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婿》弥生凉

135、135 拿回

　　卫王对庞女官要拿回锦绣公主嫁妆之事未置可否，垂着眼让人看不清神色。
　　沈王妃本想着这也与她无关，但一想到王府如今的态势只得继续道：“锦绣公主的嫁妆自当年封存，除了给阿平用的，其他都不曾动过分毫。唯一动的也就锦绣公主每年封邑所出的那一万斤粮食，如今加起来已有十数万斤。这笔粮食何时还，如何还，还请王爷明示。”

　　这笔粮食本也应该折算成银子，不过锦绣公主来西宁后得知西宁缺粮，就将折银这一道省了去，直接寻当地官府要了粮食，让西宁军自己前往押运。
　　这么一年一年下来，就算是折成银子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听到这的卫王侧头看向沈王妃，问：“阿平今日可在家？”
　　“据闻公主今日一早去拜访赵大人，世子也跟着去了。”要不是世子不在府上，沈王妃早叫了世子来说此事，又何须来找卫王。

　　卫王点头表示知道了，“吩咐门房，等阿平回来，叫他来书房见我。”
　　“是。”沈王妃暗中松了口气，“到时候我让厨下给王爷和阿平弄几个小菜，你们父子俩也好生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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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金玲在赵大人家坐到天快黑才跟卫王世子一道回了王府，还没进王府门就见得卫王身边的管事急匆匆上前来见礼，“见过公主、世子。”
　　“免礼。”裴金玲忙着回院子去歇息，抬脚就往门中走去。

　　管事的忙跟了上前，冲着与裴金玲一道进门的世子小声道：“世子，王爷让小的在此等候，让世子回府后去书房一趟。”
　　为的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裴金玲看了卫王世子一眼，卫王世子道：“公主先回屋歇息，我去见见父亲就回。”

　　裴金玲见状也不多说，点头道：“我让厨房做两个菜，世子早些回来。”
　　“好。”卫王世子把裴金玲送到院子外，才随着管事一道去了外院卫王的书房。

　　“父亲。”卫王世子进门后先跟卫王见礼。
　　卫王抬眼看是他来了，便指了指下首的位置道：“坐吧。”

　　卫王世子坐了下来，随后就有丫鬟沏茶上来，“世子用茶。”
　　随后丫鬟便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合上，卫王将手中的军务签完，将它丢在一边，问：“公主今日去拜访赵大人，所为何事？”

　　“也就封邑和教化百姓这两桩。”卫王世子没有半点隐瞒道。
　　卫王听得眉尾一动，“她倒什么都不瞒你。”

　　“能猜出来的东西，倒也没什么好瞒的。不过公主没有同意将两县的税赋换成银子，只同意让谢五郎每年从别处调运一批粮食来西宁，届时由赵大人调配。”卫王世子接着说。
　　卫王听得点头，“她带了数千人来西宁，听你所说的那种安置法子，的确是缺粮食。”

　　“然后缺到要寻你打饥荒，你也愿意？”卫王随后又接了一句，说完便看着卫王世子，好似要把人看穿了一般。
　　卫王世子一副没明白的神情，“父亲这话何意？”

　　卫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用一副不甚在意的语气道：“今日你与公主去了赵大人家，庞女官便去了王妃那，要拿你娘当年的嫁妆。”
　　“娘的嫁妆这些年都是我自己在用，母亲不曾动过分毫。”卫王世子也不怎么在意模样。

　　卫王将茶碗一搁，瞥了他一眼，“所以，要回嫁妆之事你是同意的？”
　　“娘的嫁妆不一直在我手里，也就挪个地方而已。”卫王世子默认了下来，“阿铃要管就让她管了，娘留下来那些东西，她难不成还能拿去卖了不成。”

　　锦绣公主的嫁妆也都是内务府制，当然也卖不出去，要想卖了就得把上面内务府的印记磨了。
　　可磨了内务府印记的东西，又能值多少银子？要磨了还值钱的，要被人发现可得有一头的官司等着。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一般人都做不出来，何况裴金铃这种不差银子的人。

　　卫王觉得自己这儿子进了京城一趟有些不同了，不过变了也不奇怪，成家立业还娶的是自己心仪的姑娘是要偏着媳妇一些，便说起锦绣公主封邑之事，“你娘当年还有两县的食邑朝廷并未收回，你若要将你娘的嫁妆交由公主来管，旁的不说，就这两县的收入你如何打算？”
　　“费县、浏县军中本就一直缺粮，每年这一万斤粮食，也不过能补上一二。阿铃要养那些人，还得她自己操心了。不过她有谢五郎帮忙，想来不会有多为难。”卫王世子把那一万斤粮食安排得明明白白，可见他对此事的乐见其成。

　　谢五郎……卫王曲指敲着搁置茶盏和军务的桌面，“谢家虽是布商，不过他既然来了西宁就必然不会只想着要卖布，你寻了机会与他多亲近亲近也没有坏处。”
　　当然最好是能将人收服，卫王府在江南的势力也能补上一二。卫王的想法世子看得明白，说来当初他传信回西宁说想娶裴金铃，用的就是拿谢家做借口，“还请父亲放心。”

　　能不能收拢人，还得看他自己，他这个当爹的放不放心都没用。
　　卫王提点了儿子两句，便说起这些年被挪用的粮食，“自你母亲去后，每年一万斤粮食，算下来也快二十万斤。只是军中素来缺粮……”

　　卫王世子打断卫王的话，“二十万斤也不是小数，军中本就缺粮，一时间里拿不出来也正常。”
　　卫王听得还没把头点下去，就听得卫王世子继续道：“分作五年来还就好。”

　　卫王扬起的嘴角往下垂了垂，这哪来的棒槌，还真敢要二十万斤啊。
　　卫王世子还不知自己被亲爹骂成了棒槌，此时抬眼看向卫王，“父亲觉得如何？”

　　卫王瞅着他半晌，最后笑起来，起身拍了他脑袋一巴掌，“阿平长大了，知道算计父亲了。”
　　“那也是父亲愿意给儿子这样的机会。”卫王世子也跟着笑起来，虽不到二十万斤可总不能半点利息都不收罢。

　　知道儿子有心眼这心眼还对着他使的卫王也没生气，摆手道：“回去吧。公主不是好娶的，宁公主可没你娘贤惠，你由着她折腾，最后别卖了自己就好。”
　　“是。”卫王世子与卫王行礼后退出了书房。

　　世子院子里，庞女官正与裴金铃说到今日去王妃那讨要嫁妆之事，“当年王爷虽执意要扶正沈王妃，不过王府中但凡有大事却还是由卫王做主。沈王妃虽对王爷有影响，这影响却不怎么大。如还嫁妆这样的事，必然要王爷开口沈王妃才会把钥匙交出来。”
　　沈王妃要找卫王也未必不是借口，但要卫王答应了她也拒绝不了，因此庞女官一开始就没想过能直接从沈王妃那拿回嫁妆，而是借沈王妃的嘴告知卫王看卫王是什么样的态度，她才好行下一步，“世子一回府就被王爷叫去书房，想来便是谈此事。之后要如何行事，得看世子与王爷怎么说了。”

　　除了锦绣公主的嫁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庞女官也接着说了，“有件事还想请公主示下。就世子院子里原先的那些仆从公主打算如何安置？自世子回府，这些人便被丢在了一边，因畏于公主威仪不敢使人来问，便寻到了臣那去，想求臣给她们指一条明路。”
　　“该养老的养老，该放出去成亲的成亲，还能怎么安置？总不能安排给世子当姨娘等着日后当侧妃吧？”裴金铃眼尾一挑，嘴角就带了几分冷意。

　　庞女官见露出这样的神色不由得心中有些忧虑，但也知此时两人并不算亲近，许多话并不好说出来，只得委婉道：“可到底是世子身边的老人，要一下子放出去怕对世子和公主的名声有碍。”
　　娶了媳妇儿就把屋子里的老的小的一道换了，旁人不知还会编出什么样的故事来。什么公主善妒，世子冷血等等……

　　裴金铃却不在乎这些，“世子中毒，他身边的人我一个都不信。横竖那么几个人，要不愿走，搁一边养着也行，别来碍眼就成。”
　　庞女官虽不信世子是中毒，但公主言之凿凿，她也能理解公主的决定，便道：“公主之后要与世子一道去费县和浏县，她们这几个不如就留在王府，等公主府建成给他们寻些旁的事做，就此安置也算妥帖。”

　　“就按照你说的办。”裴金铃点头。
　　庞女官便说起今日王府的事来，“今日臣去寻沈王妃讨要锦绣公主的嫁妆后，沈王妃先寻了卫王，随后又召见了沈家大夫人。两人在房中说了有半个时辰，沈家大夫人才离开。”

　　沈家大夫人也就齐家嫁到沈家的那位齐将军的长姐齐氏，其夫也就是沈王妃的大哥沈炼。齐氏为沈炼生下二子一女，在沈家的地位稳如磐石，与沈王妃素来亲近。
　　这一位来卫王府，又是在这样的当口，裴金铃想了想，“总不会是为了世子他母亲的嫁妆？按说都封存了的，难不成她还有悄悄挪用？”

　　庞女官直言，“只怕是公主这几日动作太大，让沈王妃起了忌惮了。”
　　至于挪用嫁妆这个庞女官倒不觉得有可能，不说沈家教导女子算得上严厉，比起未来的卫王位和西宁的二十万军权，沈王妃还不至于那般眼皮子浅。

　　要是这样裴金铃就没办法了，“我不是缩起脖子过日子的人，她要忌惮我也没办法，习惯就好。”
　　有着公主这样的身份还不能活得自在，那她找皇帝要这公主的封号有屁用。至于沈家忌不忌惮她，说得好像她缩着脖子过日子，沈家就不会忌惮她一样。

　　本有一肚子话想跟公主说的庞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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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裴金玲：咿，居然没闹幺蛾子~~~~好不习惯~~
卫王世子：你家也没闹幺蛾子……
裴金玲：别说，心痛……
PS：周末要出门，没有更新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