅静宁，其母乃魏王长女柔怡郡主，跟程愫的嫡母临安郡主一向交好，想来是得知程愫微有过敏才前来探望。
　　等着诸人到了，裴金玲和黄睿才上前打招呼，“傅姑娘。”

　　傅静宁是文官之女，跟勋贵人家特别是还不学无术的说不到一块儿去，与两人向来只有点头之交，“裴姑娘、黄姑娘好。听说程妹妹过敏，我便带几个小姐妹来看看。”
　　裴金玲并不阻拦，“阿愫还在歇息，傅姑娘要不放心，去看一看也好。”

　　却是不能带一堆人进去了，傅静宁回头跟一起的姐妹致歉，“那我先进去见见了，你们各自先聊着。”
　　裴金玲见她执意要进，便跟阿秀道：“阿愫的丫鬟正守着她，你领着傅姑娘进去吧。”

　　傅静宁看了裴金玲一眼，并未多说，只跟着阿秀就进了屋子。
　　剩下的几人便开始随意搭话起来，其中一个鹅黄外衣的姑娘对着裴金玲问：“裴姑娘昨日可休息得还好？”

　　是前两日住在她们隔壁的隔壁礼部尚书府的裴姑娘，想来是被裴如意哭得一夜没睡，心中还有怨气。
　　裴金玲笑道：“比前一日要好上许多。”

　　裴姑娘哼了哼便没再说，想来是觉得问了也无趣。
　　裴金玲主动开了口，“前日家妹发病，叨扰裴姑娘了。”

　　裴姑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道：“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哭得人心肝疼。”
　　裴如意进宫就冲着嫁给皇族子弟来的，结果新漆过敏又是担心发病病死又是要出宫，她要还不哭那得是哭不出来了，裴金玲只得道：“唉，家妹也是第一次得知自己新漆过敏，当时就被吓坏了。”

　　第一次得知自己有这要命的毛病，严重可能会丢命，这换谁谁不觉得可怕。
　　裴姑娘心里那点怨气也散了，“也是奇怪，以往都没这样毛病的，前两日我头还昏了许久。”

　　裴金玲本就想跟人亲近，立马跟人攀谈起来，“许是屋子里味道不够流通，多在屋外站站就好。”
　　裴姑娘点头，就见得傅静宁从里面走出来，便问：“程姑娘可还无碍？”

　　傅静宁脸色不那么好，“还在歇息，要再不好，怕得向宫中请旨回府才行。”
　　说完这话，傅静宁便看向裴金玲和黄睿，先跟人行了礼，“这两日就劳烦两位姑娘照看一下我家程妹妹了。”

　　她们本就是一道的，不用傅静宁嘱咐那也该做这些。
　　裴金玲笑着应声，“傅姑娘放心，阿愫身边一直有人守着。”

　　傅静宁点头，她本想来寻程愫说说话，这会儿也没说的兴致，便道：“那我们便先走了，要程妹妹醒来，还请裴姑娘使人来说一声。”
　　裴金玲送客，“都是应当的。各位姑娘也慢走，等过两日我跟阿愫一道来跟各位姑娘说话。”

　　送走傅静宁，觉得光走走不太习惯的裴金铃跟黄睿道：“你说我们俩要不要去寻两根棍子，练一练木仓？我怕太久不练就生疏了。”
　　她们躲得偏，没想跟人争，可总得给自己弄点玩耍的，否则天天闷在宫里还不得郁闷死。

　　黄睿也自幼习武，可这宫里哪像家里那么方便，“棍子是别想了，哪来棍子给你？要不我俩肉搏算了？”有两天没动手，她也挺手痒的。
　　裴金玲：……

　　西宁卫王府，卫王世子即将启程，在书房与卫王辞行，“此行一去许久，还请父亲保重身体。”
　　卫王颔首，摸着胡子道：“该说的也已经跟你说了，这一路上多琢磨琢磨，等进了京城该怎么做得靠你自己了。”

　　卫王世子拱手，“谨遵父亲教诲。”
　　卫王摆了摆手正欲让他退下，门外就响起叩门声。

　　“进来。”卫王朗声道。
　　随着吱呀声中进来的是卫王府掌管情报的头子，卫王世子正要退出，却被卫王拦下，“京城的消息，一道听听也好。”

　　卫王世子本挪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待卫王将纸卷打开看完才问：“可是京城有什么意外？”
　　“你自己看吧。”卫王神色看不出喜怒，将纸卷递给他。

　　卫王世子双手接过，打开一看，眉头就皱了皱，“献财百万？”
　　卫王不欲多说，“你在途中细细琢磨，将平阳侯府的姑娘划出去。”

　　卫王世子将纸卷收好，对卫王拱手，“是。儿子告退。”
　　“嗯。一路小心。”卫王难得说了句柔和的话，眼中有些话好似想说，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口，眼底的遗憾最终掩了下去。

　　卫王世子出了书房便直奔大门，大门外的马车已经准备好，点的五百护卫也在城郊等候。
　　卫王府二公子在马车前等着，见长兄出来，迎了上去，笑道：“兄长一路顺风，早些将嫂子迎回来！”

　　卫王世子瞥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了笑，“在家里好生照顾好母亲和妹妹们，我尽早赶回来。”
　　卫王府二公子把人送上马车，仰着头看他，一脸诚恳，“兄长放心，家里一切有我。”

　　卫王世子点了点头便钻进了马车，没看见弟弟低头时眼皮下藏着的一摸幽光。
　　待卫王世子回身坐下后，卫王府二公子又是之前那张不大正经的脸，卫王世子道：“我走了。阿弟你且进府，不用送了。”

　　二公子却是翻身上了马，笑嘻嘻道：“还是送一程吧。我送兄长出城后再回来，也没多远路。”
　　兄友弟恭莫过于此，卫王世子没有拒绝，在放下马车前的帘子后，马车便开始摇摇晃晃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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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他终于要进京了~~
裴金玲：好看吗？脑子好用吗？
卫王世子：我知道惦记我的会很多，但是平阳侯府这位姑娘到底划掉还是不划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