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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4、
      “哎,人我给你带到了啊,你承诺给我的自由应该答应还给我了吧。”猰貐把王九龙扔在地上,冲几米高的石阶上一个隐藏在黑色斗篷中的男人抖了抖尾巴,隐约可以看见尾巴尖上套着一个类似枷锁的东西,通体蓝色。
      黑色斗篷瞬间从几米高的地方来到猰貐身边,低头看了眼仍在昏迷的王九龙,身上散发出黑色的能量包裹住王九龙,没一会儿又将他重重摔在地上,黑色能量转而化成一只手紧紧扼住了猰貐的七寸,上古恶兽在黑色斗篷的手中竟然立马化成了孩童的人形,双脚在空中扑腾,脸因为缺氧而开始发紫,一点力量都使不出来。
      “他是黑无常?”黑色斗篷贴近猰貐的脸,猰貐却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求生的本能让猰貐不住地点头给予黑色斗篷肯定的答案。
      “蠢货!”黑色斗篷将猰貐扔出去好远,猰貐直接整个人撞在了墙上又重重摔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让你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竟然还给我把人抓错了。”
      “怎,咳咳,”猰貐勉强撑起上半身大口喘气,忍不住咳嗽,“怎么可能抓错,大,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你在怀疑我?”
      “不,不是,您,您看他穿着一身黑,不是黑无常,会,会是谁?”
      黑色斗篷忍不住嗤笑,踱步到猰貐面前,抬脚踩住了猰貐的喉咙,好不容易得以呼吸的猰貐再次陷入缺氧的境地,眼珠子瞪得快要掉了出来,嘴里忍不住吐出了信子。
      黑色斗篷像是看不见猰貐这般面目狰狞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嘲讽道:“猰貐啊猰貐,你被囚禁了这数千年,脑子也开始不好使了,我该说你是天真好还是愚蠢呢?我头一回瞧见用衣服颜色来抓人的,你说我一身黑,是不是也是黑无常呢,哈,笑死我了。”
      猰貐双手抓着黑色斗篷的鞋子,不停地摇头求饶,那黑色斗篷似是玩够了,松开对猰貐的束缚,转而重新看向仍在昏迷的王九龙。猰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赶忙跪在地上乞求戴罪立功:“鬼尊大人,绑,绑来了这个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听闻这黑无常与白无常感情甚好,抓走了一个另一个肯定会来救他,到时候我们不就一网打尽了吗?”
      “不用,把人送回去,”鬼尊摆了摆手,眯着眼勾起了嘴角,“我想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玩儿法。”

      张九龄再醒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阴差住的员工公寓,在醒来之前他似乎又瞧见王九龙被那条猰貐一口吞进了肚子,他却只能站在一边看着没有一点儿办法。
      “九龄,九龄你醒了啊!”
      听到喜出望外的声音,张九龄扭头看了眼床边的人,是孟鹤堂,角落里郭麒麟正坐在椅子上打游戏,听到孟鹤堂的声音也放下手机抬头看你,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冲张九龄笑了笑。
      “其,其他人呢?”刚醒来的张九龄许是仍旧太虚弱了,说话声音轻飘飘的,好像会直接散在风里一样,孟鹤堂赶忙给张九龄倒了一杯他精心熬制的汤药,开口道:“老阎和九良带着其他几个阴差去调查你们的事了,这事儿都惊动阎王大人了,他派栾哥去上头那儿寻个帮手回来,不管怎么说,出了这事儿总不能让我们地府一头扛着,该给上头找点儿麻烦了。”
      不,张九龄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他只想知道王九龙怎么样了,回来了么?安不安全?
      “大楠,大楠他……”张九龄激动地坐起身子,立马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干净的绷带又染上了血。孟鹤堂见状赶紧把张九龄扶好靠在床头,郭麒麟也忙走上前配合孟鹤堂利落地剪开纱布重新清理伤口。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要知道你这条魂魄没了你可是连投胎都没机会了。”郭麒麟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的药匣子里拆开一卷新的纱布。
      “大楠呢?他还没回来吗?他被猰貐抓走了!”倘若没了王九龙,留着这条魂魄也没什么用了,苟活在这世上,跟孤魂野鬼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躺在地上,但是我们找到了大楠的佩剑,” 孟鹤堂说着从床位拿出一把剑放在张九龄腿上,“总之,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呆在这里养好伤。”
      张九龄轻抚着剑鞘,上头还带着王九龙残存的魂魄的气息,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是生是死,一想到这张九龄不免又心焦起来,竟然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得亏孟鹤堂和郭麒麟眼疾手快双双伸出手按住张九龄的肩膀,把他重新按回床上。
      “祖宗,您给我安分点而成不?”郭麒麟朝张九龄扔了一个枕头过去,砸在张九龄怀里,要不是看他是个重伤员,郭麒麟真想一掌把张九龄给拍晕过去。
      孟鹤堂叹了一口气,给张九龄掖了掖被子,他按了按不停在跳的眉头,一句脏话差点爆出口,最后只得耐下性子,尽量语气柔和地说道:“九龄,这事儿急不得,况且你还有伤,你出去找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到时候大楠找回来还得你照顾,难不成还要我们伺候你们两个不成?”

      孟鹤堂和郭麒麟两个人劝了张九龄老半天可算是把张九龄给哄得躺下歇息,俩人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带上门后都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还以为大楠他们只是碰上了难缠的厉鬼,没成想竟然是跟什么猰貐扯上了干系,哎,大林,这猰貐是个什么东西?”
      “猰貐不是东西,不,不是,猰貐是个东西,哎呀,也不是,总之,猰貐是钟山之神烛九阴的儿子,上古恶兽,被后羿上神射杀后封印了,只是没想到几千年过去了,猰貐竟然又复活了。”
      “数千年了,封印松动也是合乎情理的,可是这么多年了,猰貐都被封印压制着力量,如何又冲破封印又在短时间里就恢复了力量来对付两个并不弱的阴差呢,而且,他针对我们地府是为了什么?地府素来不掺和上头的事,他要报仇也得找对人啊。”
      “孟哥,你的意思是……”
      孟鹤堂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担忧的模样,他喜欢平淡如水的生活,不太希望掀起什么波澜,可似乎很难做到了:“地府这回恐怕碰上大麻烦了。”
      “怕啥啊孟哥,”郭麒麟勾住孟鹤堂的肩膀往楼下走,安抚着孟鹤堂的情绪,“这不还有我爸呢嘛,还有栾哥烧饼他们,他们可比大楠九龄两个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再不济还有我和老阎呢,你啊就安心地照顾好自己和九良,没事儿啊。”
      孟鹤堂盯着郭麒麟看了会儿,终是又低下头不语,他可是掌管奈何桥的孟公啊,况且郭麒麟又是在他跟前儿长大的,他怎么可能没从少年的表情里看出隐约的害怕呢,郭麒麟只是在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罢了,其实连郭麒麟自己都无法想象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以及他们能否应付得了吧。
      但郭麒麟也终归是长大了,知道这种时候就应该安抚人心,否则对手还没找上门,地府先自己乱了。想到这孟鹤堂不禁笑了笑,已经不能用看孩子的眼光再看郭麒麟了啊,他有能力独当一面,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要做什么,毕竟他是阎王的接班人!

      孟鹤堂和郭麒麟两人离开后没多久张九龄就睡下了,也不是他想睡,只是身上的伤太重,实在撑不住他继续劳神了,迷迷糊糊竟然就睡了过去,但这一觉睡得也不踏实,张九龄总在做噩梦,不过,与其说是梦,倒不如是情景重现,因为对于魂魄来说是没有梦这一概念的。
      张九龄脑子里全是王九龙正和他有说有笑,突然猰貐伸出的尾巴把王九龙卷了起来,张九龄想抓住他却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想大声呼救,嘴巴张开半天但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张九龄就眼睁睁的看着王九龙被不断收紧的尾巴给挤得变了形,连张九龄都快看不出来那人是谁。
      “不要,不,放开他!”张九龄张着嘴不停地摇头,看着王九龙在猰貐的伤害下魂飞魄散后突然惊醒,控制不住的全身发抖,把坐在一边的周九良给吓了一跳。
      “九龄,你醒啦,你觉着怎么样了?”
      张九龄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周九良,他精神似乎也不大好,迷瞪着眼,本来眼睛就不大,这会儿更显小了,为了不让周九良担心,张九龄摇了摇头:“没事儿,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是吗?我感觉你刚才好像睡得不踏实啊,做噩梦了吗?”周九良刚来地府没多久,脑子里还是人类的那套思维。
      “没事儿,就是有点心神不宁罢了,对了,大楠呢?你回来了,那大楠找到了吗?”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王九龙的安危,不能见着王九龙,张九龄这心里一直不踏实,满脑子都是王九龙魂飞魄散了怎么办。
      “大楠他……我们还没有找到,老阎听说这件事情和什么猰貐有关系后都带我们去妖界打听了,只是地府失踪了一个阴差这事儿可大可小,我们也不好四处张扬,但妖界的人都不知道猰貐逃出封印的事,还只当我们是在开玩笑。”
      “……”
      见张九龄没说话,周九良一个人干坐在那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沉默反倒显得尴尬,干脆就把在回来路上阎鹤祥分析的话一股脑儿地说给张九龄听:“老阎说了,猰貐身为上古恶兽,张扬跋扈,冲破封印后一定会回到妖界做妖族的王,让三界都知道,可是他没有,反倒和地府的阴差过不去,所以……”
      “所以老阎认为猰貐挟持大楠这事儿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且这幕后黑手实力不比猰貐低,还和我们地府过不去?”
      “对,老阎的意思就是这个,所以他说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不可以打草惊蛇,免得对大楠不利。”
      “那老阎他们呢?”
      “老阎一回来就去找大林和孟哥商量对策去了,对了,栾哥也回来了,只是没带回帮手,上头说这是我们地府自己的事,让我们自己处理,孟哥担心你醒了没人照顾,让我过来看看你。”

      这一边张九龄正为了王九龙的事而忧心忡忡,另一边正在商议的郭麒麟一行人也是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连阎王都来了,这件事真的是非同小可。
      “说说吧,你们觉得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们该怎么办?”阎王郭德纲端坐在上座,阎王秘书于谦就坐在她身旁,替他斟了一杯茶。
      众人都在沉默,郭麒麟一手撑着额头,按了按太阳穴,坐在他身边的阎鹤祥见了,伸手覆住了他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然后一把握住。郭麒麟扭头看了一眼正担心地盯着他的阎鹤祥,笑了笑,安心地被阎鹤祥的手紧紧包裹住。
      “怎么了,都哑巴了?”
      听到阎王大人这话,几个站在角落品级不高的阴差都低下了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们感觉到了上司身上的低气压,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上司把怒火转移到他们自己身上。
      “要我说,这上头真不是个东西,我们出了麻烦他们就跟哑巴似的一个屁都不放了。”管辖另一个地区的黑无常烧饼拍案而起,他一直都是急性子,这次和栾云平去上头请救兵没请回来,差点就学人孙猴子大闹天宫了,得亏大家伙把他拦住,否则真怕这头事情还没完,那头他又用嘴把天说破了窟窿。
      坐在他身边的白无常曹鹤阳赶忙拉住烧饼,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先坐下来好好说话。
      “曹老四,你别扯我,先让我把话说完,”烧饼也是在气头上,这王九龙是他从小玩到大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兄弟受了伤至今下落不明,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做哥哥的怎么会不着急不生气?“这上头看我们冥界这地界儿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怕我们的手伸到他上头去,这回好了,叫我们自个儿处理,挫了地府的实力,也正好杀杀冥界的威风。”
      阎王瞥了烧饼一眼,没有说出责怪他的话,众人虽不语,可心里也是赞同烧饼的这种说法,自盘古开天辟地创始以来,混沌分成了三部分——至高无上,占领天空的天界,由神明管辖,居于中间的人界,人妖共存,拥有神明庇佑,当然,还有常年处在黑暗中,见不到一丝阳光的冥界。
      人界在神明眼中不足为惧,毕竟人类的力量就是神明赐予的,人类崇拜神明,可冥界不同,冥界出来的都是一群大阴大凶之物,似人但又非人,力量可以与神明相匹敌,数万年之前曾爆发过一场神界和冥界的大战,虽是由神界打着驱逐黑暗的名义率先挑起的,可神界并没有在冥界那讨到好果子吃,神明陨落,人界的百姓在经历各种灾祸的同时,也发现天空中的星星少了不少。
      但冥界也没有因此取得胜利,他们难以战胜天界的神族,因为神族身上有他们惧怕的东西———光明。最终还是由天界提出了议和,神明放不下面子要求冥界以后需要与天界合作,但其实就是希望冥界做他们天界的一只圈养的宠物罢了,代表众阎王前去议和的秦广王也不含糊,张口就拿下了掌管人类生死轮回的权力,此后,人类死后的魂魄,不论是升仙还是堕入地狱,都得经过地府这一道关卡。
      可是,这么多年,天界依旧对冥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出了这档子事儿,正好瞧瞧几万年了冥界实力到底如何,以及,他们能否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呢?”在众人沉默了许久之后,阎王终于开口了,“烧饼,你发了这么大一顿牢骚,有什么好注意了没有,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烧饼嘴张了半天,最终也只能愤愤地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你啊,你这个急性子再不改改,你让你手底下的人怎么服你?曹老四……”
      正给烧饼抚背顺气的曹鹤阳突然听到阎王大人在点自己的名,忙端坐好看向阎王。
      “别,用不着那么正经,”阎王摆摆手让曹鹤阳放松些,“老四啊,你是我亲自挑给烧饼的,你的性子我知道,稳重,我就是想让你多教教烧饼怎么改改他的脾气,不是让你惯着他的。”
      “是,大人。”曹鹤阳赶忙站起身,朝阎王抱拳作揖。
      “成了,今儿个也没听你们说出几句话,平时一个两个可能闹腾了,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各无常小队的队长写份报告给我,明天交上来啊,该出去找的还得出去找,不能停,大楠可是你们兄弟。”
      “是。”众阴差纷纷抱拳作揖恭送阎王离开。
      “那谁,小孟啊,带我去看看九龄那孩子,好歹算工伤,我这个做领导的得去慰问慰问,至少得把他要工伤费的话给我堵到喉咙里去咯。”阎王半开玩笑地说道,在得到孟鹤堂的答应后和于谦等人准备去往张九龄的职工公寓。
      “不好了!不好了孟哥!不好了!”一行人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周九良急匆匆地朝他们跑来,差点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还好孟鹤堂眼疾手快跑上前扶住了他。
      “怎么了,你别着急,是不是九龄伤更严重了?”
      “不,不是,是,”周九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好久让人干着急,但他随后说出来的话让众人纷纷眉头直跳,觉得闹心。
      “九龄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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