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婿》弥生凉

122、122 浏县

　　从京城到西宁，迈进浏县那一日，裴金铃一行花了近三月时间。
　　这一路下来除了那一千五百将士外，她也收拢了六千四百多人跟着一道前来。其中女子有五千余人，男子仅得一千余。

　　此刻到了浏县，裴金铃也舒了口气，“终于到了。”
　　这会儿的西宁虽还冷着，却已经开始转暖，浏县的县令早得了消息，在县门前等了好两日才将人等来，忙跟在卫王府二公子身后，将公主和卫王世子迎进了县衙。

　　卫王世子下了马车后先扶着裴金铃下来，才跟二弟介绍，“这是你嫂嫂，姓裴，朝廷封的宁公主。”
　　卫王府二公子忙给裴金铃见礼，“阿定给公主嫂嫂请安。”

　　裴金铃笑着道：“二弟不必客气，先进屋再说罢。”
　　卫王世子便跟卫王府二公子走在一道，小声问：“阿弟怎么跑这来了。”

　　卫王府二公子笑嘻嘻道：“听说大哥快回来了，弟弟等不及，便告了几日假，来接大哥和大嫂。”
　　卫王世子拍了拍他肩，“你有心了。”

　　裴金铃打算在浏县住上几日，随后还得去费县，为的了解两县税赋，想知道自己每年能有多少收入。
　　还有带来这几千人将要安置，这如何安置也得想出个法子来。

　　卫王府二公子得知大哥大嫂打算在两县多停留几日，便热络道：“嫂嫂才到西宁，是该四处走走。要嫂嫂愿意，我愿给嫂嫂当个引路的！”
　　裴金铃要笑不笑地瞥了他一眼，问卫王世子，“二弟久不在军中，只怕不好罢？”

　　卫王世子想着裴金铃那张嘴，为了自家二弟好便劝道：“是不大好，且也不好耽误阿弟。要阿弟有空不如替为兄走一趟，跟父亲说一声，公主要在费县和浏县多停留几日，我晚些日子再带公主去跟父亲母亲请安。”
　　卫王府二公子闻言只得点头，“那等过几日阿弟再跟兄长说话。”

　　卫王世子把卫王府二公子送出县衙门，小声道：“她脾性不大好，你远着些总没错。”
　　“大哥怎的挑了个性子不好的？之前进京前父亲不是把她圈了出去？”卫王府二公子一脸疑惑。

　　卫王世子叹道：“一言难尽。等回王府后当着父亲的面，我们兄弟再细说。”
　　“也好。那我就先走了。大哥你也小心些，嫂嫂既是凶恶，你堂堂男子汉让她一让也无妨。”卫王府二公子殷殷嘱咐，一副体贴神色。
　　只是翻身上马背对卫王世子后，卫王府二公子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把弟弟送走，卫王世子回到府衙，裴金铃正跟浏县县令说话，“客栈就很好，我要多留几日，也不好影响姜大人你处理县务。”
　　姜大人也就浏县县令拱手道：“这客栈如何能让公主屈居？公主切莫折煞下官了。且公主住在后院，自也不影响前面公堂，这影响从何说起？”

　　裴金玲摆手，“我意已决，姜大人不用再劝，没得当客人的来了还得让主人避出门的道理，你赶紧让家里孩子大人搬回来才是正理。”
　　一个县的官衙能有多大，她要彰显公主权威也不用以霸占县府后院的方式，“何况我客栈也已经定好，就更不用了。”

　　姜大人见裴金玲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劝，便道：“也不知公主何日到西宁府，下官也好给西宁府的大人传信，让他们准备。”
　　“再过十天吧？”裴金玲算了算，“我还得先去费县几日。主要是安置带来的这些人，姜大人可有什么想法？”

　　姜大人知道裴金玲带了数千人前来，这些多是妇幼，要说安置，一时间却有为难，“也不知公主想留多少人在浏县？”
　　“我再想想了。”裴金玲见姜大人为难也不勉强，“若实在想不出再来劳烦姜大人。”

　　姜大人一时也没想好怎么安置她们，倒也没有不想要的意思，须知人口也是吏治考核的一部分，公主凭空给他带来几千人，他如何不欢喜。
　　“公主误会了，下官是在想看公主能留多少人在浏县，下官好拿出一套方案来看合不合适？要公主愿意都留下，下官也愿意的！”姜大人忙表忠心道。

　　裴金玲笑着道：“我要全留给你，倒是不好跟费县的方大人交代。且先等两日，我还得问问她们自己的意愿。再说要一下子安置数千人如何容易？总得拿个章程来才好。”
　　不想这位公主如此好说话，又这般明理，姜大人满心欢喜，“那下官先在此谢过公主了！”

　　姜大人也算知晓裴金玲的性情如何，便也不推脱将家人接了回来，顺带让她们前来拜见。
　　裴金玲召见了姜大人的女眷，姜大人便跟卫王世子在隔壁屋说起浏县军务。

　　这位姜大人出身与学识并不算多好，在科举当年只得了个三甲末，因没门路便被分到了浏县来。
　　浏县贫苦，要说油水真想捞也能捞出一些，但姜大人并无此意，因此除了一身官袍外，不论是自己还是家人都只棉布在身。

　　裴金玲见状，便赠了几匹中等布匹给县令太太给家人做新衣用，又给女眷赐了首饰，男丁赐了笔墨纸砚。
　　县令太太得了赏赐自是欢喜，之前搬出去的忐忑立即就没了，跟公主说起浏县的一些风俗来。

　　六千多人，一县分三千人最为合适，剩下几百人她打算带到西宁府去。可跟在公主身边的好处她们已太明白，要留在两县谁又愿意。
　　裴金玲住进客栈里后，便开始琢磨这事。总要把她们安置好，否则她们必然不肯，反损了自己买这些人的本意。

　　好在这麻烦也没多久便迎刃而解，在次日裴金玲便等来了本在费县的谢五郎。
　　谢五郎比在江南时要健壮许多，肤色也黑了一些，也没当初那副富贵公子哥儿的派头了，说起话来也稳重了许多，“听说你带来了六千人？打算如何分派？一个县能分多少人？”

　　裴金玲道：“一县三千人，剩下的带去西宁府。五郎可有办法安置？”
　　“听说你一路上都在让她们学算术习字，眼下学得如何了？要学得好的，大可放在铺子里当掌管的用。还有有无会织布、裁衣的？我在西宁几个县都买了好些个铺面，要做什么营生都已经想好，眼下就只差人了。”谢五郎噼里啪啦一通说。

　　“要多少？”裴金玲问。
　　谢五郎道：“会理账的得要二十四人，能织布裁衣的百人左右。还有给铺子打杂的，一间铺子三人那也得要七十二人。”

　　加起来两百人，都是要最好的，剩下的要求倒不用那么高，谢五郎道：“女子在县城里更安全些，你带来的多是女子，我便想这些人都用女子为宜。就购置的那些田土，便得要男丁才行。”
　　并非女子不能干活，而是乡下间争夺十分厉害，男子要是少了只怕斗不过当地人，谢五郎唏嘘，“西宁人好斗，咱们中原腹地的女子便是习武，也比不及他们自幼打出来的经验。”

　　裴金玲倒也没多担心，“你先把紧要的挑出来。剩下的等看看姜大人有什么安排。”
　　“能有什么安排？无非是给当地没娶媳妇的一人分一个这事便也解决了。浏县也有许多军户，每月有饷银，也分有土地，身家不算太差，那些女子要愿意也算一个好去处。再者这不也你的目的，否则怎会带这么多女子前来。”谢五郎道。
　　无非以联姻将费县和浏县的军力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是最快也是最柔和的招数。

　　裴金玲叹气，“年纪大的并没有多少，更多的才七八岁，十二三岁的也有不少。”
　　卖七八岁的孩子那是因为懂事了也能干一些轻松的活儿，卖早好养熟价钱高。十二三岁的被卖便没带什么好心肠，多是想往那些脏地方卖养两年就要拿来赚银子价钱也高一些。所以她一路买人，多买的女子便是如此。

　　谢五郎听得眼皮直抽筋，“你这意思是还得放在身边养几年？你可算过她们每日要吃多少用多少？”
　　“总不会白养。不是要建公主府么？轻省点的活就让她们去做。等建成后便住在公主府，养几年也无妨。她们现下年纪还小，能学多少本事也未知，我打算训一支女子军，从她们中挑最合适。”裴金玲不大在意道。

　　谢五郎听得目瞪口呆，“女子军？”
　　“嗯。”裴金玲也不瞒他，附耳道： “西宁军有二十万，我这才一千人，如何能够用？你总不会以为我来就为当个空壳公主的？你只做几千人的生意就足够？”

　　自是不够，否则两人如何勾搭成奸。
　　谢五郎琢磨了一番，“要这么你这一县三千人从哪出呢？不忽悠人？”

　　“你不会以为卫王会允我把几千人都带去西宁府？我若是把人带过去，他必然有所动作将人分散，反倒不如把人暂时留在浏县和费县。两县是我的封邑，又由朝廷交给了世子，和在我手中无异。我要做什么倒也方便。”裴金玲道。
　　谢五郎听得点头，“那我先把我想要的先挑了，其余的看你怎么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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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啦~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