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婿》弥生凉

140、140 杀了人

　　今日来城中的人的确是多，把整个费县的主道堵得水泄不通，裴金玲骑在马上，一进城就被扑面而来的“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给轰聋了耳朵。
　　可见老百姓们对读书识字这件事有多重视，裴金玲看着面露欢喜的每一张脸也跟着笑了起来。再对着他们挥了挥手，换来的是更大的呼喊声，耳朵就更不能要了。

　　好不容易把队伍挤到衙门前，裴金玲进了衙门，才离这热火朝天的喧嚣声远了些，把一直嗡嗡嗡响的耳朵救了下来。
　　方大人跟在裴金玲身后，热络道：“公主可要歇一歇？”

　　裴金玲摆手，“不用。给天井里摆些条凳，把那些村长都请进来，有什么问题今天就处理了。”
　　做事麻利不啰嗦，以往在别处为官的方大人就喜欢这样的下属，当然这样的人当半个上司那也没什么不好，“公主还是休息半个时辰吧？下官先将那些人的身份给对上了，有些村村里来的也有读书人在里头。虽是不怎么出息，在村子里却也有些名望，也轻忽不得。”

　　在小地方当县令就是这样，管的就这些小村小镇的事儿，以往这些只读过三字经的在方大人那都排不上号，如今却得好好跟人说话，免得一不小心让人记恨就被暗中算计了。
　　方大人正心里琢磨着怎么安排这些读书人，就听得裴金铃道：“管他读书人不读书人，他们得先把想说的给弄出来，不然东说一句西讲半声的，给个几天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裴金铃先在屋子里歇息，方大人让后院小老婆院子里的丫鬟来上了他藏着一直舍不得用的顶级茶，才去忙活公主交代的事。
　　比起先前，这会儿清净得多，裴金铃抽出空来问世子，“世子要不要先去客栈休息？”她们才到西宁没多久，费县的宅子也没那么快修起来，就费县的房子也就县衙能看一点，因此要找住的地方也只能暂租个客栈才行。

　　卫王世子的确有些累，却拒绝了裴金铃的好意，“不用，之后一道回去就好。”
　　门外又有丫鬟小心翼翼送了点心果盘进来，在摆在两人身旁的桌上后又悄悄退了出去……

　　外面各村落镇子的人在方大人的一番指点之下，很快就拿准了自己的主张。
　　倒也没有不允他们说话的意思，方大人在费县几年把自己一身毛病都治得七七八八了，很是有一番父母官的模样，得费县老百姓的信任，说出话自然也有分量，“大家听我说啊，你们得先把大伙儿都觉得重要的先商量出来，让公主拿出一个章程出来再谈其他。否则你们东一句西一句的，公主能耐烦听你们扯头绳？最后就怕得不偿失了！”

　　这么一通指点，各村子的人也就明白了，纷纷互相商议，最后算是分出了他们诉求的主次再跟方大人通了气看能不能问。
　　心里有数再被公主召见说起来便有了底气，众人先是跪拜了公主，在得公主赐座后被推选出来领头的便说起来。

　　前面那一通对自己的夸赞裴金铃就当没听见，等着下面站着的老叟把客套话说完，才说起他们想要求的事。
　　各村听闻能免费读书识字没有不高兴的，可从村子到离县城实在太远，许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能进城一趟，这要读书断断续续的只怕是读不起来。

　　再有相比能进城的大人们，其实他们更希望家里的孩子能够来读书识字，可孩子们送到县城里来要吃要住，能付得起钱的也是少数。
　　因而他们便想着，能不能请先生去各村落去教导孩子，也不求先生能长久住在村中，只用一年里去个一两个月就成。大伙儿也没指望能考个秀才举子进士的，只求能不当个睁眼瞎比自己出息就成。

　　要这个裴金铃之前也有考虑过，便回他们：“这个倒也不难，本我也是这样打算的。不过眼下先生不足，得往后拖一拖了。且一年只教导一两月如何能成，少说也要两三年，把该教的都教完了才行。”
　　有裴金铃这一句话，村长们便满意了，虽是会比其他人晚些日子，可要每个村都能有专人教导，还一教就是两三年，再有听说读得好的还有奖励，许自家村子就能出一个秀才公，这晚一些也无妨。

　　不过对于先生不够的问题，下面坐着的读书人便坐不住了。
　　有中年读书人模样的起身来道：“回公主。若是差教导大家读书识字的夫子，我等不才，愿意为公主驱使。”

　　这是来自荐的，裴金铃便问：“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可有秀才功名在身？可想过要更进一步为朝廷效力？”
　　这几个问题一问，在场的读书人当下有一半就羞愧得低下了头，另一半面有所思起来。

　　裴金铃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一半没能考上秀才一半还有野心的，便道：“如此倒也不好耽搁你们，西宁府这些年的读书人本就少，要你们都耽误在教导学生上，朝廷未来便得少一栋梁，却是得不偿失。”
　　打头的中年读书人忙道：“这科举也不在一时半会儿，公主倒不必担心我们疏于学业。”

　　裴金铃就知道这些人误会她的书院了，“我的书院与一般书院不同，因着要教导的百姓并不少，得从一大早教到天将黒。若是请了你们，你们如何能有空闲读自己的书和应对科考？你们既是读书人，自当以科举为重，万不可自废前程，辜负朝廷的期盼才是。”
　　中年读书人不想是这般，面上便带了些遗憾，读书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来也只不过是想碰一碰运气，要能在公主门下当个先生也算找到一条谋生的路子，“原来如此，是我们误会了。”

　　虽是误会，最后临走前裴金铃还是让人给这些读书人一人包了二十两银子，说是今日请他们来的谢仪。
　　这群读书人虽然书读得不怎么样，能来找她走门路她也不会没有表示，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她还是看重读书人的，也顺便给旁边的老百姓看看能读书的好处。

　　把这些人送走天色已不早，裴金铃没留在方大人的府上吃饭，而是带着世子回了早准备好的客栈。
　　卫王世子一路上道：“他们既有这份心，阿铃你该把人留下来，说不得还能得个好名声。”

　　裴金铃可不在乎这点名声，等回了客栈他们两人住的院子后才道：“让他们来教，每天最多上两个时辰，十日还要一休，偶尔有文会还要告个假。一月的束脩不低，说不得还会私下里让老百姓给些好处。这些也都先生们的规矩，我可请不起这样的人。”
　　她要的是每天能连着上四个时辰的人，这些读书人们可做不到这一点，还别说要他们作个妖觉得女子不配读他手里的圣贤书，岂不是招来恶心自己。

　　裴金铃这么一说，卫王世子倒也理解，“那教导的先生，阿铃你可有想过要寻谁来？”
　　“哪用找别人？我们自己不就有人？”裴金铃脱了沾了一身尘土的外套，跟卫王世子道，“之前不是有几个会读书识字的妇人？让她们边学边教就是。横竖要养着的人，正好物尽其用。等学得多了，把里面学得好的也抽出来教导别人，都不用往外面去请。”

　　裴金铃总能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卫王世子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叫了热水来更衣，洗漱一番后才开始让厨房把膳食端上来。

　　裴金铃饿了一路，也不讲那些虚的，只管埋头就吃。
　　卫王世子吃着吃着，忍不住在一旁给人夹菜，免得裴金铃夹菜浪费时间。相比他一路上还吃了些点心，裴金铃大半日没进食，饿成这般也不奇怪。

　　两人把饭吃完，阿秀已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
　　“叫她进来吧。”裴金铃漱完口后吩咐身边的宫女道。

　　当初从宫里淘来的宫女，她带了六个在身边，今日也奔波了一日，裴金铃就道：“你们也下去休息，今天夜里不用你们守夜。”
　　宫女们都认得阿秀，以为公主是要留阿秀守夜，便依言退了出去。

　　阿秀跟宫女们点了点头才走进门来，一开口便是，“姑娘，我杀了两个人。”
　　卫王世子在一旁听得一愣，旁边裴金铃已开口问道：“杀了谁？”

　　阿秀道：“从江南跟来的两个乞丐。”
　　“给世子说说吧。”裴金铃一猜就知道是什么事，阿秀说不说对她意义不大，不过看世子惊诧的模样总不能让他以为自己身边带着的是个杀人狂魔。

　　阿秀点头，便跟世子说了起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又或者说是吃饱喝足□□起，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裴金铃一路走来，收买的大多是女子，可见对这批女子的看重。还别说同为女子，见着有恶人想要行恶事，没道理不帮把手的。
　　何况这种事要不按下去，让人有样学样那些女子都得毁了，阿秀当下就把人砍了脑袋，直接挂在了瞭望台上警告众人。

　　自然也有人有异议，阿秀二话不说也砍了那人脑袋。在两条人命后，算是把那些吃饱了饭就想要心怀鬼胎的人震慑住了。
　　不过这种震慑想来也只是一时的，与其等他们在背后跟自家姑娘告自己的歪状，阿秀自然要趁着先机先交代出来。

　　卫王世子听得此事，虽觉得阿秀这般做法实在过于粗暴，却又觉得在那个场景要不这样只怕是镇不住下面的人，就道：“阿秀只是个姑娘，回青也不是能言善道之人，下面有人作乱，这般处置也是无奈之法。”
　　这话里多有维护之意，裴金铃点头，“我明天去过去一趟，把该立的规矩都立起来。顺便回青之后会去西宁府帮我修建公主府，我另外给你安排一个人跟你。”

　　安排谁裴金铃此时并没有说，至于守夜自然也用不着阿秀，“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去隔壁歇息，有别的明日再说也一样。”
　　阿秀忙道：“姑娘没留人在屋里伺候，我睡外间就好。”

　　裴金铃哪能让她伺候，摆手道：“赶紧去睡，这院子外面也守了人，我跟世子也没起夜的习惯，哪用人守着。”
　　阿秀知道自家姑娘的脾性，也不再说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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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卫王世子：差点以为老婆是杀人狂魔，幸好不是……那两个垃圾，该杀！
裴金铃：不要紧，以后你会发现我会杀更多该杀的人……
卫王世子：……
PS：终于把星期三的补上了，最近是忙得脑壳都在打转啊~~~~下次依然周一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