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婿》弥生凉

123、123 建书院

　　谢五郎要挑数百人去自己铺子里做事，还引起了好大一番争议。
　　因谢五郎只挑女子，男子要跟随只能去当佃农，让跟着裴金玲到西宁来的那堆人闹到了裴金玲面前，要裴金玲为他们做主。

　　打头的是个老者，在跟裴金玲见礼后便道：“公主，不是小老儿不识好歹，实在是此事太过不公平！也不是是要说这些本应由男子来做，而是再怎么也得给大家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是不是？没得女子就进铺子里做轻省活儿，男子就只得去做苦力吧？”
　　在铺子里做事不只轻省拿到手的报酬还多，以往这些活儿都是男子来做的，但公主是女子，这一路收下的女子比男子多，老头儿便留了个心眼，只拿不公平说事。

　　这会儿倒知道公平了，以往读书只能男人读当官只能男人当，铺子里管事多由男子来做之时，可没见他们觉得对女子不公平。
　　不过人既是她带来的她也没想过为了这点不平就做不平事，裴金玲笑着道：“唉。就为这点事，你们倒也能闹腾起来。”

　　裴金玲话一出口，老头子就心中一凉，却又听得她道：“公平不公平，得看你们怎么看了。”
　　“老人家你也知道，这西宁与江南不同。这在铺子里给人干活，总要给人签主仆契约。如此便是与人为奴为婢，便是干活轻省一些，这轻省与自由身相比如何比得？”裴金玲问。

　　可他们也跟公主签了主仆契约的，老头儿正欲说，就听裴金玲又道：“可你们要去种地就不同了，你们哪怕是给谢五郎种地，那身份却不会是奴仆。我会将你们的主仆契约解除，让你们以佃农的身份给谢五郎干活。你们租他的土地干活，每年只用缴纳朝廷的赋税和给他的租金即可。且那租金你们也放心，我必然不会让他索要过度，让你们连温饱都顾不得。”
　　老头子听得再说不出别的话，哪知道惊喜还在后面，裴金玲继续道：“且也不只如此，我已跟谢五郎谈妥，就你们租他的土地，以户为主，但凡能做到兢兢业业，待二十年后你们所租田土便会转到你们身上，由着你们传给子孙后代，那些土地就再与谢家无关。”

　　这的确是意外之喜，虽二十年太长，可以户为主，便可以留给孩子，两代人开垦二十年就能收归己有，已不算是笔差的买卖。
　　奈何宁公主带过来这些男子，近乎都没有成家，又哪来子嗣可言，老头儿便道：“可这以户为主，不瞒公主，这成家连影儿都没呢。”

　　裴金玲瞥了他一眼，“你们是我从各处带到西宁来的，难不成这些事还不替你们着想？不过是眼下才到西宁，要忙的太多，还没来得及罢了。”
　　老头子面带喜悦，忙给裴金玲告罪，“是小的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公主千万莫要与小的这些粗人计较！”

　　把此事按下去，裴金铃便召了姜大人来说放奴之事。
　　姜大人对放奴之事并不惊讶，就宁公主带来这几千人，要不放奴难不成还能都让公主养着不成，“公主心善，是他们的幸事，也是臣的幸事啊！”

　　治下凭空多出几千人口，堂堂正正的良民而非可随意买卖的奴仆谁能不欢喜，何况他还给人寻了去路。
　　“就臣看公主带来的这些人里头，好似女子居多，就不知公主对这些女子有什么安排？若没有，臣倒有一建议。”姜大人道。

　　裴金铃知道姜大人想说什么，也不想对他有所隐瞒，“我带来的多是幼女，好叫姜大人知道，她们要想出嫁，得到二十岁之后。”
　　“二十岁？这是否年纪太大了些？”姜大人惊道。

　　京城大户人家疼爱姑娘的多把姑娘留到十七八年纪才让出嫁，江南女子能出门务工给家里赚钱也会在家里留得久一些，可别的地方便多是十五六就许人家，万没有二十才出嫁的说法。
　　姜大人与裴金铃诉苦道：“公主，西宁多壮丁，许多人服完兵役便要归家。这一来是西宁艰苦，二来是没个媳妇，留不住人哇！就说这些姑娘，您这让人家二十岁才许嫁人，岂不是耽搁人家花期？”

　　什么狗屁花期，无非是看人家姑娘来月事能生孩子了就要物尽其用，谁管这些姑娘在那个年纪合不合适生孩子，愿不愿意生孩子。
　　裴金铃扯着嘴角道：“姜大人的顾虑我知道，只这到二十岁并非我随口说的一个数字，而是家中从医的长辈所言。西宁留不下人自是因艰苦，但要说还有娶不着妻子的缘故，那也得看到底为何娶不了妻。”
　　“这娶妻不易，也无非女子稀少。其一是世人重男轻女，西宁这样偏僻之地想来许多寻常人家生下女子后不想养活，便会把人溺死。其二则是女子成婚时年纪过小，身体发育不足，多有因生育丧命。如此两点，造就了男女不均衡的局势。姜大人你是当地父母官，想来这方面你比我要知道得多。”裴金铃看向姜大人，一副你来说说的神态。

　　姜大人能说什么？
　　姜大人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公主说得有道理。”

　　裴金铃满意了，“如此我便想了两个法子，就看姜大人愿不愿意了。”
　　“公主请说。”姜大人忙道。愿不愿意的要真有好法子，难道他还会拒绝不成。

　　裴金铃道：“其一就是女子二十岁才许婚，如此身体已长成，日后便是生育风险也少了几分。其二是允女子立户，若女子能够立户，诞下子嗣能随女子姓，可传承姓氏与血统，虽是有违圣人礼，可溺女之事许能得缓解。如此，西宁便能多有女子出生长成，这男多女少的困境自然而然便解了。”
　　“不过，此事非一二载便能看出效果，许最后得益的会是后来者。就不知姜大人有这样的慈悲之心没有了。”裴金铃扬眉问。

　　女子能立户，涉及到最严重的便是继承权，只怕家中有兄弟的会极力反对，且西宁又男多女少，这闹起来也不是一件小事，不管最后是闹到西宁府还是朝廷，只怕他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姜大人一时犹豫，“此非小事，请容臣先考虑考虑？”

　　“我知姜大人顾虑，因而姜大人大可不用一开始就在浏县推行，只允我留下的女子遵循这两点即可。”裴金铃对着姜大人一笑，“也好叫姜大人知道，我也并非不知感恩之人。若姜大人愿意，我便愿意出钱为浏县建一座书院，这书院有教无类，分为上下两院。下院教导普通百姓，男女老幼不忌，只要愿学便有人会教。而上院则为朝廷培养学子，以期能为朝廷效力。其中费用，均由我出。姜大人以为如何？”

　　如何？姜大人激动得手都在抖，不过还是保持着理智，“这下院什么人都教，这书院得建多大才够？其中花费可不是小数。公主可有算过其中耗费？”
　　“上院与下院不同，下院只用教导一些寻常用字及算术即可。每十日一轮新课，一堂新课一个时辰，每日上六个时辰，只多给先生一些束脩，浏县百姓们十日内每日可寻自由时间轮流来上课就成。这样也能兼顾住在城外的百姓，让他们也能有机会来学习一二。”裴金铃点着扶手，“说来建下院，我会偏向女子一些，能让家中姑娘或者媳妇来读书的，便会有一些奖励。”

　　姜大人嘴角一动，裴金铃压下他想说的话，“这番并非说是为了偏向女子，打压男子。而是西宁多是军户，男子多在从军，这教导子嗣的责任便落在了女子身上。要先拿几年时间给她们教导一些读书识字的基础，再由她们教导家中孩子，家中的负担便会轻上许多。如此读书识字的人多了，其中挑出好的苗子的可能就增大了许多。大人你在治学这一道上，压力也不会太大。我这里呢？只需出几年银子，后面大家都会了下院的负担自然会减轻。”

　　这压力哪是不会太大，要此事真成了，他在吏治上可谓是有真才实学可说，不管是对日后升迁还是对当地百姓，这都是一桩大好事。
　　本之前有所犹豫的姜大人立即改了主意，“要公主能将此事坚持十年，臣愿向朝廷请旨，在浏县再呆十年！”

　　裴金铃眉眼中的笑意化开来，“好！姜大人有此抱负我焉能不成全！此事我必将呈给陛下，请求陛下允了大人所求！”
　　公主自是能与陛下直接上书，姜大人站起身来，对着裴金铃深深一躬，“如此，浏县便交付公主之手了！”

　　裴金铃起身将姜大人托起，“同为陛下效力，姜大人不用太过客气。”
　　既是不用客气，姜大人便跟裴金铃商量起修建书院的事情来，这要建上下院，占地可不能少，这修建在哪、用什么样的料子可都有得说的，“依臣所见，这书院也不用修建得太好，只要地方足够大，能住够人即可。公主也知道，西宁比不得京城，许多东西都不必追求极致。”

　　两人这一说，便说到了晚饭时。
　　裴金铃留了姜大人一道用饭，又赐了几样菜给姜大人的妻儿，一顿饭大家吃得算是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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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裴金玲：要致富，先读书。
作者：不是先修路？
裴金玲：你去修呢？
作者：那个……你是女主你说得对！
PS：特别感谢yxqjessica酱的营养液*20，爱你，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