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庭》一直在飞的鱼

1、序1

　　空旷的房间里，少年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窗外黯淡的人造光线在空旷的房间却意外的刺眼。
　　感觉到什么，少年从靠着墙壁的单调床铺上起身，赤着脚站在光滑冰冷的地面上，稍稍思考了一会后，打开卧室门离开房间，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的防盗门处，拉开其实并没锁上的大门。
　　“哟吼！”站在屋外的，是正一脸蠢样的傻笑着的少年，跟屋内的少年一样的年纪，只是脸上多了份属于少年该有的活力。
　　呆愣的思考思考了一会后，黑发少年看着屋外依旧傻笑着的少年，语气变得不耐烦却明显生硬的说到：“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好硬啊……”挠了挠头，屋外的少年评价之后将另一只手里提着的橘子和苹果混合装着的袋子晃了晃，“刚刚在山大叔那里拿的，顺路过来的而已。”
　　因对方的评价，他皱眉沉思的同时转身离开防盗门，朝着屋内客厅处走去，而身后的开朗少年自然的跟着进入了屋内，同时不忘将大门带了过去，不由提醒到：“话说回来，小透你又没锁门吧。”
　　“因为………没有必要，反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本来想要解释却突然改口，来到客厅后他便在客厅中仅有的三把椅子里靠近阳台的一把上姿势嚣张的坐了下来。
　　丝毫没有在意对方明显有些高傲的态度，少年将手里提着的水果放到剩下的椅子中的一把上，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随手仍给正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的黑发少年后，在剩下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审视四周之后转而笑到：“果然感觉有种凄凉的意味呢。”
　　“不用你管，还有，明天你不是要上课吗？快点回去。”接过被丟过来的苹果，少年缓缓地在上面咬了一口，鲜红的果皮被咬下的同时他稍稍干涸的嘴唇也在恢复了健康的淡粉色。
　　“已经从开学那天开始就一直翘课到现在的祁旭透同学没资格说这种话。”一边这么说着，对方一边坐着再次环视周围，“虽然来过几次，但每次都给我一种家徒四壁的完美诠释的感觉呢。”
　　没有对少年非常失礼的话语进行回应，虽然啃咬苹果的动作变得不自然的粗鲁起来。无视他明显故意的动作，少年又提到：“听山大叔说，小透你又出去砸东西了吗？”
　　“被主动袭击……”迟疑了一下，原本老老实实回答的祁旭透发力的猛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改变了说法，“只是看着碍眼而已。”
　　“山大叔说过，用粗暴的方式驱散魔的话，除了会破坏产生或被魔依附的物体，而且……怎么说来着。”
　　“当你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尼采的话，我知道。”咬下苹果上可以食用的最后一块后，祁旭透捏着苹果上的枝干，转起圈来。
　　“切，明明只是小透而已。”少年撇了撇嘴，嘲弄似的笑到。
　　看着少年一脸的笑意，祁旭透再次思索了一阵，最后说道：“啰嗦，你赶快回去，我要睡了。”
　　“诶？生活习惯这么死板？明明每天都有大把懒散的时间。”
　　“………”没再说话，祁旭透只是狠狠地盯着眼前同样盯着自己但是一脸傻样的少年。
　　被对方死死盯着，少年不由点头评论到：“像个发火的老年人一样。”
　　“…………”听到对方的形容，祁旭透不由反省似的思考起来。
　　“对了，明天山大叔让你过去。”在祁旭透发呆的时候，少年已经走到玄幻，清爽的声音伴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
　　”记得锁门！”最后，门外少年的声音变得遥远模糊。
　　…………
　　太阳从铺满报纸的窗口里照射进来，房间十分宽阔，但当沙发，电视，书桌，书架，电脑，打印机，传真机还有整箱整箱的未拆封的包裹全部堆在一起，整个房间救变得拥挤起来。
　　祁旭透正在这拥挤的房间里努力腾出的过道中靠着沙发站着。
　　“年轻人哟，你不热吗？”在靠窗的书桌上，一位青年男人正一手拿着刚刚从传真机里传过来的文件，一手拿着低廉的罐装咖啡，撇着头看着电视，同时对少年的穿着发表着看法。
　　身着一件稍微有些厚实的淡蓝色长袖的少年并没有回话，只是转身关注起古董级别的老旧电视里的内容。
　　“从警方那里得到的最新消息来看，被纵火的房屋内部已经完全焚毁，而这已经是本月开始的第三宗纵火案，所以已经可以基本定性为连续纵火案件，但关于嫌疑犯的情报，本台仍旧无法得知……”
　　“昨天，诺他在你这里留了很晚？”
　　“恩？啊。让他帮忙整理了一下隔壁房间里的杂物。”祁旭透突如其来的主动搭话让正整理文件的青年男人有些意外。
　　再次思考了一会，祁旭透对其不满的说道：“那么，叫我来有什么事？先说好，我可不是义务劳动力。”
　　“是是，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没有助人为乐的浪漫。”喝着咖啡，男人仔细阅读着手中的文件。
　　听到对方稍带抱怨的话语，祁旭透罕见的带着嘲讽的笑意说道：“那样的话，你可以让诺帮忙。”
　　“那样的话我的工作量可是会大幅增加的呐。”听到祁旭透的提议揉了揉太阳穴后，男人将桌面上另一份文件放到了靠近透的一边。
　　老实的拿起文件，祁旭透大致的看了一遍。文件上仅仅只是有着一位年轻女性的照片，戴着眼镜，黑色的长发，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非常文静的感觉。
　　然后，照片的下面写着到达日期和飞机到达班次。
　　“会暂时居住在我这里，啊，麻烦。”放下手中的文件，青年男人苦恼的揉搓着自己杂乱的头发。
　　在注意到放下文件，转身走向屋子的出口大门处的祁旭透时赶忙出声提醒，“记得把眼镜带上。”
　　“没空！”狠狠的丢下这句话之后，祁旭透却小心的带上门出去了。
　　“怎么形容来着。”喝着罐装咖啡，男人摸了摸已经快要遮住眼睛的头发，发表着对祁旭透莫名行为的看法，“这是傲娇吗？”
　　…………
　　天空是十分纯粹的蓝色，以至于可以看到抬头望去天空的颜色以黯淡的深蓝为中心，越发明亮的向四周均匀的散开，最后到达海平线的色彩变成纯净的白色，跟这座建造在大海正中心的无论是道路，还是四周的建筑，或是远处身为城市的支点并一直延伸到淡蓝天空之上的巨塔，全部都是白色的城市颜色很配。
　　揉了揉眼睛，此刻坐在建筑在海上的巨大机场的候机室里，进来时麻烦的身体搜查令他有些厌烦，回想着接待对象的特征的同时，祁旭透也努力的分散着视线。
　　“啊，你好。”
　　然而不用他集中视线寻找目标，清脆柔和的声音让他努力分散着的视线不住的集中起来。
　　眼前的女性扎着的头发有着比照片上更加柔软的发质，没有跟照片里一样戴着眼镜，所以从清澈的眼睛里透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微笑着的同时，手里也拿着一张照片。
　　看着对方手中明显是自己的照片，祁旭透不由低头不去注意。
　　“跟山大叔说的一样呢，看一眼就能记住。”特意将手中的照片晃了晃后，她便将其递给了祁旭透。
　　“…………”拿到自己的照片后没有再说话，已经跟对方接触到的祁旭透离开了座椅，毕竟映射出航站楼四周环境的特种玻璃筑成的航站楼本体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和厌烦感。
　　…………
　　由于机场是悬浮列车的起始站之一，所以此刻两人都有着座位，比起到机场时拥挤的车厢好太多，刚刚在候机楼揉眼睛也是因为拥挤的车厢让祁旭透无法自在的分散视线。
　　这时年轻女性从手提箱里拿出眼镜戴上并认真的整理了下双鬓，走对祁旭透问道：“为什么不带眼镜呢？”
　　“…………”转过头，祁旭透闭上了眼睛。
　　“其实盯着我看也没关系哟。”女性对着祁旭透挥了挥手，她的手臂上带着精致的手环。
　　无他，只是本能的，祁旭透排斥着眼前的女性。
　　…………
　　“哟吼，小山大叔。”粗暴的踢开门，女性热情的向办公桌前的青年男人打着招呼。
　　“叫我山大叔或者全名。”听到小山大叔这个称呼，他不由皱起眉头。
　　“是是。”孩子气的吐了吐舌头，但意外的，没有任何突兀造作的感觉，随即又故意拉了拉自己有些单薄的上衣，“那我先去洗澡了，浴室在哪？”
　　完全没被对方展现女性魅力的行为吸引，叶山淡漠的指了指方向：“出门左转。”
　　提着手提箱，女性离开了这个因为自己提前到达的行李而变得拥挤狭小的工作室。
　　“我回去了。”祁旭透的脸色稍稍有些疲倦，看上去之后打算回到住处补觉的样子。
　　“啊，今晚在这吃饭吧。”没有抬头，青年男人依旧看着厚得不像话的文件看着。
　　从对方的话语中得知事情还有后续。祁旭透透没有再说话，只是到古旧但干净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
　　白色的城市在日落之后变得沉寂起来，路边的改造植物散发着的柔和光芒使城市的大部分地区延续了白天的颜色。
　　夜晚的城市如同白玉一般，尽管商业区依旧吵闹，但靠近城市边缘，由从海底打捞起来的泥土建成的公园里，已经没有任何人。
　　虽然主因是因为以维护为由，整个公园被从地面升起的墙壁自动封闭。
　　被净化的弱碱性泥土十分适合植物的生长，因此公园里的植物并不是基因改造后会在夜晚发出光芒的人工植物。
　　从地球另一边运来的自然植物无法散发出好闻的香甜气味，也没有发光照明的作用，吸收二氧化碳转换成氧气的速率也没有人工植物快。据说为了将这些自然植物从地球另一边运过来可是花费了很多的人力和财力。
　　当然完全没有任何欣赏的看法，靠在公园里的木质长椅，祁旭透正一如既往的发着呆，长椅旁是一根发着柔和白光兼并有全方位的监视功能的立柱，这样的立柱在没有人工植物照明的公园里有很多。
　　柔和的光芒下，少年的脸也变得柔和起来，只是空洞的眼神毫无光芒。
　　“指数变动值开始增加了哦。”
　　“真是的，好不容易回到文明社会，为什么连按时睡眠都做不到啊。”
　　“变态色老头把你暂时借给我了，好好工作吧，苍璐班长。”
　　“真是怀念的称呼呢。”
　　听到耳麦中传来的三个人毫无紧张感的对话，祁旭透被从思考中拉了回来。同时，周围立柱的白色光芒变成了介乎于红蓝两色之间的颜色。
　　少年的眼睛依旧无神，只是这次，视线不再分散，他现在只是在看着被变换了光芒的立柱染成异样颜色的公园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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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偶尔改下前期文章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