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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想让你帮个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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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刘在厨房忙活着午饭,锅碗瓢盆一阵碰撞,灶炉燃起的声音一阵欢腾,让人不自觉期待起来。大刘说今天天舒刚来,做几个硬菜庆祝一下,大鱼大肉的全都备齐了,还准备了一只肥鸭,搞得天舒挺不好意思的,他站在一边看着桌子,掂量着自己该坐哪。
说实话,坐哪都一样,反正坐在离厨房近的位置准不会错,地位较低的人总是要负责放菜的。
“我帮你打打下手吧,”天舒问。
大刘颠着勺,先“嗯”了一声,转头细看时,眼睛一亮,高声说道:“你小子长得真俊俏!”
天舒一愣,礼貌一笑,“天生的,我能帮什么忙?”
“把酒杯摆好倒上吧,一共五个。”
“五个?”天舒问,“缪明不喝吗?”
“他要吃药,不能喝酒。”
“哦,行。”
这五个杯子是缪父、刘叔、唐医生、赵管家和天舒的。至于那个药片,是唐医生负责的,说是抗紫外线过敏的药,十分管用,一天一片。
天舒干完就站在一旁看大刘做饭。
这时大刘正在切鸭子,他把烤的酥脆的那一部分表皮,带着一点点的肥肉,切成金黄的一片一片,摆盘码齐,香气四溢。
“缪儿最喜欢吃烤鸡皮烤鸭皮之类的了,”大刘说话的语气,温馨的像一个老父亲。
天舒看着那油光四溢的鸭皮,把好奇的下巴缩了回去,表情有些嫌弃,但也不好说什么。
鸭肉是健身者的禁忌,虽然好吃,但是脂肪太多。
不一会儿一桌子菜便做好了,缪明抱着本书,急冲冲跑下来,看见有烤鸭皮笑开了花。
“知我者莫若刘叔!”
刘叔得意一笑,“必须的!”,他将最后一道菜盛进盘子里,给天舒递过去。
天舒把菜排好位置,目光一瞥,看着缪明手里的书——《龙年战纪》警觉起来,缪父来的时候,看着那书,也皱起了眉头。
唐医生五十八岁高龄,是缪明的私人医生,此时穿着一件白色棉麻上衣,顶着一头白发,缓缓进来,看见那书,咳嗽一声,缓缓道:“缪儿啊,怎么最近看起这书了?”
缪明闻声看去,见是唐医生,道:“爷爷!这书可有意思了,它里面写了五只龙,有斯坦达、巴曼、卡洛斯、林岚和符久,我还第一次看人物这么全的书!”
缪父正要说点什么,被唐医生一把按下去,只看他笑的慈祥,道:“多看看书也好,看书长见识!想我当初当船医那阵,就长了不少见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啊,不用出去便可以看整个世界,挺好!挺好!”
缪明听见唐医生的话,表情有些苦涩无奈,原来看书是为了可以不出去?难道不是因为出不去才看书的么?原来唐医生也是父亲那边的。
唐医生冲缪明笑,缪明礼貌一笑,一时间,天舒和缪父对视一眼,却有些紧张。
缪父拿着筷子,微微转头,“吃饭了还不把书放下。”
缪明点头,乖乖把书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吃饭。
尽管窗子都冻出冰花了,但是屋里有供暖,还算比较暖和。奇怪的是,如此温暖的氛围,餐桌上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单纯放着电视,让电视的新闻播报声,填满整个午餐时间。
吃完饭,缪父把天舒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天舒,今晚有个任务,务必完成。”
天舒接过任务书翻看。
目标人物:王远
任务时间:工作日晚七点至九点
任务地点:南水区金安银行
人物简介:王远,原名王连安,早期为西楚将士,位至少尉,后来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出现变为金安金融董事,在金融圈混的风生水起······
看到这,天舒微微皱眉,心里觉察出一丝不对劲,再翻一页,果然和天舒想的一样,金融只是帮他洗钱的一个名头而已,表面上身处金融圈,实际上手早已伸到了黑市,倒卖龙蛋、卖信息、买卖奴仆无恶不作,最重要的是,缪父收到消息,王远明天要去见麦迪罗,卖一个价值连城的消息。
而这个消息,缪父猜测与缪明有关。
他又往后翻了两页,问:“他是那次行动您的手下?”
“是的,”缪父说完,给自己点了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一只绮丽鸟悄悄停在缪父的窗外,抖动着翅膀,用喙梳理着奇异亮丽的羽毛,发现缪父看它时,便飞走了。
“这人啊,只要钱给够了,什么都肯说,”缪父叹了口气,淡淡一哂,“但是,你既不仁,别怪我不义,”缪父说完,盯着对面眼神锐利,几乎要穿破墙面,他指尖猛地一折,还燃着火星子的烟瞬间折断,像一条脆弱的人命,被丢进烟灰缸棺材里。
“你下去吧,今晚处理掉,”缪父说完,拿起灰色手帕,把手擦了擦。
“是,天舒保证完成任务。”
一回到自己的卧室,便看到缪明在浇花。
他乌黑松散的头发碎碎的有些长,只露出一个高挺秀气的鼻梁,如古老神秘的暗夜森林里,幽白发亮的白桦树树干。明亮的双眸隐隐约约,晨露晶莹不过如此,阳光泼洒倾泻,皮肤白皙而显出一种不健康的脆弱感,
缪明觉察有人来,看着天舒轻轻一笑。
“我来浇花,”缪明说。
“药,吃了?”天舒隐约想起这事。
“吃了。”
天舒放心的点点头,走过去蹲在床边,把床底下空隔间放置的武器拿出来,今天晚上任务重大,银行这种地方,全是防弹玻璃,狙击可能性不大,他挑了几个轻便的放到包里。外面天气冷,天舒在衣柜里找了间轻便保暖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这一脱,背上全是刀伤。
缪明不经意瞥见,吊起一边嘴角,笑了,“你这刀伤真唬人。”
天舒反过手来摸背上的刀痕,再看缪明,竟乔怯的一阵退后,往墙边靠去。
“你没事吧,”看见隐隐不安的天舒,缪明放下喷壶,作势要朝他走去。
他却一手挡住,“没事。”
这一抬手,缪明看到了那个护腕,歪嘴一笑,奉承道:“比起你的刀伤,你这护腕才唬人嘞!”
天舒闻言看去,镇定了下来。
这是三次取得榜首缪父亲自颁发的等级标的,绣着三长横,两短竖,横为主等级,竖为副等级,有点像只刻着横竖的三线谱,天舒是继毕离以来的第二个九级选手,平时不戴,今天为了显得周正靠谱才戴着的,若要执行任务,还是摘了好,避免暴露身份。他便脱下,放进床头柜。
“谢谢,”他说。
缪明一愣,“我去!这都要感谢?”
天舒看向他,如今缪明背着阳光,每根发丝都碰撞着光线,整个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感,天舒低下头,回:“习惯了。”
“在我这儿别老说谢谢!赵管刘厨张叔跟我说谢谢就够烦了,你还跟我说,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出人意料的,这个长相俊秀的少爷,个性出奇的散漫放纵,爱开玩笑,天舒仅待了一天,就发现了。天舒不紧不慢的穿上衣服。叹了口气,想来刚刚的情况确实用不着谢,便答了声嗯。
南水区离泉鸣镇近,虽然仅距五六公里,但却寸土寸金,十分繁华,屋子鳞次栉比,几乎没有空隙,仿佛画好了界限,抵着泉鸣镇的边界向外发展似的,什么好政策它都能捞上一半,这不,最近多了个金融中心的发展规划,便有了金安银行。
初冬的夜黑的干净,连漂浮白云的棉絮都能看得分明,尽管天气寒冷,街上却不减热闹,灯红酒绿,车水马龙,门店的灯把人们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上,仿佛一出黑白默剧。
天舒戴着一顶帽子,在街上漫不经心的走着,看了眼手表,晚上七点钟,他双手插兜,装作在等人似的扫视一通,这密密麻麻的监控,看得他直皱眉头。
“我是玄野九级,稳住,”他在心里默念。
银行是所有任务地点里,最麻烦的一个。玻璃全是防弹的,卫生间是单向透光的,门禁是最严密的,内部守卫,高手如云,能进难出。
要不我在他下班路上拦一下?天舒心中嘀咕,不行,万一没成功,后果很严重。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呼······”天舒为放松自己,呼了口气,他脑子里想起那句,你可能活不过三年,突然懂了。这样困难的任务和之前执行的根本不是一个难度等级,毕离前辈能撑三年,已经是奇迹了,而自己可能连三年都撑不到。
街上人来人往,天舒像个黑色电线杆,毫无感情的立在道路上。远处金安银行泛着金光的楼顶亮起,照亮了旁边的三川大厦,他忽的眼睛一亮,迅速攀上屋顶,向金安银行稳步飞驰。
楼房渐高,几乎不可能被监控拍到,拍到了也只是一个黑色的身影,看不清楚。
三川大厦比金安银行还高,表面由大理石铺就,十分光滑。天舒整个身子悬在绳子上,仅靠手臂力量往上攀爬,从地面往上看,他仿佛一个蚂蚁趴在头发丝上。
不过蚂蚁可比天舒厉害多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天舒总算趁没人翻进了三川大厦的厕所窗户,当初建这两座大楼时,估计两方巨鳄都是狠角色,南水区寸土寸金的地儿,愣是被他们多买空三米,如今往下望去,该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可是天太黑,看不清。不过多三米又如何,只要绳子够长,几米都不是问题。
天舒站在三川大厦的卫生间窗口里,决定用45分钟赌一件事——王远会上卫生间,一旦他出现,即便对面的窗户是关的,天舒也能摸着黑荡过去。
“嘿兄弟,你上厕所么?”天舒正想着,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心中一惊。
天舒并没转头,“不上。”
“那你让一下呗,别老站这。”
天舒淡漠的往旁边迈出一步,眼睛依然盯紧了对面的窗户。
不对,他早该想到,这卫生间的窗户是单面的,即便望穿了也什么都看不见,王远的办公室恰好被旁边那面墙挡住,更是掌握不了动向。
“妈蛋······”天舒下意识说出口,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怒气。
刚刚那哥们儿正开门,听见这阴森森的一句,不免害怕,“哥,我就上个厕所而已,你干嘛骂人啊······”
天舒听见耳边这个声音,立马戴上白色口罩,转过身来搭着他的肩膀,得意一笑,“哥现在有个忙~你帮一下呗~”天舒边说,边有模有样的帮他整理衣服,这件衣服明显是上班才穿的,想必在三川大厦里有份正式的工作。
那人的肩膀被一阵狠捏,差点疼的叫出声来,畏怯的看着他,虚声问:“什,什么忙?”
天舒眼睛笑眯眯的看他,慢慢推他进了卫生间隔间,那人看这眼神一阵发慌,慌乱中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随着关门的一声轻响,那人终于忍不住捂胸问道:“我,我不······不做那种事的。”
那人被逼的一下子坐在马桶盖上,天舒抵着后面的墙面,凑近他的耳朵,一阵轻笑的温暖呼声过后,他才道:“帮我,换件衣服。”
天舒边说这话,边拿出注射器,绕过他的脖子,一下子扎了进去。
这是强力麻醉剂,没个半天都醒不过来。
天舒恢复一脸漠然,心中汗颜,“现在的孩子都想这么多的么?”
把他的衣服换上,将卫生间隔间反锁,戴上白口罩,便可以出入自由。透过别的窗子,便能关注王远动向。都这个时间了,不在办公室,就八成在卫生间。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舒赌赢了。
看旁边的人的表情,王远应该离开了,干净利索的消音器十分配合,一枪下去,王远的脑袋像个水龙头被横放在马桶的酒杯里,酒水渐满,王远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股鲜红流淌到干净的白砖上,那是红色侵占的领土,是云舒的胜利的印记。
来进行最后一次清扫的阿姨见了血,直接晕过去。下属觉察出不对,便去查看。
“来人!快来人!”一个粗犷的男声吼道,“给我调监控!七点四十到晚八点的!草,你个笨蛋!监控室是那边!”
又过五分钟,“老大,监控里没其他人!”
“没人!怎么可能!你当我傻吗难不成他飞进来的?”
那个手下顿了一下,看到那个开了的窗户,小声说:“估计是······入冬了,那个窗户一般都是关的······可是现在它是开的······”
老大把头扭过来,半眯着眼睛,看着那窗户若有所思,瞬即,眼睛便落到对面的大楼上,“给我调对面的监控!快!”
手下一阵难堪,“老大······对面的三川那是唐老板的······我们无权吧······”
“草······”老大猛地一锤门,气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