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婿》弥生凉

142、142 跟风

　　方家大表哥对裴金铃要将一千将士分作两支队伍不怎么满意，私下里寻了裴金铃说话，“一千将士本就少，要再分在两处，又要驻扎在西宁军旁边，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得变成西宁军的人了。”
　　裴金铃回他，“可他们总有上战场那一天，要不驻扎在一起，习惯西宁军的作风，日后只怕要吃亏。何况分作两边，才好正大光明的招兵不是？”

　　“招兵？”方家大表哥转眼一想就明白裴金铃话里的意思了，“要招够倒是能凑出两千人来。”
　　且自己人占了一半，也不怕有别有用心的人塞进来。

　　裴金铃笑得含蓄，“又哪有正好招到一千人的时候，要多了也不是没办法，总不能不要。”
　　一个千户不够用了那就挑出两个出来，这一千人两千人三千人……最后都只是时间问题。

　　方家大表哥看了裴金铃半晌，委婉道：“只是养兵没那么容易，招人容易养人难，一千将士一年要花费多少，你心中得有数。”
　　裴金铃自是算过的，“我手里还是有些银子，先养两三年问题还是不大。要真上了战场，王府也得给军饷，我自己这里也就做个补充就足够。”

　　但想要养更多兵马不是手里一点点银子就足够的，裴金铃算了算又道：“要可以，我尽量开出一条商路来。”
　　所谓商路无非是避开外敌，从更远处买来香料和宝石去京城江南贩卖，又或者直接跟某些跟朝廷关系还算和睦的部落进行交易，从他们那交换皮毛牛马羊等物，这里头的风险太大，方家大不表哥阻拦道：“此事你切莫去想！要真到一日，光一个内通外敌的罪名你都担不起！就俞家的生意，你大可再一点一点捡起来寻个靠得住的人打理，一样是赚银子！”

　　说到这，方家大表哥压低声音道：“哪怕是你悄悄离开西宁去打理生意也无妨，可外面的生意万万不能碰！你不能给别人捉住你把柄的机会！何况有这生意，多也在卫王手里，你才来根基不深，如何能在虎口夺食？”
　　裴金铃也就这么一说，俞家的生意自然是在一点一点捡起来的，乖巧认错，“那我听表哥的。”

　　方家大表哥没想放过她，“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可再多的想法，那也得先把自己保住才行。你还有好几十年的日子，这些事大可慢慢来，并不急在一时。哪怕你不行，日后交给侄儿也无妨。可你要没了，你能保证你孩子能有平世子进京的机会？”
　　裴金铃只有点头听话的份儿，她这表哥不知道卫王世子中毒，这辈子解毒都难找，还别说跟人生孩子了，“表哥说得有道理。”

　　后面这要挑千户之事，方家大表哥也给她提了几个人选，“也不一定要选他们，不过是让你有个参考的。才五百人，要挑出千户来，不如让他们公平竞争。”
　　便是公平竞争，最后脱颖而出的也可能只有这几个人，这比直接指定要更得军心得多。

　　做这些也不过几日之事，等在费县停留了十日把一切安排好，裴金铃把方家大表哥送到了浏县朝着朝廷方向的城门外十里地。
　　方家大表哥一路下来对裴金铃了解更多，颇为遗憾表妹不是个表弟，否则两人倒可相交莫逆。

　　就临走前，方家大表哥终于忍不住拍了拍裴金铃的肩膀，“这一别下次再见不知会是何时，你要保重！”
　　裴金铃也一巴掌把人拍了回去，“表哥这一路也保重，回京城后替我跟母亲说一声，我在西宁过得很好，让母亲不要担心。”

　　他姑母跟裴金铃的母女关系一直不错，方家大表哥在龇牙咧嘴中答应，“你放心，你交给我的信，保管给你带到。”
　　不想表妹手劲这般大，方家大表哥上了马肩膀还有些疼，心里嘀咕着面上却带着笑跟人挥手，“我走了。表妹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送走方家大表哥，浏县的事情也要开始做起来。
　　卫王世子先带着裴金铃去军营走了一圈，把该认识的将领都认识了一遍，顺便将裴金铃的五百将士安置了下来。

　　虽是安置在一起，因着吃喝都分开的，这五百人走的是裴金铃的账，便是西宁军中多有想法，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最多不过是悄悄寻了卫王世子提醒，“这五百人甲胄充足，世子还请早做决断。”

　　早做什么决断？活像他们就真心效忠了他一样。
　　卫王世子笑着听人说了，回了一句尽力就把人敷衍了过去。

　　至于要从那五百人入手，这当五百人日后可能一千人的千户好，还是并入别人的军中给人当千户副手要好，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
　　至于给出更好的条件出来，这能暂时不上战场好像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裴金铃对这些并不在意，只是注意着这些人的想法。要有想去闯一闯的，她不介意送去给西宁军。
　　想要学得更多好能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自然还得留下来再磨一磨才行。

　　一直到快要过年，费县、浏县的宅子都修建好，办了入宅酒，便要到该回王府的时候。
　　西宁府的公主府正好外院也建了起来，安排夫子之类的也被排上日程，这一去过年就得在西宁府停留至少一两月的时间。

　　谢五郎让人准备了两车皮料处理好后让人送回江南，他今年就先且不回去了。
　　“你安心回西宁府，费县和浏县这边就交给我，保管帮你把人盯好。”谢五郎留下来也是为了西宁这头的生意，这是第一年，怎么着也得要看好。

　　生意人时常东奔西走，不回家过年也是常事。
　　裴金玲也放心把两县的一些杂事交给他，顺带见了两个千户，先给军中赐了年货，让他们能过个好年才回到西宁府。

　　到西宁府时离过年还有两日，庞女官先带着裴金玲去看了公主府的外院，“公主看可还有要改动的地方，要没有年后就能用得着了。”
　　外院也就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拼接而成，每个院子有九间房，里面摆着新的条凳和条桌。按照一根条凳和条桌能坐两个人，每间屋子摆有两排，前后十套桌椅，总计能坐四十人。要把中间的木板墙隔开，把三间房变成一间，就能坐下一百二十人。

　　第一排的条凳前面摆着一张大一倍的长桌，长桌后立着一块木板，庞女官道：“要教学之时，只用在上面夹上纸，用笔在上面写就成。写完后就将纸换下，继续教下一个字。臣已让她们这么练习了大半年，效果还算不错，已经能规规整整把字写出来了。毛笔也改良了一些，并不会让墨汁流下来污了纸张。”
　　这个她们就是裴金玲留下来的六个宫女，她们本就识得一些简单的字，在庞女官这大半年的严厉教导下已将三字经学得七七八八，完全能够胜任夫子的职责。

　　裴金玲在外院转了一圈，木头用的是便宜又耐用的料子，也没弄得多花里胡哨的，十分满意公主府的修建，“这一年辛苦你了。”
　　庞女官笑着道：“公主过奖了，也是公主给了臣这个机会。”

　　这也要给了机会抓得住才行，裴金玲回世子院子里又考校了几个宫女这大半年所学，发现算学得扎实就更满意了。
　　惩罚有度，想着庞女官这一年的辛苦，裴金玲便道：“庞大人觉得在公主府不远的地方置办一座宅子如何？等过两年你要能闲下来了，能寻个安静地方抽空歇上两日也挺好的。”

　　要是她不曾入卫王后院能置办一个自己的宅子自然是好，可她到底是长惠郡主的生母，庞女官拒绝道：“多谢公主好意，只是我身份不便，住在公主府就好。”
　　既是如此裴金玲也不勉强，“那换做别样也成，庞大人可有什么别的心愿？”

　　庞女官摇头，“公主能让长惠从郡王府中搬出来，就已经是救了臣半条命，臣为公主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可总也不能什么都不给，裴金玲就给了庞女官一百两银票，亲自交到人手上，“这两年有些艰难，也只能拿出这么点，等过两年手里宽松些，庞大人要有别的爱好就与我说一声，我让谢五郎去给你置办。”

　　这银票再不收就不像样了，庞女官将银票收了起来，谢了恩便跟裴金玲说起这大半年来王府中的一些事。
　　裴金玲和卫王世子不在王府，这王府进出的也就那些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外面的消息庞女官挑了重要的跟裴金玲交代，“沈家之前一直有资助西宁各县城的读书人，自公主说要把公主府外院拿来教导百姓读书识字，就沈家也在西宁府城外修了一座书院，请了好几个先生，据说是要挑选一些聪慧的孩子去科举。”

　　裴金玲听得一挑眉，这科举的魅力比只认识几个普通的字要强得多，何况沈家还是西宁大族，想来许多人都会趋之若鹜，“修好了？”
　　“因修建公主府征集了西宁府的大部分料子和匠人，他们那还差一些，估计等明年春耕后就能成。这时间说不得就回跟我们撞上。”庞女官道。

　　裴金玲琢磨了一番，“卫王有什么表示？”
　　“暂时还没有。”庞女官回道。

　　裴金玲点头，“我先问问世子这事了，公主府还是按照原先那般来办。”
　　卫王世子得知此事不由得道：“其实西宁府的读书人有许多都是拿沈家和王府的银子在撑着，他要再建一座书院还免费教人去科举岂不多此一举？”
　　只怕是意有所指，卫王世子说完就想明白了，“一会儿我与父亲说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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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裴金玲：跟风狗，生气！
卫王世子：这手好像伸得太长了？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