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修崎

7、第七章

　　夏北然指了指讲台上讲的激情投入的江见月问：“她咋还不放人？”
　　何清欢饿到胃有点抽抽，夏北然的话稍微转移了点他的注意力：“哪里有那么快，她起码再讲10分钟。”
　　夏北然还没来得及回话，鼻尖就传来玉米饼的味道，很浓的一股味，他又吸了下问：“你闻到没？”
　　何清欢闻到那股味道胃抽的更严重了，勉强直起身子一下就看到宋修在前头探头探脑的，夏北然跟着看过去一下就看到宋修把物理书挡在面前吃饼干。
　　何清欢：“你踹一下他的椅子。”
　　夏北然犹豫了一会还是做了，宋修果然立马转头了，嘴巴旁边还有饼干屑：“怎么了？”
　　“你能不能把你那个味道收一下？”何清欢现在说起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我靠不是吧？我吃个饼干你就要死了啊情哥？你吃。”宋修看着何清欢有气无力的样赶紧把啃了一半的饼干递过去。
　　夏北然现在才发现何清欢的脸好像有点过于白了，他觉得现在如果自己给他一拳他能立马倒在地上起不来，本来看起来就挺拽的脸现在更拽了，浑身上下就散发着三个大字‘不高兴’。
　　何清欢把脸往后撤了一步，“去你妈的，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宋修怕被抓起来回答问题，没敢再说话，夏北然手在抽屉里乱摸，最后从里面掏出颗糖，昨天买完东西凑单的。
　　何清欢低头看书试图转移注意力，他一字一句读过去但这些字跟没读过一样滑过了脑子，什么也没留下，浑身上下他感觉只有胃部是存在的，‘啪嗒’声音不大，何清欢看着丢在自己水杯旁边的糖。
　　“别饿死了。”
　　何清欢说了声谢谢，把糖塞进嘴里，水果糖，不大，但也稍稍缓和了一点疼痛感。
　　江见月这回只拖了5分钟就放人走了：“下课下课，一个个的都绿着个眼。”
　　何清欢站起来，“走走走，吃粉去。”
　　夏北然第一次见何清欢这个样子，迫不及待的模样像是天上要掉钱了。
　　四中不提供晚餐，要自己到校外去吃，何清欢只找最近和人最少的，出了校门就往对面走，找了家沙县。
　　里头没多少学生所以上菜也快，几碗粉很快就端上来了。
　　夏北然吸了好几口粉才缓过来肚子里那股劲，转头就看见何清欢依旧慢吞吞的，好像刚刚疼的快死的不是他，这幅慢吞吞的样子把对面大口吃粉的宋修衬的像是三天没吃过饭一样。
　　白思月被宋修拽出来了，她没有吃晚餐的习惯，捧着个手机自己开了一局。
　　粉不算好吃，夏北然扒拉了几口填饱肚子就没再吃了，白思月刚好结束一局，问他要不要来一把。
　　离回学校晚自习还有一个多小时，夏北然把手机掏出来加了白思月好友。
　　白思月技术不差，算得上带飞了，她打游戏也不太喜欢说话，他们之间只剩下游戏角色的声音，可能是对面技术太菜，这局赢得很快。
　　宋修看他们赢了也点开游戏，凑过去：“加我一个，快点快点。”
　　白思月立马把手机按掉，反扣，“算了吧，在这里我不太好骂人。”
　　宋修是个会缠人的，什么好话都往白思月面前蹦，连她是中国的耶稣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要把他学过的求人的技术用个遍。
　　白思月还没说话何清欢先憋不住了，“我带你玩，别说话了，求求你。”
　　何清欢点开吃鸡：“玩这个，至少死了不会被人举报。”
　　他看着夏北然的ID还是受到了一定冲击力的，‘飞天小女警2’，没想到他不仅睡觉可以续上，连游戏ID都可以。
　　宋修搓了搓手，语气里有些迫不及待：“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技术。”
　　白思月习惯了他打游戏前都喜欢吹水一波了，“落地成盒的技术吗？”
　　宋修胆子大，要拉着他们跳P港，夏北然看着宋修自信满满的样子想，或许这就是人菜瘾还大吧。
　　最后只有白思月跟着宋修走了，何清欢问他想跳哪里。
　　夏北然放大地图：“找个稳妥点的地吧。”
　　这个游戏他太久没玩了，生怕连累着何清欢一起变成盒子。
　　最后还是跳了野区，他们运气不错，一开始就捡了辆车。
　　“你们那边怎么样？”白思月他们也捡了辆摩托，她带着宋修在躲。
　　“我没找到枪，医药包倒是不少。”夏北然和何清欢分开找。
　　何清欢搜的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问题，捡了好几把好枪，他们集合的时候何清欢留了一把以后就把武器一股脑都出来：“给几个医药包，我拿枪没用。”
　　夏北然没贪，捡了两把常用的，医药包扔了大多数给他。
　　何清欢开车，他的开车技术和做操技术有的一拼，翻了几次车，夏北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翻了好次车后还泰然自若的继续开，他觉得再让他开下去他的医药包就得全损在这。
　　夏北然在下一次翻车前先下了车：“你下去，我来开。”
　　换了人以后车子稍微平稳了点了，车越往里面开人也变多了，夏北然和何清欢进了栋房子找物资。
　　夏北然很快就明白，何清欢刚刚说的他拿枪没用是什么意思了。
　　楼下来了三个人，估计还没发现他们，周围也没地方可去，夏北然躲在拐角，想着偷袭，实在不行就硬抗，2V3，还是有胜算的。
　　何清欢站在他旁边，楼下的人没有防备，第一个人上来就被夏北然一枪击到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被夏北然补了几枪，人就变成盒子了，他的同伴也跟着上来了。
　　对方装备多，不好击倒，何清欢躲在暗处打了好几枪都落空了，倒是他们彻底被发现了。
　　算得上1V1了，夏北然站着的地方站地理优势，稍稍一躲就不太打得到他，打了好几枪终于击中一枪，夏北然靠近，他的血量是满的，两个人面对面打了好几枪最后是夏北然捡了他的盒子。
　　何清欢这边生生靠着防御装备多和血厚面对面突击把人打死了，他蹲在地上捡盒子。
　　“宋修！我操你妈啊，”白思月真没忍住，骂出来，“我再带你打游戏我就是狗。”
　　宋修打游戏喜欢浪，捡了辆摩托车一定要证明自己秋名山车□□称，硬是和一辆越野扛上了，本来2V2还算可以，宋修脑子一短路跑了，留下白思月一打二。
　　“他就是这么追女孩的啊？”夏北然都想踹宋修一脚了，真的是脑子没开发一样。
　　何清欢专心舔包，只捡里面的医药包：“…据我所知，好像是这样的。”
　　“宋修，你能活到现在你应该感谢国家感谢党感谢法律感谢你妈救了你。”白思月怕被人发现方位，放弃了给宋修突突几次的机会。
　　好在很快就缩圈了，夏北然开车往宋修的方向走。
　　何清欢瞄了眼剩余人数，39人。
　　其实平时他们玩撑不到那么久，全靠白思月带他们苟到最后。
　　等他们聚在以后人数已经变成25了，夏北然和何清欢找了个高地埋伏，白思月秉承着坐收渔翁之利，带着宋修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缩圈以后人也变多了，夏北然很快就看到前面出现了几个人在混战，“等他们打完我们偷袭。”
　　何清欢点了点头，给自己加血。
　　夏北然只要看到何清欢就发现他不是补血就是在舔包：“你拿那么多医药包干嘛？”
　　何清欢还在给自己补给；“满血我才有安全感，”侧头看了眼夏北然的血量，“你要吗？”
　　“等会用，我等会要是被他们打死了你就跑。”夏北然看着剩下两个专心致志舔包的，瞄准给了一枪，趁着他们没地方可躲趁机补了几枪，已经暴露位置了，其中一个人已经躺在地上了，队友没有帮他而是朝着夏北然的方向走来。
　　何清欢躲在不远处，等夏北然和人杠上后，果断把在地上补血的给枪了。
　　对面瞄头不是很准，近战的时候夏北然占了点便宜，他没想到他是死在没有满血这个点上面，他被对面击倒了，躺在地上，没忍住骂出声：“操。”
　　何清欢停下补血的动作，瞄准给了他十几枪，他打人不准，只中了一两枪，跑着过去虽然近击他也打得不准，但是他满血，何清欢用了一会就把他击倒在地，赶紧给夏北然补血，“我说了，满血有安全感。”
　　夏北然躺在地上；“......”
　　起来以后夏北然第一时间喝补给，然后跟在何清欢屁股后头舔包，这个人身上好东西很多，防御性的全给何清欢，剩下武器和一些医药被夏北然拿了。
　　他发现如果何清欢不是跟着他那一定是找个地方苟到最后，他是第一个他看见打枪击游戏一直给自己找药而不是找枪的。
　　夏北然和何清欢也找了个地方苟着，宋修和白思月已经挂机好一段时间了，宋修手机就放着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埋头吃粉，白思月操控着游戏里的角色对宋修拳打脚踢，
　　夏北然看了眼人数，已经到达个位数了，何清欢也看见了，“快打，打完回去上晚自习了。”
　　宋修加快扒拉粉的速度，一只手拿着手机：“卧槽，到个位数了啊。”
　　他们运气不太好，一出去就碰到三个人开着车，对方很明显也看到他们了，探出头来就先打了几枪。
　　宋修一只手不好操作，只能躲开，对面瞄准了他似的，走哪打哪。
　　“我操搞针对啊？”宋修把筷子放好，也不躲了对着开始硬杠，“让你看看你爹的厉害。”
　　宋修子弹多，枪也多，也不管喵不瞄准，对着大致方向就一个乱打，对面的车飘的厉害。
　　何清欢还是埋伏那一套，趴在宋修不远的树后一动不动，偶尔瞄准补一枪。
　　夏北然和白思月在对付另外一个，对方瞄的很准，枪枪都奔着爆头来，白思月做靶子躲的吃力，夏北然趴在地上，瞄准方向丢了个雷过去，不知道对面是不是看见了，躲的很快，但还是受到了影响，都跳下车来。
　　“奶奶的。”白思月换了方位补血，很快就要夹着枪和他上去面对面。
　　宋修赶紧拦住了：“姐姐，1V3也不是这么玩的。”
　　他话刚说完夏北然就上去了，对着人家就是一枪。
　　没瞄准头，对方3个人也反应过来，就怼着夏北然一个人打。
　　宋修：“......救。”
　　他们只能都上去跟着混战，状况好不到哪里去，宋修还没开几枪就被人一枪爆头，好在何清欢这回瞄准了，一下把人击倒，白思月上去补了几枪。
　　夏北然和人算得上同归于尽，他被人击倒以后，对面的人也被白思月一顿乱扫，扫在地上。
　　2V1了，两个人对着一个人夹击，打了几枪也被击倒在地。
　　白思月补完几枪后，屏幕开始跳转，出现了‘大吉大利’的字眼。
　　宋修还没反应过来：“赢了？”
　　何清欢已经把手机收起来了，站起来：“要迟到了。”
　　夏北然往外面一看，果然很多人开始往学校内走，也跟着站起来，他的手心有点发汗。
　　宋修沉浸在喜悦里，跑到夏北然何清欢中间揽着他们的脖子，嘟着嘴就要在他们脸上嘴几口：“我太爱你们了。”
　　夏北然比他高，往下一蹲然后拍掉了脖子上的手：“带你打游戏你还要恩将仇报是吧？”
　　宋修也没生气，靠近何清欢；“嘴一个，我光脚180.5。”
　　何清欢沉默了一会，先吸了口气：“我只和185以上的嘴，你还不太够格啊宋小狗。”
　　“你骂谁小狗？”宋修把手松开，指着何清欢问。
　　白思月买完东西回来就听到他们的对话，走过；“小狗才随便嘴人，你见一个嘴一个，全四中有比你更狗的吗宋小狗？”说完还举着手机，“还有2分钟我们就要迟到了哦。”
　　“我就是小狗，小狗都不嘴你，那你是什么？狗不理。”宋修说完就往校门跑，“狗不理迟到也会被罚噢。”
　　何清欢也加快速度，对着夏北然，“跑啊，迟到被抓要写检讨书的。”
　　果然很多学生都掐着点，这会全部朝着学校门口跑。
　　保安叔叔掐着个表，声音带着川渝地区的口音；“跑快点跑快点，要关门咯。”
　　夏北然跟着人流一块跑，晚上七点左右，空气已经变得有点凉了，跑起来带着一阵风吹过脸上，清清凉凉的。
　　何清欢稍微落后在夏北然后边，看着他跑起来的时候一动一动的头发，脑子里闪过一个问题，他到底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他们教室近一些，上了四楼就是，掐着点进的教室，夏北然缓了一会，把剩下的卷子掏出来一起做了，他真怕了江见月催债一样的催作业能力了。
　　晚修只要一个老师看，一开始还行，到了最后放学的5分钟整栋教学楼像是要掀开锅一样，何清欢管得住一个班管不住一栋楼，最后直接撒手不管。
　　宋修书包已经收拾妥当了，背着书包就等十点钟一打铃立马冲出校门。
　　夏北然卷子也写完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做物理做到精神高潮了，脑內一片空白，看东西也开始有点雾蒙蒙了。
　　“你在干嘛？”宋修无聊就喜欢东张西望，看着夏北然一副放空的样子就凑过去。
　　夏北然把焦距聚焦给宋修，“做物理，做爽了。”
　　宋修懵懵的点了点头转头就和白思月说，“夏北然不会是做题做傻了吧？和情哥一个样？做物理哪能做爽的啊？”
　　何清欢把手上的草稿纸揉成团扔过去，“你他妈才是傻的。”
　　夏北然也附和，“学渣懂个P。”
　　“你们学习好的小时候都吃鼻屎长大的！”宋修说的不大声，但是教室忽然变小声了，所有人把目光聚集在宋修身上，然后转到何清欢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何清欢该吃了多少鼻屎啊？”
　　不知道谁先说的，教室一下炸开了，一个笑得比一个大声。
　　夏北然笑得想死，他想象不到何清欢端着那个脸吃鼻屎的样。
　　宋修笑了几下，看见何清欢越来越黑的脸色，“我看短视频说的...”
　　白思月已经背好书包了，拍了拍宋修的肩，“小狗你保重，我救不了你，毕竟我是狗不理。”
　　宋修刚想说什么下课铃响起，好几个人马上冲出去。