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庭》一直在飞的鱼

2、序2

　　“呼……”
　　“唔……”从颈部传来冰凉的风，让熟睡的黑发少年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哇啊！”接着，从后背猛地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身体一颤，清醒了的头脑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少年淡漠的转身看向身后一脸温柔笑容的年轻女性。
　　“学校的桌子很硬吧。科小诺同学。”
　　摸着因为对方故意呼气而寒毛竖立的后颈，少年不满的纠正到：“老师，中间的字是宵不是小。”
　　“…………”没有说话，满脸笑容的女性教师指了指教室的后面。
　　在同班同学单纯的笑声中，科宵诺淡然的顺着老师指着的方向走到了教室后面的置物柜旁，然后用连接到了校园网络的手环投影出原本是在课桌上显示的上课内容。
　　“那么继续上课。”
　　…………
　　“昨晚很晚才睡？”下课后刚刚回到座位，坐在科宵诺前面的金发少年便带着满脸对科宵诺刚刚的遭遇深感遗憾但你活该的笑容转身靠了过来。
　　回忆起伴晚帮着山大叔用等量交换的法则收拾出一间空屋以及最后艰难的从堆满各种物品的工作室中艰难离开的情景，科宵诺肯定得点了点头：“是很晚的样子。”
　　没想到能得到科宵诺的正面回应，金发少年神秘兮兮将头凑近，低着声音问到：“因为年轻的原因。”
　　黑着脸将对方凑过来明显欠打的脑袋推开，科宵诺随即又一脸鄙夷的提醒：“次数太多了的话对身体不好哦。年轻人。”
　　“咳。”装作不在意的咳嗽了声，但少年不由压低的声音和淡淡发红的脸色稍稍表露出其实已经不太好意思的内心。
　　“我还以为你昨晚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呢？”转移了话题，少年一脸看错人我还以为你很纯洁的表情看着已经趴在课桌上的科宵诺。
　　“我可是性别男的青春期高中生哦。”微微抬了抬趴在手臂上的头，科宵诺做出了理所当然的回应。
　　“啊啊……”突然想到了什么的金发少年拍了拍手，坦荡的准备进入正题“男生间的荤段子话题到此结束。”
　　“声音！”抬起趴在手臂上的黑色头颅，科宵诺提醒对方刚刚的声音太大了。
　　“啊啊，听我说啊。”晃了晃再次沉下脑袋的对方的手臂，少年一脸神秘的将头凑到了不满地抬起头眼睛看上去很沉重的科宵诺的耳边。
　　“最近不是有传闻吗？”无视掉了科宵诺因为自己离得太近所以将脑袋远离的动作，少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东区的连续纵火案？”科宵诺沉沉的声音发出以表回应，虽然带着明显不感兴趣的语调。
　　“不不不，是另一件事，最近西区还在开发中的公园区据说有工业机器人故障然后袭击人类的事件发生哦。”
　　“恩，然后呢。”开发新区域所用的工作机器人主体高达十米，延长臂可以延伸到五十米，总重达十五吨。因此，在听到这样一台巨型怪物开始发疯并袭击人类的时候，科宵诺稍稍产生了兴趣。
　　“然后昨天伴晚的时候，我刚好在传闻中的地点。”
　　“你去那里做什么？不是离你的居住地很远吗？”抬起头之后，科宵诺表情微妙的看着对方。
　　果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发出这样的感叹后，金发少年继续说着：“没办法，谁让我在打工送外卖呢。”
　　“不是有机器货运吗？”
　　“又不是全覆盖的，再说机器人的电脑里编好的刚刚填造完的区域的路线的程序没有半年可调试不完。”
　　“哦，然后呢。”对对方的话题突然有了兴趣，科宵诺揉了揉眼睛，稍微驱散了懒散的状态。
　　“嘿嘿，我啊，昨天送外卖回去的时候看到了。”
　　“工业机器袭人吗？”看着对方以一副自豪和神秘的表情看着自己，科宵诺明白了对方要自己猜测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虽然对猜谜游戏没兴趣，也没兴趣让对方在揭晓谜底时产生谜之满足感，但此刻他还是看气氛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错！”
　　看着对方的脸，科宵诺又产生了好想在他的脸上打上一拳的想法。
　　“啊，也不是错，是工业机器人被被袭击的对象打倒了。”
　　想到十多米高的巨大怪物被人类打倒，科宵诺稍稍有些吃惊，只不过原因却是另一方面：“但是这么大动静的话为什么新闻里没有报道？”
　　“大动静？啊，出故障的并不是A型那种大怪物，是C型的。”
　　“………”与用来搬运用作土地的金属板块和填埋沙土的A型和栽种植物，开拓道路的B型不同，C型机器人只有一米左右，尽管延长臂要用来清理垃圾和修剪植物所以可以延伸到五米左右。但比起巨大的A型和厚重的B型来说，C型就给人一种小巧的感觉，尤其是在修剪树枝的时候展开的长达五米的延长臂配合一米的身型，更给人一种随时会倒下的不稳笨拙感。
　　加上时常成为人们捉弄的对象，这样的C型即便发疯袭人，被打倒也很正常吧。
　　这样想着同时失去了兴趣的科宵诺再次趴了下来。
　　“喂喂喂，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好吗，我还没说到高能的地方呢。”
　　彻底的失去了兴趣，为了拜托对方喋喋不休的纠缠，科宵诺干脆作出了剧情总结：“是是，平时经常被欺负的小C们终于奋起反抗，但碍于黑恶势力太过强大，所以被再次欺压，那么，这个时候路见不平的喊着禽兽，放开它让我来的人是谁？你吗？”
　　“啊啊，你在说什么校园言情剧啊，听我说啊。虽然小C，不，C型机器人笨拙好欺负。”作为经常欺负C型机器人的不良之一，金发少年对于C型们笨拙这点深感赞同，但也因此清楚其中的异常，“但是工业机器人们大多都很坚固吧。”
　　经常会搬运坚固物体的工业机器人们自然也很坚固，据说都是纳米合金制作的主体，所以才经得起折腾。
　　“恩，然后。”
　　“不是然后，就是欺负C型……呸，什么欺负，被C型袭击的人把C型手撕了。”
　　“手撕嘛？”突然意识到什么，科宵诺有些头疼的暗自深呼一口气。
　　“恩，先是延长臂被扳断，然后探测仪，啊，也就是头部被扯了下来，之后被那个人的手臂从噼里啪啦乱响的头部裂口狠狠的刺了进去，一通乱扯后就瘫痪了。”
　　为了让科宵诺明白过程，少年特地的做出了捣鼓的动作。
　　“哇啊！恶化了呢……”有些无力的低声叹气，科宵诺重新将头埋入双臂，随即又疑惑对方这么清楚，“亏你看得这么清楚呢。你该不会就是被袭击的对象？然后突然被谁英雄救……”
　　“帅！”
　　“滚……”
　　“嘛。”金发少年突然看着天花板挠了挠下巴，”其实说是看到，但并不是通过我的眼睛直接看到的。”
　　“你，真的是去送外卖的吗？”突然想到这件事好像只是课余的谈资，而且跟完全自己完全没关系，科宵诺在提出自己最后的看法后再次趴了下去。
　　“哈哈，啊，要上课了哦。”转头看了看课桌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后，金发少年一脸灿烂的转头看着对方留给自己的脑勺，说出了残酷的话语。
　　“你这家伙！”
　　应对科宵诺话语的，是对方被迅速的抓住后颈然后粗暴的压在桌子上摩红了脸。
　　…………
　　“呼！”
　　将最后一筐网球从地上捡进框里后，科宵诺不由大呼一口气。
　　教学楼外壁发出了淡白色的光芒，运动场里一条条作为分割运动区域的白色边线也开始起着照明并指引道路的作用。
　　看了会儿已经被红褐黑三色分割的天空后，科宵诺将排好的球框放回体育仓库并在最后一筐放置完毕后关好了仓库的门，同时，教学楼里的灯光也刚好熄灭。
　　原本热闹的校园自然早已经冷清下来，对此，科宵诺自言自语的发着牢骚：“啊啊，这么晚了啊，今天我一定是最后一个离校的。”
　　“不要学那个俄罗斯血统小混蛋的口癖，科小诺同学。还有，可不要小瞧了老师们的工作哦。”班主任千叶老师突然出现在网球场入口，从话语中看出她已经来了有一会了。
　　“那个……千叶老师，是宵不是小。”
　　没有再回答，一边这么带着笑容一边走到科宵诺面前的齐肩短发的干练年轻女性拿着一瓶饮料递了过来。
　　“怎么样，夜晚的学校很漂亮吧。老师可是特意将你留下来跟你分享这份美景的哦。”看了看远处教学楼投下的阴影与更远处色彩鲜明的天空后，女性若有所感的看向科宵诺。
　　“啊哈哈，老师，其实我对人生指导或者心灵鸡汤没什么兴趣。”
　　作为上课时第二次睡觉的惩罚，科宵诺被叫到网球部负责在部员们活动完毕后独自清理球场。而且据说今天是学园区高中部网球比赛的日子。所以，讨厌任何球类运动的科宵诺被迫应对满地的网球。
　　至于原来负责清理网球场的机器人，虽然纳米金属很硬，但在被不良们欺负很久之后，在今天，路线导向程序似乎故障了。而改编其它运动场地的机器人的程序很麻烦，而且负责网球场的机器人明天就会维修完毕重返校园继续饱受欺凌。
　　“这样啊，那你就认命的把这份景色当成课上公然睡着还说梦话的惩罚吧。”
　　所以，整理球场的任务便被身为网球部指导老师的古千叶作为了惩罚。
　　“啊哈哈……可恶的俄罗斯混蛋。”想起放学时疑似将机器人弄的返厂维修的罪魁祸首的金发少年对自己留校的困境用语言表示遗憾后再用行动表明了对自己遭遇的欣慰的事情。在心理默默发泄了一句后，科宵诺喝了一口手中刚刚拿过的饮料。
　　“噗！”
　　“哈哈，啊哈哈！怎么样，传说中的世界最强醒神液体的增强版，老师好不容易才搞到的哦。”
　　仿若一条条玉带拼接在一起的光洁地面上，一位正扭曲着面容挣扎着的少年的身影以及一边捂着肚子很没品的放肆笑着的女性的身影十分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